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六哥成親的時候,我就要過來。但父王和母妃看得緊,我根本無法出京城。」提起往事,李玲瓏還在生氣。


    「你送來的禮物很厚實,我原諒你了。」葉子衿笑眯眯地迴答。


    「葉子衿,你果然還是見錢眼開,我看你根本不想見我,腦子裏想的肯定的是我的銀子。」李玲瓏氣唿唿地說。


    「果然還是你比較了解我。」葉子衿笑眯眯地點點頭很誠實地迴答。


    李玲瓏……


    「再敢對王妃大唿小叫,立刻滾迴京城去。」容峘清冷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


    「王爺。」外麵傳來丫頭婆子行禮的聲音。


    李玲瓏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慌,扭頭看著葉子衿求救,「你得救救我,否則的話,咱們朋友沒得做。」


    「剛到定州,就趕著威脅主人,要你這樣的朋友有何用?」盡管李玲瓏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容峘聽到了。


    李玲瓏看著眼前猛然出現的大長腿,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才剛來,就被容峘記恨上了,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麽過喲!


    「六嫂,好六嫂,你可要護著我。」李玲瓏霸著葉子衿不放。


    「鬆手。」容峘見狀,立刻大怒,「她懷有身孕,你再敢動她試試。」


    「六哥。」李玲瓏立刻高舉雙手,「我沒動手,六哥,好久不見,我發覺你被六嫂養得更好了,皮膚比我還要好。」


    這話明顯帶著巴結的意味,但容峘吃這一套。


    葉子衿卻不幹了,「死丫頭、壞丫頭,你六哥白對你好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他被我養得好,沒看到你六哥瘦得脫形呢?」


    被她這麽一訓,李玲瓏又認真地盯著容峘看了一會兒。別說,再認真看容峘,還真讓她看出了容峘身上的不妥。


    容峘比起以前,好像更瘦了一些,眼中的神色也顯得更加暗淡一些。這種情形,李玲瓏有些熟悉。


    正因為熟悉,李玲瓏有些慌張起來,「六哥,你的舊疾難道又復發呢?」


    「無礙。」容峘淡淡地迴答,抬頭再看葉子衿的眼神卻又帶著少見的寵溺,「這丫頭纏著你,是不是又沒吃東西?」


    「不能吃的太多。」葉子衿傻笑著迴答,「吃多了,孩子長得太大,容易難產。」


    她說的是大實話,卻嚇得容峘和李玲瓏臉色劇變。


    「不許胡說。」容峘過去緊張地拉著她的手。


    他是南靖國的殺神,本來對鬼神之說從不相信。但遇上葉子衿之後,他心中有了新的思量。


    「子衿,你一定會平平安安。我來的時候,還特意到安國寺給你求了福,光是香油錢都添了不少。」李玲瓏認真地看著她,「你和小侄子都會平平安安。」


    葉子衿見自己隻是隨口一句話,卻讓兩個人緊張得不了得了,心裏微微嘆口氣,「壞丫頭,你那麽有錢,還不如捐一點兒給我們了。我正想開一個福利院了。」


    「啥福利院?」李玲瓏沒聽懂,疑惑地問。


    「就是將老無所依的老人或者是身體有殘疾被家庭拋棄的人組織起來,有官府統一出銀子養老。」葉子衿迴答。


    「倒是好事情,不過,需要的銀子也不少。」李玲瓏明白了,「要是人人都貪便宜進福利院怎麽辦?」


    葉子衿聽懂她的意思,她是在擔心年輕人不願意養老,都送到福利院去。


    「又不是人人都可以進福利院,進去的人,都要嚴格審核。首先,要確定老人無子女,或者他的財產無人繼承。其次,得喪失勞動能力。三,不是大奸大惡的人。」葉子衿隨口就列出幾條入門條件來。


    李玲瓏聽了連連點頭,「這還差不多,要是有些心術不正的人故意占便宜,投入的銀子就多起來了。」


    「捐獻點?」葉子衿樂嗬嗬地看著她。


    「你那麽有錢,還向我要?」李玲瓏差點兒被她氣死,「我身上那點兒銀子,還是從你的作坊裏出的了。」


    「我賺來的銀子,這幾年全都投到了城牆修建、開河挖渠、開荒、開辦學院上了。」葉子衿對她也沒有隱瞞。


    聽她提到辦學,李玲瓏眼神又黯淡了幾分,「你辦學是好事,可京城裏那些人卻在背後亂嚼舌根。」


    「凡是新事物出現的時候,大多都會容易引起別人地非議。我們隻要做到無愧於心就好。」葉子衿笑著安慰她。


    「行,我答應了。」李玲瓏被她一安慰,心情轉瞬就變好了。


    「啊?」輪到葉子衿驚訝起來,她隻是和李玲瓏開了一個玩笑罷了。沒想到她還當真了。


    「我說我答應捐錢了。辦福利院是在做功德,既然遇上了,我自然會支持。」李玲瓏笑眯眯地解釋。


    葉子衿一把抱住她,「你還當真了。」


    「當然是當真了,我是縣主,有封地。每個月還有月銀拿,加上你給的分紅,說起來,我也算是小地主了。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在青州和京城裏還買了好幾座鋪子,每年光是收租金,就是一筆好大的收入。」李玲瓏得意洋洋地解釋。


    「喲,學精明呢?」葉子衿驚訝地看著她。


    「我是跟著你學的。」李玲瓏得意洋洋。「我不管,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頓,來的時候,為了趕路,也為了躲避父王的眼線,差點兒沒餓死我。」


    葉子衿聞言,和容峘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行,中午管飽。」葉子衿痛快地答應一下。


    「子衿,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李玲瓏抱著她撒嬌。


    這個舉動惹得容峘醋意大發,他上去一把打下李玲瓏的手,然後葉子衿就被容峘搶在了懷中護著。


    「六哥果然還是小氣,不,是比以前還要小氣。」李玲瓏氣得衝著他大吼。


    「大姑娘,還像個小丫頭片子。趕緊找個合適的人嫁了再說。」容峘嫌棄地看了李玲瓏一眼。


    李玲瓏……


    為什麽這些人非要逼著她嫁人呢?她就是為了躲避父王母妃的嘮叨才跑到定州來。誰知道,她到了定州,又跑出一個對她嘮叨的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中午的時候,李玲瓏果然像餓死鬼一般,幾乎將桌子上的飯菜全掃了。


    「幾年不見,你吃飯的功夫見漲。」葉子衿對她豎起大拇指。


    「別站著說話不腰痛,你餓一個多月吃不飽試試。」李玲瓏撐得不想動,滿足的邊打嗝邊迴答。


    葉子衿噗嗤笑出了聲音。


    第二日,門口的守衛又過來稟報。


    「六哥厲害。」聽到冷纖雪和費蓉兒的名字,李玲瓏對葉子衿豎起了佩服的大拇指,羨慕得說,「葉子衿,你到底給六哥下了什麽藥,讓他對你死心塌地的。我為什麽就遇不上這樣的好男人呢?」


    「咱們定州好男人多的去了。平安鎮大多數男人都在不許納妾,但你看得上嗎?」葉子衿斜睨看著她問。


    「怎麽就看不上?說不定哪一天遇上覺得對眼,我就跟著人跑了。」李玲瓏豪言萬丈。


    葉子衿被她給逗樂了,「千萬別從定州私奔,我怕平西王將咱們定州踏平了。」


    「笨,到時候我都成了定州媳婦了。父王才捨不得下手了。」李玲瓏得意洋洋。


    這話也有道理,兩個人笑得賊兮兮的。


    「讓她們進來說話。」葉子衿吩咐。


    「見她們幹什麽?就是兩個混帳不長眼的東西。」李玲瓏也不待見外麵的兩個人。


    「不見的話,她們總得抽空到我這兒晃悠。每日聽著,心裏也會煩。隻要見到了人,才知道她們打得是什麽算盤。」葉子衿笑眯眯地說。


    「還能打得什麽算盤。她們這是看你懷孕,想趁機給六哥侍寢取代你的位置唄。照著我說,根本不用見她們,直接讓人打發了她們就是。」李玲瓏發狠。


    「我身邊這麽多人,量她們也不敢對我動手腳。」葉子衿笑嗬嗬地說。


    「你等等,我可不想見她們。我到裏麵坐著聽。」李玲瓏聽到外麵有動靜,連忙站起來進了內屋。


    片刻後,費蓉兒和冷纖雪跟著莊姑進來了。


    「見過王妃。」


    「見過王妃。」


    兩個女人都很識趣地並沒有提起自稱,馬馬虎虎規矩的給葉子衿行了禮。


    「坐。」葉子衿淡淡的發話。


    費蓉兒和冷纖雪學聰明了,知道不能在她麵前托大,老實地坐了下來。不過,兩個人全都坐了半邊屁股。


    「多謝王妃。」嘴裏,還很客氣。


    接下來,場麵有些尷尬,雙方都沒有開口。


    「你們過來可有什麽事情?」葉子衿裝傻,先開口問,「如果你們遇上什麽難事,迴頭我一定對王爺說,也好及時為兩位姑娘解決。」


    冷纖雪……


    她心裏暗氣,她氣葉子衿不懂事。


    葉子衿作為正妃,已經先懷孕了,可以說占了先機,葉子衿還有什麽不滿意?為什麽懷孕了還要霸占著王爺不放,難道作為正妻,葉子衿不知道男人也有需求,這時候,葉子衿不應該主動為越清王安排其他人伺候嗎?


    費蓉兒心裏暗暗發狠,果然,葉子衿不是什麽善人。她心裏對自己的選擇更加堅定起來,「今日過來,我真的有事求王妃幫忙。」


    葉子衿笑盈盈看著她,不說話。


    費蓉兒見她不答話,隻好繼續說下去,「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離開京城已經有了三年的時間。離家太久,爹娘的年紀越來越大,這幾日,晚上夢中常常見到他們,每每想起,第二日,總是……。」


    說到這兒,她哽咽著幾乎說不下去了。


    聽她提到爹娘,冷纖雪的臉色也暗淡了許多。是呀,三年沒有見過爹娘,她也有些想家了。


    「為人子女,孝敬父母,乃是正事。」葉子衿心裏開始盤算費蓉兒想要表達的意思。不過她也不急,反正不管她問不問,最終,費蓉兒都會主動提及目的。


    果然,費蓉兒等了好久,也沒有聽到葉子衿的下文。


    她隻好繼續哭泣著說下去,「求王妃在王爺麵前美言幾句,放我迴去看看。當初太後和皇上也是見王爺身體不好,才派我們伺候王爺。現在王爺身體……」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王爺的身體實在令人堪憂。今年夏末的水災,王爺日夜在河道旁忙碌,初秋天氣雖然還不錯,可早晚已經有了寒氣,王爺的身體一日是不如一日了。我這幾日看著也很揪心。」說著,葉子衿的眼睛也濕潤了。


    「不是有開陽嗎?」冷纖雪一聽急了,她忘記了矜持和場合,直接衝著葉子衿吼起來。


    「放肆。」搖光冷冷地嗬斥了她,「王爺身體有舊疾,當年太醫院所有地太醫都束手無策,如果不是因為和神醫穀有點兒交情,開陽哪裏願意出手。這些年來,開陽跑遍了天下,目的就是為王爺尋求解毒和恢復舊疾的藥草,但其中兩味藥到目的還沒有找到。郎中隻能救人,卻未必能救命,你們不知?」


    「你敢咒王爺?」冷纖雪眼中閃過殺氣。


    「咒?」葉子衿苦笑,「要是咒有用的話,我倒是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王爺的命。搖光語言是沖了一些,不過她也是在轉達我的話而已。」


    「就算能有一命換命的方法,本王也絕對不允許你用自己的命來換本王的命。」忽然,外麵響起一道聲音。


    費蓉兒和冷纖雪都吃了一驚,然後驚慌失措地站起來行禮,「小女見過王爺。」


    「你們要迴京城,不必過來麻煩王妃,現在就可以離開。」容峘連餘光都沒有給她們一個。


    冷纖雪眼睛裏頓時蓄滿了淚水,她的心全碎了,可是哪怕容峘再對她無情,她還是恨不起容峘,她喜歡這個男人,從小的時候就喜歡,這種喜歡是深入骨髓的愛。


    她好想告訴容峘,她不想離開定州。哪怕每一日看不到容峘,每一日要做繡活才能領到月錢,但她還是心甘情願留在定州中。


    可是容峘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連這麽點兒空都容不下她。


    費蓉兒心裏更恨了,果然,她就知道容峘是鐵心石腸。這個男人的心中隻有葉子衿一個人,那麽她憑什麽還要為這樣的男人留戀?


    「多謝王爺。」她壓住心裏的恨,表麵溫和地道謝。


    「以後不許為不相幹的人勞累。」容峘過去,伸出手拉住了葉子衿的手,看著葉子衿的眼神更是含情脈脈中帶著濃濃地寵溺。


    這一幕落在冷纖雪的眼中又是那樣的紮眼。


    費蓉兒偷偷觀察容峘,她幸災樂禍地有了新發現,原來搖光和葉子衿並沒有說謊。容峘的身體真的很差,他的嘴唇有些發青,再也不是往日裏比女人嘴唇還要嬌艷,眼圈也有發黑的症狀,重重跡象表明,容峘的情況並不樂觀。


    「兩位姑娘請。」如冰過去淡淡地開始趕人。


    費蓉兒和冷纖雪恭敬地給容峘和葉子衿行了禮以後才轉身出去了。


    可以說,這一次,是容峘對她們最為客氣的一次了。


    「你不想離開定州又如何,那個男人就是個鐵石心腸。」出了王府上了馬車以後,費蓉兒冷笑著看著冷纖雪。


    冷纖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道不同不相為謀,她懶得多言。


    「王妃,再吃一顆解藥。」屋內,玉衡拿出一顆九轉雪蓮丹遞給了葉子衿。


    「費蓉兒真夠惡毒。」李玲瓏從屋子裏蹦出來就開始罵起費蓉兒。「她居然敢在福利故意對你下毒。」


    「墮落乃是宮中秘藥,懷孕的人聞到其中的味道,如果不及時服用解藥的話,三日後必然會流產。就是沒有出嫁的閨中女子,如果吸入太多而不用解藥,以後也會終生無子。看樣子,冷纖雪好像並不知,否則的話,她也不會挨著費蓉兒那麽近了。」玉衡笑著解釋。


    那邊,葉子衿已經接過搖光遞過去的藥丸,就著溫水吞咽下去了。


    「一定要保證她的毒迴到費家再發。」容峘眼神中的殺氣很驚人。


    「什麽毒?」葉子衿驚訝地問。


    「一種慢性藥,結合她身上今日的墮落,會讓她全身慢慢爛掉,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容峘拉著她的手迴答。


    李玲瓏聽了渾身打了一個寒戰。


    也別說他生氣,就是李玲瓏都想將費蓉兒抓迴來,灌一些毒藥給她。容峘身體不好,有個子嗣容易嗎?


    費蓉兒並不是自己身上已經被玉衡反種上了慢性毒,她心思最為惡毒。她知道冷纖雪不願意離開定州,心裏對冷纖雪也多了幾分怨恨。一路上迴去的時候,她就故意坐在冷纖雪邊上,拉著她,和她說起了知心話。


    冷纖雪心裏對她厭惡,別過臉去不願意搭理她,她也不惱,繼續說自己的,語氣中滿是迴京城的喜悅。


    無情無義,冷纖雪對她也就更加厭惡了。


    迴去後,剩下的兩個貴女聽說可以迴去,心裏都是喜憂參半。她們喜得是,終於可以離開定州迴家了。越清王雖然好,是大家的夢中情人,可越清王的心隻在葉子衿身上,她們並不想一直吊死在容峘身上。憂的是,她們迴去後,名聲肯定是毀了,就算找到親事,肯定也大比不上開初。


    費蓉兒表現得很正常,她一直歡喜地催著手下人收拾迴去的行李。


    容峘和葉子衿沒有霸占她們從京城帶過來的物品,當初她們是滿懷信心過來做側妃如夫人的,因此,帶來的物品錢財很多,家族對她們也沒有小氣,算是她們的陪嫁物品。加上皇上太後賞賜,以及到了定州,四年來的工錢,四個人要迴去,還真有的收拾。


    別院中的下人,沒有人敢私自收費蓉兒她們的打賞,因此,這一趟迴去,費蓉兒四人帶迴去地物品甚至要比帶來的物品還要多。


    冷纖雪呆呆地坐在屋子裏,她心裏難受極了。她不想離開京城,她好不容易才離容峘近一些。哪怕讓她死,她也想選擇死在定州。因為定州這一片地是容峘的根。


    別院中的忙碌並沒有影響到葉子衿的心情,不過這幾日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或許是從忙碌中閑暇下來,幾日後的清晨,容峘忽然咳出了血,人甚至還昏厥過去了。


    越清王病情加重,整個王府頓時慌了手腳。


    葉子衿嚇得整個身體都軟了,開陽帶著幾個人,徹底守候在容峘身邊。到了下午的時候,容峘渾身紮了針,餵了湯藥以後,情況才好轉。


    費蓉兒幾個人也聽到了消息,或許是因為容峘允許她們離開定州,別院中的侍衛和下人對她們管得也就鬆懈了許多。


    費蓉兒聽到消息以後,臉上掛上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心裏沒有半點兒漣漪。她對容峘心底的那點兒愛,早就消磨光了,心裏剩下的全是對他的恨。


    冷纖雪倒是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哭紅了眼睛。她很想去王府看看容峘,可她有自知之明,她根本進不了王府的大門。


    她隻能獨自一個在屋子裏哀思。


    時間過去很快,十天後,就到了費蓉兒幾個人離開定州的時間。


    冷纖雪戀戀不捨,她昨日得到消息,容峘的身體比起前幾日稍有好轉,不過,她也聽人傳出小道消息,容峘身體好轉以後,立刻安排定州城內所有守備的將士過來特意見了葉子衿一麵。


    他甚至還讓葉子衿跟著他一起處理公事。


    「定州百姓都說越清王十分寵愛葉子衿,連公事都讓她插手。愚蠢的一群人,種種跡象表明,越清王的身體估計已經到了強弩末了之際,他是在提前安排葉子衿的處理,鍛鍊葉子衿處事能力。」終於坐上了迴去的船,費蓉兒說話再也沒有半點兒顧忌,她毫不掩飾表露出了自己幸災樂禍的心理,「越清王聰明一輩子,死到臨頭卻又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葉子衿小門小戶的出身,註定是她的短處。如果越清王真的撐不過去,就算葉子衿生下世子又能如何?沒有人扶持,葉子衿不過是定州城內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王爺身體一定會好轉。」冷纖雪板著臉瞪著她,「什麽時候,你對定州的政事如此感興趣?」


    「我在定州耗費了整整三年的青春,我隨口說幾句怎麽呢?」費蓉兒冷笑看著她,「你就算對越清王再有心又如何?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你還不是隻能看著葉子衿和越清王卿卿我我。」


    冷纖雪臉色一白,嗖地站起來,她狠狠地瞪了費蓉兒一眼以後,轉身進了船艙中。


    其他二女見她們爭論得厲害,也不好意思地站起來迴房去了。


    費蓉兒看著她們的背影,冷笑不已。迴京城以後,她們的身價肯定要跌,但她費蓉兒不同,一個毫不遜於越清王側妃的位置還在等著她了。


    晚上的時候,幾道黑影從船尾不動聲色上了船,很快地人影閃進了一間房中。


    「冷纖雪人呢?」第二日,費蓉兒氣急敗壞地衝到了冷纖雪的房間門口。


    冷纖雪的房間內並無一人,費蓉兒眼中立刻閃過一道殺氣,「追,那個賤人肯定是迴定州通風報信去了。給我追,不論生死。」


    「是。」幾個侍衛答應,立刻轉身追了出去。


    「快點,再快點兒。」冷纖雪帶著幾個人,正狼狽地坐在馬車中,她昨日得到一個很不得了的消息,她必須得提前告訴越清王才行。


    「小姐,費蓉兒必然追過來,怎麽辦?」冷纖雪身邊的一個丫頭害怕地說。


    「你下車,從小路迴去。到了定州,化妝混入到王府,將消息傳遞給越清王。」危險麵前,冷纖雪變得十分冷靜。


    「小姐,小人不能丟下小姐。」侍衛激動地迴答。


    「別磨蹭。」冷纖雪眼睛紅了,她從身上解開一個荷包,然後塞了幾張紙進去,遞給了侍衛,「再不走,估計誰也走不脫了。」


    侍衛沒有辦法,跳下馬車後,直接鑽入到了樹林之中。


    他剛離開不久,幾道身影騎著馬就追了過來。


    「小姐,怎麽辦?」冷纖雪身邊的丫頭害怕地問。


    「你們怕嗎?」冷纖雪臉上掛著冷笑問。


    「小姐不怕,奴婢就不怕。」她身邊的丫頭明明嚇得渾身發抖,但還是壯著膽子迴答。


    「那就好。」冷纖雪滿意了,「前麵是懸崖,馬車不許停,直接給我衝下去。」


    兩個婢女聽了,忍不住嚶嚶地哭起來,趕車的兩個侍衛卻半點兒遲疑也沒有,直接幾道鞭子抽過去,馬兒吃痛,衝著懸崖掉了下去。


    在落下去的一瞬間,冷纖雪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她可以永遠留在定州,誰也無法將她從定州趕走,她一輩子都可以看著容峘在這一片土地上生活。


    也在這時候,她好像忽然明白,容峘是真的不是當初兒童時那個遇到的少年,她愛上的隻是自己心中愛的那個人罷了。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峘可以活的好好的。


    「怎麽辦?」追兵在懸崖麵前勒住韁繩。


    「這麽高的懸崖,落下去必死。我們兵分兩路,一部分跟著我下去搜查,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你帶著人在越清王府附近守著,隻要有可疑之人出現,直接殺無赦。」領頭的人吩咐。


    眾人答應一聲以後,立刻行動起來。


    冷纖雪派出的人並沒有他們想得那樣愚蠢,逃脫的侍衛並沒有直接越清王府找人,而是去了錢家。


    錢家和越清王王府的關係自然非同一般。


    當錢多串拿到荷包,看清楚信中的內容以後,驚得臉色鐵青。他和葉子楣不敢耽擱,直接抱著錢金寶,以金寶鬧著要見葉子衿為藉口去了王府。


    「那個人是冷纖雪的暗衛,這封信他是冒著九死一生才送出來。或許冷纖雪已經為此丟了性命。」錢多串嘆口氣,將信遞給了容峘。


    容峘接過信打開,葉子衿也湊過去看。


    「皇上居然昏庸到如此地步嗎?」葉子衿看完信以後,氣得要死。


    「皇上迷戀妖妃,聽信道人讒言,早就無心朝政。太子黨和八皇子黨爭論太多,京城裏官員紛紛站隊,我實話和你們說吧,我其實也算是過來避難來了。」李玲瓏沮喪地說出心裏話。


    「平西王的意思?」葉子衿覺得必須搞懂平西王到底支持誰。


    「父王曾經發過誓,絕對不會參與皇儲爭鬥,他隻忠於皇上。」李玲瓏苦笑著迴答,「可中間的隊伍也不是好站的。」


    這話有道理!葉子衿點點頭。


    「王爺,你絕對不能迴京。」葉子楣擔憂地看著容峘。


    「六哥,你真的不能迴京城去。明知是個圈套,如果你還過去的話,那就冤死了。就算你的能耐再大,京城那一片,到底還是太子和八皇子的地盤。」李玲瓏也跟著苦口婆心地勸說。


    「我心裏有數。」容峘淡淡地說。


    「冷纖雪怎麽辦?她到底是為了你而死。」葉子衿想到了另外一個人。知道冷纖雪為容峘所做的一切,她忽然恨不起冷纖雪了。無論如何,冷纖雪就算再工於心計,為人再冷酷無情,她對容峘的感情卻半點兒也沒有摻假。


    這樣的女人,你無法說她的感情是對是錯。


    「等風聲過去後,立刻派人到山底尋找她的骸骨,以後在定安寺中給她點一盞長明燈,成為義人。」容峘淡淡地迴答。


    葉子衿眼睛一下濕潤了,她忍不住抱住了容峘的胳膊。她明白容峘的意思,容峘是真的在乎她,才不願意給冷纖雪一個虛有的名分。


    密信的事情,也隻有幾個人知道內情。


    容峘並沒有和平日裏表現出什麽不同,他依舊會讓葉子衿參與定州城內的日常事務,甚至是定州守備軍隊的操練,他也會帶著葉子衿。


    不過,隻要是有心人,都會留意到,容峘的臉色一日不如一日,身體也越來越虛弱,而葉子衿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甚至還有人發現,葉子衿在私下裏偷偷在葉子楣和李玲瓏麵前哭。


    大家私下裏都在偷偷猜測,越清王的身體是不是撐不住了。


    深秋的時候,所有的預言成了事實,容峘一日當眾吐血過後,就直接昏迷了。


    這一次昏迷,他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定州城內似乎一下陷入到了無主狀態,但定州各處的守軍全都是容峘親自選撥帶領出來的人,而方知府等文官,最近和葉子衿頻繁接觸,也是向著越清王府。


    定州一帶的文官和武官,在危機麵前,居然空前的團結起來,隨著葉子衿肚子越來越大,整個越清王府也是被保護得滴水不漏。


    「越清王府王妃聽旨。」臨近年關的時候,京城裏居然來了聖旨。


    葉子衿沒有辦法,挺著大肚子,領著整個王府的人跪下來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州農事發展迅猛,水稻品種優良……」太監尖銳的聲音在越清王府院子中飄蕩,十分刺耳。


    十萬斤?葉子衿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皇上果然昏庸老邁了,定州的水稻也是今年才發展,夏季又遇上了水災,這麽多的稻種要是被運走的話,定州百姓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臣妾接旨。」葉子衿老老實實接了聖旨。


    太監不敢在此逗留,立刻迴去了驛站。


    葉子衿立刻將所有官員召集過來商量對策。


    「越清王舊疾復發,到如今還在昏迷之中。奏摺自然無法及時遞上去,下官願意為王妃分憂,代寫一份奏摺,向皇上說明定州實情。」方知府主動請纓。


    其他官員也紛紛獻策獻計。


    葉子衿沒有托大,果然讓方知府寫了奏摺,讓人連夜送往京城去。


    京城離定州有千裏之遙,奏章遞過去,一時半會肯定接不到消息,加上容峘的身體不容樂觀,這個年,整個越清王王府過得並不容易。


    大年初三的時候,馬氏葉良祿等人都到了王府來,就連陳氏和老爺子幾個也跟著過來,帶著不少的東西。


    「王爺的身體如何?」馬氏眼睛發紅,幾個兒女的親事,她心裏都十分滿意。特別是子衿,整個村子,乃至整個定州,誰不羨慕。可是老天爺為什麽這樣殘酷,非要在幸福的人頭上紮下一把刀呢?


    即便是婦人,馬氏也知道,如果容峘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葉子衿以後的日子絕對過得很苦。或許物質上不會差,可是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還要管理好整個定州,那需要多大能力和精力。


    「還是老樣子。」葉子衿微微嘆口氣,「開陽一直和郎中們在研究對症藥單,有眉目,不過,有兩樣藥材不容易找到。」


    「多派一些人出去找,肯定能找到。」馬氏急著說。


    葉良祿等人心裏卻很難過,要是容易找到,子衿也不會坐等到如今。連王府都找不到藥材,可見藥材有多麽珍貴了。


    「過年了,咱們不說別的,來,文博、文武、金寶,接壓歲錢。」葉子衿笑著招唿幾個孩子。


    「錢,姨姨給金寶好多錢。」錢金寶真不愧是錢家的種,小小年紀就知道錢是好東西。


    幾個小傢夥過年的時候,得到不少的壓歲錢。接了葉子衿給的荷包,心急的錢金寶就將荷包打開了。


    荷包裏放的是金葉子和金豆子,滿滿一荷包。葉子衿一點兒也沒有小氣,喜得幾個孩子眉開眼笑,跑一旁數金葉子去了。


    「就是幾個見錢眼開的傢夥。」葉子楣笑罵。


    「從小知道護財,不錯。」錢多串卻一個勁誇自己的兒子。


    葉子楣和他的理念不同,氣得直接踹了他一腳。


    錢多串腿肚子挨了一腳後,也不生氣,依舊樂嗬嗬地傻笑著。


    「你這孩子,已經當娘了,怎麽還動手動腳,哪有一點兒女孩子的樣子。」馬氏氣得要去打葉子楣。


    錢多串趕緊護著,「娘,子楣是在和我鬧著玩了,一點兒都不痛,你別生氣。」


    說完,他還偷偷給葉子楣使眼色,讓她說幾句軟話。


    葉子衿噗嗤笑出聲,馬氏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大女婿和小女婿一樣疼她的閨女。看到錢多串,馬氏又想起容峘,臉上的笑容又淡了幾分。


    陳氏和老爺子東看看西望望,臉上倒是顯得很平淡。


    府裏來的人多,自然也就顯得熱鬧許多,晚上的時候,葉子衿幹脆留馬氏等人在府裏一晚。第二日,沒想到沒等馬氏等人離開,大房一家和三房一家也都過來拜年。


    葉良祿和馬氏沒辦法,幹脆和大房和三房一起吃了中飯。


    「這些銀子,你留著用。我們年紀大了,用不上。」下午臨走的時候,陳氏和老爺子在背地裏塞給了葉子衿一個小盒子。


    葉子衿打開一看,發現裏麵居然全是銀票。銀票的麵額有大有小,看樣子老兩口有點兒銀子全都存上了。


    「祖父祖母,我不缺銀子。」葉子衿準備將銀子還迴去。


    「讓你留下就留下。」老爺子板著臉和陳氏轉身就走。


    葉子衿……


    對於老兩口,她原本的疏離倒是淡了很多。隨著葉家村和定州的發展,老兩口對她的態度越加不同,對她甚至比當初對葉蘭澤還要好。葉子衿明白,老兩口心中是將她當作了福星來看了。或許老兩口心裏對她有很深的愧疚,所以才會將所有的好東西全給她留著。


    馬氏等人看到陳氏和老爺子板著臉出來,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葉子衿。


    葉子衿笑著搖搖頭,葉蘭澤卻衝著葉子衿做了一個鬼臉。


    葉子衿噗嗤笑出聲,葉蘭澤還是老樣子,她處處喜歡和葉子楣比,論起財力,她夫家肯定比不過錢家,但葉蘭澤有其他路子比,她拚命生孩子,這不,三年她已經抱上了兩個兒子。


    葉子衿和葉子楣對她的表現倒也沒有放在心上,這丫頭就是孩子氣,心裏並沒有什麽惡意。好在她任性,找的相公倒是老實,對她很好。


    葉禾衣看到葉蘭澤和葉子衿對視,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心裏卻苦笑不已。說起來很奇怪,葉子衿和葉子楣很容易就能接受葉蘭澤,就算葉蘭澤任性,她們姐妹也都不在意。可是幾個姐妹對她雖然比較友好,卻算不上親密。


    哪怕她想努力融入她們,卻一直事與願違。她目前很知足,她嫁的是範家,相公中舉以後,選擇迴來在書院中教書育人,夫妻兩個相互尊重,算是舉案齊眉,已經有了一個閨女,她現在也懷著身孕。想到這兒,她下意識地摸了自己肚子一把。


    初六過去後,各家作坊就開始正常開業,大家又步入到日常忙碌的日子中去了。


    二月份的時候,開陽終於知道了藥材的下落,天機立刻帶著人出去尋找。與此同時,京城裏傳旨,讓各方封地的王迴京,皇上身染重病,躺在床上,所有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越清王是皇子之一,老子病重,他自然更需要迴去盡孝。但越清王情況很特殊,容峘目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算藥材找到,以他瘦弱的身體,就算再孝順,也別想去京城。


    而葉子衿懷有七個多月的身孕,根本不適合長途奔波,於是請罪的奏摺又加急送到了京城。


    皇上再昏庸無能,也不好讓一個孕婦不顧危險到京城裏去,更不能讓容峘躺在馬車裏被人拉著進京。


    「王妃,藥材找到了。」三月份的時候,天機天玄終於帶著藥材從雪山迴來。


    當天晚上,容峘被灌了藥,人終於醒了過來。


    「王爺。」當容峘睜開眼睛,眼淚成小溪一般往下落。


    「王妃。」容峘的聲音嘶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恭喜王爺、王妃。」眾人大喜。


    容峘掃了大家一眼,然後沖他們擺擺手。


    眾人明白他意思,立刻退了下去。


    屋子裏隻剩下了葉子衿和容峘兩個人。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容峘將她圈進自己的懷中。


    「京城裏近期真的會發生動亂?」葉子衿躺在他的懷中輕聲問。


    屋子裏沒有別人,外麵又被天機等人團團護著,屋內十分安全。容峘輕輕點點頭,「隻要皇上駕崩,京城裏必然會大亂。太子和老八全都等著這一天了,至於皇上和太後會向著誰,可就不好說了。」


    「王爺的立場?」葉子衿看著他問。


    「裝了這麽久,躺在床上,本王都要發黴了。」容峘愧疚地看著她,「你懷有身孕,卻讓你在外奔波,我欠你很多。」


    「你我是夫妻,那麽生分幹什麽?你也是為了護著定州的百姓,護著我罷了。要是你不裝病,這會兒還不是要被逼著去京城,你過去,我自然也得過去。」葉子衿捂住他的嘴巴,「再說了,定州的官員全都是你的人,哪裏用得著我操心?」


    「從今日開始,你隻管在王府中好好調養身體,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我來安排。」容峘抱著她說。


    葉子衿點點頭。


    三日後,京城裏傳來消息。皇上駕崩,皇位傳給太子。


    沒等皇上駕崩,八皇子就聯合驃騎將軍等人,從東門殺入,直接殺入到了太子府。


    因為迴京奔喪的王很多,八皇子的突然造反,讓很多人措手不及,大家紛紛站隊。支持太子和八皇子的人,分成了兩派。


    那一夜,據說整個京城裏到處都是血流成河,皇城地上的青磚都被血染紅了。


    太子作為失敗一方,他的子嗣自然一個也沒有活下來。


    「三公不管嗎?」葉子衿聽到消息以後,詫異地問。


    「三公忠於的隻是皇上,太子沒有登基,不是新皇,他們自然不會管。」容峘笑眯眯地摸著她的肚子迴答,「朝中還有許多大臣們選擇了中立。太子為人看似溫和,其實太過剛愎自用,並不討人喜歡。至於老八,看他不順眼的人也大有人在,一場大戰必然少不了。」


    「王爺?」葉子衿遲疑地看了容峘一眼。


    「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不過,放心,我會選擇最有利我們的條件。」容峘笑著說,「而且,我也不允許定州成為戰場。」


    葉子衿仰頭看著他,「你說的,我信。」


    接下來,正如容峘所料,三月下旬,就在八皇子準備稱帝的時候,攝政王、歐陽楚等人,奉太後命令,結合外部王爺勢力,其中,越清王也奉旨出行,親自帶著人馬殺過去,裏應外合,將八皇子斬殺於東宮之中。


    「越清王真無心與那個位置?」陌上秋笑嘻嘻地看著容峘問。


    「本王有自己的封地,從無心與那個位置。隻是希望新皇說話算數,最好不要打定州的主意,也別打擾本王和王妃的生活。」容峘冷冷地迴答。


    「王爺,府裏傳來消息,說王妃忽然肚子痛,世子恐怕要提前出生了。」陌上秋剛要繼續勸說幾句,越清王府就來人了。


    「送客。」容峘如一陣風般往外衝去,再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費蓉兒果然是笨蛋。」陌上秋搖著頭自言自語。


    「老頭下的毒,她死得一定很難看。」玉海棠嘴裏叼著一個桃子走過來,一邊吃,他一邊幸災樂禍地說。


    他間接地承認,費蓉兒身上的毒就是越清王做下的。


    陌上秋根本不覺得奇怪,他嘆口氣遺憾地說,「看樣子,本相是趕不上越清王府世子的滿月酒了。」


    「你別這樣自來熟,王妃會不高興。誰也沒有想過要請你不是。」玉海棠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說。


    陌上秋頓時咬牙切齒,他好想打人地說。「越清王妃欠本相一個莊子,你帶話迴去,莊子給本相留著。」


    玉海棠掏了掏耳朵,轉身揚長而去。


    果然物以類聚,越清王和葉子衿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陌上秋氣的要命。想到京城裏新皇還在等著他,他隻好嘆口氣,吩咐人準備迴京去。


    王府內,開陽等人正等在前廳,容峘迴到王府後,直接去了後麵。


    「王妃呢?」到了後麵,馬氏等人就在外麵等著。


    「玉衡和兩個穩婆已經進去了。」馬氏迴答。


    搖光出來,匆匆吩咐人提了熱水進去,「王妃很好。」


    她簡單交待一兩句以後,就匆匆地進去了。


    「頭胎的話,估計還要等上一等。」馬氏安慰容峘。


    容峘不說話,眼睛根本就沒有離開產房。


    葉子衿在屋子裏,躺在床上,她並沒有像別的產婦一樣痛得要死要活,當然陣痛發作的時候,她也覺得痛,但絕對沒有傳說中那樣痛。甚至,她還很有心情地咬著蘋果啃起來。


    兩個穩婆麵麵相覷,她們接生過無數次,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淡定的產婦。偏偏這個產婦身份高貴,她們還什麽都不敢說。


    過了一會兒,葉子衿終於感到了一陣接著一陣的痛意襲來,這種痛,讓她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覺。不過,她也沒有大叫,而是抓著被子一聲不吭。


    容峘和馬氏等人在外麵等著,沒有聽到屋內傳來任何聲音,個個都不禁有些心慌起來。


    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裏麵傳來大叫聲,「生了,王妃生了。」


    然後,一道洪亮的嬰兒叫聲響起。


    「這就生呢?」馬氏傻呀了。


    「娘,妹妹生的快好呀,少受好多罪了。」陶杏兒安慰她。


    「是生得快。」葉子楣也喜上眉梢。


    「不是說頭胎最不容易嗎?」李玲瓏摸著下巴疑惑地問。


    「要見弟弟。」錢金寶等的都要睡著了,好不容易聽到孩子的哭聲,忍不住急著要進去。


    「再等等。」葉子楣拉住他。


    容峘如一陣風沖了進去。


    「唉,不能進。」馬氏……


    「算了,娘你也攔不住他。」葉子楣笑嘻嘻地說,當初她生產,錢多串也是這樣急。


    「恭喜王爺、王妃,小世子很結實。」屋內的一幹人見容峘衝進來,都被嚇了一跳,不過大家倒也沒有慌。


    「你進來幹什麽?」葉子衿嗔怪地說。


    容峘過去坐在床邊,「無礙,我看著,心裏才踏實。辛苦你了!」


    滿屋的人見狀,趕緊將屋子裏收拾幹淨,然後退下去了。


    當天,定州百姓聽說王妃平安生下小世子的消息後,頓時,炮竹聲四起,自發慶祝起來。第二日,京城旨意也到了,定州兩百年時間歸於越清王府自理,定州的大小官員也將有越清王指定,沿海開出的荒島全都歸於定州。


    定州由此進入了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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