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可又說迴來了,當君子也有當君子的好處。

    當君子的好處呢就是,可以隨時隨地地關心人。

    君子嘛,就應該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己任,對別人如此,那對於自己的女朋友就更不能馬虎大意了。

    所以,看到女朋友迎麵吹來的晚風吹得渾身發抖,我就要立即抓住她的鯽魚似的小手關心地說,天氣好像變冷了,你瞧你的手好涼呀,我給你暖暖手,小心感冒。

    看見女朋友一臉的倦色,我就要很關心地說,你是不是很累有,要是累的話,我幫你揉揉肩膀吧,唉,老婆走路走累了,老公要幫老婆揉揉肩膀也是應該的嘛。

    假如她答應你幫她揉揉肩膀,那也就在無形之中意味著,你在幫他揉肩膀的時候,順便可以做一點兒揉肩膀之外的事情。

    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揉肩膀隻是個借口而已。

    假如她躲躲閃閃,那就表示你關心地還不夠,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呀。

    假如你幫她把肩膀揉得舒服了,舒服得她忘乎所以,那麽你就可以讓她其它的地方也舒服一下,揉著揉著,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揉到你想揉的地方了,豈不是大吉大利,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你可別說我心裏不純潔,因為在當時那種環境,那種氣氛到中,任何人都無法純潔起來的。

    況且,那個時候天高風殺,月淡星稀,正好是個用來殺人的好天氣。

    既然可以用來殺人,那順便做點兒壞事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吧。

    我雖然也很想做那麽一點點壞事,可是,表麵上卻怎麽也不敢做,於是,兩個人就那麽一本正經地坐著,相互凝視著,坐著,坐著,也就變成對眼兒了。

    當然,假如整整一夜都這麽坐下去的話,別人不說什麽,你自己也要忍不住罵自己傻逼了。

    你他媽是來約會的,還是來對眼兒的?

    所以,我隻好故意沒話找話說,你看,今天的天氣還真不錯嘛,不如我們做一些比較有意義的事情,別浪費這美好的時光嘛,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一夜春。

    假如她心有神會,則會眼神迷離地說道,好呀。

    我一聽有望,就會不懷好意地說道,隻是不知道咱們應該先從哪裏做起呀?

    說到這裏,我還故意強調一下那個“做”字,以示誠心。

    我以為她會迴報我的熱情,順勢躺在我的懷裏的,可是,她卻張口說道, 那你給我講個笑話吧。

    一聽這話,我的腸子差點兒沒給氣出來,靠,在這種美妙的環境裏,竟然讓我講笑話,估計不是吃錯藥就是見鬼了。

    於是,我就沒好氣地給她講起了關於兩腳不著地的女人的鬼故事。

    話說,也就是在這樣一個天高風殺,月淡星稀的晚上,一輛中巴車在某條高速公路上緩緩而行。

    中巴車正一路暢通無阻,後來,卻不知道什麽緣故,突然停了下來,像是被什麽人用一種無形的大手給拉住了似的,憋得發動機嘟嘟地直冒黑煙。

    司機正在納悶,要不要下去檢查一下。

    司機還沒有起身,就見車門自動打開,走上來穿著一身一白兩身衣服的男人,五官模糊,就跟蒙著一層紗似的。

    更重要的是,在上車的時候,他們是蹦著上來的,身體僵硬得更剛剛從冰窖裏逃出來似的。

    在他們的中間,則夾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

    這個女人同樣五官模糊,麵無表情。

    最後,他們在一老一少旁邊站著,一聲不吭,渾身散發著一股逼人的寒意。

    這個時候,整輛車中的氣氛突然凝聚下來,像是突然結了冰似的。

    整個車廂裏隻有那個老者和那個年輕人在不停地打著唿嚕,說著夢話。

    突然,那個老者說了一句夢話,不知怎麽得就踹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年輕人被踹醒,氣得在那個老者的身上也踹了一腳。

    老者不甘示弱,於是,兩個人就在車廂裏相互掐起架來。

    結果,兩個人全都被氣急敗壞的售票員給趕了下來。

    被趕下車之後,老者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長長地舒了口氣,笑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卻是一臉的抱怨。

    他罵罵咧咧地說道,都怪你老東西,你是不是吃多了,幹嗎要無緣無故地踹我,現在倒好,咱們都被趕下來了吧。

    老者笑著說,剛才我是把你從鬼門關裏拉了迴來,你知不知道?

    年輕人說,什麽鬼門關?

    老者說,難道你沒有發現,站在我們旁邊的那個女人的兩隻腳是不著地的嗎?

    年輕人:……

    老者說,一黑一白的那兩個男人就是黑白無常,而那個女人則是個剛死的女鬼,我是看你年輕,不忍心讓你送命。

    年輕人說,為什麽?

    老年人撕下自己的五官,露出一張女人的臉,突然呲牙咧嘴地說道,因為我也是個鬼呀,我看你比較年輕,肉也比較嫩,不想讓那三個死鬼分享,想獨吞呀。

    說著……

    在第二天黎明的時候,人們在告訴公路底下發現了一輛中巴,車輛完好無損,車上的人卻不知所終。

    而高速公路上從此也多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年輕人,老是大聲叫嚷著,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假如你看到此時我女朋友的表現的話,大概就會明白,什麽叫做恐懼了。

    她一邊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一邊到處尋找著一處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地方來躲避這隨即而來的恐懼感。

    結果找來找去,才忽然發現,我的懷裏比較安全一些。

    於是,二話不說,就一頭紮進我的懷裏,任憑你用鞭子趕也休想把她給趕出來。

    我故意歎了口氣,唉,沒辦法,薑太公本來是不想釣魚的,可是,魚卻偏偏要往薑太公的鉤上撞,你讓薑太公怎麽辦?

    他能怎麽辦,當然是把魚抱住,免得讓她逃脫了呀。

    縮在我的懷裏,她一邊顫抖,一邊瑟縮縮地問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呀?

    看來,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大學生,她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白學了。

    我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學得很好,所以,就故意在一旁給她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我一邊把她緊緊地抱住,一邊故做聲勢地說道,當然有鬼了。

    她會說,鬼是什麽樣子?

    我說,具體什麽樣子我也說不準的,因為他們是經常變化的,你把他們想成什麽樣子,他們就是什麽樣子,你把他們想象成多麽可怕,他們就有多麽可怕。

    她說,那鬼一般都是在什麽地方?

    我說,根據我的調查顯示呢,鬼一般都是躲在一個我們人類所無法看到的地方。

    靠,還“根據我的調查顯示”,這麽一說,好像我經常跟鬼打交道似的。

    我說,這個地方呢,他能夠很清晰地看到我們,但是,我們卻看不到他們,中間就像像隔著一層玻璃,你看,大街上那些落地玻璃窗戶,我們裏麵的人就能看見我們,而我們則什麽也看不見,總是把它當成鏡子。

    她總是相信不疑地點了點頭,“哦”一聲。

    而我則接著進行我的恐怖政策,說道,聽說他們最喜歡貼到女人的背上。

    說到這裏,我用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劃拉了一下,立刻嚇得她嗷嗷亂叫起來,大叫有鬼,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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