因為找手機的緣故,公交車已經走了,他們隻能留在這裏等下一趟,薑平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正巧有了其他人過來等公交,聽見薑平的話,忍不住朝這邊看了好幾眼。


    楚非年沒客氣,伸手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先給自己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最終自己掛斷了。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薑平身上也並沒有手機鈴聲響起。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她想找手機,也是想到要給鬱星河發消息,找不到手機,楚非年發現自己也記不得鬱星河的手機號碼,微信也不知道,她盯著手機想了想,打開了微博。


    沒想到薑平這人平常竟然也有用微博。


    “你也有粉絲?”看著掛著的微博賬號,楚非年一臉不可思議。


    薑平看著她的表情,道:“你看看你心裏對我的成見有多深,我怎麽就不能有粉絲了?”


    他沒有把手機搶迴去,也並沒阻止楚非年點開他的微博,楚非年就沒客氣,將那個微博賬號看了看,她原本還以為這人是個網紅賬號,靠臉走紅什麽的。


    畢竟雖然她再討厭薑平這個人,也無法否認這個人的臉還是很能騙人的。


    可一路瀏覽下來,她發現薑平這個有著十幾萬粉絲的賬號,其實是個算命的。


    就連微博主頁的個人簡介裏還掛著一句話:“生死有命,富貴找我。”


    楚非年:“……”


    “沒辦法,人總是要吃飯的。”薑平笑著道。


    楚非年懶得和他多說,找到鬱星河的微博賬號,給他發了一條私信,將自己可能沒那麽快迴去的事情說了,發給鬱星河之後又擔心他看不見,於是又給賀昭發了一遍。


    結果到下一趟公交車過來,她發過去的消息都還顯示著未讀。


    “人家幾千萬的粉絲,每天收到的私信數不勝數,你猜他什麽時候會看到?”薑平站在旁邊道。


    楚非年不想和他說話,拿著手機上了公交車。


    她給自己刷了一下,沒給薑平刷。


    薑平眼神無奈的看著她,司機在看著薑平,還沒出聲催促的時候,跟在薑平後麵上來的大哥刷了兩下,輕咳一聲,道:“兄弟,幫你刷了。”


    “多謝。”薑平笑著道了謝。


    那大哥朝他微微點頭,給了他一個“我明白”的眼神。


    這位大哥穿著穿著一條簡單運動短褲,上身一件已經有些發白的黑色短袖,腳上的球鞋也看得出來刷洗過很多次了,他膚色偏向於小麥色,虎背熊腰,乍一看有點兇。


    這邊是開發區,不少樓盤都還在新建中,公交上人不多,楚非年靠窗坐著,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發現發給那兩人的私信還是沒有動靜。


    等她看向薑平那邊的時候,發現人已經和那位大哥聊了起來。


    兩人就坐在她前麵,聊的什麽楚非年聽得一清二楚。


    起初還隻是在扯家常,三言兩語的,這位自報家門的大哥就已經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吐了出來,末了還不忘朝薑平一臉感慨道:“兄弟,要是我們能早點認識就好了。”


    大哥姓魯,叫魯家嘉,據他自己所說小時候有點營養不良,長得瘦瘦小小,沒少被人欺負,還被同學起外號叫“過家家”,還有嘲笑他叫“魯佳佳”的。


    “不過那時候我就沒少跟人幹架,幹不動也要幹,反正不能白受欺負了……”魯家嘉道,灌了一口啤酒又接著道:“後來我爸做生意失敗了,家裏窮的叮當響,我經常吃不飽飯,身高反而蹭蹭蹭長了起來,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當麵惹我了。”


    這會兒他們已經坐在了一個大排檔裏,楚非年坐在一張塑料矮凳上麵,看著對麵的魯家嘉和薑平喝酒吃肉談心。


    要問楚非年到底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她也說不清楚,她的注意力全在手機上,反正等迴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哎,妹子,你也吃呀。”魯家嘉還不忘招唿楚非年,“我跟你說妹子,小兩口之間有點什麽事情攤開了說,不能一個人憋著生悶氣……”


    “什麽小兩口?”楚非年抬眼看著他。


    魯家嘉嘿嘿笑了笑,看看楚非年又看看薑平,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


    楚非年被氣笑,正要開口,薑平突然朝魯家嘉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廖玨的人?”


    “廖玨?”魯家嘉愣了一下,酒意都散了大半,他抓著屁股底下的凳子往後挪了挪,問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薑平這話題轉的太快,連楚非年都愣住了。


    薑平笑了笑,道:“剛剛聽你說你小時候被人欺負時,鄰居家姐姐經常幫著你一起打架,你不是說那位鄰居姐姐姓廖?剛巧我也認識一個姓廖的,年紀和你說的差不多……”


    “啊……”魯家嘉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說話,他拎著酒瓶子將剩下的那小半瓶灌完了,低頭看了看空了的酒瓶子,才道:“那還挺巧的,那個鄰居家姐姐就叫廖玨,不過她已經死了好多年了,碰上了個變態……”


    魯家嘉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眼眶有點紅,他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我找了她好多年呢,好不容易找到了,都沒來得及跟她好好說上幾句話。”


    有點讓人分不清他現在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那看來我們認識的是同一個。”楚非年出聲道。


    魯家嘉立刻朝她看了過去,眼睛是紅的,有點兇,更像是在瞪人。


    楚非年也沒被嚇到,繼續道:“我聽說和她一起碰上那個變態的,還有個小姑娘,姓尤,你知道她叫什麽嗎?”


    “尤甜甜。”魯家嘉道,“是她的一個師妹,兇手就是尤甜甜的男朋友。”


    等結了賬,看著魯家嘉上了車離開,楚非年側臉看向薑平,“這就是你的目的?”


    “嗯?”薑平也轉臉看向她,“我有什麽目的?這是你的目的。”


    “知道了另外一個畫皮鬼的身份又有什麽用?”楚非年握著手機隨便找了個方向走去,“不還是找不到?”


    “那可未必。”薑平道,“去尤家看看唄。”


    楚非年也沒拒絕,就薑平這人特別麻煩,等他們根據魯家嘉給的地址找到尤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尤家隻有尤甜甜這一個女人,雖然說不上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是個小康家庭,父母恩愛,尤甜甜從小也是別當成公主寵著長大的,二十幾年人生裏一直乖乖巧巧,學習也好,順利考上了大學,然後遇到了那個變態。


    之後,兩個家庭毀在了那個變態的手裏。


    尤夫人自從尤甜甜去世之後就蒼老了許多,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但尤夫人在提及尤甜甜的時候,還是有些哽咽難以繼續說下去。


    楚非年和薑平坐在旁邊,看著對麵的尤夫人。


    他們是被尤夫人主動請迴來的,準確點說,薑平薑大師,是尤夫人花了大價錢,找了不少的關係請迴來的,楚非年……順帶的。


    等尤夫人緩和了一下情緒,這才慢悠悠道:“薑大師,我家甜甜當年慘死,後來我們也找了大師給她超度,就希望她能安安穩穩去投胎,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雖然那段時間很艱難,但夫妻倆也互相扶持著走了過來。


    尤甜甜走後沒幾年,周圍的親戚朋友就勸著夫妻倆再去領養個孩子,不管是未來養老,還是說有個寄托,都是很好的。


    “我們隻有甜甜這一個孩子,也沒打算再養其他的孩子,可年紀越大,再加上這幾年我老公的事業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忙,大部分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在家裏,人隻要一閑下來就喜歡多想……”


    更是覺得孤獨。


    於是就從前年開始,尤夫人的老公特意陪她去寵物店買了一隻寵物狗迴來養著,這樣一來,尤夫人一個人也不必太過孤單。


    “可是那隻狗才帶迴來不到兩天就死了,晚上我和老公都夢到了甜甜,甜甜這是怕我們忘了她啊……”尤夫人哭道。


    楚非年道:“按理說來,她當初死後不久,你們既然已經找過大師替她超度,她也該投胎轉世了,怎麽還會托夢給你們怕你們忘了她?”


    “是啊。”尤夫人點頭。


    可那時候夫妻倆沒想到這裏來,還覺得高興,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再養過寵物。


    但時間一長,尤夫人就發現事情不對了。


    尤夫人臉色發白,隱約露出幾分恐懼,“當初那隻狗突然死了的時候,我們其實沒往甜甜身上想,她那麽單純善良,不可能對一隻狗下狠手,我們隻當是巧合,可後來,隻要我和誰家的孩子多接觸了,甚至連我朋友有事外出把一隻貓放在我這裏寄養,那些孩子和那隻貓都會很快出事。”


    不隻是尤夫人,就連尤夫人的老公,遭遇其實是差不多的。


    尤夫人是不能和孩子還有寵物有過多地接觸,而尤夫人的老公,是不能和異性有過多地接觸。


    “甜甜還活著的時候就經常和我們說,不能養寵物,也不能喜歡別人家的孩子……”尤夫人兩隻手交握在一起,“發現不對後我們找了大師問過了,大師說如果真是這樣,很可能是甜甜怨氣沒消,還沒有去投胎。”


    當初那件案子的兇手已經得到了法律的製裁,這麽多年過去了,夫妻倆也希望尤甜甜能夠去好好投胎。


    所以在這期間又找了不少的大師重新超度尤甜甜,但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那些大師有真的也有假的,反正不管是真的大師還是假的,最後碰上我家甜甜下場都不太好,我沒有辦法,到處找人,最後有人跟我推薦了薑大師你。”尤夫人道。


    值得慶幸的是,她托人去找這位薑大師的時候,得知對方正好也路過此地,還答應前來看看。


    反正已經找過這麽多大師了,尤夫人見過的真真假假大師不少,她也不在意薑平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到底有幾分真本事,隻是道:“薑大師,我家甜甜很厲害的,很可能她一生氣還會傷了你,如果你不想管這個事情,那現在走還來得及,反正甜甜不會傷害我們,我們以後多注意這點就行了……”


    可私心裏,尤夫人還是希望尤甜甜能夠消去怨氣去投胎。


    “不急,等晚上做法的時候再看看。”薑平道。


    尤夫人聽他這麽說,也隻是點了點頭,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信不信就是對方自己的事情了,如果真的能夠解決這件事情當然更好了,如果解決不了……


    到時候他們尤家多付點醫藥費吧。


    尤夫人帶著兩人去了尤甜甜生前住的屋子後就退了出去,留下楚非年和薑平兩個。


    薑平轉身看向楚非年,道:“怎麽樣?來了還是有收獲的吧?”


    “有收獲確實是有收獲。”楚非年無可反駁,“但她真的還會再出現嗎?”


    根據尤夫人說的,其實尤甜甜並不是每次都會出現,有時候是在事後好一段時間才會出現給夫妻倆托夢,控訴夫妻倆和別人親近忘了她這個女兒。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裏,尤甜甜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出現了,要不是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尤夫人都要以為其實尤甜甜已經去投胎了。


    薑平道:“那就等著。”


    等了將近一個星期,楚非年和薑平還真的等到了。


    不過,尤甜甜並沒有直接找上薑平,而是找到了當時還在公司裏的尤總。


    當時尤總下班的時候,和往常一樣上了車,伸手扯了扯領帶,吩咐司機迴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休息。


    休息著休息著,太陽穴位置上突然冰冰涼涼的,仿佛有兩隻冰冷的手正在替他按揉著。


    按揉的還挺舒服,尤總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還是前麵開車的司機無意中往後視鏡一看,一眼看見坐在尤總旁邊的年輕女孩,頓時嚇得踩了一腳刹車。


    “你是什麽人?!”司機不顧後麵的喇叭聲,轉頭朝女孩問道。


    尤總這會兒也已經醒了,轉頭看見旁邊的女孩時,臉色慘白,驚唿出聲:“甜甜?!”


    說不清是高興更多還是恐懼更多。


    尤甜甜一撇嘴,“爸,你看到我就一點也不高興嗎?”


    司機跟著尤總的時日不長,那時候尤甜甜已經死了,但是他也聽說過尤總有個女兒的事情,這會兒看著這一幕,額頭上的冷汗也下來了,卻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還是尤甜甜瞥了他一眼,不耐煩的催促他:“還愣著幹什麽?沒聽見後麵的車子都在催促嗎?開車呀!我還想趕緊迴去見我媽呢,媽媽看到我肯定高興。”


    司機抖抖索索的轉身迴去繼續開車。


    尤總額頭上也有冷汗,他隻覺得整個車子裏的溫度好像都下降了許多,但還是勉強露出了一抹笑,朝尤甜甜問道:“甜甜,你這是……”


    “爸爸,我早就說過了,我會一直陪著你和媽媽的,你看,我沒有騙你吧,我迴來了,以後就陪著你們兩個,哪裏也不去了。”尤甜甜挽著他的手臂,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又忍不住抬頭去看他,看一眼就捂著嘴偷偷笑,“我爸真帥。”


    尤總臉上也有笑,卻有些勉強,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眼前的尤甜甜還是她生前的樣子,可他總覺得尤甜甜的笑容奇怪,再加上他和尤夫人經曆過的那些事情,總覺得尤甜甜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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