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棠?!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


    「是淫賊。」等葉子衿他們走遠了,終於有人想起來了玉海棠到底是誰。


    「不知這位姑娘到底是何人?她居然惹上了玉海棠。」清秀男子驚訝地問。


    「肯定是因為她水性楊花才招惹上了淫賊。」葉子衿一行人走了,落水的書生膽子也大了起來。


    他徹底將自己心中的怨氣發泄出來。


    船上根本沒有人附和他。


    「那位姑娘應該很出色,否則的話,不會引起玉海棠的注意。」有人感嘆,「可惜了,怎麽就惹上了淫賊呢?」


    「王貴,以後說話還是留一些口德比較好。給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有人甚至開始噴落水的書生。


    「就是,那位姑娘和公子,也是因為遇上了難處,才會上我們的船,是你自己說話太難聽了一些。」


    「哼,你們想巴結人家,可惜人家連姓名都沒有留下了,豈不是在做無用功。」王貴氣唿唿地反擊。


    「好了,都別吵了。你的衣服濕了,還是趕緊迴去換一身衣服吧。」清秀的少年不耐煩地阻止了他吵下去。


    這個提議沒有人反對,再說大家所有的興致全都被王貴給消磨掉了,船,緩緩地掉了頭。


    葉子衿一行人此刻也迴到了客棧。


    葉子衿到小廚房看了一下,發現裏麵的食材還比較多。


    於是,她決定中午的時候繼續下廚。


    還沒有到飯點,客棧的大堂內已經坐滿了客人。


    客棧掌櫃臉上此刻正堆滿了笑容。


    客棧生意還從來沒有這麽火爆過了,甚至有人一大早就定了位置,還有的偷偷加銀子,讓他幫著留位。雖然說,這麽多人隻是衝著葉姑娘的廚藝而來,但他們客棧也不虧呀。


    這麽多客人就算是隨意點一些客棧裏的招牌菜,他也發了。跟著土豪就是好,人家吃肉,他也能就此啃一些骨頭。


    香,是真的香呀。隨著菜從廚房裏端出來,很多人覺得自己的鼻子不夠用了。


    「今天所有的菜,全都競價拍賣,每一道菜三份。底價為五十兩。」路子將菜放一盤在容峘麵前的桌子上。「第一道菜宮保雞丁。」


    這道菜,以前大家都沒有聽過。在座的不少都是青州城各家大酒樓的家眷東家,來的目的也很清楚,就是為了偷學一兩招。


    雖然說不能直接得到葉子衿的菜譜,但隻要多嚐試幾口,他們做慣了餐飲的人,還是能學到一二的。要是能學到其中一兩道菜,自家酒樓中的生意也會更上一層樓。


    「六十。」


    「七十。」


    「八十。」


    周成隱隱有些焦急,他萬萬沒有想到葉子衿今天居然會採取這種叫價的方式。看著滿堂虎視眈眈的食客,他心裏湧起了不妙地感覺。事實上也是,才是第一盤菜,已經被喊到了一百二十兩的價格。


    這道菜最終被他給拍到了。


    「成哥,如此貴,接下來還是算了吧。」秦小姐有些心疼銀子。


    兩個中年男子聽了,心裏都暗暗搖頭。


    果然周成的臉色垮了下來,「如果秦姑娘不喜歡吃這道菜,可以單點客棧的菜。」


    秦小姐聽了,臉色頓時變得漲紅,她紅著眼睛低下了頭,「我隻是擔心……」


    「秦姑娘不用擔心我,我自己的事情自有主張。」周成是越來越厭煩她了。本是受人之託,將她帶到京城去,一開始,一路上,這位秦姑娘也算是守分寸懂規矩。可是隨著時間地推移,這位姑娘也太拿她自己當一迴事了。什麽事情都想管他,他是那種隨意被人管的人嗎?


    「第二道菜紅燒豆腐丸。」天機大刺刺地將菜端出來宣布。


    市麵上的丸子一向都是用肉做成,還從沒有人聽過豆腐也能做成丸子,競價的酒樓稍微多一些。不過因為是素菜,這一道以八十兩銀子的價格拍賣出去了。


    接下來,菜多了起來。


    紅燒大腸、水煮牛肉、幹煸泥鰍、糖醋排骨、拔絲水果、東江釀豆腐、陳皮焗雞翼、東坡肉、豬腳豆豉、八角絲瓜、椒鹽大蝦、爆炒魷魚須、鮑魚燉、多味汁牛柳、江南穀香鴨、酒釀葫蘆,四盤冷菜不在拍賣之類。


    果然是肉菜比較多。


    「川菜下飯,你少吃一些也無礙。」葉子衿笑眯眯地吃起來。


    對於容峘每一頓飯都願意等著她,她還是挺高興。


    秦有誌看到他們兩個人就包了一大桌的菜,心裏發慌而焦急,心中給葉子衿當隨從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當然這個堅定也算是一種假堅定,他不會真的開口。他猜想要是自己開口的話,肯定會被自家人打死了。但他是真的羨慕天機等人呀。


    別的人根本顧不上說話。


    美味!酸甜鹹,各種滋味都有,各家酒樓中也有這些食材,但為什麽同樣的食材到了這個小姑娘的手裏,味道就變得不一樣呢?


    「不要臉。」忽然,葉子衿眼睛盯著王家老爺子開罵。


    王家聽了,頓時都滿臉怒色。就算葉子衿和容峘的身份不明,但王家在青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這丫頭不分青紅皂白,指著他們家老祖就開罵,讓他們為人子者的臉往哪裏擱?


    「姑娘,不知我們王家怎麽得罪了姑娘?姑娘如此出言不遜呢?」王旭第一個站起來質問。


    「哈哈,姑娘,還是你厲害,一眼看到了這傢夥的本質。」秦老爺子在一旁落井下石。


    「你也看出他是玉海棠呢?」葉子衿一臉驚訝地看著秦老爺子反問。


    什麽?眾人再一次驚呆住了。


    「姑娘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王家老爺子不滿地看著她問。


    「抓住他打臉,今天被這丫的害慘了。」葉子衿很生氣。無辜的她被人罵男盜女娼,誰會高興,還莫名其妙被那個酸溜溜的書生罵了一頓。


    「打人不打臉,小姑娘何必如此心狠,你對一個老人家能下得了這麽狠手?」王家老爺子悲憤地指責她。


    「菜好吃嗎?」葉子衿冷笑看著他。


    「美味,天下第一。」玉海棠豎起了大拇指。


    「天機、天樞,不用將他送官,等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將他打得全吐了,然後看不到五官就行。我做的菜可不想餵豬狗不如的東西。」葉子衿冷笑,「誰攔著揍誰。」


    王家人此刻全都在盯著自家老爺子。沒有看出任何破綻,沒錯,就是他們家的老祖宗呀。


    「要是放跑了他們,以後沒得飯吃。」葉子衿冷笑著補充一句。


    最後一句比較有殺傷力,天機和天樞幾個一起站了起來。


    「等等,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看出破綻的?」玉海棠不服氣地問。


    這句話一出,他等於間接承認了自己就是玉海棠的身份。


    王家人差點兒暈過去,特別是在席麵上坐著的王家女眷,差點兒直接暈過去。稍微有點兒名氣的大戶人見,幾乎都知道玉海棠這個人物。


    不是說玉海棠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嗎?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他們王家老祖,那些讚美的詞哪一點兒和眼前的人沾上呢?


    不僅僅是王家人恐慌,大堂中的女眷也全都恐慌不已。天啦,玉海棠居然到了青州。不行,家裏地女眷一定要躲起來…。


    「因為你在吃飯之前將大堂內所有年輕的姑娘全都看了一圈。」葉子衿樂嗬嗬地迴答。


    這叫什麽鬼理由?


    「我雖然老了,可是一個男人進門看女人不是很正常嗎?」玉海棠哀怨地白了她一眼,這傢夥根本忘記了自己易容成一個老頭的模樣,那哀怨的神色,到底有驚悚,看看大堂內的食客們反應就知道了。


    「如果放在往日,應該說很正常。但今天你兩眼中放出猥瑣下流無恥的光芒,就不對了。因為今日來的都是青州有名望的人家,王家老頭子肯定和在座的人都認識。你覺得一個正常的,有名望的老者會用你那種下流的眼神去看小輩?」葉子衿樂嗬嗬地說,「更何況你坐的那一桌還是他們王家子孫了。」


    「淫賊,去死。」站起來的王旭離玉海棠最近。


    聽了葉子衿的解釋之後,王旭徹底惱火了。當然在葉子衿的提醒下,他也看到了玉海棠的破綻,丟人呀!人憤怒到極點,根本不會和對方講道理,直接動手唄。


    「不要臉的淫賊,居然敢偷看女眷。」秦有誌也捲起了袖子。


    大戶人家都帶著小廝,子孫也會習武,玉海棠算是激起了眾怒,所有年輕的小輩們一窩蜂地開始揍起玉海棠來。


    玉海棠是傻子,才會坐在那兒等著別人揍了。


    早在葉子衿解釋的時候,他已經悄悄的做好了準備,當然,他來的時候選擇坐在窗口,目的也是為了方便逃跑。


    「追。」看到玉海棠破窗而逃,年輕的小輩們全都追了出去。


    葉子衿興高采烈繼續吃起來。


    「哎喲,我的窗戶,我的桌子喲。」掌櫃看到自己的損失,拍著大腿叫喚起來。


    「我說掌櫃,你擔心什麽。」葉子衿樂嗬嗬地安慰他,「有這麽多有錢人在,還怕那點兒損失沒有人給?每一家多給二兩銀子就全迴來了。」


    「結帳。」王家人第一個急著離開。既然跟著一起過來吃飯的老爺子是假的,那麽自家真正的老祖上哪裏去呢?是不是遭了玉海棠的毒手呢?


    一係列的擔心,讓王家人幾乎是心急如焚。


    掌櫃的趕緊算起帳來。說好了,用客棧的食材都是要單獨算錢的。掌櫃果然心黑,每一道菜都算的都是高價。


    王家人結了帳,也按照葉子衿所說,多給了二兩銀子。


    「行行好,給點兒吃的吧,餓死了。」一個穿著幹幹淨淨的老者踱步到了葉子衿麵前乞討。


    「乞丐幫的人?」深受金大俠作品的影響,葉子衿眼睛放光的看著眼前的老者。


    「啥?」老者將耳朵湊過去大聲問。


    完了,不是丐幫的人。


    「去去去,誰讓你進來?」小二過來趕人。


    「啥?」老者聽不到,又將耳朵湊近了小二麵前。


    「又裝瘋賣傻是吧?等會兒再給你吃的,現在不行。」小二大聲喊起來。


    「你那麽大聲幹什麽,別影響客人吃飯。將他拉出去安撫一會兒再說。」掌櫃不耐煩地吩咐。


    小二聽了,上去就準備拉人。


    「算了,找個碗給他裝些吃的吧。」葉子衿笑眯眯地說。


    「姑娘,小的勸你還是甭管這老頭了。這老頭和別人不同,他是不吃別人吃過的東西的。」小二苦笑著迴答。


    「那就沒辦法了。不吃拉倒。」葉子衿十分幹脆利索,說不管就不管。


    老頭卻衝到了他們的桌子邊,伸手就想搶桌子上的東坡肉。


    桌子上隻有東坡肉和陳皮焗雞翼還沒有動筷子,葉子衿夾了一塊東坡肉放進了嘴裏,容峘笑眯眯地立刻將另一旁雞翼也夾了一塊放嘴裏吃起來。


    老頭一下傻眼了,他氣憤地瞪著葉子衿和容峘,好像他們兩位做了什麽對不住他的事情一般。


    「哈哈,我吃了。我全都吃了,怎麽辦?」葉子衿吃得興高采烈。


    「別光吃辣的。」容峘見她不住吃水煮牛肉等幾個辣菜,忍不住提醒她。


    「放心好了,我的胃和你不同,我不怕辣,這些辣正好下飯。」葉子衿吃得不亦樂乎。


    容峘微笑看著她,給她夾了豆腐丸子,又給她夾了一個小豬腳。


    「要不,晚上的時候,咱們鹵一些下水帶上?」葉子衿問。


    「太麻煩了。」容峘淡笑著迴答,「而且天氣太熱。」


    「這倒是。」葉子衿嘆口氣說。出來最大的壞處就是沒有冰塊。再知道,她就應該帶一些硝石出來了。


    「咦,你幹什麽?」忽然,一雙筷子出現在了碟子裏,一大塊地東坡肉就這樣沒有了。


    葉子衿抬頭一看……


    該死的老頭,到底是從哪裏摸出的筷子?


    搖光和玉衡剛要站起來。容峘淡淡地掃了一眼過去。


    兩個丫頭立刻又坐下了。


    「老頭,你沒有傳染病吧?」葉子衿虎視眈眈盯著他看。


    老頭聽不見,吃得十分兇殘。


    「喂,老頭。」葉子衿瞪他。


    老頭反正聽不到,依舊吃、吃、吃。


    葉子衿才問了他兩個問題,一盤的東坡肉就不見了。


    吃相也太兇殘了。雖然說盤子裏菜的分量都不多,但這老頭也不能三兩口就吃光了呀,這人屬豬嗎?


    老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光了東坡肉,他的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扭頭就又瞄上了陳皮焗雞翼。


    葉子衿愣了一下,大怒。她將袖子一卷,趕緊將糖醋排骨、豬腳、拔絲水果等容峘愛吃的菜,飛速地往容峘盤子裏夾,順便也將自己喜歡的幾道菜裝了一些在自己的盤子中。


    老頭賊精,打破了規矩後。看到盤子中剩下的排骨,直接搶了放自己麵前的盤子裏。


    秦老爺子等人就看到葉子衿一臉怒氣地和老頭搶菜,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


    「夠吃了。」容峘將一疊的椒鹽蝦和魷魚須端過去。


    他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為葉子衿開始剝蝦。


    「哼!」葉子衿瞪了老頭一眼,然後拿著筷子吃起來。


    老頭也不說話,手裏的筷子上下翻飛,一會兒工夫,桌子上就被掃得差不多了。


    但他看到容峘麵前的蝦和魷魚須時,眼睛更亮了,手裏的筷子直接就伸過去。


    「啪。」一雙筷子準確地打偏了老者的筷子。


    老者不甘心,手腕一翻,筷子繼續過去。


    「別給你臉不要臉,要是敢搶的話,下一次你吃什麽,我就下藥。」葉子衿冷笑一聲威脅。「裝聾作啞也沒有用。」


    她直接拿起筷子,對著老者的手腕拍了下去。


    老頭頓時眼淚汪汪,委屈地看著她。


    「嗬嗬,這種眼神對我一點兒都沒有用處。就算你再年輕個二三十歲也沒有用,你長得有他好?」葉子衿用眼神瞥了一下邊上的容峘。


    老頭狐疑地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


    「連他這張臉都迷不住我,你算老幾。」葉子衿很霸氣地說。然後低頭猛吃!


    「葉姑娘、爺,我們迴來了。」這邊正鬥著了,天機和天樞迴來了,兩個人一臉的高興,「那傢夥臉花了,肚子也癟了。」


    「不錯。」葉子衿點點頭。


    天機幾個興高采烈坐了下來,繼續若無其事地吃飯。嗬嗬,完成任務有飯吃,不怕了呀。


    老頭扭頭一看,眼睛頓時亮了。


    「有本事你就過去,不怕挨揍的話。」葉子衿見他兩眼放光,頓時幸災樂禍地挑唆。


    老頭還真不怕死,直接沖了過去。


    可惜人還有到桌邊,就被天樞一腳蹬了出去。


    老頭爬起來再衝過去,接著筷子被天玄打飛了。


    再來……


    此人就如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不屈不撓地纏上了天機等人。


    但那邊坐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的高手。老者根本達不到目的,最後他就氣唿唿地站在葉子衿的邊上盯著葉子衿看。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容峘淡淡地開口,清冷的聲音飄在大堂中,如冬日的寒風一般刺骨。秦家等人聽了,忍不住渾身都打了一個寒戰。


    老者聽不到,還在盯著葉子衿看。


    容峘身形一動,手直接衝著老者的臉麵而去。


    老者可能被嚇到了,腳下一軟,竟然跌坐在地上,容峘的手堪堪地擦過了他的臉麵,一縷花白的髮絲飄落在了地上。


    「走了一個淫賊,來了一個老無賴,最近運氣不太好呀。」葉子衿搓著手感嘆,「容峘,我們下午還去街上逛逛吧。」


    「嗯。」容峘出手或許隻是為了警告老者一番。


    看到老者傻乎乎地跌坐在地上,他也沒有繼續追殺下去,而是淡笑著和葉子衿說話。


    兩個人也吃飽喝足了,轉身就外出逛街。


    天機幾個人吃得也快,一大桌的飯菜就那麽被掃光了。等他們走了,天權立刻讓人過來收拾了碗筷。


    下午幾個人專門逛街,青州除去吃的,還有不少好玩和稀罕貨。葉子衿身上有銀子,也不在乎銀子,她看到順眼的東西就買,不大一會兒就買了不少的東西。從洋貨到首飾、布料,她一樣不落地全買了。


    「買了這麽多,帶著好像不太方便。」葉子衿看著天機等人手上的物件,有些不好意思。


    「送到鋪子裏,讓人帶過去。」容峘淡笑著說。


    這個主意好,葉子衿徹底放心了。


    「前麵還有一家賣胭脂水粉的,我過去看看。」有了後盾,她還想多買一些。


    容峘縱容她,笑著答應了。


    賣胭脂水粉的店鋪中,自然女客比較多了。


    容峘進來,成了店裏的稀罕人物。


    他渾身透著貴氣,人長得又好。從他進去後,不少小姑娘的眼神就若有若無地落在了他身上。


    「掌櫃,將這兒最好的胭脂水粉拿出來給我看看。」葉子衿笑眯眯地對小二說。


    小二一聽,這位是大主顧呀。他立刻殷勤地招待起來,「姑娘,小的這就將貨物拿給你看,姑娘可以上樓去等。」


    葉子衿點點頭,她樂得有人服務。


    「走了,上樓去。」她提著裙裾,歡快地衝上了樓。


    那毛毛躁躁的模樣,根本沒有半點兒大家小姐的矜持。


    容峘想到她以前在自己麵前信誓旦旦地說要矜持的模樣,忍不住輕笑起來。


    天機幾個見他笑,在心裏又是一陣哀嚎,主子發春,時不時就撒一把狗糧,可憐他們喲,隻能默默地接著。


    容峘抬步慢慢地踏上了樓梯晚上去,這時,從樓上下來了幾位姑娘。走在中間的姑娘不知為什麽,腳一軟直接撲了下來。


    迎麵就是上樓的容峘,姑娘受不住腳,眼看著就要撲進了他的懷中。容峘身形卻是一晃,人直接貼著樓梯的扶手讓開了。


    天機幾個人還沒有來得上樓,看到有人摔下來,他們也有模學樣,人全都閃開了。


    從樓梯上摔下的姑娘一聲慘叫,直接滾了下來。


    「小姐。」


    「方小姐。」


    「方小姐小心。」小姑娘的同伴們全都驚唿起來。


    「嗚嗚。」或許是摔痛了,趴在地上的姑娘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位公子,你怎麽能如此狠心呢?」一個穿著婢女服飾的小姑娘指著容峘數落,「我家小姐從樓梯上摔下來,你明明可以伸手搭一把,為何見死不救呢?」


    如此嚷嚷,鋪子裏正在看胭脂水粉的夫人小姐們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過去了。


    葉子衿在二樓也趴在欄杆上看熱鬧。


    「小心一些,別將腦袋伸出那麽多。」容峘輕聲提醒她。


    葉子衿完全沒良心,她見容峘被人纏住,隻是齜牙不住地笑。


    容峘轉身就要繼續往樓上走去。


    「喂,問你話了。」又一個小姑娘直接攔住了他,「我表姐明明不用摔下去,你為何見死不救?」


    地上的人哭得更厲害了。


    「小姐,怎麽樣?要不要緊?」兩個婢女飛奔過去,將小姑娘從地上扶起,然後找了一把椅子讓她落座。


    「我的腳踝好痛。」小姑娘眼淚汪汪。


    「怎麽不說話?」樓上的那個還在糾纏容峘。


    「她自己摔下來,又不是我家公子推她下樓,你衝著我家公子嚷嚷什麽。」天機冷笑一聲說,「男女授受不親,我家公子最厭煩投懷送抱的人了。」


    這話說得太難聽,受傷的小姑娘再也聽不下去了。「誰投懷送抱呢?我在上麵走,他在下麵,就算不認識,救人一次也是應該的吧?」


    容峘理都不理會她們,直接上了樓。


    小姑娘一夥人全都傻眼了,吵架,對方卻不願意搭理,讓她們覺得有力無處使呀。


    「哈哈哈。」等容峘上了樓,葉子衿笑得那個歡呀。「又招惹了桃花呀。」


    「沒良心的小東西。」容峘輕笑看著她,伸出手捏了她的鼻子。「你自己招惹了爛桃花還說我?」


    「幹什麽?」葉子衿立刻變得兇巴巴的,狠狠地跺了他一腳。


    「懲罰。」容峘不生氣,捏完她的鼻子,手指順勢在她的嘴唇邊滑過。


    嘴唇軟軟的感覺又襲上心頭,容峘的心尖一顫。


    葉子衿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這傢夥,居然在這麽多人麵前調戲她。可惡!


    的確,他們的舉動落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就是情人之間的曖昧。


    不少小姑娘看著他們的眼神,都流露出羨慕和失落的神色。


    「哼,說得好聽。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你們這是幹什麽?」就在這時,剛剛質問容峘的小姑娘居然衝上了樓。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對她好,不是天經地義嗎?」容峘懶洋洋地開口迴應。


    啊?輪到過來說理的小姑娘發呆了。


    「別說隻是摔破了腳踝,就是摔破了腦袋死去,又關我何事?也絕對不會做出讓未婚妻誤會的舉動,要是別人膽敢算計爺,爺不妨送她一份大禮。」容峘臉色陰狠起來。


    這樣的容峘,葉子衿隻有在初認識他的時候見過。


    「誰是你的未婚妻?」她叉腰瞪圓了雙眼怒問。


    「看看,我的未婚妻真的生氣了。」容峘的口氣變得陰沉,眼神中的冷漠讓人發寒。


    「她生氣關我們什麽事?我們又沒有招惹她,你不願意救人還有理了。」說完,小姑娘也不等容峘再說話,直接跑走了。


    葉子衿搖搖頭嘆口氣,「唉,好好的一朵桃花愣是被你嚇走了呀。」


    「沒良心。」容峘笑嗬嗬地拉著她的手。


    又來占便宜!葉子衿再給他一腳。容峘穿得是黑鞋,不在乎上麵是否留了腳印。


    爺的臉皮似乎練得越來越厚了呀。


    天機幾個人全都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六公子,你放開我家小姐的手。」


    「小姐,你坐這兒。」


    搖光和玉衡卻在捍衛著葉子衿的名聲。


    「姑娘,這兒都是我們店裏最好的胭脂水粉。」小二端著不少的貨過來。


    「可以試試嗎?」葉子衿問。


    小二吃了一驚,這貨都是一份份的,要是每個人都過來試,那麽他們還不得虧本死了。


    「你甭怕虧本。你想,進門的客人,就是潛在的買家。青州是大城,每天有許多外來的客商。而客商絕大多數都是男人,他們不知道胭脂水粉好不好。所以你們可以單獨將套盒拿出來,大男人不能在臉上試用,卻是能在手上試用呀。你再想想,一套胭脂水粉或許價格高一些,但你也別忘記了一套盒裝的胭脂水粉如果作為試用裝存在,卻是可以用一年的。你和掌櫃算算,看看到底劃不劃算。」葉子衿笑眯眯地給出提議。


    「姑娘的提議真好,這一套就作為試用裝了,姑娘盡管試用。」掌櫃正巧上樓來聽到她的話,當場就拍案定下了。


    「找棉簽過來。」葉子衿吩咐。


    小二一愣,啥叫棉簽?


    「用細小的竹籤裹上一些棉花。」葉子衿好心地解釋。


    這麽一說,小二立刻明白,馬上下樓去準備了。


    片刻之後,小二再迴來,手裏就拿著幾個棉簽。


    葉子衿拿起一根棉簽沾著胭脂在手背上試用,掌櫃和小二看得十分認真。


    她挨著試用過後,才吩咐小二,「給我來六套。」


    大買賣呀!掌櫃和小二大喜,連忙給她準備,還貼心地送了禮盒,少收了他們幾兩銀子。


    「你們一人一套。」葉子衿給搖光和玉衡一人一套。


    「這?」兩個丫頭都有些遲疑。


    「收著吧。」葉子衿不由分說將胭脂水粉塞給了他們。其餘的四套,她全都讓天機送到鋪子裏,讓人帶迴葉家莊去了。


    「明日啟程,還是買一些麵粉之類帶上吧。對了,晚上多買一些雞蛋,咱們做滷蛋。」


    涉及到吃的,沒有人反對,於是迴去的時候,天機手裏多了兩籃的雞蛋。


    晚上葉子衿不想下廚,讓過來覓食的人全都失望無比。


    其中厚臉皮的老頭見狀,居然還想耍賴,想繼續用眼神攻略拿下葉子衿。


    葉子衿理都沒有理他,直接上樓休息去了。一直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才下樓來。


    「葉姑娘,你缺少侍從嗎?」秦有誌偷偷摸摸地靠近葉子衿,低聲問。


    「如果是死契的話,我可以考慮。」葉子衿瞥了他一眼迴答。


    秦有誌頓時啞然,作為秦家嫡孫,他當然不會真的賣身,還是死契,他又不傻。


    「沒出息的傢夥。」他的聲音雖然小,但秦家大爺還是聽到了,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秦有誌偏著腦袋躲開了,他也不管自家老子臉色如何發黑,又低聲問了葉子衿一些調料上的問題。


    葉子衿倒也沒有隱瞞,一一為他解釋了。


    秦家人聽了,頓時都高興不已。不管如何,葉子衿在麵王爭霸賽上曾經用心教導過秦家的廚子,現在秦有誌又請教了一些細節問題,就算調料來了,他們秦家也占了先機。這一點兒對於秦家來說,絕對是好消息。


    晚上的時候,葉子衿滷了蛋以後,直接洗漱上床睡下了。


    第二日清早,商隊終於離開了青州,得到他們離去的消息以後,高知府和胡州判全都鬆了一口氣。


    周家的商隊依舊跟隨在葉子衿他們後麵,由於已經知道周家打的是什麽主意,而且遇上事情,周成也的確沒有袖手旁觀,所以容峘也沒有管他們。


    當商隊遠離青州,進入官道,下午到了野外的時候,商隊終於遇上了麻煩。


    「停,爺,接到線報,前麵有埋伏。」天樞騎著馬到了馬車前稟報。


    「按照計劃,還是在指定的空地上休息。」容峘壓低了聲音吩咐下去。


    車內,葉子衿雷打不動,上車就睡成了她的習慣。這會兒,她躺在馬車裏就睡得天昏地暗。


    傍晚時分,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商隊在一處靠近水源的地方停了下來。


    跟隨商隊出來的侍衛,都訓練有素,他們很快就將馬兒卸下來,安排馬兒吃草喝水,別的人則開始搭起簡易的灶台。兩頂小小的帳篷也搭建起來了,這時候葉子衿才揉著眼睛從馬車裏爬出來。


    「天都這麽黑了啊?」葉子衿打了一個哈欠問。


    「醒呢?」容峘淡笑看著她問。


    「嗯。」葉子衿點點頭。「今天晚上吃麵疙瘩吧。」


    「葉姑娘,我們在山上打了七八隻野雞迴來。」就在這時,天機和天樞提著野雞迴來了。


    「我們也捉了一些魚。」另一邊,路子和苗中偉也提了一些草魚過來。


    「你們想吃雞湯還是魚湯的麵疙瘩?」稍微清醒一些以後,葉子衿笑眯眯地問。人睡足了,精神自然就來了。


    「吃魚湯的吧。雞還可以做叫花雞或者是烤著吃。」天機自從跟著葉子衿混以後,不知不覺也變成了一個吃貨。


    「行,等會兒給你做一隻蜂蜜口味烤雞。」葉子衿笑眯眯地對容峘說。


    「好。」容峘笑眯眯的答應下來。


    「我們再去撈一些魚過來,要是有大魚,就做烤魚吃。」天機興致勃勃地說。


    「葉姑娘,我們帶了一些雞,能不能幫我們做一下。我們隻要兩隻,其餘的歸你們,價錢照算。」這邊正說著,周成一行人就過來了。


    「葉姑娘辛苦了。」秦姑娘笑眯眯地說,「我能看著你做嗎?也能乘空學兩手。」


    葉子衿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迴答,「相看你就看唄,不過銀子肯定不能少。」


    「那是肯定的。」周成笑著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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