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行點頭道:“前些時日,陛下和奴婢也曾詳論過此事。”


    “想來,以趙昊之性格,若這次瓷器工坊之事走上正軌,陛下這裏還沒有明確決定,此後他應該不會做任何事情了。”


    “而且,他做的已然夠多了,這朝堂內外,袞袞諸公,誰也未必有他短短數月之中,所做的貢獻更大。”


    “因此,即便他什麽都不做了,任誰也無法再去詬病他什麽。”


    薑婉兒長長唿出一口濁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再讓朕仔細想一想吧。”


    青行所說的這些,她又何曾不明白?


    事實上。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她真是無法抉擇。


    “去,讓人傳召左相和內史來見朕,還是先緊著正經事吧。”


    “是!”


    答應一聲,青行走了出去。


    趙昊那邊,得知永寧公主正在籌備乾酒售賣之事。


    知曉對方必定極忙,索性也就沒有去見對方,和武鬆趕著馬車直接迴了田莊。


    瓷窯已經全麵落成,磚窯那邊也留下了五六百名表現最好的工人。


    作為長期工。


    被選上的人,歡天喜地,沒被選上的人,簡直是失落到了骨子裏。


    趙昊迴來的時候,正好將近中午,趕上工人們的午餐時間。


    趙昊和往常一樣,跟全部工人們一起,急頭白臉的吃了一頓。


    經過了兩個月的朝夕相處,這些工人們從原本對他心中害怕,到後來逐漸交心,打成一片,現在雖然對趙昊更為尊敬,可也更自如了許多。


    大多數沒能留下的工人中,有著一些膽大的,紛紛前來感謝,給趙昊敬酒。


    今天之所以有酒,也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天,吃完這頓後大家該離開的都要離開了。


    趙昊才魄力讓眾人飲酒。


    這些一個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每個人都是眼眶通紅的狀態。


    更是有著一些,端著酒碗來到趙昊跟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不斷給趙昊磕頭。


    他們這些人,以前的日子實在太苦了。


    是趙昊這個新主人,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連著被敬了十幾波,趙昊一看這個勢頭不太對,當主動出擊,端著一碗酒,站到了所有人的中間。


    “鄉親們,經過你們兩個月不停的奮戰,我們的瓷窯終於落成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吃完這餐飯食,你們大多數也就結束這裏的工作了!”


    “所以,我要借著這個機會,稍微講兩句。”


    趙昊大袖一甩,很有那麽點威武霸氣的勁頭子。


    跟他一桌用餐的王孟愚,鄭直謙,還有羅璧,對於這種場麵倒是見怪不怪了。


    隻不過內史衙門的賬房程方,還是第一次。


    不是沒見過趙昊和工人一起吃飯,而是沒見過趙昊如此講演。


    見此情形,不由低聲看向王孟愚和鄭直謙。


    “王兄弟,鄭兄弟,爵爺一直都是這般做事的風格嗎?”


    王孟愚不由笑著點點頭:“老程啊,還真是讓你說著了,昊兒一直都這樣,他似乎對於這些工人,有著先天的悲憫和關愛。”


    “咱們也不知道為什麽。”


    程方微微頷首,道:“可是,這些人歸根結底也不過都是一群最底層的佃農罷了。”


    “以爵爺的身份,哪裏用不著如此啊?”


    通過兩個月的接觸,程方對於趙昊,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趙昊身上,他沒有看到任何貴族的架子。


    似乎他本人,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身份,看得有任何特殊。


    也從未有任何仗勢壓人。


    即便是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有很多時候都不同意對方的地方。


    趙昊也從來沒有逼迫他什麽,而是耐心的跟他講解自己之所以那麽做的緣由。


    後來,工人們來了之後,就更加讓他不可思議了。


    趙昊對工人太好了。


    好到了讓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程度。


    比如現在,明明這些工人都要走了,他還是讓這群人吃喝了一頓。


    按照他的想法,這些錢都是完全可以省下來的。


    一點花銷的必要都沒有。


    可趙昊還是這麽做了。


    如此自降身份,真是不知道怎麽想的。


    這時,就聽趙昊高聲道:“大家夥都看到了,我們莊上先前開辦了造紙工坊。”


    “現在又開了磚窯廠,還有瓷器工坊。”


    “這說明一個什麽問題呢?”


    “很簡單,說明即便這次你們當中很多人沒有被留在磚窯廠,也不必有什麽失落。”


    “往後,咱們莊子賺錢的活兒一定還有很多。”


    “總之,你們隻要記住,有我趙昊在,你們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好了,我就簡單說到這兒,咱們一起喝一碗。”


    “後麵都別來給我敬酒了啊,你們還真以為我這肚子裏能走船啊?”


    聽到他這麽說,眾人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因為大多數人沒能被留在磚窯廠的失落心情,也一下就好轉了起來。


    一頓飯吃完,趙昊幾人迴到了掌事府。


    跟幾人交代了一聲之後,便迴自己小院睡了。


    昨天迴去之後,在素園那邊睡得太晚,起來的又太早了,迴來後也沒來得及休息,這會兒有點撐不住了。


    一覺睡醒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黑透透的了。


    剛把油燈點起來,就聽外麵傳來了王孟愚說話的聲音。


    “燈亮了,昊哥應該是醒了。”


    說話間,就很快走了進來。


    趙昊無語道:“你們倆倒是會趕時候,我這才剛剛睡醒。”


    王孟愚頓時嘿然一笑道:“昊哥,我們倆過來是跟你問問,關於造紙工坊那邊,什麽章程啊?”


    趙昊被問的一怔:“什麽什麽章程?”


    鄭直謙就道:“昊哥,是這樣的,造紙工坊擴建後也早就開始擴大規模了。”


    “紙張數量與日俱增,咱們總不能一直存著,這也沒有頭啊。”


    “所以我們倆想問問,咱們這紙張,什麽時候開始進行售賣。”


    趙昊失笑著搖搖頭:“怎麽,這就等不了了?”


    王孟愚連忙道:“不是,昊哥你可別誤會啊,我和老鄭知道,你肯定有你的打算。”


    “隻是,我們不知道啊,所以過來問問,昊哥你對造紙工坊這邊是怎麽打算的。”


    趙昊點點頭:“確實,這段時間因為太忙,沒給你倆說清楚,你們心裏沒底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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