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sannio約十八談下年的稿子,還沒等十八走出小區,妮娜打電話約她在咖啡廳見麵。十八一點兒都不意外她打電話找自己,她隻是奇怪妮娜為什麽會這麽遲才打來電話,這年頭能借錢給別人的都是爺爺,能一下借出20萬的,那肯定就是太太爺爺,爺爺的爺爺。

    “你不覺得你自己很自私嗎?”妮娜用金屬勺兒慢慢的攪著咖啡,她笑起來真難得很好看。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十八不準備浪費腦細胞去猜妮娜字裏行間隱晦的意思,但她知道這句話肯定跟木羽有關。

    “你霸占著一個優秀的男人,你又不愛他,還要把他留在你身邊,在他遇到困難的時候你什麽都幫不上,更不會豁出命為他做什麽,這樣算不算自私?”妮娜的話很尖刻,但她的笑容依然甜美。

    十八有想象好多種妮娜可能使出的攻擊方式,但卻沒想到她說出的話在自己的想象之外。十八看著手邊的咖啡發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妮娜,也許妮娜沒說,她真的很自私,自私到不敢再去愛,甚至不敢承認自己的懦弱。

    “我知道你不承認,人都是自私的,怎麽承認親口承認自己自私呢?我也自私,不過……我偏喜歡利用你的自私來滿足我的自私,我倒要看看木爺這次怎麽搞定兩個極端自私的女人,哈哈……”妮娜的笑突然變得很邪惡,她挑釁的盯著十八,“你明知道木爺有任何困難我都會不顧一切衝上去,你明知道我會借錢給他,你也明明知道他不喜歡女人幹涉他做事,你也敢簽那張借款單?”

    “你到底想說什麽?”十八的腦子被妮娜尖刻惡毒的話攪得很亂,她甚至沒辦法想清楚前因後果。

    “我隻想爭迴我的男人!你沒的選擇,要是你不簽借款單,木爺的房子真的找當鋪抵押貸款,我敢打賭他1個月內沒辦法還上這筆錢,他隻能保證展會順利進行!”妮娜的語氣突然傷感起來,索然無味的喝著咖啡,“這就是女人,爭來爭去,不過是為個男人,男人為事業,女人為男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想不到……以後會怎樣,謝謝你借錢給他,你沒說錯,我真的沒辦法幫到他,如果真有辦法,即便出於嫉妒和尊嚴,我都不會……明知道是你的錢,還要眼睜睜的……我真的很自私,我知道你也自私,但你的自私是勇敢,可惜,我就連自私都那麽懦弱不堪。”十八喝一口微涼的咖啡,滿嘴都是苦澀,就像她的卑微和不勇敢。妮娜在利用她,而十八又何嚐不是在利用妮娜呢?隻不過各自的

    目的不同。

    “十八你記住,沒有哪個女人有資格跟我比勇敢!”妮娜的笑容如冷卻的咖啡滲透著寒氣,她在宣告自己的專屬權,“我也沒有那麽多錢的,但隻要是能為我愛的男人做事,即便是賣身賣笑,我都會給木爺湊夠這筆錢!你做得到嗎?”

    說完,妮娜像個驕傲的戰士,頭也不迴的走出咖啡廳。透過咖啡廳的玻璃門,能看見妮娜玫瑰紅的風衣被寒風吹起衣角,她瘦削的背影竟然絲毫都顯不出單薄和孱弱。

    “我……做不到。”十八低聲歎息著,她真的做不到妮娜的不管不顧,十八拿出手機,猶豫著慢慢撥通木羽的號碼,她突然很想跟他說句話。

    “好孩子,知道想我了?”木羽透著邪惡的聲音混雜著嘈雜,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有沒有好好睡覺?”

    “你是個混蛋,可是你真的很幸運!”十八滿腦子都是妮娜倔強尖刻的表情,某個瞬間她真的羨慕妮娜的不管不顧。

    “我從來不否認這個事實,上蒼真的很眷顧我!”木羽的笑聲低下去,多出一絲溫婉,“傻瓜,我不是你的幸運嗎?”

    “你不覺得我……很自私嗎?”十八想著該怎麽跟木羽解釋,她擅作主張簽的那張借款單。

    “我隻能說你很膽小,因為你到現在都不敢跟我重溫之前的酒後亂性,兩個人睡覺多美好的一事兒?”木羽笑出聲,他很奇怪十八主動的打電話給自己竟然問這樣一個問題,“好了小笨蛋,你男人要去做事兒了,你再這樣耍賴,我會沉湎酒色玩物喪誌的,在家好好的等我迴去。”

    阿瑟徹底酒醒後,小歪繪聲繪色的描繪沈嘉落是如何抽他耳光的過程。阿瑟聽的一愣愣的,雖然他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但是打人不打臉的,沈嘉落竟然真的當眾抽他兩個耳光?

    “帥呆了。”小歪蹲在地板上,朝躺在沙發上一臉茫然的阿瑟打了個響指,“這妞兒你要不要?你不要我馬上去追,真他媽牛x,抽男人跟切菜似的,哥們兒就喜歡這種暴脾氣的!那要是洞房起來就跟打仗似的,真爽!”

    “你給我滾!我的事兒你少摻和!”阿瑟伸腿把小歪踢到一邊,摸著還有些腫脹的臉,他就記住沈嘉落說的兩句話,第一句是她就喜歡他怎麽了?第二句是他憑什麽不喜歡她啊?估計這兩句話在阿瑟的泡妞史上算是最經典的告白,因為隨之而來的是兩記堂而皇之的耳光。

    “這丫頭的氣場還真夠強悍的……”阿瑟站起身,抓起衣服就往外走

    。

    “哎,你去哪兒?”小歪從地板上爬起來,跟著跑出去,他後悔沒早點兒對沈嘉落下手。

    sannio說是找十八談稿子,但她的心思都在試穿新買迴來的各種衣服上。十八每次說起跟稿子相關的內容,sannio隻是隨口嗯著,眼神根本沒離開過正麵牆壁的穿衣鏡。有人說名氣和浮躁是成正比,這話果然沒錯,當一個人不缺少填飽肚子的麵包,她的眼睛裏就全是精神食糧,比如品味、優雅,或者素養。

    “這件晚禮服怎麽樣?”sannio不是白雪公主的毒皇後,當然不滿足鏡子反射的影像,她需要會說話的鏡子,比如十八。

    “很好看。”十八的心思都在稿子上,估計這時候順手遞給她垃圾桶,她也會覺得那是藝術品。

    “你隻會說這三個字嗎?不了解你的,誰信你的文采能當槍手啊?”sannio微蹙眉頭,她終於明白十八為什麽寫不出男人女人那檔子事兒,性感這麽簡單的詞兒都沒辦法脫口而出。

    “真的很好看。”十八卯足勁兒,又憋出一個形容詞,她也覺得自己很失敗,sannio白皙的皮膚和豐腴的胸晃的她發慌。

    “你沒有過男人嗎?我記得上去溫泉度假酒店的時候,好像看見你帶男……”sannio不準備再進行理論說教,轉向身體力行。

    “哦……我明白你,你的意思,還有別的意見嗎?”十八漲紅了臉,諾大的房子裏,兩個女人討論這種事情實在太過尷尬。

    “過不去你自己這關,以後還怎麽寫東西?紀實文學?要不去電視台整理天氣預報的數據?我覺得……不是寫不出來的問題,是寫文的人心裏想的太過陰暗,要不就是……把男人女人最美麗的銷魂歸為齷齪和本能?”sannio對著鏡子解開晚禮服的扣子,絲綢般滑膩的布料悄無聲息的從sannio身體上滑落到客廳的地板上。

    鏡子裏十八的表情像給人打了悶棍,她的嘴巴半張著,好一會兒都沒合上。也就是從那次開始,十八才知道晚有些禮服裏麵是不穿內衣的,sannio微翹的嘴角帶著看熱鬧的挑釁。十八竟然真的沒避開眼神,就當看藝術雕像好了,這個時候要是躲開目光,一定會被人笑自己沒見過世麵。

    “幹嘛那種表情,我不漂亮?”sannio被十八木訥的表情逗笑了。

    “很……漂亮。”十八艱難的咽下口水,形容詞蒼白的真跟沒見過世麵似的。

    “不想說點兒什麽嗎?”sannio換上另外一件禮服,她很滿意自己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

    “你……有沒有不管不顧的愛過別人?”十八不得不承認,妮娜是真的愛木羽,愛的沒有了尊嚴也賭上她自己,光是這點竟然讓她莫名其妙的心慌。

    “任何情感豐富的人都受過傷害,不然哪來那麽多經驗教訓。”sannio並未正麵迴答十八,她說的似是而非,試衣服的興趣也沒有了,“今天就到這兒吧,這個月的稿費我放在門口的書架上,還有兩張西餐廳的折扣券在裏麵,下次的稿子過不了我這關,你就不用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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