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之知道這一情況後,又把目光放在了報紙中間的夾縫上。這裏的小空間也有大用處來著,後世一般都登些尋人啟事招工啟事,還有道歉信。顧淮之覺著這也能試試,空間再利用,看看能不能再更進一步,比如聯係欽天監,在報紙上弄個天氣預報啥的,也可以讓宋璟來聊聊健康養身小知識,再讓人寫點寓教於樂的小故事,照顧到各個年齡層的人群,把報紙變成老百姓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上頭可都是字兒,無形中也在鼓勵百姓讀書識字,給他們的生活添一份姿彩。


    福王對顧淮之一向有求必應,顧淮之一說這個想法,他便立即拍手叫好,拍著胸脯保證說這事兒交在他身上了。


    果不其然,在下一期的報紙上,百姓們聽到了有趣的小故事,叫什麽龜兔賽跑,仔細一想還挺有意思,都能在身邊找出個像兔子那樣驕傲的人。聽完迴去還教育孩子呢,說笨點沒關係,可不能瞧不起別人輕敵了,不然就得跟故事裏的兔子似的,跑步竟然還能輸給烏龜。


    顧淮之都沒想到,這些寓言故事,受眾最多的竟然還是底層老百姓。這完全不符合他們的心理發展規律啊!


    不過仔細一琢磨,顧淮之也就想明白了,這年頭兒文盲率這麽高,老百姓消息又閉塞,好不容易能聽點新奇的故事,管他什麽小動物會說話會比賽,隻要有趣就是個好故事。


    當然,有喜歡的就有吐槽的,那個天氣預報,就時靈時不靈的。現在老百姓聽了報紙後得了空又有一項新活動,就是猜這迴報紙上的天氣預報到底準不準,輸的那方給贏的那方捏捏肩。


    甭管是誇獎還是吐槽,報紙確實像顧淮之期望的那樣,以京城為中心,逐漸向全國輻射,慢慢成為人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在看報讀報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改變百姓們的觀念,知曉讀書識字的重要性,明白天地有多遼闊,慢慢開啟民智。


    嘉平帝對此也是讚不絕口,誇顧淮之教化百姓做得好。


    顧淮之也不邀功,隻說自己隻出了個主意,真正落實這些事情的,是福王。


    福王的地位倒是一直沒變,不同於他其他哥哥們的失落懊惱,福王愣是沒覺得親爹和親哥當皇帝的不同。反正親爹和親哥對他都好,他隻要埋頭做事就行。


    福王實際上也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嘉平帝滿腔兄長愛全都用在了他這一個弟弟身上,不能封那就賞,大房子修起來,金銀珠寶盡管拿,沒事兒還能去太上皇那兒順點好東西,福王的小金庫都快趕上嘉平帝的私庫了。


    顧淮之和嘉平帝倒沒什麽磨合期,早在雲州的時候,二人已經合作過幾次,充分了解對方的性格和行事風格,都覺得對方是可以信賴的人。


    提前經曆過磨合期的優勢也就體現出來了,除了東宮原本的人馬外,顧淮之是適應最快的那一個。還有福王在其中幫忙,顧淮之在新帝朝中混得風生水起,不是新帝嫡係心腹卻比嫡係心腹更得新帝看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詛咒他,搞得顧淮之都覺得自己背後總是涼涼的,去衙門的路上都謹慎了不少,生怕自己被人套麻袋。


    經過這幾年的休整,馳道基本已經在各州遍地開花。西域那邊一大箱一大箱的金子往國庫運,顧淮之將這幾年的賬目一合計,發現不但把修馳道的銀子給掙了迴來,還淨賺了上百萬兩銀子。


    通商利潤之巨,滿朝文武都為之心動。等到顧淮之提議說造大船出海,看看海洋對麵的土地上有什麽國家,向他們宣傳我大晉的威名時,也同他們建立好貿易往來,繼續豐盈國庫時,竟然也沒多少人持反對意見。


    自打顧淮之那次一鳴驚人掙迴一個國庫後,朝廷上下就達成了共識——在掙銀子這方麵的事兒上,千萬別跟顧尚書對著幹。這位大佬讀作戶部尚書寫作財神爺,隻要他想幹的事兒,就一定能給國庫帶來巨大收益。


    顧淮之還有點納悶,造船出海這麽大的事兒,竟然沒幾個人反對,禦史們都不跳出來噴他幾次,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嘉平帝對於顧淮之的提議也沒有異議,十分迅速地通過了這條請求。工部那邊也十分配合,一個個摩拳擦掌幹勁十足,就等著造出一艘大船,出海繼續掙銀子。


    那工部也能跟著露迴臉。


    顧淮之心裏也發虛,這次出海那完全是看命,他也沒以前那麽有信心,畢竟以前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現在要出海了……除非他立即變成龍王,才能讓海水都聽他的,把船安全送到新大陸去。


    不過,既然都開始造船了,遠程不能保證結果,那近處的島嶼還是能去逛一逛的,話說附近有幾個鄰居家貌似有幾座金礦來著,不若讓人出海好好去勘探勘探?


    第127章 恩科


    現在考慮出海的事兒也有點太早,這會兒船都還沒造出來呢。


    想到這事兒顧淮之也頭疼,亂世持續了兩百多年,許多造船的技術都已經失傳。照這年頭兒的平均壽命來算,兩百多年都夠四五代人了,就算祖上掌握了造船技術的,這兩百多年朝廷隻顧著打仗就沒出過海,技術難免也荒廢了。再加上當年掌握這門技術的人基本全都去世,哪怕現在工部還養著一堆手藝精湛的工匠,一時間也造不出能出海的大船來。


    顧淮之對造船的事兒心裏也沒底,好在他會掙銀子,能夠負擔得起造船過程中錯誤的花銷。說實話,嘉平帝也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讓工部全力配合顧淮之。不然的話,嘉平帝瘋了才會在一個成功率不大高的項目上扔銀子,還不就是想著有顧淮之這個財神在。不得不說,嘉平帝對顧淮之十分了解,知道以顧淮之的性子不可能一直讓朝廷虧本,總會想出點辦法維持收支平衡甚至還讓朝廷大賺一筆。


    造船的事兒就這麽交給了工部,顧淮之作為戶部的老大,隻要給工部批資金,時不時再去看一看工部的進度就成。眼下最要緊的事,是新帝登基後要開恩科。也算是趕上了,去年正好是鄉試年,如果元熙帝不禪位,落第的舉子要等三年後年才能繼續參加會試。現在嘉平帝登基,按科舉規定,可以額外開恩科,也就是說舉子們明年二月就能再考一次會試,今年八月,秀才們也可以再參加一次鄉試。這對所有想要考功名的讀書人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另外,這次的恩科,可是新帝登基後的第一次取士,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想到,這一次能中進士的,大概率會得到新帝重用,出挑的甚至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天子心腹日後一路青雲直上。是以盯著這次恩科的人尤其多,參考人數絕對能創下新高。


    不止參加科考的學子眼睛緊盯著這次恩科,朝堂上也有不少人盯住了主考官的位置。主考官天然就是學子座師,很容易就能挑出幾個出眾的人好好培養,成為自己這一派的有生力量。


    曆來朝堂上就不缺派係鬥爭,目前朝堂還是分幾四類,文武分開,文官中士族和寒門關係微妙,加上文人相輕,嘴皮子又利索,一向都是朝堂掐架的主要力量,再加上宗室。派係之間的關係那叫一個錯綜複雜,今天你我哥倆好,明天就被好哥們兒背刺以刀,後天又和死對頭手拉手談笑風生,心理素質差點的,光是這一出接一出的人際大戲就能讓他們崩潰。


    皇帝對大臣拉幫結派的行為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就跟公司領導也不會管下屬拉幫結派團隊關係緊張一樣。畢竟員工又了矛盾爭相博取領導的認同,這才能凸顯領導的重要性。要是員工關係一派和諧,那他們就該手拉手日公司了,再大的老板也頂不住全公司員工一起日公司啊。帝王心術同理,臣子們博弈,皇帝才好在中間維持平衡,玩得一手製衡之術。


    這次恩科的事兒本來也跟顧淮之沒關係,他雖然官職品級夠高,但人你年輕,朝中還有一堆大儒卯著勁兒爭取這次的主考官之位呢,顧淮之壓根就沒想過主控官的事兒。有這功夫,顧淮之覺得自己不如好好輔導兒子們的課業,顧夑已經十二了,顧淮之聽顧玄的語氣,是有意讓顧燮下場試試,感受一下考場的氛圍。


    說起來顧燮是真聰明,比起顧淮之這個偽兒童都不差什麽。顧玄要求這麽高,顧燮還讓顧玄讚不絕口,這待遇,真是同輩中的獨一份。


    顧玄雖然說得輕鬆,沒說讓顧燮一定中個秀才,看起來倒是一個開明的曾祖父,實際上,顧玦沒少找顧淮之吐槽,說是顧玄對顧燮的期望太高了,目標都是衝著小三元去的,就倆字,離譜!


    顧淮之頓時無語,這目標,是不是太大了點?


    顧燮倒沒什麽感覺,他一向聰慧,學什麽都快,別人頭疼萬分的功課在他手裏就跟玩似的,還十分有悟性,多翻幾遍書,都不用顧玄教他,他自己就會了。


    這樣一個天賦型選手,讓他感覺到壓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說實在的,顧淮之還有點擔心,雖然顧燮不差,但其他人中也不乏天才,科舉考試除卻實力外還要看一點點運氣。小三元可是要接連拿下縣試府試和院試三次考試的案首,顧燮的水平通過這三次考試完全沒問題,甚至顧淮之都能肯定他能在前三。但想要一直穩定第一,那難度係數也有點高。


    顧淮之忍不住擔心,顧燮要是沒達到預期目標,受了打擊怎麽辦?畢竟還是個孩子呢,擱後世小學還沒畢業的年紀,心理狀態十分重要。


    沒想到顧燮心態穩如老狗,顧淮之這個當爹的擔心得失眠了好幾天,顧燮反而該吃吃該睡睡,淡定得不得了,和顧淮之的焦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淮之和徐清漪這段時間一直把重心放在顧燮身上,順便給小兒子顧燁開蒙,重點還是放在為顧燮參加科考這事兒上。


    結果被嘉平帝兜頭潑了一盆涼水下來——顧淮之被嘉平帝點為這次恩科的主考官。


    雖說縣試府試和院試用不著主考官出題,但是為了避嫌,顧燮這次也不好下場參加考試。


    顧淮之收到這道旨意都驚呆了,震驚地看向嘉平帝,眼中滿是問號,朝中那麽多大儒,學識比我高,資曆比我老,您幹嘛不聲不響地就點了我做主考官呢?


    這不是坑人嗎?


    殊不知嘉平帝也是被大儒們吵來吵去吵煩了,索性將他們全都給拍到一邊,另外選人。


    這麽一選,嘉平帝就發現,顧淮之非常不錯,政績十分亮眼不說,還是第一屆科舉的狀元郎,這彩頭,多好!另外,顧淮之是太上皇登基後的第一任科考狀元,這次恩科又是嘉平帝即位以來的第一次科考,權力更迭新舊交替,顧淮之都一路見證過,他來當主考官,最合適不過!


    嘉平帝想明白後直接下了旨,見了大儒們那一張張驚訝皺巴的臉就覺得心情愉快。結果一看顧淮之,嘉平帝也驚了,怎麽你也一臉震驚外加不情願的模樣呢?


    第128章 主考


    顧淮之頭一迴覺得,做人吧,太優秀了也不是什麽好事。這不,一不留神就把兒子給坑了。別人家都是兒子坑爹,顧淮之倒好,反了過來,變成爹坑兒子。好在顧夑十分樂觀,還安慰顧淮之呢,“正好錯過競爭最激烈的一屆的科舉,還能再苦讀一年,說不準明年我下場時,還能拿個小三元迴來呢!”


    顧淮之很是欣慰,伸手拍了拍顧夑的肩,勉勵了他幾句,迴頭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貢院待著。


    沒辦法,聖旨已下,他這個主考官再不躲一躲奪,迴頭怕是有一堆人跑來給他遞帖子打探口風。這種情況下,一口拒絕未免得罪人,隻能先去貢院自我隔離躲清靜了。


    出考題對顧淮之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好歹也是第一位狀元,又在官場曆練多年,要是還出不了一份考卷,拿顧淮之就可以卷鋪蓋走人趁早迴家養老得了。


    不過嘉平帝對於這次科考的試題範圍有自己的想法,特地囑咐顧淮之,“朕要的是如同愛卿一般的幹才,那些隻會風花雪月誇誇其談的,文章寫的再華美都不要。”


    顧淮之秒懂,這是想要實幹型人才,還想要寒門出身的占比略多。這也很好理解,雖然科舉製度瓦解了士族對朝堂的壟斷,但士族成百上千年的底蘊積累,遠不是寒門學子一代努力就能追得上的。顧玄那一代不提,就說顧淮之這一代,同是科舉選出來的人才,如今混的最好的,顧淮之遙遙領先,接下來就是徐暉,而後才是寒門出身的馮適,這位還是拚爹成功靠親戚關係才擢升到從四品之位,論及履曆,不說與顧淮之這種有外放經曆的,實打實地靠政績升上來的相比,連和陸文襄這位劍走偏鋒沒參加過科考的狼滅也比不過。官位稍微有點虛,士庶比例還是不夠均衡。嘉平帝想要繼續培養寒門士子,沒毛病。


    然而顧淮之也奇了怪了,自己明顯就是世家新生代的代表人物,嘉平帝想多錄取寒門士子,還找自己來當主考官,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


    似乎看出了顧淮之的疑惑,嘉平帝爽朗一笑,仿佛又迴到了當年在雲州時與顧淮之配合默契鎮守大後方時,話中滿是對顧淮之的信任,“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心中並無士庶之分,比常人看得更遠,會為了大局而舍棄部分切身利益的人。舅公經常懷念徐季陵,在我看來,你和徐季陵是一類人。”


    顧淮之不由虎軀一震,“陛下高看微臣了,徐相高義,微臣遠不能及。”


    這高帽子戴得就離譜,徐季陵是真有風骨,顧淮之覺得自己要是處在徐季陵的位置上,早就拋下智障上司跑路了。就算前朝皇室對他有恩,那也頂多想辦法保住末帝一條命,絕不可能陪著他一起死。嘉平帝突然把自己和徐季陵相比,怕不是在醞釀什麽大改革吧?


    嘉平帝見顧淮之立即推脫,不由微微一笑,搖頭道:“愛卿別緊張,士族助皇室良多,朕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隻是朝堂上就這麽多位置,有人進就有人退,身為帝王,必須平衡朝堂,這次不過是給寒門多一點希望罷了,下次再給士族更多機會。”


    顧淮之隻是說:“臣也更欣賞能做實事的人,不管他是士族還是寒門,隻要有真才實學能擔負重任,便擇優錄取。至於給寒門希望,殿試可是陛下親自主考,點個寒門狀元,也能鼓舞寒門學子的士氣。”


    嘉平帝沉吟片刻,終是笑道:“愛卿所言甚是。”


    顧淮之則趁機向嘉平帝提出基層教育問題,“陛下想要提拔寒門學子,但寒門本就生計困難,能夠送孩子去讀書的人家隻是少數,不知有多少人的天分因此埋沒了。現今國庫殷實,陛下不若大開學堂,免除蒙學束脩費用,由國庫承擔。蒙學中若有家貧而天子出眾者,考核過後可由官學向其提供助學金,供他念書。若是連著三次考不中秀才,就取消他的資格,讓他在蒙學幫忙給幼童啟蒙。如此一來,天資卓越者都能為陛下所用,陛下也不用為此煩心甚至頂著被禦史進諫的壓力為他們費心了。”


    嘉平帝頓時眼前一亮,“阿淮果然最是風光霽月,堂堂正正的陽謀,任誰也說不出個不是來。我果然沒看錯你!”


    顧淮之苦笑,“不過是不忍心天才被埋沒罷了。也是陛下仁德,才能讓他們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嘉平帝上前握了顧淮之的手,鄭重向他保證,“你一心為公,朕銘記於心。朕能向你保證,隻要趙氏皇族還在一日,顧氏就永遠不會淡出權利圈!”


    顧淮之抿唇,競爭對手越強越能激發鬥誌,後世子孫不再悠哉地躺在祖輩功勞簿上醉生夢死,於公於私都是一件好事。顧淮之對顧氏的智商非常有信心,傳承前年還能一直在權利中心,這經曆,誰看了不得說一句傳奇。至於其他那些想混吃等死的士族,沒落就沒落吧,對誰都是好事。


    顧淮之和嘉平帝這段對話並沒告訴其他人,離開皇宮後顧淮之就進貢院閉關,仔細思考到底該出什麽樣的考題。


    會試試題難度比鄉試高得多,體現考官水平的同時還要能夠結合實際考察考生的庶務處理情況。


    最終,顧淮之定下一篇出人意料的策論,假若你為十年前的青州刺史,你將如何做?


    這一題乍一看還挺簡單的,大概了解顧淮之經曆的人都能算是開卷考試了。然而照著顧淮之經曆來寫的肯定會被刷下去,畢竟開卷考,答案都是同一份,雷同卷不可能得高分。但是問題又來了,有顧淮之珠玉在前,其他人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發展青州嗎?


    這根本就是個死亡之題,怎麽寫都不是那麽美妙。


    顧淮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複製他經曆的答卷當然不行,要的就是頭腦靈活能夠隨機應變因地製宜考慮問題的人才。這麽多個州郡要發展,不多招點頭腦靈活的人才怎麽行?


    當然,顧淮之這一題,直接坑的考生們想跳河。有份完美答卷放在眼前不能抄就夠糟心了,還得絞盡腦汁想出新的發展思路。這還不如換成其他地方呢,顧淮之當初的做法都把各方麵都考慮到了,他們要怎麽樣才能推陳出新想出讓人眼前一亮的辦法啊?


    這題目真是愁死人了!


    會試過後,知道顧淮之這個騷操作的人看顧淮之的眼神都覺得怪怪的,稍稍把自己代入考生都覺得窒息,別說還沒踏入官場的考生了,就算讓他們來答題,他們也不能寫出更優秀的方案來啊。想想都替這屆考生感到絕望。


    另外,你一個主考官直接化用自己的經曆出考題,是不是有哪裏不太對?


    這操作,真是騷得別具一格,刷新了大家夥的認知。


    但是不得不說,顧淮之這個操作給改卷提高了不少效率。照搬顧淮之經曆的刷掉,拍馬屁的刷掉,瞎瘠薄胡扯的刷掉,剩下的都是沙裏淘出的金子,不說辦法妙不妙,隻要言之有物貼合實際可操作性強的,都能夠算優秀。


    這樣一來,考官們閱卷速度飛快。入選的都是實幹型人才,就等著接下來的殿試讓嘉平帝給他們設最後一關。


    這次會試的榜首倒是出乎顧淮之的預料,竟是一位名聲不顯的中年男子,名喚薑元,寒門出身,一直給官府當幕僚,輾轉多個州郡,見識過各地的風土人情和地理環境,對官府的行事流程更是門兒清,文章算不得精妙,也不擅詩詞,是以一直名聲不顯。這次薑元一舉奪得會元之位,還讓無數人驚呆了眼球。


    不過結合他的經曆,又覺得這是理所應當,有才華又有充足的實幹經驗,厚積薄發,一舉奪魁也不是那麽讓人難以置信。


    顧淮之覺得這人底子紮實是個做實事的好苗子,殊不知薑元心中對他更為感激。他的文章實在不能和一眾舉子相比,當年也是吊在榜尾險險中了舉,後來接連參加三次會試都不得中,本來都不報什麽希望了,沒想到顧淮之竟然別出心裁出了這樣的一道題,正好是他擅長的地方,這真是時也命也,看到題目的那一瞬間,薑元突然就有種得遇伯樂的狂喜之感。


    嘉平帝對薑元也較為滿意,私底下還打趣顧淮之,“這個薑元文章中透出的思想,倒是有幾分你的風範,一看就知道認真琢磨過你的行事風範,瞧著倒有幾分悟性,就是不知道是沉得下性子,還是太過機靈在鑽空子。”


    顧淮之攤手一笑,將事情推了個一幹二淨,“會試已經結束,接下來的殿試可是由陛下負責。薑元是奸滑還是沉穩,想來逃不過陛下的雙眼。”


    “你啊你,就跟條泥鰍似的滑不溜秋。我還想著他要是真腳踏實地沉得住性子,就讓你指點指點他,你倒好,張嘴就把麻煩事全推給我了。”


    顧淮之敬謝不敏,“他年紀比微臣還大上不少,微臣來指點他,總覺得別扭。再說了,微臣家裏還有個正準備下場的親兒子,這次耽誤了他一年,好不容易得了閑,微臣不得好好跟他賠罪?”


    “老子向兒子賠罪,也就阿淮你能幹出這事兒來。燮兒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你也別隻盯著他的功課,有好人家的姑娘也該盯著點了。我這兒倒是有不少適齡貴女的冊子,你要不要瞧瞧?”


    顧淮之無語地看著嘉平帝,他兒子還不到十三歲,說什麽親啊?順著這個思路一想,再過幾年自己豈不是要當爺爺了?顧淮之忍不住抖了抖,將這個可怕的想法拍出腦海,覺得嘉平帝大概是有毒,這精神攻擊簡直要人命。


    作者有話要說:顧淮之:什麽爺爺,我還是個少年。裝嫩.jpg


    第129章 傳承


    殿試之後,便是新科進士們打馬遊街的盛事。顧淮之心血來潮帶著徐清漪和兩個孩子在朱雀街旁的酒樓訂了個雅間,正是觀看進士們的絕佳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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