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語氣清淡,“證件信用卡都在裏麵,現在讓謝昭送現金過來也來不及了,今晚於情於理你得收留我,對不對?”


    簡兮:“……蠹”


    某個男人現在臉上的表情過於坦然燦爛了,燦爛得都快有點耀眼。


    “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事的。”某人姿態磊落,反過來還安慰起她,語氣仿佛春風般的溫暖。


    嗬嗬,簡兮丟給他一個嘲諷的白眼髹。


    仿佛秋風掃落葉般無情,恨不得把他立馬掃得遠遠的。


    她會擔心一個身價千億的男人,會因為丟了錢包難過?


    自作多情的男人……她明明是在擔心自己今晚甩不掉這個牛皮糖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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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某人丟了錢包,晚餐最後還是簡兮請的。


    在美食廣場用過晚餐,已經晚上9點。


    簡兮拿手機查附近酒店,珠海的是傳說中的浪漫之都,這一帶都是繁華商圈,酒店購物中心都十分密集。


    天上星光璀璨,城市霓虹燈影繁華。


    她牽著女兒走在前麵,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無視身後某人。


    偏偏那人臉上絲毫尷尬也沒有,信步閑庭般走在她身側,在人群裏依舊醒目十足,優雅從容得仿佛是貴族出遊。


    人流擁擠時,他還紳士般伸手為她們擋住。


    不忘開始指揮起她來:“我知道附近有家口碑不錯的五星級酒店,你和橙橙應該都會喜歡,就去那吧。”


    簡兮快要服了他:“五星級呢……您出錢啊!”


    “嗯,今天你買單,迴頭我請你。”男人語氣坦蕩極了,眼底幽黑深邃。


    她:“……”


    最後還是去了他推薦的那家酒店。


    倒是不遠,打車過去10多分鍾就到。


    路上,簡璉橙困得打瞌睡,剩下兩人在後座,算是一路鬧著別扭過去的。


    先是簡兮指責易哲慎不該不經過她同意,就把橙橙帶來珠海。


    然後易哲慎立馬反唇相譏,“我要是不帶橙橙來,你是不是就打算在這裏給她找個繼父了?”


    她氣得不行:“你別胡說行不行?我和肖程還沒到你懷疑的那個程度,這趟我是去看肖伯父的!”


    “嗬,一口一個肖伯父,看來你討好未來公公的本事不錯。”他涼涼開口。


    嗬,這頂帽子扣得還真大。


    兩人火藥味十足,你一句我一句的,連出租車司機大叔都忍不住從後視鏡看過來兩眼。


    簡兮吸了口氣,到底脫口想要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肖伯父他,他是你的……”


    “是我什麽?”易哲慎問,聲音裏有了冷意。


    很顯然,他是很認真地在吃醋。


    簡兮轉過頭看向遠處,努力喚迴理智,把已經漏到嘴邊那句話按捺下去。


    氣氛多少有些僵起來。


    過了會,他又緩和語氣開口:“四年前的事,有我的責任。我是沒有幹涉你的私生活的立場,但橙橙就不一樣了,你要是真和其他男人結婚了,新婚燕爾肯定會忽視她,要是你們有另外要孩子的念頭,然後橙橙呢?她十有八.九會成了被你們冷落的哪一個。”


    簡兮真有點無語了,伸手揉了揉額頭:“易哲慎,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你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聽她這話不怒反笑,甚至還心情不錯地揚了揚薄唇,接著探過身來,嗓音低沉:“那你倒是說說,我從你這得到什麽便宜了?”


    盛夏的夜,他靠在出租車後座,唿出的氣息噴在她頸側,激起酥麻的癢,無端有些曖.昧。


    當著外人,簡兮不自然地撇開眼神,有點不想理他。


    他繼續壓低聲:“說,我從你這得到什麽便宜了?嗯?”


    也隻有他能把原本理虧的事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簡兮轉過臉,看向車窗外,徹底不想搭理這個一本正經耍無賴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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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分鍾後,到達目的地。


    在酒店前台check-in時,兩人還在不尷不尬地鬧別扭。


    簡兮低頭填寫入住表格時,易哲慎就站在她身後。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體半側著,戴著鋼表的左手隨意搭在酒店大理石前台上,另一手抱著耷拉在他肩頭睡覺的簡璉橙。視線低垂,薄唇勾起,很專注地看著女人提筆寫字的模樣。


    她今天穿了件偏ol風白色襯衫,底下搭配七分長的水洗藍牛仔褲,頭發綁成利落的馬尾,露出光潔漂亮的額頭,和修長白皙的脖頸。後頸和發際線交接的地方,還有個漂亮的小窩……


    從前兩人床笫親密時,他最喜歡親吻這裏……


    燈光下,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堂,易哲慎有瞬間的浮想聯翩,很快,不動聲色收起那些綺念。


    前台服務生笑容親切地看著這養眼的一家三口,習慣性問男士一方:“先生,請問是刷卡還是付現金?”


    “我們一起的,她買單。”易哲慎說。


    簡兮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說:“……我不認識他。”


    服務生:“……”


    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


    一個再厲害的男人,當他丟掉錢包,身無分文的時候,也再沒什麽厲害可言。


    眾目睽睽,易哲慎依舊神色淡然,低頭慈父般看著懷裏揉著眼睛剛剛睡醒,儼然不明狀況的簡璉橙,“橙橙,我是誰?”


    “你是易叔叔啊!”簡璉橙睡眼惺忪,仍然很誠實地迴答他。


    他又問:“那你媽媽認識我嗎?”


    小姑娘腦子還沒從周公那裏反應過來,立馬有點兒糾結了。


    媽媽明明認識易叔叔啊,可是為什麽現在要說不認識易叔叔呢?


    嗚嗚嗚,難道在她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這道題好難……


    簡璉橙趕緊求助地去媽媽,“媽媽,你到底認不認識易叔叔?”


    “……”簡兮無語極了,取出錢包,拿出自己的卡。


    迴頭沒好氣瞪了易哲慎一眼,越來越覺得今天這個男人有點欠扁。


    服務生驚訝十足地接過她的卡,不忘小心瞅了瞅易哲慎英俊的臉,心情也跟著有點微妙起來。


    前一刻對他的好印象瞬間扣掉大半。


    長得再帥有什麽用,搞半天原來是個吃軟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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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在18樓。


    因為旅遊旺季,沒有多餘的套房,三個人隻能開一個商務套間。


    電梯到18樓,服務生微笑引他們去到房間。


    簡兮抱著女兒進去,挑了朝南那間,然後打開行李箱,準備洗澡。


    一點都不想跟某人多說一句話。


    偏偏易哲慎病態的潔癖又犯了,等她從浴室給女兒洗完澡出來,他還在跟服務員確認,房間裏的花什麽時候換的?毛巾今天是否消過毒……


    等服務生如釋重負離開,簡兮已經好給簡璉橙吹幹頭發。


    小姑娘穿著碎花睡裙蹦蹦跳跳從浴室出來,跑去外麵客廳,雙手抱住易哲慎的胳膊:“易叔叔,你今天晚上跟我們一起睡嗎?”


    簡兮幹咳兩聲,趕忙解釋:“你易叔叔住隔壁房間,不跟我們一起。”


    哦,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小姑娘還是很開心,“易叔叔,那你可以陪我玩一會嗎?”


    “快睡覺,哪有那麽多問題。”簡兮有氣發不出,無情地打斷女兒的好奇心。


    簡璉橙撇了撇小嘴,可憐巴巴地看著易哲慎:“易叔叔,是不是一覺睡醒你就不在了?”


    “放心,我不走,明天我們一起迴香港……”易哲慎抱她去房間床上,替她蓋好薄毯,隻露出小腦袋。


    “真的!”小姑娘興奮極了,立馬纏著他給他講故事。


    某個前一刻還在耍無賴的男人,也瞬間一本正經扮演起慈父的角色。


    有女兒做擋箭牌,他目的得逞地留在她們房間,給小姑娘講阿裏巴巴與四十大盜的故事。


    簡璉橙聽故事入了迷,朝媽媽揮揮手笑了一下,目光又迴到某人身上,膩歪地抱著某人親親又抱抱。


    男人一旦無恥起來,簡兮幾乎是毫無招架之力。


    偏巧車禍事件後,簡璉橙現在是不得變成橡皮泥黏在他身上。


    看著手把手帶大的女兒,忽然間變成小跟班一樣黏著某人,完全無視了自己,簡兮忽然有點古代失寵妃子的失落感。


    她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有點多餘。


    但在這個房間裏,好像又沒有哪個人真的是多餘的。


    隻有溫暖的燈光,床前對坐的一大一小,和一千零一夜裏麵阿裏巴巴的故事。


    唯一遺憾的是那個講故事的男人比較笨拙,而且太業餘了一點。


    等講到第十二個強盜的故事時,小盆友早已耷拉著眼皮,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抱著被子,漸漸睡著了。


    人們總是把孩子比作天使,易哲慎從前覺得這個比喻太俗,而且不現實。


    可知道橙橙的存在後,他才發現,這話是真的。


    小姑娘呆在他身邊的時候,就像一個圍繞在他身邊的小太陽。


    他會因為女兒一句話就感到喜悅和快樂。


    就連現在女兒安靜睡在她身邊,合上清亮烏黑的眼珠,細長卷翹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蓋在眼簾上,肌膚粉嘟嘟的,臉頰是一種柔和的淡粉色。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那一定就是這個樣子的。


    他坐在床沿,俯下身,在女兒額頭上親了一下。


    然後輕手輕腳替她蓋好被子。


    簡兮如釋重負送他出門,到了門口才問他:“你為什麽給她講這麽血腥的故事?你確定她真的能聽懂?”


    “……因為想不起別的。”他微一揚眉,解釋:“我沒有和小孩子相處的經驗,唯一能想到的隻有這個了。等我講到強盜砍掉kasim的頭,覺得不太合適,想換一個時,她就不肯。”


    簡兮無語極了,轉頭又往房裏看了一眼,簡璉橙睡得已經很沉了。


    易哲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眼底裏淺淡的溫情:“我們的橙橙是最好最好的孩子,不是嗎?”


    “天底下所有父母,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簡兮寧願自己聽錯了,心髒卻仍被那個“我們”燙了一下。


    易哲慎繼續說下去,“你和橙橙,是我得到的最好的東西。”


    簡兮垂下眼,詞窮地沉默。


    深夜的酒店套房,靜得隻剩空調放出冷氣的絲絲聲。


    男人站在門外,絲毫沒走的意思,視線灼灼,仍停在她身上。


    她受不了這種詭異又溫情的氣氛,草草說了聲晚安,準備關上門時,門卻被他徑直伸手頂住。


    下一秒,他上前一步,突然就伸手抱緊了她。


    這是四年後的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把她擁在懷裏。


    盡管在夢裏,他已經這麽做過很多次。


    簡兮心跳加快,忙去掙脫。


    易哲慎將女人困在懷裏,“還生氣呢?”


    簡兮不吭聲,甩脫他的手。


    “好了。”他抱著她,有些求和的意思,開始檢討自己:“我承認,我是太冒失,而且有點心急了,今天在肖家的事我處理得不太好,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怕你再一次不告而別……”


    “易哲慎,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簡兮忍不住推了推他,有些著惱:“我跟肖程什麽事也沒有,我和你……也不會有任何事。”


    “所以呢?”他咄咄看著她


    她輕輕說一句:“不管怎樣,從前的事我不可能當作它完全沒發生過,現階段我也還沒做好接受你的心理準備。”


    他不說話,好半天才嗤地一笑,“所以是想賴賬是不是?”


    “沒……你先放手,再不放手,我就真生氣了。”她臉色變得通紅,。


    他這才鬆開手,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又抬起手,替她撩了撩耳邊垂落的碎發。


    指腹粗礪,撫過她頰邊肌膚,帶起輕微的癢。


    “就這麽討厭我?”


    她別開眼神:“……討厭。”


    他冷哼:“哪裏討厭?”


    她也哼了聲:“你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沒有不討厭的。”


    他眼底有笑氤氳開來,嗓音性感得要命:“再討厭,也一樣能把你治得服服貼貼。”


    她被這話噎得漲紅了臉,沒好氣推開他。


    難得溫情一刻,他手機突然就響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鬱明子的手機號碼。


    易哲慎挑了挑眉,接起來。


    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男人聲音,問他是否認識這個號碼的機主鬱小姐?


    易哲慎與簡兮對視,頓了頓,方才迴答:“是。”


    “這裏是xx醫院,鬱小姐現在在醫院搶救,先生你是否方便過來一下?”男人沒有等易哲慎迴答,就報了醫院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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