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個……】


    “停停停!”


    被顧歲安這一通介紹說得眼花繚亂的蘇苗苗連忙抬手喊停道:“不是……你咋知道我考上京大?你不是剛迴來嗎!”


    顧歲安認真道:【你考上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蘇苗苗:“……萬一,萬一我考場失利了呢!”


    【那考上別的大學,這些東西也都是必備的啊。】


    “也是哦……”


    成功被說服的蘇苗苗在顧歲安的糖衣炮彈下,成功忘記了自己對他總是玩失蹤的行為的不滿,捋起袖子,開始跟顧歲安一起收拾他買迴來的東西。


    “顧歲安你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嘛!這些衣服真好看!”


    蘇苗苗看著顧歲安給自己買的衣服,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她可不是那種得便宜賣乖。明明喜歡還推脫說太貴重,不能收。推推搡搡半天,還得表現得“勉為其難”樣子的那種人。


    喜歡就是喜歡,幹啥不說喜歡,非得一個勁兒講究價格呢。


    再說了,朋友之間互相送些禮物也很正常。


    雖說顧歲安買的這些東西確實是有點多,還都不便宜……但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蘇苗苗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顧歲安的態度,完全不像對其他人似的,總想著要等價還迴去,雖不至於覺得理所當然,但在知道這些東西是他專門從滬市買迴來送給自己時,她最先感受到的,還是大大的快樂。


    “不過,這麽多東西,我咋運去首都啊?”


    蘇苗苗蹲在地上,看著這大堆東西,有些犯愁:“從咱這坐火車去首都得三天,我要是把東西郵寄過去,太不安全,也太麻煩了。可帶著去吧……我一個人也看不住這老些東西啊!”


    這時候,蘇苗苗就無比懷念起穿越前的逆風快遞,還有速度極快,環境又好的高鐵動車了。


    其實這幾天她就在糾結這個事兒,去首都肯定是得坐火車。


    畢竟這是這個時候最快的交通方式了。


    但她主要擔心的,就是自身和行李的安全問題。


    那車上環境如何就不說了。


    關鍵就是坐火車的,是啥人都有。


    來來往往,魚龍混雜的……想想就讓人不踏實。


    顧歲安見蘇苗苗為路上的事兒發愁,提筆寫道:【我……我送你去首都。】


    “隻是送送?”蘇苗苗有些低落道,“你真的不考慮跟我一起去首都發展嗎?”


    看著蘇苗苗突然落寞的神情,顧歲安很想否定自己剛剛的迴答。


    可……現在還不到時候。


    他是要去首都的,但不能叫蘇苗苗知道。


    顧歲安艱難地將一行字寫出來:【我暫時還不能去首都。但隻要我有機會,就一定會去找你!】


    蘇苗苗沉默片刻:“那,好吧。你到時候來找我,我肯定一定把首都的路都認清楚了,到時候就能領著你四處逛了。”


    【好,到時候我們就逛遍整個首都。】


    …………


    其實,蘇苗苗在高考之前之前就和顧歲安提過幾次,問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首都發展。但他卻一直都不肯吐口到底要不要一起走。


    每次問起這個事情,他都是一臉複雜,蘇苗苗也不好太過強求,提了幾次後,便也沒再和他聊這個話題。


    如今,他算是亮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可得到明確迴答後,蘇苗苗卻又止不住有些傷感。


    “要是你也能考大學就好了……”


    蘇苗苗不禁埋怨起現在還不允許殘障人士參加高考的限製。


    在牛棚跟著那些大佬們學習的時候,顧歲安也會跟著一起看看書,做做題。她觀察過顧歲安,知道他的學習進度,也知道他很擅長理科。


    要是沒有“殘障人士“不能參加這條規定的話,沒準兒他們都能一起考上京大,一起去首都……


    可如今……


    蘇苗苗難得感到了幾分傷感,再三說道:“顧歲安,你到時候,可一定得去找我。”


    顧歲安看了看自己已經徹底好起來的腿,又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結……再抬頭,他看見蘇苗苗期待的目光,就覺得好像一切都沒那麽可怖了。


    他低頭笑著,將眼底的不舍藏起,認真寫道:【蘇苗苗,我一定會去找你。】


    所以,請你也等等我。


    好嗎?


    ——


    “你說啥?你不是省城大學派來解決林二妞通知書被撕事情的人嗎?”


    北河溝隊長辦公室裏,郭大江有些控製不住聲音地,質問坐在對麵的男人道:“你不是來解決問題的,你來幹啥啊?”


    對麵的男人委屈道:“我……我從來也沒說我是解決問題的啊。”


    郭大江皺著眉頭道:“你是沒說,但你說自己是省城大學的教授,我以為你是來解決問題的。不然,你一個教授,來我們這生產大隊幹啥!”


    “……”


    男人被郭大江突然變了的態度給唬住了,支支吾吾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人姓李,叫李誌遠。


    說名字可能北河溝的人都不會知道。


    但說起他的身份,恐怕聽到後,郭大江的態度會更惡劣。


    因為,他就是被林珍寶救下來的那個教授。


    他今天來的目的,也是為了找林珍寶。


    “我……我來,是為了找人。”


    “找誰啊?”


    “這……這和您沒有關係吧。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講我是來解決那位叫……林二妞同學的問題的。是您大隊裏的人,給我拉到這裏來的,不是我自願過來的呀。”


    當過兵的郭隊長對這個人的言行舉止產生了一些懷疑。


    他眯著眼睛,看著對麵這個說話叫人聽著費勁的教授,直把他看得有些不自然。


    “你、你看我作甚?”


    “我看你……心裏有鬼!”


    郭大江一拍桌子,給對麵,有過牛棚經曆的人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你、你不能濫用私刑的,我……我已經平反了!我沒有罪!”


    “我沒說你有罪!隻要你老實交代,過來這裏是找什麽人,做什麽事,說清楚了,沒有人會幹涉你的自由。但如果你不說,那麽我就要打電話聯係省城大學,問一問,你到底是不是教授!”


    郭隊長倒是沒想別的,隻是單純懷疑這個人的身份。


    他看著這人緊張到已經開始出汗的樣子,將聲音放緩到:“你放心,隻要你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我也不會無理取鬧,將你扣留在這裏,我沒有那個權利,也不會那樣做。”


    李教授看著麵前一臉正氣的大隊長,試探問道:“真的?隻要我說出我是來幹什麽的,你就放了我?”


    “那當然,你要真的是省城大學的教授,我還要為我對你的懷疑行為表示道歉。”


    因為那些不算友好經曆,造成李教授雖已平反,卻還是改不了草木皆兵的後遺症。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和鬢角的汗,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我來,想找一戶人家。我在沒被平反之前,被下放到了另一個大隊的牛棚接受改造。這個經曆我就不細講了。我來這裏,是因為大概不到四個月前,當地的人聽說了我要被平反的消息,害怕我恢複身份後會對他們進行打擊報複,便……便給我砸暈扔到了河裏,想要我自生自滅。”


    說到這,李教授略顯淒涼又嘲諷地笑了笑:“也是活該我命大,順著河道一直飄到了你們北河溝這裏,然後,我就被一個小姑娘給救了。”


    郭大江認真地聽著,莫名覺得這故事有點耳熟,尤其是被救下來這點,咋那麽像……


    李教授不知道郭大江內心所想,隻繼續說道:“那個小姑娘給我帶迴家後,我覺得怎麽說也是人家救了我,就沒隱瞞自己的經曆和身份。她和她的家人知道後,就把我藏在了家裏。那小姑娘說她想讀書考大學,我不說才高八鬥吧,但怎麽說也是個教授,便應了她,開始教她識字、背書。”


    終於想起來這故事為啥耳熟的郭大江抬手道:“等等!你說的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叫林珍寶?”


    “你知道她?難不成,她還真的考上大學了?”


    郭大江神情複雜地看著對方:“……鬧半天,你就是那個被林珍寶救上來的人?那,是你說她有天賦,一定能考上大學?!”


    李誌遠雖疑惑為什麽自己同林珍寶說的話,這人也會知道。但他表現出來的更多情緒,卻是一種慚愧與不安。


    “我……我是說過。這個小姑娘她在學習上的確是幾分機靈的,但……”


    “但什麽?”


    郭大江可能不清楚,但省城大學的那些老師、教授們卻都知道李誌遠人挺好,脾氣不賴,學識不凡,但就有一點。


    ——他是個好吹牛,喜歡誇大事實,且有那麽一點點虛榮的人。


    這倒不是啥缺點,知道他這點的人,也都習慣了對他說的話去掉四五分,隻信其中五六分的東西。


    “……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第一次這麽係統地學習。所以,我就稍微誇大了一點。說她天賦比較高,高考會很有希望。但實際上,這就是客套話!我說她高考有希望,也沒有講能考上的,是這屆高考啊。”


    李誌遠苦著一張臉到:“但我真沒想到她就這麽相信了。第二天,她奶奶,我不是在說髒話,的確是她的奶奶,一個滿臉刻薄樣的老太太過來找我,一副她要是考不上大學就唯我是問的樣子,緊跟著就進來一個叫‘二柱’的男人,二話不說就開始翻我衣服,將我妻子親手刻的,一個有著我名字的印章拿走了,他們說這個算信物,如果珍寶真的能考上大學,這個東西到時候就會還給我。可她連字都還沒有認全,怎麽可能考得上!還有那個珍寶……”


    說到這個時候,李誌遠緩和一下憤慨的心情,表現出了一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樣子,皺著眉猶豫道:“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是真的過分天真還是……反正我這個老頭子是很難看穿她笑容背後的想法。她縱容了她的父親和奶奶拿走了我的印章,還跑來和我講,他們對我沒有惡意!我沒有辦法,隻能盡可能地教她,但實在是……我今天來,也是因為省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都已經發出去了,我特意問了同事有沒有林珍寶的,知道沒有後,我就過來,想叫他們把印章還給我。”


    郭大江聽完了這個事情,對其中的真假倒是沒有太多的懷疑,因為林珍寶也曾提到過她救了一個人迴家,那個人是省城大學的教授。


    隻是印章的問題,還有待確定。


    “既然林珍寶沒有考上大學,你還怎麽叫她把印章還給你?”郭大江眼神犀利地問道。


    這個問題叫李誌遠眼神飄忽著,似乎是在自己的行為感到不齒。


    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道:“我幫她弄了一個旁聽生的資格,想要借此去換迴印章。”


    聽到後,郭大江怒道:“你這是在助紂為虐!你知道她做了什麽嗎!”


    話音未落,郭大江也不理會李誌遠試圖給自己的行為解釋的機會,直接將林珍寶和張翠芬、林二柱做出來的事情從頭到尾,沒有半點遮掩的,說了出來。


    “你知道嗎,因為你的一句話,助長了他們的邪風歪氣!讓他們險些毀了一個孩子的大學夢!到現在,被撕掉錄取通知書的林二妞還不知道能不能上大學,結果你倒好,還給林珍寶弄了一個旁聽生的資格!我看你這個人就是改造得不夠徹底!”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這麽幹!”


    李誌遠嚇得臉都白了,他是真不知道這家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怎麽敢做出頂替冒領的事情呢!


    “大隊長同誌,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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