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完後送到我二師兄那裏去,讓他用靈石和符籙在上麵加固一下,拚接起來後,強度應該能到鋼化玻璃的水平。”


    雙層加固,表麵光滑,高度抗壓,不易碎裂。逐晨不相信熊貓這樣還能越獄。


    等熊貓園裝修好了,可以再給政府大樓做幾扇玻璃大門,到時候對外宣傳一下,高價定製出售。


    魔修耳朵動了動:“鋼化玻璃?往裏頭加鐵嗎?”


    逐晨瞬間驚醒,怕他瞎整,忙道:“不是,是指硬得像綱一樣,你們不要隨想象胡亂發揮啊!”


    魔修應了一聲,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第156章 觀光


    今日陽光明媚,天空蔚藍,淡淡的雲彩漂浮在豔麗的穹蒼下,四散的日光帶著金黃色的暖意。


    巽天宗的練功場上,修士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圍看盡易宗剛送來的報紙。


    巽天掌門袁泊水躲在垂柳後麵,揮開眼前長長墜下的柳條,瞪著那幫不務正業的弟子無聲唾罵。


    這群沒用的東西,不長腦子也就算了,連努力都及不上別人半分。修煉修不好,賺錢賺不到,對著這些驕奢淫逸的東西,倒是很在行。


    從那次抽獎結束後,袁泊水就再也沒有去過朝聞,或者說,連聽都不想聽見這個名字。


    他發現逐晨這人有毒,總能在不知不覺間坑他一把,叫他悔恨不已。他自己運氣還好,上迴抽中了功法,可他幾個老友去朝聞走了兩趟,險些敗空自己的老底。他無法保證自己不受其影響,幹脆與逐晨拉遠距離。


    分明這般屈辱,當日與他隨行且被扣押做工的弟子們,不知是被灌了什麽迷魂湯,對朝聞的印象竟然不錯,雖然沒有說出他們曾經的那段窘迫經曆,給他保住了部分臉麵,可私底下也忘得差不多了。時間一久,又被報紙上的內容影響,再提起朝聞,隱隱還有種讚揚的口吻。使得許多沒去過朝聞的弟子心生向往。


    豈可如此!原來是攻心之策,好歹毒的奸計!


    袁泊水豎起耳朵,聽見了什麽“噬鐵”,什麽“盡易宗”,還有什麽“黑雛雞”、“物美價廉”之類,暗道朝聞不會真的開始賣起魔獸了吧?


    朝聞離魔界近,他這巽天城其實也沒隔多遠。如今魔氣向外擴張,不知何時停止,天下人人自危,隻有朝聞招納了一批魔修跟魔獸,還能保持氣定神閑,附近毗鄰的一幫城鎮,連同他在內,都開始自亂陣腳了。甚至有人已經打起搬遷宗門、自毀跟腳的主意。


    袁泊水也覺得,他應該買點魔獸迴來,以備不時之需。待天下局勢越加惡化,他們禦劍不定還沒黑雛雞跑得快,也沒它們耐打。


    袁泊水悄悄順走一張報紙,揣進袖中,躲迴房內。


    他坐到寬椅上,小心鋪展開麵前的報紙,閱讀上麵的內容。


    他看見朝聞被人借了名號在外行騙,導致別派宗門損失數萬靈石上門討債,臉上一喜。翻到後麵,看見逐晨教眾人防偽,不由一聲冷笑。再往後一翻,發現賊人已經逮住了,還讓逐晨找到幾隻珍稀的野獸,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怎麽還這樣一驚一乍的?


    袁泊水從喉嚨裏哼出口氣,將報紙拍到桌上。


    也對,這玩意兒就是朝聞自己出的,怎會將醜事寫到上麵?必然全都是自吹自擂的好話,他看了隻能堵心。


    袁泊水靜坐了會兒,還是忍耐不住,將報紙拿了起來,翻到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基本上可以算是畫冊了,一隻隻黑白熊或躺或坐的姿態憨態可掬,用圖文並茂的方式在旁邊介紹它的習性跟來源。


    “優惠期間,遊覽朝聞熊貓園,一靈石包月,五靈石包年,每天還可享受一次‘上雞’服務(限時一盞茶),機不可失。”


    這荒謬!這……


    這聽起來好像還挺劃算?連他都沒聽說過的東西,一靈石看一眼也算值了。


    袁泊水抓皺了報紙,眯起眼睛又仔細看了遍上麵的熊貓插畫。


    那圓滾滾的身材、黑白相間的配色、蠢萌懶散的姿態,越看越有吸引力。一派掌門不長點見識,似乎說不過去。


    袁泊水嘀咕了句:“是不是真這麽有趣?不不……逐晨這人慣會找借口詭辯,不可輕易相信。”在他心裏,逐晨比傳說中的魔君還要可怕。


    袁泊水猶豫再三,多次自我勸誡,最終還是沒能敵過內心的渴望,喬裝一番來了朝聞。


    他方禦劍過了餘淵的地界,已察覺到此處不對勁。像條脫離了水的魚一樣,周圍全是空氣,可讓他有種難以唿吸的錯覺。


    袁泊水眉間緊皺,堅持著飛過了餘淵的城門,還是跳下劍來,乖乖去站牌處坐公交車。


    “好生不爽利。”他活動了一下手腳,排在人群後麵,覺得朝聞的光輝恐不長久,沒有修士會願意住在這種地方。


    他自覺修為在同齡人中已屬不錯,雖然與樸風橫北之類的大宗門不能相比,可如何說也是一派之長,在物資貧瘠的地帶,絕對算得上是個中高手。


    即便是他,如今站在朝聞,也有一種手腳都被禁錮的強大壓力,若想抵抗,唯有動用比平時更多的氣力。直到徹底卸去周身運轉的靈氣,才終於好受許多,更妄論那些小修士,與尋常人快沒什麽兩樣了。


    可修士不能時刻提氣運息,跟不穿衣服有什麽區別?


    袁泊水捏著鼻子,滿臉厭棄地隨人群往向前挪動。


    原本負責拉車的都是修士,兩人一組,每天四班左右。現在司機全部換成了魔修,還有幾輛平穩點的大車是直接用黑雛雞拉的,班次也從全天四班增加到了一炷香一班。


    袁泊水上了車,坐在角落,透過人群的縫隙觀察前排的魔修。看那二人談笑自如的模樣,袁泊水心中不詳之感愈重。


    將城市維護建設交給魔修,何異於與虎謀皮?待魔氣日漸濃厚,就更加危險了。


    袁泊水顧慮一陣,趕緊甩了甩頭,懊惱自己為逐晨操心什麽,難道也魔怔了嗎?


    他七顛八倒地想了一圈,馬車在主城區的街道入口處停了下來。


    魔修拉住繩索,迴頭吆喝了聲:“想去熊貓園的先不下車。我們下一站就是東區!”


    袁泊水剛提起來的屁股又落了下去。


    你別說,朝聞這門派雖然命短了些,服務還是很周到的。


    此行車上大部分的遊客都是看了報紙才過來的,一輛十多人的木車,最後隻下去兩個,就繼續往東麵的熊貓園駛去。


    魔修是從朝聞城內的主路借的道,他們在車頭掛了幾個大鈴鐺,行駛的時候會發出清脆的響動,提醒兩側路人注意避讓。同時車速放緩,讓乘客利用開闊的視野觀察朝聞風景。


    真是變了。


    袁泊水咋舌。朝聞與他印象中的已截然不同,他最初來這裏時,朝聞連房子都沒有幾棟,還都是粗製濫造的矮小木屋。百姓衣衫襤褸,工具陳舊落後,大街小巷上的雜亂擺設無一不在透露著貧窮。


    如今已經井然有序、屋舍林裏,原先簡陋的木頭框架全部進行了改良擴建,街道上人群絡繹不絕,可見繁華。


    醫館、裁縫鋪、酒樓……該有的都有,且百姓往來間喜氣洋洋,似乎絲毫不擔心明日會發生什麽災難。


    袁泊水看著朝聞的一係列變化,腦海中冒出的一個詞叫“世事變遷”,感慨之餘默默記錄下來。這座門派能在短時間之內發展得這樣興盛,就算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逐晨是個極有管理才能的人。


    此次他不能白來。路牌他要學、標語宣傳他也要學。法律科普的短劇可以借鑒一下,包括交通也可以參考。


    他們沒有魔獸,但是有錢可以多養些驢馬嘛。


    ……萬萬沒想到,他們一個百年老派,有朝一日還要向朝聞這樣的初生牛犢學習。


    袁泊水悄悄偷師,馬車在市政府大樓前停了下來。原因是四五個百姓正抬著一塊巨大的玻璃窗從路邊走過。


    玻璃質地晶瑩剔透,燦爛的日光穿透其中,那點帶雜質的綠色也因此變得清澈起來,像寶石一樣熠熠生輝。


    袁泊水豁然站起身來,看見玻璃門的瞬間,跟丟了魂兒一樣,眼珠隨著那幾人的位置木然轉動,直到邊上一位修士小聲問了一句,才將他的神識拉扯迴來。


    “這塊東西像不像靈石?”


    袁泊水一個激靈,深深吸了口氣。


    何止是像?這透光度,這晶瑩感,起碼得是上品靈石了!而這種體積大小的上品靈石,他挖過那麽多座礦山,至今連耳聞都不曾有過,更何談親眼目睹?


    這已不是奇跡足以形容。逐晨為什麽可以擁有?憑她有錢嗎?


    “是啊,據說是叫玻璃。”同車的人與他討論起來,“玻璃外頭肯定加了層靈石,不然不能這麽亮、這麽穩固。”


    “不錯,我聽魔修那邊的人說了,玻璃其實很易碎,必須用靈石進行二次煉化。煉化後就很穩固了,十幾個人上去蹦蹦跳跳都踩不碎。”


    “聽說她要將官府的大門跟窗戶都換成這種玻璃製的。”


    “什麽?!”


    車輛重新啟動,袁泊水一個沒站穩,差點栽下去。好在附近的道友眼疾手快幫了他一把,才托住他的身形。可是袁泊水偽裝的帽子因此掉了下去,他慌亂地拾起,戴到頭上,又扯起衣領,鬼祟地遮住半張臉。


    眾人粗粗瞥到一眼,覺得他長得有點眼熟,還沒想出是誰來,就聽袁泊水喘著粗氣問:“他們要拿這種東西造大門?”


    “是啊。而且造完官府,還有商場的。據說貨櫃上也可以裝幾塊。”


    袁泊水難受道:“暴殄天物。”


    袁泊水一陣惆悵,到後麵聽不進旁人的話,尚未調整好心情,熊貓園到了。


    魔修提示他們下車右拐。袁泊水順著人流去購票點買了張月票,走出草棚抬首眺望,看見了一成排的玻璃窗,閃爍的光芒簡直要亮瞎他的眼。


    玻璃代替了原先的柵欄,橫旦在遊客跟熊貓之間。之前的木式阻隔被拆除了,此時雙方僅隔著薄薄的一層近距離接觸。


    袁泊水心態失衡了。


    為什麽?原先那麽貧窮,連夥食都不給打工人吃的朝聞,如今會變得如此富貴?!


    逐晨的財富密碼是什麽?


    第157章 坦誠


    袁泊水一把撲了上去,撫摸著麵前的玻璃窗。直到臨得近了,他才發現,這塊玻璃的某些部位竟然還是雕花的。


    簡直是鬼斧天工。怎麽才能讓線條做到如此流暢?朝聞已經有足夠技藝老道的手藝人,來大批量進行雕花了嗎?她從哪裏請來的先生?


    袁泊水一麵感歎一麵研究的時候,一隻熊貓幼崽慢慢朝他這邊靠了過來,見他扒拉著窗戶快要將臉貼上去,也湊上前,將臉貼到冰涼的玻璃上。


    袁泊水一嚇,不由朝後退了兩步,那隻食鐵獸碰不到他,幹脆站了起來,高舉起爪子,想往上攀爬,不想自己笨拙地摔了個跟頭。


    它跌坐到地上,懵了片刻,開始跟自己發脾氣,揮舞著手臂一陣亂嚎,表現得委屈巴巴。


    後麵的大熊貓正在啃竹子,見它吼了半晌還不消停,煩了,上前粗暴地推了它一把,又將它推攘得翻了個跟頭,全然沒有半點長輩愛。


    受到心靈傷害的幼崽趴到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放棄了掙紮,還是在找機會碰瓷。


    這就是食鐵獸?


    袁泊水看笑了,一時間忘了所有雜念,跟那隻幼崽大眼瞪小眼。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在這種純屬揮霍人生的事情上浪費那麽多的時間,偏偏腳底跟生根了一樣,不舍得挪開。


    沒一會兒,又一隻大熊貓走過來,大概是覺得這邊人多,想來湊湊熱鬧。


    那隻幼崽見沒人搭理它,堅強地爬了起來,笨拙向前,拱到兩隻大熊貓中間。


    它個頭小小的,這邊撞一下,那邊撞一下,還把其中一隻大熊貓的竹子給順走了。


    袁泊水私認為食鐵獸雖然個頭大,但性情溫順,似乎不大適合上戰場。


    試想,將它們牽到陣營前方,兩軍對壘之處,它們這群兇獸先坐下剝根竹子吃,到時候還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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