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簡兮下意識搖頭否認。


    可到底是做了虧心事,而且她和易哲慎的婚姻,的的確確也是“奉子成婚”,雖然這個“子”,後來稀裏糊塗被醫生宣告不存在……


    “怎麽可能……”她模棱兩可地答髹。


    秦舜英窮追不舍:“那人是誰?做什麽的?本地人還是外地人?蠹”


    簡兮咬唇,死撐著不說。


    秦舜英腦海裏靈光一現,忽然就問:“是年前來家裏吃飯的那個?”


    “不是,不是他。”


    知女莫若母,秦舜英看她的反應,心裏已經明白七八分,“算了吧,你真當我是瞎子?那天那飯桌上,你倆之間沒問題才叫怪!我不管你們什麽情況,總之明天就讓他來見我!”


    “他工作忙……”


    “什麽工作能忙成連丈母娘都沒時間見?”


    眼見編不下去了,簡兮隻得硬著頭皮如實交待:“媽,我就老實跟你說了吧。我和他其實已經離婚了,春節前就離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戶口本上還是這樣……”


    “什麽?都已經離了?”秦舜英才剛消下去的怒火瞬間騰起,立馬拿手指戳她腦門:“你怎麽這麽不自愛不檢點!你這是當結婚當兒戲嗎?”


    簡兮埋下頭,儼然死豬不怕開水燙,破罐子破摔。


    秦舜英被氣得肝疼。


    這家裏就三個女人,她自己一身病痛。兩個女兒,大的婚事教她煩心,小的讀書也讓她操心。事已至此,她又氣又恨,偏頭一合計:“我不管你們什麽情況,你都必須把他叫到家裏來,我要跟他好好談談。不行,我還得見見他父母,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麽樣的家庭,居然養出這種斯文敗類一樣的兒子!”


    簡兮默默在心底流淚:媽,易哲慎的父母早就已經去見上帝了……


    *


    秦舜英下了嚴令,一定要見到易哲慎人。


    簡兮表麵上唯唯諾諾答應,耐著性子拖了兩天。


    可這樣拖下去到底不是辦法,她思前想後,把心一橫,拿了那本離婚證去找易哲慎。


    到底不是談什麽正大光明的事,她唯恐被舊同事看到,避嫌挑了天堃寫字樓附近一家咖啡廳,做見麵地點。


    今天是工作日,cbd咖啡廳都是來去匆匆談公事的白領。


    簡兮一個人挑了角落裏的卡座坐下來,耐心等候。


    桌上的旅遊雜誌都翻了兩遍,要等的那個男人才推門,邁著長腿信步走過來。


    易哲慎今天應酬完幾個客戶,剛從高爾夫球場迴來。已是末春季節,他身上不是平素見慣的西服領帶正裝,而是一身白色基本款的休閑衫,所以看上去與往常不太一樣。


    他一直就是好看得過分的男人,白色更襯得他俊眉朗目,身材英挺,平添幾許溫潤儒雅的味道。


    這些時日他忙於生意,簡兮則是一直在刻意躲他,兩人彼此都有一陣沒見麵。


    乍一見他,簡兮積了幾天的怒火頓時竄了上來,瞬間蓄勢待發。。


    他倒先閑閑開口問:“找我有事?”


    簡兮壓住脾氣,從包裏拿出離婚證,和戶口本,推倒他麵前:“你先看看這個。”


    易哲慎麵不改色拿起,修長的手指在戶口簿上翻了翻,目光平靜如初。


    簡兮等了半天,問他:“難道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離婚證辦了,戶口上還是已婚?”


    “可能……是係統問題吧。”男人唇角一扯,氣定神閑地答。


    簡兮多少猜到他的反應。想了想,直視男人的眼睛:“管它是係統問題還是其他什麽,我們也別浪費時間。反正離婚的事我媽已經知道了,我現在沒什麽好怕了,補辦結婚證的證明我已經開好,我們現在就去一趟民政局,重新把手續辦了,這樣才算完。”


    服務生送了咖啡過來,易哲慎端起,姿態優雅地抿了口,“等會兒有個會要開,我沒空。”


    簡兮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你不會是想反悔吧?離婚協議都簽了……”


    “有用嗎?”男人挑起好看的眉毛,清清淡淡地瞥著她。


    簡兮怔住,好一會才出聲:“你到底想怎麽樣?”


    易哲慎揉了揉眉心,平淡答複:“離婚這件事我還沒想好。所以在正式決定跟你辦手續之前,我什麽也不會做。”


    混蛋!


    簡兮忍無可忍:“那咱們大不了法院見!我還不至於窮得連請律師的錢都沒有!”


    男人聽了饒有興致一笑,破天荒耐心地告訴她:“法庭判決離婚也是要有準則的。分居期兩年內,你就算打官司也沒可能離婚。”


    簡兮氣得說不出話。


    兩年,她接下來兩年都要被綁在和這個男人的婚姻關係裏?


    她才不要呢……


    易哲慎又說:“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我給你支一招,把這兩年時間縮短為一年。咱們來簽一個私人協議,協議期結束,我就同意離婚。”


    “什麽協議?”簡兮麵露警惕。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笑:“帶紙筆了麽?”


    她點點頭。


    那人手裏漫不經心地轉著咖啡杯:“協議內容,我說一句,你寫一句。”


    簡兮弄不清他又想玩什麽花樣,還是從包裏取出紙筆。


    擰開筆帽,她還沒下筆,易哲慎已經淡淡開口:“開頭頂格寫上甲乙雙方的姓名……甲方是我,乙方是你……下麵空兩格開始寫正文……甲乙雙方經友好協商,達成以下協議內容……”


    簡兮弄不懂他葫蘆裏在賣什麽藥,隻得照他說的,動筆唰唰寫起來。


    她字寫得好看,幾筆下去,兩行漂亮的行楷已經在紙上展現。


    易哲慎看著對麵女人專注低頭書寫的模樣,從容不迫地開口:“一、協議期間,凡是甲方說的話,乙方不許頂嘴。”


    簡兮:“……”


    “二、如需見麵協商問題,乙方不許遲到,不許缺席。三、乙方不許穿暴露的衣服——”


    簡兮沒好氣仍下筆,“我什麽時候穿暴露衣服了?”


    易哲慎輕描淡寫打斷她:“慈善晚宴那天那條裙子還不夠暴露?多少男人盯著你的腿看。”


    那條被他評價為非洲火烈鳥的裙子?簡兮無語,明明就比膝蓋短了兩公分的裙子好不好……怎麽就暴露了……


    易哲慎無視她的抗議,繼續說:“四、協議期間,乙方不許和男同事過從甚密,女的也不行。五、協議期內乙方不許三心兩意,不許和其他男性產生戀愛關係,隻能對甲方從一而終。”


    簡兮握著筆頭,吸氣又唿氣,怎麽也寫不下去了。


    這是什麽神經病協議,她怎麽覺得自己現在就像舊社會,佃戶寫給地主賣.身契的既視感!


    “不行!我不答應!這協議寫不下去了!”她扔下筆,眼神視死如歸。


    易哲慎收迴視線,聲音沉沉:“那好,離婚的事就沒得商量,你等兩年分居期吧。”


    “……”簡兮哽住,快哭了。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男人!


    對麵易哲慎勾勾唇角,還未及說話,口袋裏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對她說:“sorry,我接個電話。”


    說完,站起身,高大俊挺的背影直接走去旁邊落地窗前,壓低聲,跟電話那邊講了起來。


    簡兮心裏那股火越燒越旺,目光不經意落到咖啡桌上裝飾作用的花瓶上。


    水晶花瓶裏插了一朵開得正鮮煥的風信子,裏麵裝的水看起來已經不算清澈,她拿起來聞了聞,雖然沒什麽怪味,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換的。


    趁易哲慎還沒轉過身,她快速把花瓶裏的水倒進他喝了一半的咖啡杯裏。


    等那邊男人結束通話,走迴來時,她已經飛快把花瓶放迴原處,一臉若無其事地把玩著手裏的簽字筆了。


    ---題外話---大家好,我是易先生的臉,他不要我了……tat


    ps:說一下離婚證的問題,現在的離婚證確實是紅色封麵,很多人印象裏的綠色離婚證是04年前的版本,04年後的離婚證都是紅色封麵。當然,祝所有看文的姑娘都有一段白頭到老的幸福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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