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剛剛說完,一轉頭就對上了李長博笑盈盈的目光。


    頓時付拾一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納悶:“我臉上有有什麽髒東西嗎?”


    李長博輕笑出聲,然後搖了搖頭說了句自己的真心話:“我覺得付小娘子很厲害,懂得真多。”


    付拾一頓時:????


    不過很快她咳嗽一聲:“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人!”


    李長博徹底地笑出了聲。


    很快他又問付拾一:“咱們要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


    “倒也不用太久。”付拾一也在琢磨這個事情:“咱們總在這裏呆著也不是辦法。”


    “所以先讓他們看看是不是時疫,如果是的話再等個兩三日,如果什麽症狀都沒有,咱們就先出城。”


    李長博點了點頭:“先看馬全的情況如何。”


    是不是時疫,今日就能確定下來。


    說起這個事情,付拾一就又說了自己的猜測:“我在想,如果是馬全現在的症狀最重,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和孫小翠接觸最多?”


    “畢竟孫小翠的父母症狀都沒有這麽嚴重——”


    所以,馬全到底做了什麽?


    李長博微微一愣,最後就明白了付拾一的意思:“你是說——屍體?”


    付拾一點了點頭。


    沉吟了一陣子,李長博忽然說了句:“我倒有些想見見這個馬全。”


    劉遠鬆趴在牆頭,幽幽的也附和一句:“我也想見見這個馬全——”


    兩人不約而同被嚇一大跳,這才想起來還有劉遠鬆這麽一個人……


    付拾一看了一眼劉遠鬆,實話實說道:“劉縣令年紀也大了,爬牆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劉遠鬆眨了眨眼睛:???你以為我願意??


    李長博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是麵上的表情卻已經很明顯。


    氣得劉遠鬆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頭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那頭整個綿竹縣都差點亂了套。


    尤其是情況最嚴重的孫家村和馬家村。


    裏頭的村民幾乎都是人心惶惶,家家都閉門緊戶,誰也不敢輕易出來。


    孫小翠的阿娘坐在床邊抹眼淚:“這要真是這個問題,咱們可怎麽跟人交代呀?”


    想到這個孫小翠的阿耶也是歎了一口氣:“可不是嘛!怎麽好好的就成了這樣?”


    他家大嫂忽然插了一句嘴:“會不會是小翠心裏怨恨,所以鬧出這個事兒來?不然好端端的怎麽屍體就憑空不見了?”


    聽到這話,老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都流露出了幾分後悔來——要不是他們兩個不鬆口,也許小翠也不會死……


    孫小翠的大哥嗬斥一聲:“胡說八道的幹什麽?小翠自己身子不爭氣,怪得了誰?”


    讓他說,那是誰也不怪,怪隻怪孫小翠自己沒那個命!


    “真要是小翠惹起來的瘟疫,到時候咱們挨家挨戶的給人磕頭去!”孫小翠的大哥擲地有聲地說道。


    “事情都發生了,後悔有什麽用?”


    一時之間,一家人都是沉默無言。


    是啊,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又有什麽用?


    吃過了晌午飯,付拾一他們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但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是經過大夫的診斷,馬全的症狀並不是時疫。


    就是悲傷過度加上體力不支導致的外感風寒。


    隻是一直沒能夠治療,也沒能夠吃飽,所以才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而馬家村和孫家村那些人,雖然的的確確是偶感時疫,但的確不是什麽嚴重的病症。


    就是頭疼腦熱,熬個三五日也就自然好了。


    也就是說並不致命。


    聽到這話之後,付拾一頓時就明白了:那這就是普通的病毒感冒嘛!


    病毒感冒也看這個病毒有多厲害。普通一點兒的,靠自身的免疫力,加上吃藥是可以抵抗過去的。


    李長博和劉遠鬆對視了一眼,而後齊刷刷的都看住了付拾一。


    付拾一笑眯眯地說出了他們最想聽的話:“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那咱們就不用在這兒窩著了。”


    畢竟付拾一自認為身體素質也不錯。


    這種程度的病毒感冒完全能夠扛得住。


    不過劉縣令嘛——付拾一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建議:“要不劉縣令在這兒躲躲,我和李縣令去忙這個事兒?”


    劉遠鬆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大可不必如此,老夫身體康健,不亞於年輕人!”


    說完他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努力顯現出一副老當益壯的樣子。


    付拾一好懸沒笑出聲。


    不過既然不用再繼續窩著李長博和付拾一,以及劉遠鬆當即就出發去找馬全。


    因為即便到了現在,馬全也不承認自己偷了孫小翠的屍體。


    反而還格外的著急。


    反問他們孫小翠的屍體去了哪兒?


    見到馬全的時候,付拾一腦子裏頓時就冒出一句話來:怪不得孫小翠那麽死心塌地!


    雖然馬全也是地道的莊稼漢,但是手腳頎長,身形健碩——即便是已經被病情折磨成了這個憔悴的樣子,也依舊看得出來往日的風采。


    尤其是那張臉上的五官組合在一起,那真叫一個好看——野性的好看。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馬全在全盛狀態下,那一定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這樣優秀的基因,對於育齡女性來說,那簡直就是自帶磁鐵!


    劉遠鬆還是開門見山就問起了馬全:“第二日你不是單獨去祭拜了孫小翠,你那天就沒動點兒別的心思?”


    馬全立刻搖頭:“小翠因我而死,我怎麽還會做出這麽禽獸的事?”


    他也看出來劉遠鬆身上的官服,當即就說:“我真沒動小翠,你們快去找小翠!要是小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死也不能瞑目!”


    說完他又克製不住的開始咒罵起偷屍體的人來。


    劉遠鬆還要再問什麽,付拾一輕輕地搖了搖頭。


    從表情和語氣來看,馬全很有可能是沒有撒謊的。


    那麽問題來了,孫小翠的屍體到底去了哪裏?


    李長博忽然出聲問了句:“那你那日去祭拜孫小翠,有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情況?比如墳頭的土,會不會有人已經動過了?”


    這話一問出來,馬全立刻就陷入了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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