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極其地不服氣,說道,老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老是對女人產生這麽大的偏見呢?還是不是男人?

    老幺把嘴一咧,說道,廢話,當然是男人,而且還是男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好男人,男人中真正的好男人,男人中真正的絕種好男人,男人中真正的絕種中國好男人。

    我笑了笑,說道,既然你肯承認自己是個好男人,而且還是絕種好男人,那麽,你有沒有聽說這樣一條愛情食物鏈?

    他一臉疑惑,說道,講來聽聽?

    我說,這條愛情食物鏈就是,好男人愛好女人,好女人愛壞男人,壞男人愛壞女人,壞女人愛好男人。

    老幺猛然一愣,不知所雲。

    我接著說道,所以由此推理可以得出結論,你雖然嘴巴上對女人懷有極大的偏見,可是你打心眼裏還是愛女人的,不管是好女人還是壞女人,你嘴巴上否認,那隻不過是因為你這人死要麵子,不肯把自己所要的想法表現出來,老是埋藏在心裏,對不對?

    聽到這話,老幺趕緊辯解道,哪裏有呀?

    我笑著說道,一提到女人就緊張得發抖,被我猜中了是不是?

    老幺大叫道,放屁。

    我說,想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不安,故意大聲說話,對不對?

    老幺狠狠地說,不對。

    我說,不對?哼,老幺,你別他媽的在老子的麵前假裝正經,冒充聖人了,像你這種口是心非的貨色,老子見得多了去啦,你們這些人的標準特征就是,在表麵上標榜自己不愛花兒,不愛草,任有恐龍滿地跑,其實,那隻不過是因為別人根本就沒有送花兒給你而已,所以,你就故意做出一副恨花兒的模樣,並且還要恨天地下其他有花兒的男人,以此來掩飾自己沒有花兒的尷尬,對不對?你不用瞪我,瞪我也要說,你們一看見別人有女人就眼紅,一看見別的男人有了女人眼睛就能流下血來,你這就叫嫉妒,嫉妒懂不懂?

    59。

    我說這些話的直接後果就是,老幺氣急敗壞,騎上他的那輛聲勢浩大的“老馬”沿著環城路一直狂飆了將近二十四圈。

    一圈兒有六裏路,二十四圈兒一百四十四裏不下來,別說是匹走一步喘三喘的“老馬”,就是關老爺的赤兔馬下凡也經不起他這麽折騰呀。

    你說你老幺沒有女人要,死了也算是擺脫痛苦的一種最佳方式,可是我張林的小說剛出版,還沒有享受到揚名立萬的成就感,況且現在還有那麽一個清純可愛的小姑娘等著我去上,現在就陪著你糊哩糊塗地死掉了,豈不是要抱憾終身哪。此刻,我就坐在“老馬”的後座上。

    雖然前麵有老幺幫我擋著那些迎麵而來的風沙的襲擊,可是,我的臉仍然給刮得生疼。

    況且,看著老幺這副不要命的開車方式,我更是膽戰心驚,冷汗連連,幾乎都要拉在褲子裏麵了。

    我說,老幺,你他媽的慢點兒行不行?你心裏不爽可以拿腦袋去撞馬桶,要不就扒光了衣服到縣城裏麵去裸奔,這樣死了也許別人還會誇你行為藝術做的好,可是你老折磨我們的“老馬”算什麽本事?別忘了,它現在可就成了我們唯一的財產了,假如被你這麽一折騰,不怎麽吃草了,以後出門就得掂“十一路”,那我們的精神就會和肉體一起痛苦呀。

    而老幺則是緊咬牙關,見個行人,就猛然一加油門衝過去,衝著人家放一通老濃的“臭屁”,熏得過路人哈欠連連,然後重複這樣一句話,好馬不吃迴頭草。

    我忿忿地說道,好馬確實是不吃迴頭草的,可是,我們的“老馬“總得喝點兒汽油吧。別忘了,你現在不僅僅是在折磨我們心愛的”老馬“,更是在折磨我們昂貴的汽油,你衝著它發一通脾氣爽了,可是等會兒我們的錢包就不爽了。你看,不僅錢包不爽,連“老馬”都已經開始在向你虐待動物的暴行表示抗議了,一路老是跳個不停的,是不是太累腿抽筋了。

    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老馬”不僅“撲通”“撲通”地直喘氣,而且還一路咆哮得厲害,很有憤怒至極要將我和老幺從它的背上甩下來的架勢。

    我的猜測是,這不是“老馬”疲勞過度,就是沒有汽油的征兆。

    靠,假如讓你一路不停連續奔跑一百多裏路,看你氣喘不氣喘?

    別人的摩托車在沒有汽油的時候,總是會乖乖地在路邊停下來,等著你給它上料才肯前行,可是我們的“老馬”則是一路狂奔不已,不停地撂著蹶子。

    一路狂奔倒是挺省汽油的,可是老是撂蹶子我們就受不了啦,肚子裏翻江倒海的,跟哪吒搗亂似的。

    由此,我推斷出,“老馬”的這些脾性很像是一隻真正的老馬,老馬在饑餓難耐得不到食物的時候,不是也總要跳槽撂蹶子的嗎?

    況且,它這一路發飆的架勢,不僅讓人膽戰心驚,而且還很有人在臨死前迴光返照的神態。

    我覺得,假如再不給它上點兒“料”,任由它在這麽一路狂奔下去的話,那我們可真得一個人扛著一大堆的零件,然後一個人騎著一隻輪胎往迴滾了。

    60。

    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推到東門,然後在一家私人加油站裏,我們總共加了二十塊錢的汽油,信心滿滿地繼續前行。

    但是,剛剛走了沒有多少路程,那車像是又感染上了腳癬似的,又開始不停地跳躍起來。

    我在後麵一直納悶,難道這個家夥不是心髒病,而是腦硬化不成?

    最後顛簸得實在是不行了,老幺氣憤地從車上一躍而下,衝著它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腳,大罵到,他媽的,剛才那個王八蛋竟然敢給我們加劣質汽油,我找那孫子去。

    老幺當時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很像是要去拆人家的鋪子,把人家大解八塊。

    我一看形勢不妙,要出人命,便趕緊跳下來,把他給攔住,說道,算啦,算啦,老幺,人家提心吊膽地賺倆黑心錢也挺不容易的,還要遭受良心的責備,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那孫子一馬吧。

    老幺忿忿地說道,他不容易?難道我賺倆錢就容易了?你跟那孫子是不是有親戚呀?

    我說,去你大爺的,你才跟那王八蛋有親戚呢,去吧,去吧,去把人家鋪子拆了,把人家全家給幹了,奸淫擄掠,你願怎麽著就怎麽著,我他媽不管了。

    老幺一下子麵在那裏,不動了,死機了一般。

    61。

    爭執結束,我和老幺重新跨上那輛仍然在做老虎般跳躍的“老馬”,一臉的意氣風發,精神抖擻,跟剛剛打完美國白宮得勝歸來一樣。

    老幺竟然還轉怒為喜,高聲歌唱起來:你走過林立的高樓大廈,穿過那些擁擠的人,望著一個現代化的都市泛起一片水銀燈,突然想起了遙遠的過去未曾實現的夢,這裏的人們告訴你說你是未來的主人翁。

    接下來便全是副歌,而且還就那一句:就那麽飄來飄去,飄來飄去,飄來飄去……

    就這樣,我們一直從東門一直飄過東大街,又飄過便民胡同,然後來到那所古老的高中的後麵,沿著教學樓下麵的那條大街慢慢前行。

    我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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