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受到的攻擊會轉移到他身上。


    嫚堯哪能隨便收這樣貴重的東西,她要扯下來。


    幽寂卻攔住她的手,似有些不高興,“不要摘。”


    “可上一次我問你與那個女妖是怎麽迴事,你說應當是對你重要的人。”嫚堯隻好先不顧這東西,手抓著,她對這女妖的事很在意。


    沒有女孩子不會對這種事不在意的。


    她也不想再做一次別人的替身,有過一次玉離這樣的事情,有過一次破碎的記憶,她承受不起第二次,也不願意去承受。


    “我的肋骨還沒迴來,我的記憶是不全的,腦子裏的確是有這麽一個人,可是……”


    嫚堯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她覺得這接下來的話,至關重要。


    幽寂的聲音變得晦暗起來,望著嫚堯美麗的輪廓,克製不住心底的某種要跳出來的欲念,妖力都支撐不住他的瞳孔顏色,一下恢複成了金色。


    “可是,為什麽不能是你呢?”


    他的嗓音有些啞,卻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簡單直白到令人心跳加速。


    “堯堯,你……很好。”幽寂似乎是從未說過這樣的話,說出口的時候,難免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那個女妖,為什麽不能是你?”


    嫚堯被他抓住的手一下子也發燙起來,但是她的理智還在。


    所以,還是有那隻女妖的。


    其實那一次的心魔裏,她與幽寂是極為親密的,不,是幽寂對她極為親密,在她被那些修仙者追捕的時候,是幽寂從天而降,是他帶著她穿過千山萬重,也是他,最後死在萬劍之上。


    心魔裏,的確沒有其他的女妖。


    可那是她自己的心魔,沒有其他人也正常。


    或許,幽寂恢複記憶就好了,等他恢複記憶,就能想起來一切,想起來有沒有女妖。


    她不想如今投入感情進去,到最後,又像是與玉離的那段感情一樣,到最後,隻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你的肋骨,到現在還沒有下落麽?”嫚堯努力輕描淡寫地把話題又轉開。


    她認為,這根幽寂丟失的肋骨,極為重要。


    肋骨……


    幽寂的眼睛越發亮了起來,金色的眼眸落在嫚堯身上,像是能在她身上灑下金色的星屑光芒。


    “我的小肋骨快迴來了,到了時間,它就會迴來。”


    嫚堯聽到他這麽說,本想說的有些猶豫的話便咽了下去。


    她想著在心魔裏,自己最後哭著喊著說要把肋骨從自己身體裏拿出來的樣子,她想開口問幽寂,他的那根肋骨,有沒有可能在她身上,如果在她身上,能否現在就拿出來?


    這話多少有點自我想象了一些,她從前與幽寂又不認識,若不是遇到小白,小白又要救出妖皇,他們都不會相識。


    本不相識的人,他重要的肋骨怎麽會在她身上?


    心魔裏……或許是她潛意識裏害怕幽寂死,也或許是一種預警,她必須提高警惕,那一幕絕不能發生。


    “等你的肋骨迴來,等你想起一切,到時候你要是原因和我一起逛無盡海域裏的小島,那我們就一起去逛。”


    嫚堯想了想,抬起眼,又迅速地別開視線。


    如果那時候,幽寂想與她兩個人一起做一些兩個人的事情,她可以陪他一起。


    想著,嫚堯忍不住有些期待起來,甚至壞心思地想著,等到他記起來一切,希望那個女妖真的隻是玉離隨口杜撰的。


    幽寂是妖族,曾在佛前受聆聽十萬年之餘,性情清心又簡單,根本不懂□□的複雜。


    他聽著嫚堯的話,隻當她是答應了。


    因為肋骨遲早會迴來,等他想起一切,他也還是他,不會改變的。


    所以,幽寂笑了起來,低低的笑聲再寫灰夜裏一點點漫開來,令這沉寂詭異的屍山古境都添了一份快樂。


    嫚堯:“……”


    你們妖族是不是聽不懂委婉的拒絕?


    前麵的蘇鈺聽到了幽寂的這笑聲,倒是想迴頭,不過此時他的注意力都被高級傳信玉簡裏的信息吸引住了,分不出心神管別的。


    他的妹妹蘇千雲要和青山劍宗的掌門玉離結成道侶了,大婚日就定在一月後。


    蘇鈺的心情都有些不佳起來,溫潤的臉色再也維持不住,甚至想要轉頭立刻離開屍山古境去青山劍宗找他妹妹。


    嫚堯再不找點別的事,她的臉真的要燒起來。


    此時他們已經走出那個山坳,正要往前方的山林過去,周圍倒是沒有其他的屍物再來靠近,暫時很平靜。


    除了這空氣裏腐臭的氣味異常嚴重外,沒有別的不適。


    隻是,嫚堯總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黑夜裏窺伺他們,她環顧四周,除了灰撲撲的很暗的天,其他什麽都沒有。


    這個時候蘇鈺又忽然停了下來,分出心神注意四周的嫚堯差點撞到他,堪堪停住身形。


    “怎麽了?”


    “我妹妹要和青山劍宗那個老家夥結成道侶。”


    蘇鈺很是氣惱,臉色都沉了下來。


    他從未隱瞞過自己的身份,對於蘇千雲是自己妹妹這事也是極為坦蕩的,畢竟,他從不知曉蘇千雲與嫚堯和玉離的那些關係。


    嫚堯愣了一下,“你剛剛說什麽?”


    “我妹妹要和青山劍宗的掌門玉離結成道侶,婚期放在一月後,這怎麽行!”不管何時何地遇到何種境地都從容溫和的蘇鈺此刻心情極差。


    氣得都發抖了,他在高級傳信玉簡上給蘇千雲傳信過去詢問,還沒得到迴應。


    蘇千雲要和玉離結成道侶了啊。


    好像有些快。


    比她記得的原著的劇情要快。


    隻不過蘇鈺的反應倒是有些令她意外,玉離在他口中竟是老家夥。


    嗯,可不就是老家夥,真不要臉!


    “我妹妹根本不懂修仙之人結成道侶是什麽意思,竟是隨隨便便不和我商量就要和玉離結道侶,玉離修為高深,傳聞已是化神境,我妹妹半隻腳才踏入修仙界,如今最多練氣,一旦結成道侶,完全是不平等的。”


    “修仙界強者為尊,結道侶也是同樣,萬一被欺負,都沒處說理去,何況,結道侶需要心意相通,互相不能隱瞞任何事,一旦結成,要想再分開,很難,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修為也會受損,因此,這修仙界結道侶的並不多。”


    蘇鈺越說越氣,溫柔的嗓音都在顫抖著,心裏罵玉離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玉離年紀這麽大,不要臉哄騙小姑娘!”


    嫚堯想說些什麽安慰他,卻發現自己違心不了,什麽都說不出來,畢竟那兩個人是玉離和蘇千雲。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就在此時,屍山深處忽然傳來一聲嘯聲,尖銳,痛苦,竟然頭皮發麻,伴隨著的,還有許多妖獸的嘶鳴與哀嚎,連綿不絕。


    本來心情極好的幽寂一下抬起頭。


    第47章 (幽寂的真身秘密)


    鳳一族,分為五鳳。


    五鳳,渾身赤紅,多赤者,為鳳,色主青者為鸞,色主黃者則為鵷(欲an)雛,色主黑或紫者為鷟(z惑)鸑(欲e),色主白者為鵠,均為神獸鳳族,棲於神界梧桐幽穀。


    赤鳳乃是五鳳之首,高貴近人,百鳥之王,是天之神獸,傲然無雙。


    卻是極其排外,族中為了保持血統的高貴與純淨,從不與外通婚,是以,赤鳳一脈最為稀少,十萬年來,新生赤鳳不足十隻。


    十萬年前,梧桐幽穀極南方的火靈石坑裏誕生了一隻新生‘赤鳳’。


    出生當日,火燒梧桐幽穀,自九條火龍中一飛衝天,幼鳥時便能翱翔於天,長嘯於空,烈火無雙,極其兇殘悍勇,方圓十裏之內,鳳族不敢啼鳴,收斂長翅,悄無聲息伏在桐樹之上。


    新生‘赤鳳’於空中翱翔三天三夜,耗盡火靈之氣,將梧桐幽穀燒出一個萬年填補不迴來的深坑,才是歇下,昏厥落下。


    每一隻新生赤鳳,其父其母都會登記在鳳族的宗祠玉牒之上,是為天生王族的。


    但這隻火燒梧桐幽穀的新生‘赤鳳’卻是無父無母,無跡可尋,是梧桐幽穀內火靈石坑吸納天地火靈誕生。


    深坑周圍,所有鳳族都是退至坑外,不得靠近,隻有族長與兩位長老一直等在深坑外,眉宇凝重。


    “族長,這隻……赤鳳?”


    鳳族二長老鳳梳元等著烈火焚燒殆盡後,才是靠近了深坑,一眼便看到了沉睡在坑底的渾身都燒出烈火的幼鳥,那赤色發亮的翎羽都被燒出了赤金的顏色,極其罕見。


    “那烈火不得靠近,靠近者都會被燒成灰飛,這不是我們赤鳳一族,赤鳳一族近日並沒有要上玉牒的蕭赤鳳誕生。”族長風澗鳴的聲音極為冷淡,俊美的臉上,一雙眼沉得發黑。


    鳳梳元皺眉,“可他的確是誕生在梧桐幽穀,渾身的翎羽接近赤色,該是赤鳳一族,等他周身的烈火熄滅後,便是帶它去幼鳳樹心教養吧。”


    “依我看,這是什麽妖獸進了梧桐幽穀,想要假冒我神獸赤鳳一族,赤鳳高貴優雅,怎會有此類出生就帶著殺戮與死亡氣息的惡畜!因這隻惡畜的烈火,我族兩隻成年赤鳳直接被燒死,對我赤鳳一族損失慘重,依我看,直接將其打入幽穀深淵!”


    大長老鳳燭蒼冷酷至極的臉上都是嫌惡,看著深坑中那隻幼鳥的神色厭惡至極,“赤鳳一族雖是親火靈,可沒有這樣的,我絕不會允許帶他去幼鳳樹心教養!”


    “可他的確是鳳鳥……如此幼鳥,丟進幽穀深淵是活不成的。”鳳梳元臉上露出些猶豫,他是覺得,赤鳳一族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優秀的後輩,又是子嗣艱難,其餘四鳳之中眼見著後輩繁多,其中神力超群優異者不少。


    若是這樣下去,赤鳳的五鳳之首的位置不保。


    這隻小赤鳳,顯然火靈超絕,隱隱透著不凡的氣息。


    “他的出生的確不凡,不如將他靈力鎖住,讓其跟著幼鳳一同被教養,這般厲害的火靈氣息,實屬罕見,我赤鳳一族,萬年不見這樣優異的後輩了。”鳳梳元極力爭取。


    “我絕不同意,這種雜碎惡畜怎可配與我赤鳳相提並論?!我沒直接將其殺死已是仁至義盡,怎能讓他混淆了赤鳳血脈!”鳳燭蒼眉頭皺緊了,冷酷至極,盯著坑中幼鳥的赤金色的還燒著的翎羽眯了眼睛。


    赤鳳血脈自然不能被隨意混淆,鳳梳元也皺緊了眉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但他從心底裏是不舍得這隻從出生起就不同的幼鳳被折殺在幼時。


    “族長?”他看向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族長。


    “他周身的烈火,殺戮太重,那一身翎羽,不同尋常,若是讓他與幼鳳一同被教養,勢必會傷到其他幼鳳。”風澗鳴顯得寡淡的聲音開口之時同樣的淡冷沉穩。


    鳳梳元有些失望,看向那隻渾身包裹著烈火的他從未見過的幼鳳感到可惜至極。


    看來,族長的意思是要把他直接折殺或是壓到幽穀深淵裏去了。


    真是太可惜了。


    “若是將那一身翎羽拔了,那身烈火應當不會再燃燒,也不會傷到其餘幼鳳。”風澗鳴又說了一句。


    鳳燭蒼眯起眼睛,寒星一樣的眸子眯起,盯著下方燒著的翎羽,甩了袖子,“如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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