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著還麵帶審視看向自己的郭大江,想了想,連忙說道:“二妞同學的事情,我可以幫忙解決!我能……能讓她順順利利去報道!等她到大學以後,我也會盡我所能地照顧她,還能讓她分配一個好工作——”


    “你說的那些分配工作的事情就扯太遠了!我發現你這個同誌思想真的是很有問題!該怎麽分配就怎麽分配,二妞這個孩子很刻苦,不然也不會考上大學!”


    “是是是,是我狹隘了。”李誌達勉強笑了笑,“那,大隊長同誌,我……我那個印章……”


    “印章的事情,我會幫你的。到時候叫民兵去張翠芬家找一找,找到就會給你。”


    “那真是太謝謝您了!不是那東西有多值錢,而是那個印章……”李誌遠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真實情緒,他哽咽道,“那個印章,是我去世妻子親手刻給我的,也是她留給我的最後一個念想。”


    見他這樣,郭大江也不好再說什麽別的。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道:“那……那你先在這裏坐會兒,我去跟老林家那些人談一談。”


    “好好好,我在這裏等您!”


    …………


    “錄取通知書的事情已經解決好了,具體的情況我就不細說了,反正二妞是能去上大學了!你們呀,也都收拾收拾,等過完年就該開學了,這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嘛!”


    “真的!”


    聽到郭隊長的話,林三柱激動得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自己對他的感謝了。隻一個勁兒地拉著他的手,嘴裏不停說著“謝謝”兩個字。


    郭大江拍了拍林三柱的肩膀,又對旁邊同樣喜極而泣的林二妞說道:“還有一件事兒。就是林珍寶救的那個人的確是省城大學的教授,錄取通知書的事情也是他幫忙才能解決。他也是被張翠芬他們給威脅了,他們搶走了這個李教授的一枚印章,以此要挾他給珍寶弄了一個旁聽生的資格。這個事情就不是我能阻止的了,所以……”


    “我明白。”林二妞繃著臉道,“那個印章我見過,在大伯家大壯的手裏,我見他拿著玩來著。大隊長你去問他們要迴來,還給那個李教授吧。”


    看著明明已經攥緊了拳頭,卻還如此懂事的林二妞,郭大江心裏也不禁感慨:張翠芬這真是一把年紀,真是識人不清啊。對比隻會哭提提訴說自己無辜的林珍寶,咋看都是林二妞更討人喜歡啊!


    他抬手摸了摸林二妞的頭,安撫道:“放心吧,你隻要好好準備上大學的事情就好。你可是咱大隊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娃,得高高興興的才是。其他的,都交給我們這些大人吧。”


    林二妞強忍著眼淚:“嗯!謝謝大隊長,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不給咱北河溝丟臉的!”


    ——


    在送走了林三柱父女倆後,郭大江麵對林珍寶是,卻迥然換了一個態度。


    “林珍寶!我再問你一遍,對於冒名頂替大學名額這件事,你確定沒有參與嗎!”


    麵對如此嚴厲的大隊長,林珍寶瑟縮了一下,心裏卻委屈萬分,不明白為啥所有人都這樣對自己。


    郭大江一看林珍寶的樣子,就知道她是不服氣,厲聲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一聽這話,林珍寶連聲道:“我沒有,那個通知書就是——”


    看著仍死性不改的林珍寶,和一旁虎視眈眈,一直不承認的張翠芬和林二柱,郭大江都不想再費口舌去板正她的思想:“既然如此,那麽一會兒我會通知林大柱過來接你迴去。”


    站在一旁的張翠芬尖聲問道:“那我們呢?!”


    郭大江道:“你們不是說事情和林珍寶沒關係,是你們倆的問題嘛。所以,你們還要等一會兒。公社的民兵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等他們到了,會帶你們去農場接受改造。”


    張翠芬“!!!”


    林二柱:“???”


    林珍寶:“嗚嗚嗚”


    ——


    另一邊,將東西收拾得差不多的蘇苗苗坐在床上,對一旁的顧歲安說:“全國糧票不是得去省城才能換到嗎?我想,借此機會,順道去……和我父母談談。”


    她原本不想再去聯係那一家人,就當是從此陌路,再無瓜葛。


    當初跟他們虛與委蛇,一是當時她剛穿越來,人生地不熟就要下鄉,必然要從他們那裏得點好處,做好最基本的保障;二則是她已經變成了原主,樂意不樂意的,和老蘇家那群人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血脈這種事兒,是永遠也斷不了的。哪怕是後世,法律上也都不會有斷絕關係這一說,贍養費什麽的,是永遠也逃不掉的。


    所以啊,這有些事情,是避無可避的。


    蘇苗苗思來想去,覺得還不如趁自己現在還沒正式開始創業,沒有啥可讓人覬覦的時候,趕緊和老蘇家掰飭清楚,早解決早輕鬆!


    她實在是不想再和這一家子偏心眼偏到沒邊兒做一家人了。


    “你也知道,我家裏那點事兒……”


    顧歲安看著蘇苗苗,沒有多問,隻唰唰幾下,在本子上寫道:【我陪你。】


    蘇苗苗看著眼裏寫滿了關切的顧歲安,愣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一臉嚴肅問道:“顧歲安,你這是,在撩我嗎?”


    顧歲安:???


    在顧歲安還沒弄明白“撩”為何意的時候,蘇苗苗又迅速笑著說:“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剛剛那句話你當沒聽到哦。”


    說著,蘇苗苗轉而說起了其他的:“我跟你說,上次我和小麥姐還有吳佩蘭去省城買資料的時候,去吃了國營飯店吃飯,那裏麵的炸醬麵可好吃了……”


    屋外寒風瑟瑟,屋內卻熱鬧非凡。


    明明隻有兩個人,還是一個人說,一個人寫這樣的對話,可就是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冬天很快就要過去了,春天也一定不會遙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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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寫得不咋地,但我真的入股不虧,更新字數和時間都妥妥的給人安全感。


    從入v以後一直都是日6保底,剛入v的時候更是萬字更三天,大家真的不考慮收藏一下我嗎~


    其實最近對故事有了很多不自信,感覺還是自己不夠努力,不夠優秀,沒能達到大家的要求。


    但,勤能補拙,我會倍加努力的!


    感謝閱讀,謝謝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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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老林家那邊的鬧劇還在繼續。但鬧來鬧去,張翠芬和林二柱也沒能逃不過被民兵帶走,即將被送去農場接受改造的結局。


    民兵到了之後,和郭隊長確定好了兩個人的身份後,便直接上前,將張翠芬和林二柱兩個人抓了起來。


    林珍寶看到這架勢,嚇得驚叫一聲,卻不敢上前阻攔。


    即將要被抓的兩個人也嚇得腿肚子一哆嗦,沒想到郭大江這迴是來真的,抬腿就想往外跑。


    但怎麽可能跑的出去呢?


    郭大江堵在門口不說,民兵也是個個膀大腰圓,瘦小枯幹的張翠芬,和矮小敦實的林二柱在他們眼裏,就像是抓小雞崽子似的容易,直接就給按在地上了。


    張翠芬在民兵手底下掙紮著,打著挺叫囂:“你憑啥抓我們去農場改造!我們都是良民,我要找領導,我要伸冤!”


    被按在地上的林二柱這時候也不再是往日那木訥沉默的樣子,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們沒有犯罪,你這是公報私仇!是濫用職權!”


    林珍寶看著被民兵按在地上的張翠芬和林二柱,一會兒跑到郭大江麵前求情,一會兒又試圖撼動幾個民兵的冷漠,哭得梨花帶雨,一個勁兒地說道:“我奶奶和爸爸他們真的沒有犯法,那個通知書不也已經粘好了嗎,我都已經放棄上大學了,怎麽還要這麽對他們。我隻有奶奶和爸爸兩個親人,你們不要帶走他們好不好?我奶奶年紀大了,你們不能這樣……還有我爸爸,他是最好的爸爸了……你們放了我爸爸和奶奶吧!”


    民兵:一臉冷漠.jpg


    從昨天就開始被類似這樣的話洗腦的郭大江更是懶得理會他們這一副竇娥冤到快要六月飛雪的樣子,直接開口,厲聲道:“你們沒犯法?別的不說,張翠芬光你撕毀錄取通知書這點,就足夠讓你去農場的了!別跟我說什麽粘上了就不算了,你們知道那是說了多少好話,拜托了多少上級領導才被鬆口說可以讓林二妞去上學的嗎!更別說,你以前那些故意傷害劉小菊,致使她流產,還有你賄賂楊豐年,讓他給林珍寶胡亂上戶口的事兒,早就夠你在農場裏待幾年的了!以前不過是想著你也是一時糊塗,年紀又大,劉小菊那事兒你也給了賠償,你們還在一起過日子,就既往不咎罷了。可這迴,卻是容不得你再撒潑了!”


    林二柱一聽這個,連忙掙脫民兵的桎梏,撲到郭大江麵前道:“大隊長,你說那些事兒可都是我娘幹的,跟我沒關係啊!我啥錯都沒犯,是不是該給我放走啊!”


    張翠芬聽了這話,還沒等反駁郭大江的話為自己開脫,就先為林二柱這明顯想甩鍋給自己的行為驚到了。她怔怔地看著跟郭大江訴說他的無辜,和口中說的,自己如何可惡的話,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顫抖嘴唇似是有話要說。


    而與此同時,林二柱還在激情發言,試圖為自己洗白:“……大隊長,我承認,我沒有及時勸導我娘……不是,張翠芬同誌,沒能阻止她的惡劣行為,我也很愧疚很自責,我可以向二妞去道歉!但咱得實事求是啊!甭管是上戶口還是我媳婦兒流產,甚至是通知書的事兒,我是真的都沒有參與,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放屁!林二柱你個沒良心的,要不是為你,老娘我會幹這種事嗎!”張翠芬見半天也等不到珍寶替自己辯解,半是心寒,半是氣惱地反駁道,“我一個不認字的老太太,是你說那通知書一定是珍寶的,我才去鬧的!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撕了那封通知書啊!大隊長,二妞可也是我的孫女啊,我咋能那麽狠心,叫她上不了大學呢!”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在大隊這邊罵罵咧咧的,像什麽樣子!”


    郭大江開口製止了母子倆的打嘴仗行為後,鄙夷地看著林二柱道:“你也不要說什麽自己沒參與的屁話了,你覺得我會信嗎?林二柱,你有說這些話的功夫,還不如等到農場積極表現,爭取早日被放迴來!”


    “還有張翠芬同誌,我希望你也能夠在勞動中轉變自己的錯誤思想,和林二柱同誌一起去到農場後,一定要服從指揮,努力勞動,為你所做的事情贖罪!”


    說完,他便示意民兵將兩個人直接帶走,根本沒打算去理會還在哭哭啼啼不休的林珍寶。


    說真的,要不是他們仨人,試圖讓林珍寶頂替林二妞的這件事情,被自己及時發現,並扼殺在了搖籃裏,再加上林珍寶也一直裝傻充愣隻說通知書是自己的,卻絕口不提自己是否參與的事情,郭大江是真的想連她一起給送去農場!他可不想大隊裏有這麽一個道德敗壞,思想惡劣的人在,尤其是林珍寶這樣的,小小年紀就這麽壞!


    但人世間的事兒,既定的東西總是很難去改變。


    偏就在張翠芬幾個人就要被押走的這個時候,隊裏的記分員去大隊長辦公室找他確定年底分量的事兒,看見李教授,雖不認識,但怕他在大隊長辦公室裏亂翻東西,便招唿他說有啥事去外麵等。


    怕什麽來什麽。


    李誌遠才一走出大隊長的辦公室,就看見在不遠處哭嚎著的張翠芬和林二柱,還有跟在後麵如同一朵風中白蓮的林珍寶。


    眼尖的林珍寶沒能放過他,哭著就跑過來:“老師?李老師你可算迴來了!您快和大隊長說說情,讓他放了我奶奶和我爸爸吧,他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全都是為了我才會……老師,我奶奶手裏還有您的信物呢,您忘了,是您說我一定可以考上大學的!”


    林珍寶要是不提信物的事兒,李誌遠可能還會同情她幾分,但她一提這個,卻是叫林誌遠徹底硬起了心腸,一扭身避開了她,以行動表現了自己對她的態度。


    在這樣明顯的拒絕態度下,林珍寶哪還有不明白的,她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教授,不知道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樣。


    她總覺得……不該是這樣才對!


    “老師,您這是什麽意思啊……”


    “林同學,請你別叫我老師,我隻是出於好心和你的善良,念及你救我一命的恩情,才會教你讀書。但……你想要冒名頂替別人的大學名額這件事情,我是斷斷不敢苟同的。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也會想辦法報答,但這不等於我可以對你和你的家人做出來的那些事情視若無睹,那樣我反而是在害你,在叫你走歪路!”


    想起林珍寶對自己的救命之恩,李誌遠的聲音中也多了幾分真誠地勸慰:“林同學,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要為了眼前的利益就毀掉自己的一生。沒考上大學也不要氣餒,明年、後年,以後的每一年,都會有高考的機會,你可以準備得更充分再去爭取機會,而不是……而不是做這種走歪門邪路的捷徑,最後害人害己!”


    “老師我沒有——”林珍寶默默淌淚,卻又說不出再多的辯解的話。


    一旁的張翠芬和林二柱見了,卻沒有林珍寶那麽多顧及,心思一動,大聲朝李誌遠喊道:


    林二柱嘶吼道:“你個沒良心的小人!我們全家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麽迴報我們的嗎!你是教授對吧,我記得你自己說過的,就是你說我家珍寶能考上大學的!要不是因為你的話,我們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什麽狗屁大學教授,我看就是個騙子!”


    雖仍對林二柱存有芥蒂,但張翠芬也還是跟著接道:“你個王八蛋,騙了我們一家,害得我一把年紀還要去農場改造!你必須得負責任,要不把我們救出去,讓我們不用去農場,要不,就幫我們照顧珍寶!不然,老婆子我豁出這條命也跟你沒完!”


    林二柱和張翠芬此時的表現已經不光是為自己了。十分清楚林大柱和劉小菊是什麽樣的人的他們,知道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那幾個人身上。所以,不管是圖啥,他們都得先把林珍寶的生活安置好了,免得以後連個去農場看他們的人都沒有。


    李誌遠看著,連那幾個民兵都快要壓不住這倆人,心想自己這一把骨頭,咋可能擋得住他們。


    於是,他當場認慫。


    容不得後趕來的郭大江阻止,他就直接一籮筐地,將原本給珍寶的安排說了出來。


    “我……我也沒說不報恩。我今天來就是……就是給林珍寶同學安排了一個進入大學校園的機會!至於照顧……讓我一個老鰥夫去照顧一個小姑娘,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能去做的,我隻能幫到這裏,再多的,我也是在無能為力。”


    張翠芬和林二柱絕望於連省城大學的教授都救不了他們脫離苦海的同時,林珍寶卻是眼神一亮,驚喜道:“真的!那,那是說,我也能去上大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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