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社稿費寄過來,十八就靠著辦公桌數著不多的120塊,有些興奮的給編輯打電話。錢很幹淨,不知是不是因為雜誌社寄出來的,竟然有油墨的香氣。

    “十八,這期雜誌約的都是知名作者,你看你的那個稿子是不是……”編輯的語氣非常婉轉,“其實稿費也沒多少,放哪期都一樣啦,你也不指望這點兒錢是不是?”

    十八嗯了一聲,多少有些失望,都說寫文的人窮酸,其實那種窮酸是裝的。誰都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費了那麽大的勁兒寫出來的東西就是為了那麽點兒錢,說白了,還真在乎那點兒錢,至少她是在乎的。

    “十八,有人送你的。”米樂笑嘻嘻的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盒打著透明包裝的巧克力。

    十八剛要說話,手機響了,打電話的是左手。

    “我在你公司下麵,下班一起吃飯吧。”電話裏左手的聲音有些冷淡,跟很多年前一樣,多說一句都嫌囉嗦,但似乎有點兒緊張。

    十八剛說一句好的,左手的電話非常幹脆的掛掉。

    米樂看見舒雅從辦公室外麵經過,扔了巧克力給十八,飛快的跑向前台。十八看著透明包裝的巧克力,想起剛才左手在電話裏的緊張,恍然大悟,難怪他會緊張,原來是給自己送了巧克力。

    “第一句話怎麽說點兒什麽好呢?”木羽懶洋洋的靠在座位上,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大廈門口,皺了皺眉頭,“恩……我是來脅迫你跟我迴家的,你不能當我那兒是寄存處……”

    然後,木羽就看見十八拎著袋子從大廈裏麵出來,四處看著什麽,好像在找人。

    木羽不自覺的笑了,他還以為他和她什麽默契都沒有呢,看來她對他送的巧克力還是有感覺的。

    十八突然朝一個方向跑去,木羽推開車門剛要喊,發現她跑去的方向,站著一個穿著牛仔褲黑襯衫的男人,個子很高,牛仔褲舊舊的,好像上麵還有窟窿。她站在男人前麵,兩個人說著什麽,然後,兩個人朝大廈旁邊的肯德基走去。

    “看來默契是需要培養的。”木羽慢慢退迴車子裏,看著十八和男人離開的方向,表情寥落。

    肯德基裏人來人往,喧鬧聲蓋過音樂聲。

    “謝謝你的巧克力。”十八拿出袋子裏的巧克力,在左手麵前晃了兩下。

    左手表情愕然:“巧克力?我沒送你巧克力啊?”

    這迴輪到十八驚訝了,看看巧

    克力,再看看左手,她有些知道是誰送的巧克力了。

    “你怎麽突然搬家了?”左手喝了一大口冰鎮可樂,表情有些僵硬。

    搬家的話題讓十八突然間沒有了情緒,慢慢撕開巧克力包裝,遞給左手一塊:“我沒搬家,隻是出了一些意外。”

    “我打你房間電話,接電話的人說沒聽說過你,我還以為……”左手低著頭,轉著裝滿可樂的紙杯,“以為你是不想看見我所以才搬家……”

    撕開包裝紙的巧克力從十八手裏滑落到地上,她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左手□在襯衫外麵古銅色的手臂。

    “那你現在住哪兒?”左手也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尷尬。

    十八低頭喝可樂:“小米那兒,在找合適的房子。”

    “你跟小米說下,我會在她那兒住兩天。”左手轉頭看玻璃窗外麵,“小刀要從天津迴來了,過兩天我就搬去小刀那兒。”

    “不著急吧?一起住著挺熱鬧的。”十八重新剝著巧克力,心裏有些失落。

    “我不喜歡熱鬧,跟誰都插不上話。”左手的聲音越發冷淡。

    當木羽慢悠悠的從肯德基門口進來走到十八麵前,她就被巧克力噎住了。

    “你來這兒幹什麽?”十八放低了聲音,極力平靜著情緒,她並不想被左手知道和眼前這個男人的關係。

    木羽的表情悠閑的有些欠揍,“我是來脅迫你跟我迴家的。”

    “你誰啊?”左手反感的打量著他,左手皺眉的信號讓十八開始緊張。

    木羽隻是看著十八笑:“那你,跟不跟我迴去呢?我想我們……”

    “左手,我晚些給你電話!”十八手忙腳亂的站起身,緊張的拽了木羽就往肯德基外麵走,壓低聲音,“走了!”

    左手冷冷的站起來,跟在十八後麵:“你怕什麽啊?”

    “迴頭我再跟你說。”她更慌了,不管不顧的抓了木羽的手就往肯德基外麵拖,木羽很享受的用自己的手握了她的手,骨骼很硬,但手心很涼。

    還沒走到木羽車子旁邊,十八就甩開他的手:“你到底想幹什麽啊?不會閑的無聊跟蹤我吧?”

    “我還沒那麽閑。”木羽輕輕吹了下剛才握她手心的手指,不緊不慢的開了車門坐進去,“你這不是挺注重你的名節嗎?我還以為你真改了性子,對什麽都無所謂了,上車!”

    十八猶豫著,轉頭

    看見左手剛走出肯德基門口,似乎要朝自己走過來。

    “要不要我跟他說下,我脅迫你跟我迴家的理由?”木羽搖下車窗玻璃,也順著她的眼神看肯德基門口站著左手,“看不出來,你還挺在乎他……”

    十八快速坐進車子:“走吧。”

    “巧克力好吃嗎?”木羽漫不經心的發動了車子,車子拐著彎兒,駛向熱鬧的馬路,左手在後視鏡裏的身影看不見了。

    “不好吃。”十八冷淡的看車子前方,想著怎麽處理跟身邊這個男人的關係,“我們,需要談談。”

    木羽換車檔,笑了:“你終於說了一句目前我最想聽的話。”

    沈嘉洛來給阿瑟複診,黃飛有課,她隻好自己過來。雖然不確定阿瑟的著涼和低燒到底給上次不小心誤打的退燒針到底有沒有直接關係,但她真的不想看見阿瑟那張臭脾氣的臉。

    阿瑟象個大爺似的的躺在沙發上,看著沈嘉洛從小藥箱裏麵拿出體溫計,血壓儀。

    沈嘉洛盡量不嘟著嘴,低著頭給阿瑟量血壓。

    “你自己來,會不會把我誤診了?”阿瑟皺著眉,非常不放心的上下打量著沈嘉洛,“要是你把我誤診了,會不會我還沒到醫院就交代了?”

    沈嘉洛氣的不想說話,隻是使勁兒的卷著血壓儀的繃帶,差不多使出吃奶的力氣了,可惜,這點兒力氣是不會讓阿瑟感覺到疼的。

    “這樣行嗎?”阿瑟並未察覺到沈嘉洛使勁兒的用心,還非常好心的主動加大力氣幫著她纏緊自己胳膊的血壓儀繃帶。

    沈嘉洛看血壓儀的時候,阿瑟左一眼右一眼的看著她,沈嘉洛的睫毛很長,象洋娃娃。

    “血壓心跳都正常,還是有點兒低燒,過兩天應該會好。”沈嘉洛沒好氣的瞪了阿瑟一樣,完全的例行公事,“多喝水,多吃水果,油炸和辛辣食品少吃。”

    如果阿瑟不是發燒燒糊塗了,就是閑的沒事兒找抽,他有點兒挑釁的看著沈嘉洛:“沈嘉洛,你說我這麽折騰你,你怎麽就沒點兒脾氣呢?那天你和小米搶hellokitty的時候,可不是這種脾氣?你不是畫了三隻烏鴉詛咒我嗎?”

    “我哥說了,醫者父母心。”沈嘉洛低著頭,收拾藥箱的動作慢了下來,好像一點兒都不生氣。

    “你是不是忘了畫烏鴉了?”阿瑟有點兒來勁兒,明顯的挑釁,“畫烏鴉管用嗎?”

    沈嘉洛慢慢抬起頭

    ,好像阿瑟剛才說的不是她,她眨著長睫毛下的大眼睛,一副無辜的表情:“哦,你說烏鴉,我畫了啊?不過畫的不像。”

    “那你畫什麽詛咒我了?”阿瑟幹脆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沈嘉洛的眼睛,他一點兒都不相信眼前這個丫頭竟然沒有脾氣?

    沈嘉洛背起小藥箱,嘿嘿笑:“我畫成母雞了,好好休息,有事兒給我電話,多喝水多睡覺多吃水果。”

    “沈嘉洛,你說,我是不是閑的沒事兒了?”阿瑟依舊挑釁著她的耐性,表情吊兒郎當,“好容易逮住你給我誤打了退燒針這個機會,就想可勁兒的折騰人,你不覺得我沒事兒找抽嗎?”

    沈嘉洛笑的像個天使:“怎麽會呢?你一點兒都不閑,你一直在忙著生病啊?生病是很讓人鬱悶的事兒。”

    “我也是這麽想,象我現在這個狀態,不抽人就是觀音菩薩普度眾生了。”阿瑟竟然厚顏無恥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沈嘉洛非常感謝護理專業老師強調的微笑服務,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阿瑟閑的沒事兒找抽,她想送阿瑟一句話就是:你丫不是找抽耶,是欠抽耶!抽人也是分等級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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