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仙索?”我當即也大吃一驚,重新審視地上淩亂的藤條。


    捆仙索,我小時候就聽說過,當時還以為是父母為了阻止我進入夜郎穀,故意嚇唬我編造的鬼神之說。不料今天果然親眼目睹,著實厲害。我要是再晚一步,老順可是要被捆仙索活活勒死的了。


    隻是這捆仙索究竟是什麽植物?我不得而知。


    “莽子,你那是什麽玩意?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力量?”老順一邊撫摸著脖子一邊站起身來,就直勾勾地看著我手裏的蚩尤杖。


    “沒什麽?”我把蚩尤杖遞給老順,隨手一指身後說:“前幾天我梭進來了一趟,就在那個地方撿到的一根骨頭。”


    “骨頭?”老順轉著蚩尤杖認真端詳著:“我看倒是像一把寶劍呢。”突然發現新大陸一般,一驚一乍地說:“莽子你快看,這劍身上還有文字呢。”


    “是嗎?”我的確沒有注意,之前隻注意劍鞘上有字,卻沒發現劍身上居然還有文字?


    我拿過蚩尤杖一看,的確像一柄短劍,劍身上的確有文字。


    “這是什麽字?亂七八糟的,看不懂。”我有些懊惱。


    老順又拿過蚩尤杖端詳了一陣,說:“應該是梵文。”


    “喲,不錯哦。”我奚落道:“你這個道士當得,連梵文都認識了?”


    老順嘿嘿地笑著說:“不認識,但是應該是梵文,我師父收藏有一本經書,上麵就是這樣的字,他說是梵文,不過他也不認識。”


    “管球它的,能降住捆仙索就行了。”我懶得深究,深究也沒有用。於是又問:“對了,你說楊大婆和黃天元進了夜郎穀,現在人在哪?”


    老順突然恐慌起來,指著雲遮霧繞的山穀裏說:“他們又進去了,估計現在已經走老遠了。”


    “走,我們進去看看。”我心中惦記這那個女子,說罷就抬腿要走。


    “不不不。”老順連連擺手,滿臉恐怖之色。


    “你怕個卵啊?”我不屑地說:“現在不是有我嗎?我又不是第一次鑽進來,而且……”我揚了揚手中的蚩尤杖,洋洋得意地說:“還有這個法寶呢。”


    老順一本正經而又語重心長地說:“莽子,我跟你說,夜郎穀裏古怪得很,你不要掉以輕心,就算你有這把寶劍,估計也不一定對付得了。砍得斷捆仙索,不一定就能降得住鬼魂。你曉得後麵還會有怎樣的古怪啊?”


    這話也對,但是……


    “你後來看清那個女的樣子沒有?是不是穿著米黃色褲子……”


    還未說完,老瞬間連連搖頭:“沒看清,霧這麽大咋個看得清?我又不敢挨得太近。”


    想了想又說:“不過……褲子應該不是黃色的,盡管離得遠,黃色的還是很醒目。”


    我這才聊以**地吐了一口氣。


    劉夢纖,你究竟在哪裏?


    我突然發現,我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她已經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僅次於母親。


    放眼望去,山下鬼穀裏迷霧重重,濃霧不斷變幻著形狀,像有無數妖怪在霧裏舞蹈一般。


    不遠處的荊棘叢中,無數藤條蛇一樣的也在舞蹈。


    夜郎絕地,果然詭異。老輩人立下不準擅闖夜郎穀的禁令,應該也是無數人用鮮血和生命總結出來的教訓。


    這個時候我不得不信:楊大婆和黃天元的確不是普通人,當然包括二十年前的黃半仙。能闖夜郎穀的,都是我心中的英雄!管他是仙是道或是鬼。


    那個女子又會是誰呢?還有幾天前突然出現在鬼穀裏的桂花嫂,怎麽那麽快就迴到家裏躺在床上?難道,桂花嫂也不是普通人?


    “對了老順,這幾天看見桂花嫂沒有?”


    “沒看見。”老順想都不想就迴答了:“不過聽人說,她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夜不吃不喝,好像是得了什麽怪病,快死了。”


    我暗吃一驚。嘴上卻說:“她不是神婆嗎,還幫人下神看病呢,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哄鬼的,啥雞ba神婆哦。”老順一臉鄙夷,他是道士,也不相信下神的事情:“她死了還得我去埋人,隻是一分卵錢都賺不到,當作善事咯。”


    看來,這鬼穀的確夠鬼的了。你桂花嫂沒有這個能耐,就萬萬不該擅闖的,這下好了,快死了,怪誰呢?


    我摸出一千塊錢遞給老順,憂傷地說:“麻煩你個事情,不是你埋桂花嫂的利市錢,當然也不夠。這點錢,你叫嫂子給桂花嫂買點好吃的,讓她在臨死前享點口福。”


    老順知道我和梅子的那些事,也不說話,默默的就收了錢。


    楊大婆不是說我的運勢改了嗎?昨晚上黃天元還叫我做將軍呢。如果我真的是夢裏的那個將軍,這夜郎穀,原本就是我閔家的天下,我怕什麽?我和桂花嫂肯定不一樣。


    “你去不去?”我掉頭問老順。


    老順很迷茫:“去哪裏?”


    我一指山下的鬼穀。老順就慌了神,一把拽緊我的胳膊:“我不去。我也不準你去。”


    我有點感動。心想,現在連副科都被撤掉了,我還怕什麽呢?說不定我進入鬼穀深處,還會有其它意外的發現,說不定還會峰迴路轉呢。


    我抬起胳膊就甩開了老順的手。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老周打來的。


    “在哪裏?”老周一如既往的開場白。


    “玩。”我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娃兒就這樣能耐。”老周潑來了一盆開水:“果然不堪重任。”


    “夠了吧你,啥雞ba重任,一個爛副科,我不稀罕。”


    “哈哈哈……”老周啊老周,你再笑老子就掛電話了。


    “我給你說,你趕緊迴來上班,我有正事給你講。”


    “有事就在電話裏說,我不想去辦公室。對了,彭澤軒是不是要搬進我的辦公室了,麻煩你告訴他一聲,老子不在不準動老子的東西。”


    老周也不生氣,耐著性子說:“他的確要坐你那張辦公桌,但是……我重新給你安排了一個新的辦公桌,比你原來的好,你要不要?”


    “什麽,你……”我有點吃驚,更多的是迷惑。


    老周在電話裏慢條斯理地說:“所以我說啊,你娃兒就是沉不住氣,昨天下午,我們頻道的幾個總監商量後,決定成立一個新的欄目,暫定叫《大挑戰》,就做探險探秘類的節目,台長已經批準了。你要是不趕緊迴來,我下午就重新考慮製片人的人選問題。”


    “啊……”掛斷電話,我對著山下迷霧重重的鬼穀一聲長嘯,兩行淚水瞬間滑落……老順不明就裏,神經兮兮地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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