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丹湊了過去,看著盤子中色澤瑩白,清香四溢的桂花糕,挑了挑眉道,“你還真有點本事啊。嗯……那我吃一個吧。”


    舒晚原本就是和他客氣客氣,誰知道方南丹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真的吃了整整一塊,她忍著肉痛問道:“怎麽樣?”


    “唔……哎……你拿去給他們吃吧。不過,別給我家少主吃啊,再給我家少主吃壞了。”


    白讓他浪費了一塊!他什麽味覺!舒晚一句話也不想和方南丹說,端起盤子就往出走。


    舒晚本來打算著,給林從淮分三個,剩下的三個給易沉瀾留著,結果沒想到走出廚房剛轉了兩個彎,就看見易沉瀾一行人從屋裏走出來。


    易沉瀾一眼便看見了舒晚,見她端著盤子,走過去接過來,“晚晚,怎麽去拿糕點了,你餓了?走吧,我陪你迴屋讓人傳膳。”


    他含笑用拇指蹭了一下舒晚的臉頰,“怎麽去了一趟廚房,還蹭成個小花貓了?”


    舒晚一聽,連忙胡亂擦了擦臉,擦了半天忽然想到,反正不是自己的臉,也沒什麽形象不形象的了。


    “走吧。”易沉瀾淺淺一笑,牽著舒晚要走。


    “哎哎哎不是不是,等一下五師兄!”林從淮見易沉瀾拉了舒晚就走,趕緊跑上前攔住他,“這個、這個是我……我求五嫂做的,嘿嘿嘿……五師兄,我真的太饞了,就這一次,一次啊。”說著他就要去拿易沉瀾手裏的盤子。


    誰知他連盤子邊都沒碰到,易沉瀾“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轉頭看向舒晚,“晚晚,這是你做的?”


    見易沉瀾有些嚴肅,語氣也有些奇怪,舒晚不明所以,睜著圓圓的眼睛,很坦然的點點頭:“嗯,是啊。”


    “迴屋再說。”易沉瀾的笑意忽然淡了些,不由分說的牽了舒晚的手就走。


    “哎——五、五師兄,”林從淮很肉疼地看著那一盤遠去的桂花糕,以及根本理都不理他的五師兄,垂頭喪氣的嘟嘟囔囔,“給我留點啊……一塊也不給我,什麽人。”


    “你讓阿婉給你做桂花糕了?”忽然大師兄一臉嚴肅地湊過來。


    “啊,是啊。怎麽了?”


    大師兄眉頭一皺,沉聲數落,“你以後少幹這種沒出息的事,明知道老五是什麽德行,還敢舔著大臉張嘴讓阿婉忙活這些。你五師兄向來護媳婦護的像眼珠子,你心裏沒數?”


    大師兄罵完師弟,又感慨道,“不過……老五這兩天確實是變本加厲了點,原來是挺護食的,但好歹也知道分寸,有時還算矜持。現在倒好,護的這麽嚴實,你說剛才他看見阿婉,那寶貝勁我看了都酸牙……”


    林從淮不高興的撇嘴,跟著抱怨,“那可不,原來再怎麽樣,五嫂做了桂花糕,他不樂意歸不樂意,也總能分我兩塊吧,現在越活越迴去了,小氣死了。”


    ……


    舒晚一路讓易沉瀾麵無表情地牽著,她狐疑地瞅了瞅他的側臉,沒明白為什麽易沉瀾好像有些不太高興。


    “阿瀾師兄,大師兄找你說什麽了?是出了什麽很嚴重的事嗎?”想來想去,舒晚覺得隻有這個事能讓易沉瀾這麽嚴肅。


    易沉瀾卻沒迴答她,反問道:“林從淮讓你做的糕點?”


    舒晚點點頭,見前後無人,她撇撇嘴道:“這是程婉早就答應好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說的,不敢拒絕的太幹脆怕出了錯,就順著他了。反正做糕點也不難,我都搞得定。”


    易沉瀾見她還挺得意,神色更加無奈,微微啟唇,一時卻不知說她什麽好。最終隻有幹巴巴地低聲說了句:“以後不許給他做,別人也不行。”


    舒晚乖乖地點了頭:“我知道了,阿瀾師兄你放心吧,我保證沒有露餡。就算味道和程婉做的不一樣,我也早都把借口想好了。”


    易沉瀾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又好氣又好笑地輕輕點了下舒晚的腦門,“你呀,真是……”


    他搖搖頭笑了,實在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易沉瀾小心將糕點放在桌子上,目光從那上麵極溫柔地劃過,潔白如玉的桂花糕擠在一起分外可愛,他看不夠似的注視著,“晚晚,你做的真好。”


    這麽好的東西,怎麽能便宜了別人。


    舒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阿瀾師兄,你又沒吃,就知道做的好了?你要不要嚐嚐呀?”不過這糕點被方南丹諷刺過,雖然舒晚不相信自己的手藝會退步,但是這裏的廚房又和以前她用的不一樣,她也有點不確定。


    易沉瀾看了舒晚一眼,那雙鳳目中的欣喜雖然被他強自收斂著,但還是壓不住地從他那漂亮的瞳仁中溢出,他輕輕地拿起一塊糕點,修長的手掌小心托著,輕柔的像是拿著什麽稀世珍寶。


    舒晚看著易沉瀾慢慢吃了一塊,忍不住期待地問:“怎麽樣?好不好吃?”


    易沉瀾微微一笑,掰了盤子裏的一小塊喂進她的嘴裏,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舒晚軟乎乎的唇上掃過,仿佛碰到一塊化了的糖。


    舒晚沒料到易沉瀾會突然喂她吃,他的手指觸到了她的唇,她一緊張就把東西隨意嚼吧嚼吧咽進去了。吃了才感覺到,自己口腔中像是炸開了一般的甜。


    甜的有些發膩。


    似乎是因為這裏的糖比她以前用的糖更甜,雖然是同等的劑量,但這糕點做的有些太甜了。


    舒晚舔了舔嘴唇,皺皺眉,“阿瀾師兄,我好像做的太甜了,是不是很難吃啊?”


    易沉瀾正輕輕地摩挲著手指,神色很柔和,也不知在想什麽,聽她這樣說,他立即搖頭:“我喜歡。”


    “你喜歡這麽甜的嗎?”舒晚很意外。


    易沉瀾深深地看著舒晚清澈的眼睛,微啞著聲音道:“喜歡。”


    舒晚聞言一笑,潔白可愛的牙齒都露了出來,“原來你這麽喜歡甜,以後想吃就與我說,我給你做,保甜。”


    “嗯,”易沉瀾很愉悅的笑著應了一聲,又補充道,“不過如果林從淮再要,你不要給他做,這個口味也許一般人吃不慣……與程婉的手藝出入太大,到底不好。”


    舒晚連忙認真地點頭:“我知道的,下次我不會再答應這種事了。實在推不過,我就裝肚子疼,行不行?”


    易沉瀾的唇角又向上彎了彎,忍不住摸了摸舒晚的小腦袋。


    “對了阿瀾師兄,你還沒告訴我,大師兄找你幹什麽呀?是出了什麽事嗎?”


    易沉瀾斂了下眼眸,看著舒晚的神色,斟酌著說:“也不算是太大的事,”他沉吟了一下,“舒戚到靜河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立個g,我明天!應該!可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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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突擊檢查


    “他來了?那、那怎麽辦?”舒晚立刻就緊張起來, 進入戒備狀態。


    “別擔心,蜀門派不是大派,並不起眼, 他不會注意我們,”易沉瀾柔聲安撫道,“這次靜河論劍開不成了, 難得這麽多武林高手聚在一起,舒戚必定會利用起來。雖然是來追捕我們,但與我們來說也是一次機會。”


    “機會?”舒晚來了精神, 好奇地微微向前傾了身子,“什麽機會?阿瀾師兄, 你有什麽打算?”


    易沉瀾的目光很沉靜, 慢慢說道:“若我是舒戚, 我會在能通往雪夜山的所有必經之路上嚴加排查,一城一鎮都布下人手;同時帶一隊精銳之師先趕到雪夜山, 在那裏做最後的攔截。”


    舒晚有些明白他要做什麽了,“就是說, 我們如果可以想辦法讓蜀門派加入趕往雪夜山的這一隊隊伍裏,這樣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到達雪夜山了?”


    易沉瀾看著她微微笑了:“是這樣。”


    “唔……好難,蜀門派可不是什麽大派, 他會挑中麽?”舒晚托著下巴苦惱地皺著小臉,忽然想到一個主意,“阿瀾師兄, 不然我們先不去雪夜山了,就隨便找一個小城小鎮躲起來,呆個一年半載,避過這次風頭再說, 怎麽樣?”


    易沉瀾默了片刻,低聲說道:“晚晚,我很了解舒戚,同樣的,他也十分了解我。他知道我不可能躲在一個角落裏,等著風波平息再出來。”


    他輕聲道,“我會去雪夜山。我會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他布下的天羅地網中進入雪夜山。這是我們之間的較量,我不會躲起來。”


    他的聲音清越低沉,一字一字都敲在舒晚心上。從她的角度看去,易沉瀾整個人如美玉一般柔和溫潤,可其實在那容顏之下,他卻有一副錚錚如鐵般的傲骨。


    “我知道了,阿瀾師兄。我們不躲,我會支持你的。”舒晚認真地看著易沉瀾,清澈的雙眼亮晶晶的,微微抿著唇笑——她怎麽能忘了,易沉瀾怎麽可能躲起來,向舒戚低頭。他強大、驕傲,本來就是光芒萬丈的人,怎麽會輕易向人認輸。


    易沉瀾很淺地笑了一下,神色十分溫柔,“晚晚,我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


    “我知道,”舒晚笑盈盈地說,“我也不會讓你有事,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易沉瀾目光一凝,眸色變的深邃起來,似乎在忍耐什麽一般,最終他默默將目光移開,輕輕歎息了一聲。


    ……


    “雪夜山沿路的各處關卡都派人值守了嗎?”舒戚坐在靜河宮的主殿裏,捏著眉心問紀清合。


    紀清合點點頭,神色十分嚴肅:“舒兄放心,靜河是我紀家的天下,我大哥十分重視你的江湖令,已經著手停了今年這次論劍,務必將那魔頭捉住。”


    “不過舒兄,那方南丹的話可信嗎?他說將那個……那個舒晚和易沉瀾帶到了靜河,不會是晃我們的吧?”紀清合麵露疑慮,擔心他們是被騙了。


    舒戚搖搖頭,冷冷地笑了一聲:“不太可能。我早年與方南丹打過幾次交道,這人腦子軸,想不出這種聲東擊西的高明主意。再說雖然他打不過那小丫頭,但毒術一絕,對武功高的人會先下手為強,他們兩個毫無江湖經驗,必定會受製於他,此刻應該是在靜河的。”


    “隻是……”舒戚眯著眼睛,仔細地思忖著,“這麽幾天竟沒有這三人的動靜,說不定是方南丹與易沉瀾相認了。他們有可能已經成了一條船上的人,有易沉瀾指揮著,才藏得這麽好。”


    紀清合皺起了眉,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沉吟道:“若是這樣可不妙。那方南丹是個會易容的,若他們成了一夥的,此刻必定被方南丹易容過了。”


    舒戚看了他一眼,沒否認紀清合的話,他沉思了一會,抬頭對門外揚聲道:“阿揚,你進來。”


    門外一個玄衣男子立刻走進來,正是江揚。他拱了拱手行禮道:“師父有何吩咐?”


    “傳我的令,門內所有弟子帶著‘露天仙’,將聚在靜河的所有門派的每一個人都檢查一遍,一個人都不要放過。哪怕是雜役、仆從,務必要重視,絕不可糊弄。”


    他語氣沉重,江揚聽出其中利害,立刻領命:“是,師父。弟子這就去傳令。”


    紀清合“咦”了一聲,詢問道:“露天仙?這是周遠兄弟製出的藥水麽?”


    “是,他喜歡鼓搗這些東西,這迴也算是派上用場,這可比普通的查驗易容的藥水強上百倍,”舒戚點點頭,神色頗有得意,“露天仙本來是用在門派中提防那些細作的,此時剛好解了我們的疑慮。易容術再完美,也是假皮,是做出來的,碰上露天仙就會發皺萎縮。不把靜河內所有門派的人都排查一遍,我不可能放心。”


    紀清合想了想問道,“我們靜河的人也要查嗎?我去和我大哥知會一聲,我們可以幫忙查的。”


    舒戚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地拒絕:“不用幫忙,你們有可能被渾水摸魚,也要查。”


    “那可能就要辛苦你的這些弟子,”紀清合點點頭,倒沒反對,“探查門派內部的同時,外邊的排查也不能鬆懈。你的這些年輕弟子,隻怕今夜就別想合眼了。”


    ……


    “阿揚,這事做起來頗為困難,你怎麽沒有多叫幾個人?”嚴冬雲聽完江揚的話,環視了下在場的十幾個人,疑惑的問道。


    “師父他不放心別的門派的人,都是從四麵八方來的,也許會有問題,”江揚無奈的說,“嚴師兄,我們這些人都是一起和師父從終山派走下來的,一路上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沒有易容的機會。其他門派的人,師父覺得都不太可信。”


    嚴冬雲了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阿揚你放心吧,我們必定會重視舒門主的吩咐,不會馬虎行事的。”


    “多謝嚴師兄的理解,”江揚微笑著說,轉頭看向眾人,“各位師兄弟也不必擔心,各個門派的前輩們聽說是師父的命令,都很配合,不必擔心得罪了哪位英雄大俠,一定要每個人都查。此事做起來也不算特別麻煩,隻是不要假手於他人,一定要親自去做。”


    在場的十幾個人都表示明白,他們分好了江揚手中的露天仙,分別向四處出發。


    “師兄,我能不能跟你換幾個門派,”路上葛青一臉喪的跟嚴冬雲提要求,嫌棄地看著自己手裏的單子,“你看看我什麽運氣?分到的都是些什麽歪瓜裂棗?我不想去寧河教,我聽不懂他們的口音;玉林派我也不想去,他們門派的人做起事來慢吞吞的,我看著都著急。”


    “還有這個,鵬海幫,我去年跟他們大弟子打起來過,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他。”


    嚴冬雲板著臉,鄙夷的數落葛青:“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多事?這也不願那也不喜的。什麽毛病啊。”


    “師兄你宅心仁厚,為人寬容,幫幫我唄,”葛青懶洋洋地說好話,“我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但不是我說,我身體弱,我是真的不能和這些人打交道,腦殼疼。”


    嚴冬雲白了葛青一眼,還是妥協了,把自己手裏的單子遞給他,“把你不想去的換給我吧,這裏的你自己挑。”


    ……


    “五師兄!五嫂!快出來,出事了!”林從淮屈著手指焦急的叩門,“大師兄說讓我們立刻過去,不得耽誤!”


    很快易沉瀾過來給林從淮開了門,他麵沉如水,壓低聲音說道:“輕點兒聲,晚晚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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