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有賞。」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周公子那是真高興。這一趟隨便走走,不僅吃到了美食,而且還大賺了一筆。畢竟,絕大多數的人並不看好秦家,因此賠率就特別高,他下了五千兩的本錢,一翻手,他能賺到好幾萬了。


    比這個更重要的是,他覺得因為自己對葉子衿的支持,葉子衿終於願意和他拉近了距離。


    小廝聽了他的吩咐,從荷包中掏出了幾兩銀子遞了過去。


    兩個小二滿臉推笑接過銀子,好話又是說了一籮筐,奉承得周成一直是心花怒放。


    「公子押的也是秦家?」掌櫃笑眯眯地問。


    「不錯,押了五千兩。」周成說到五千兩,笑得嘴巴都合不上。這些天花出去的銀子不但全都撈迴來,接下來行程中的飯錢也來了。


    五千兩呀!掌櫃更加覺得心塞了。


    「秦家是不是請了新的廚子?」掌櫃看著他問。


    「你不知道?」周公子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反問。


    掌櫃覺得莫名其妙,他該知道嗎?


    「當然換了人,要是不換人,爺能花這麽多銀子押在一個不知底細的傢夥身上?」周成笑著迴答,然後領著小廝也上樓去了。


    這話什麽意思?


    「早知道是姑娘下廚,我就直接將整個客棧全都抵押了。」忽然,掌櫃完全醒悟過來,他懊惱地直接用腦袋撞櫃檯。


    「掌櫃,什麽姑娘?」小二見狀,還以為他中邪了,連忙過去拉著他。


    「是店裏的姑娘替秦家贏了麵王?」另外一個小二倒是領會了掌櫃話中意思。


    「唉,就沒有這個發財的命呀。」掌櫃抬起頭,額頭上已經泛紅,發泄了一通,這會兒他倒是平靜下來了。


    「剛剛的客官出手真大方,我們也算是小賺了,打賞的銀子比工錢還要多了。」小二倒是很容易滿足。


    「去去,幹活去,都杵在這兒,等著喝西北風呀。」掌櫃聽了,更覺得心塞了。


    要是他一下子輕輕鬆鬆地贏了幾萬兩的銀子,他也願意幾十兩齣來打賞別人。


    葉子衿迴到房間,嫌棄自己身上油煙味重,直接讓玉衡和搖光給她打來了熱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再爬上床躺下。


    這也是她一個小小的習慣,下廚迴去,隻要條件允許,她就一定會洗澡去味。


    立秋以後,中午還是有些熱,但已經沒有夏季那樣炎熱了。可能最近作息時間有些紊亂,不大一會兒,葉子衿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


    等她起床的時候,晚飯已經被玉衡做出來了。


    在下廚方麵,玉衡的天賦比搖光還要好。別看這丫頭成天不聲不響,看起來沒有搖光活潑。但葉子衿發現,玉衡的味覺、嗅覺、觸覺都要比搖光更上一層。


    糖醋排骨、糖醋山藥、清蒸蝦、煎豆腐、魚香肉絲、小炒裏脊,中規中矩的菜,勉強算是葷素搭配。主食是米飯,青菜蛋花湯,晚上不能吃得太多,葉子衿不講究。


    容峘喜歡吃糖醋菜,葉子衿又不允許他吃口味太重的菜,所以飯桌上的六道菜,總體來說,還算符合要求。


    周成吃著燉菜,滿眼都是哀怨。


    他現在有錢了,為什麽葉子衿又不願意下廚呢?


    更可氣的是,葉子衿身邊的丫頭沒有得到葉子衿的準話,還不願意為他們多做幾道菜。


    「這些羊肉燉的很爛,味道也不錯,成哥,你多吃一些。」少女笑眯眯地看著周成說。


    周成看到碗中多了幾片羊肉,臉色未變,他放下筷子淡淡地說,「中午出去的時候,吃得太多,這會兒還不餓,你們自己吃。」


    說完,他站起身直接上了樓上。


    少女看到他始終沒有吃自己給他夾的羊肉,眼圈一下紅了。


    兩個中年男子見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少女對周成的心思,他們看得很清楚,可惜這姑娘心太急了一些哈。


    「姑娘慢用,我們吃好了。」主子都走了,他們留下來似乎也沒有意思。再說了,客棧的飯菜再好,比起葉姑娘的手藝,的確是差到了十萬八千裏,他們和周成一樣,也沒有多少胃口。


    「小姐。」丫頭見秦小姐憤怒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想勸說幾句。


    「迴去。」少女憤恨地吩咐,臨走的時候,她惡狠狠地瞪了樓上一眼。


    「青州算是南靖國比較繁華的州城,沿河兩岸,晚上商鋪和湖中的船隻燈火輝映,也算是青州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想不想出去看看?」容峘笑眯眯地問他。


    葉子衿點點頭,「好呀,閑著也無事。要是有賣小吃的就更好了。」


    「姑娘,還真讓你說著了,青州的小吃眾多,晚上也有不少小商販出攤。姑娘要是想吃小吃的話,不放出去順著街道往前走,那兒商販最多了。」小二正好路過,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那就好,等會兒我們去街上逛逛。對了,容峘,你今天賺了不少銀子,晚上你掏銀子。」葉子衿笑眯眯地看著容峘說,「我們都吃大戶。」


    她絲毫沒有隱瞞自己貪錢的個性。


    「好。」容峘笑眯眯地答應了。


    「葉姑娘,我問個話呀,你也甭生氣。」天機遲疑地上前。


    容峘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天機臉色頓時僵住了。


    天權等人見狀,連忙向後退了一步,他們堅決不和豬一樣的人在一起,否則肯定會被天機給拖累了。


    「問吧。」葉子衿很好脾氣地迴答。


    「姑娘也賺了那麽多銀子,怎麽還捨不得花錢呢?」天機小心地問。


    「這你就不懂了。我問你,你有老婆孩子嗎?」葉子衿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地問。


    天機搖搖頭,「姑娘說笑了,我們幾個都沒有成親了。」


    天樞幾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和姑娘好好說話,扯上他們幹什麽?


    「有兄弟姐妹嗎?二老是否缺銀子用?心中可有紅顏知己?」葉子衿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沒有。」天機搖著頭迴答,他們幾個都是孤兒,從小就是跟著主子一起長大,哪有什麽親人。


    葉子衿白了他一眼,用很嫌棄地口吻迴答,「所以你就不懂人情世故了。賺錢對於我來說,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事實上了,我是真的需要好多銀子。」


    「你動動手,銀子就主動跑來了,還說攢錢難?」天機嘀嘀咕咕。


    作死呀!天樞幾個暗自搖頭,不過葉子衿的話,他們也不敢苟同。哼,她賺錢難,要是個個像她這樣賺錢還覺得難,南靖國最起碼死了大半的人。


    「我爹和我娘年紀大,應該享福了。我答應讓我爹和我娘當老爺、太太,為人子女者,要將孝道放在第一位。我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們都快要到成婚論嫁的歲數,我得賺錢給他們蓋房子娶媳婦,為我姐掙嫁妝呀。這些辛苦,你這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怎麽能體會到了。」常言說,說人不揭短,葉子衿這個沒良心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麽叫體貼,明知道天機沒有親人,她還故意刺激人。


    天機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無言以對。


    葉子衿齜牙衝著他笑。


    不服氣!天機也開始戳她的心窩,「古人說天道酬勤,指的是個人要努力。你孝敬父母倒是在情理之中,但為自己的兄長和姐姐掙媳婦彩禮、嫁妝,不是培養他們惰性嗎?」


    「我樂意。懶惰就懶惰,我能養得起他們就行。」葉子衿不講理的時候,誰也甭想說過她。「再說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懶惰呢?」


    忽然,她笑眯眯地將腦袋伸過去問天機。


    天機頓時打了一個寒戰,忽然想到她的身份,於是趕緊拍馬屁,「嗬嗬,誰敢說葉家人懶?葉家人人都很勤勞,性子又好。唉,要是我有這樣的家人,我也恨不得將他們供起來了。葉姑娘真是有福氣的人。」


    他毫無破綻地對葉子衿豎起了大拇指。


    天樞等人見他拍馬屁,流暢得差點兒連個停頓都不帶有的,幾個人一起用白眼鄙視他。


    葉子衿表示很受用,「有眼光,有誌向。」


    容峘淡淡地看了天機一眼。


    天機等人都是從小跟著容峘的人,容峘眼中的讚許,他們一看就明白。這下,天機招了恨,馬屁精!


    幾個人吃完飯以後,直接下樓。


    周成在客棧中其實一直在留意葉子衿他們的動向。


    中午的確吃得好,吃得飽。但晚上他隻是吃了幾口,這傢夥也聰明。跟著葉子衿有飯吃,這是他一路上總結出的經驗。


    葉子衿他們一出客棧,留在大廳中負責等人的周家小廝就跑到了周成麵前稟報。


    「出去呢?」周成眼睛一亮。


    「公子也想出去走走?」中年男子擔憂地問。


    「聽說青州河的兩岸風景與別處都不同,自成一景,不如出去走走。」周成笑眯眯地說。


    「秦姑娘?」另一個男子低聲問。


    「她的規矩多,晚上出門不方便。我們自己出去。」聽他提到秦小姐,周成的臉色沉了下來。


    少東家生氣,作為侍衛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


    兩個中年人全都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於是,幾個人也緊隨葉子衿他們身後出了門。


    秦小姐在知道周成追著葉子衿他們出門後,卻沒有帶上她,氣得將桌子上的茶杯都摔碎了。


    丫頭不敢勸,隻得慌裏慌張地將地上的碎片清理幹淨了。


    「倒是真的有趣。」出門在外的葉子衿,此刻正站在攤子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人做糖人。


    「來一個糖人。」容峘見她看得開心,準備給她買一支。


    「公子喜歡哪一個?」做糖人的是祖孫兩人。看得出,祖孫兩個的生活過得很不容易。兩個人身上穿得衣服十分破舊,臉色也是菜色。


    再有錢的城市,也有生活在底層中的人。這對祖孫兩個就是青城中最底層人的代表。


    「我能試試嗎?錢照算。」葉子衿笑眯眯地說。


    「這?」老者有些不樂意,他這是小本生意,祖孫就靠著這個吃飯了。麵前這位姑娘看得出是富家小姐,要是等會兒糟蹋了糖料,他怎麽算帳?


    「二兩銀子。」天樞在容峘的示意中,直接掏出了二兩銀子遞給了老者,「我們包下了。」


    老者大喜,整個攤子的糖料即使全賣了,也賺不到這麽多銀子,他千恩萬謝地讓出了地方。


    葉子衿笑眯眯地衝著容峘擠擠眼,然後手輕輕一動,很快一個人物糖人就出來了。


    「是這位公子,好像呀。」一直老實坐著的孩子驚訝地叫起來。


    老者仔細一瞧,果然,姑娘所做的糖人正是眼前站著的公子哥。隻是人物顯得矮小了一些,但那神態簡直和眼前的公子如出一轍。


    「給你。」葉子衿將糖人遞給了容峘,然後笑著大叫,「給錢。」


    容峘也配合她胡鬧,「請問姑娘,這糖人多少錢一個?」


    「多少錢?」葉子衿歪頭問老者。


    老者一愣,隨即迴答,「往日賣人物的話,都是三文錢一個,用到的料要多一些。」


    「十文,十文錢一個。」葉子衿聽完,一本正經地看著容峘迴答。


    喲,現場漲價了呀。


    容峘笑著讓天樞付了十文錢,葉子衿讓他將銅板扔進了腳下的小盒子中,隨手又做了一個。


    大家一看,都噗嗤笑出了聲。


    「我哪裏是這樣呢?」天機看到她手裏的「自己」,忍不住嘀咕。


    糖人看起來好傻呀!


    但天機在葉子衿心目中,就是這個德行,沒辦法,再不給銀子,容峘都要翻臉了。天機隻好認命地也給了十文錢。


    葉子衿玩得不亦樂乎,將來的幾個人全都做了一個糖人。


    「這個給你。」葉子衿做了一個維尼小熊遞給了邊上的孩子。


    孩子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他天天跟著爺爺出來賣糖人,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他糖人了。孩子的眼睛一下紅了。


    「這個怎麽賣?」一個圓滾滾的孩子跑了過來,一眼相中了賣糖人孩子手中的糖人。


    「我給你重做一個,保管你喜歡。」葉子衿嗬嗬地笑著說,不知怎麽的,她看到了眼前孩子,就好像看到了錢多串那個二貨。手兒一繞,憨憨的一隻熊就出來了,「十文錢。」


    「怎麽這麽貴?」帶著孩子的婦人不高興地質問,她心疼銀子了。


    「我做的糖人就這麽貴。」葉子衿笑嗬嗬地迴答,「一文錢都不能少。邊上的糖人便宜,兩文錢一個。」


    「娘,我就要這個。」胖孩子急了,大哭起來。


    婦人又氣又羞,還心疼孩子。她賣力地哄著胖孩子,可是胖孩子根本不愛搭理她。


    「糖人哈,情侶糖人。有情人做一對天長地久,老人做一個長命百歲哈。」葉子衿大聲喊,真當自己是個小商販了。


    天機他們恨不得都到一邊躲起來,太丟人了。容峘則寵溺地看著她,任由她胡鬧。


    「給我做一個。」周成恰到好處的走過來了。


    葉子衿笑眯眯,然後飛快地給他做了一個人物肖像。中年男子和周成看到糖人,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周成人手的糖人似笑非笑,眼睛微微上翻,讓人覺得「他」在算計著什麽。原來,他在葉子衿心目中就是這種形象。


    天機心理終於平衡了,哈哈,還有一個比他還要慘的了。


    「多少錢?」周成不好意思地問。


    「十文。」搖光板著臉迴答。


    周成從懷裏掏出荷包,然後掏出了一塊碎銀遞過去,「不用找了。」


    土豪就是不一樣,天樞等人在心裏狠狠鄙視了周成一把。這位姓周的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在葉姑娘心目中,這位簡直就是錢多人傻的代表呀。


    胖孩子看到別人買了糖人,幹脆躺在了地上打滾。


    婦人一見,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掏出了銅板遞過去買了小熊。


    「這生意做得也太黑了吧?」孩子的哭聲招惹過來很多人看熱鬧。


    「我這是明碼標價,怎麽就黑了?我就是路過做著玩的,明日你就是出再多的銀子,還買不到我做的糖人了。」葉子衿笑眯眯地迴答,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咦,你怎麽在這兒賣糖人?」這邊正吵著了,秦有誌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這傢夥晚上出來是有目的地。秦家已經打聽出葉子衿住的到底是哪一家客棧,但他發愁呀,到底要如何去接近葉子衿。


    最後,他決定還是厚著臉皮直接進去找人。誰知,他過去一打聽,才知道葉子衿出來逛街了。


    於是,他就順著大街隨處走,想將葉子衿給揪出來。


    青州的街道多,晚上的行人也多,秦有誌根本不知道往哪裏找才好。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葉子衿的聲音了。


    由於和葉子衿也曾經並肩戰鬥過,秦有誌一下聽出了葉子衿的聲音。所以,他毫不遲疑地擠了進來。


    「公子想買糖人?人物肖像十文錢一個。」葉子衿沒愛搭理他。


    秦有誌一聽,連忙掏出十文錢,「給我來一個。」


    葉子衿瞥了他一眼,然後給他做了一個q版的人物肖像糖人。


    糖人傻乎乎,歪著頭,微微抬起下巴瞪圓了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人,看著十分討喜,又讓人莫名得想笑。


    秦有誌哭笑不得,隻好將糖人拿在了手中。


    有人看她做的人物十分有趣,不少人紛紛掏出銅板,讓她給自己也做一個。還別說,葉子衿做出的糖人和每一個人還真像,這下喊貴的人,也就不叫了。


    一炷香的時間,葉子衿就將所有糖料全都賣完了。


    「走,我們再往前麵去看看。」葉子衿笑眯眯地說。


    「姑娘,你的銀子。」賣糖人的老者見她直接甩手就走,連忙大聲喊她。


    「什麽銀子?」葉子衿詫異地問。


    「這些……」老者指著地上的盒子剛要迴答,葉子衿就打斷了他的話,「糖料是你的,攤子也是你的,你將錢給我幹什麽?對了,這三隻糖人,我不給錢哈,我也忙活了半天了。」


    葉子衿舉著一隻灰太狼糖人笑眯眯地給他看。


    老者眼睛一下紅了,他知道自己是遇上好人,這位姑娘是在幫他一把呀。


    「不要錢,不要錢。」他哽咽著迴答,而葉子衿則將舉著糖人走遠了。


    「姑娘,在下對青州十分熟悉,不妨為幾位帶路當個嚮導。」秦有誌完全自來熟。


    周成不遠不近跟著葉子衿他們,聽到秦有誌的話,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滾。」果然,葉子衿很不耐煩地送了一個字給秦有誌。


    秦有誌愕然,他好歹也跟著葉子衿混了一個中午,葉子衿一隻都笑眯眯的模樣,他一直覺得葉子衿是個好脾氣。他今天又沒有得罪她,她怎麽對自己爆粗口了。


    「再跟著,要你好看。」對比之下,天機等人的態度更加惡劣。


    秦有誌……


    葉子衿和容峘一行人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主僕幾個人笑眯眯繼續往前逛起來。


    青州兩岸的景色的確很美,兩岸商鋪小販的攤子上都會掛著燈籠,而河中地遊船上也有星星點點的燈光。


    這些燈火相互輝映,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要不,我們也去租一條船?」葉子衿扭頭問容峘。


    「天太黑,今天也是累了一天,明天。」容峘這一次沒有答應她。


    葉子衿不惱,小商小販多,接下來的行程,她就忙著買各種小吃,小玩意。


    東西好吃,她就和容峘分著吃,不好吃,她就很不厚道地分給天機等人。


    一路下來,天機、天樞等人,手上全都是吃的。


    搖光和玉衡因為是女孩子,受到了優待。一般來說,葉子衿吃到好吃的,就會分給她們一些。天樞等人都是大男人,根本不好意思在大街上吃東西。


    容峘倒是沒有這麽多的顧慮。


    葉子衿吃得開心,他也跟著吃。隻是他的腸胃不太好,很多東西隻能看看,葉子衿卻不允許他多吃。


    「拿著。」葉子衿又將一個油紙包塞給了天機。


    天機幾個簡直生無可戀,他們根本都騰不出手來。


    「笨呀,青城有幾個人認識你們呀?你們有老相好在這兒?」她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幾個侍衛看。


    「沒有,葉姑娘。」天樞臉色發紅。


    「沒有人認識你們,還害羞不吃?我不信,容峘,你對幾個手下也太不關心了。」葉子衿那是什麽話都敢說的人,而且她還特別喜歡狐假虎威地去欺負天機幾個。


    天機二話不說,立刻很隨意地將東西往嘴裏塞。


    天權他們見狀,趕緊也跟著吃起來,不管了,丟人就丟人吧,省的一會兒怎麽倒黴都不知道了。沒看到主子的臉色都變了。


    葉子衿看到他們吃東西,頓時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她高興,容峘也高興,一時之間,一行人心情都變得輕鬆起來。


    「這個拱橋真有趣。」當他們來到一座拱橋中間地時候,葉子衿正低頭往橋下張望的時候,容峘卻伸出胳膊,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葉子衿一驚,她扭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他們的身後已經來了一群玩雜耍的人,而前麵也來了一群氣勢洶洶的人。


    「別看,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好。」容峘附在她的耳邊叮囑,別人從遠處看他們,就好像看到了一對情人在竊竊私語。


    就在這時,險境頓生。前方後方交匯的人在靠近他們的時候,居然從身上抽出了兵器。最靠近葉子衿和容峘的一男一女,一個拿出了匕首,一個將耍雜技用的大刀直接對準他們二人攻擊過去。


    容峘身形一動,帶著葉子衿偏移了原地,搖光和玉衡兩個對視一眼,直接從身上抽出白練殺了過去。


    兩道白練纏在人對方兩個人的脖子上,直接將人提起來。


    搖光和玉衡眼神一冷,手腕一動,男女二人就被勒死了。


    天機等人也和對方兩夥人纏鬥在一起,容峘很少動手,他隻顧護著懷中的葉子衿,臉色微冷。


    「公子,怎麽辦?」跟隨葉子衿他們出來的周成看到了這一幕,他身邊的中年男子下意識就想護著他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看得出,葉子衿他們惹上了大麻煩,刺殺他們的人武功很高,他們過去的話,輕者受傷,嚴重一些,說不定還會為此送掉了性命。


    他們是周家的護衛,責任就是保護周成,其餘的人,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相幹的人。


    周成卻不這麽想。他一直在苦惱要怎麽樣才能和葉子衿他們拉近關係,晚上這一場意外的刺殺,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好機會。


    他當然不會放過了。


    「過去幫忙。」扔下一句話以後,他直接就沖了過去。


    作為世家子弟,常年需要外出,周成不是平常那些紈絝的富二代,他的身手還不錯。


    兩個中年人想攔住的機會都沒有,他們看到周成已經加入到了戰鬥之中,氣得直跺腳,但沒有辦法,隻好也跟著過去了。


    將這一次刺殺當成機會的不僅僅隻有周成一個人,秦有誌被葉子衿罵了以後,根本沒有迴去。他也搖搖擺擺跟在葉子衿他們後麵,看到葉子衿他們被人刺殺。


    他首先爆了粗口,「臥槽。」


    然後,人也沖入戰鬥中幫忙去了。


    「幼稚。」青州城內,想巴結拉攏葉子衿的人,不僅僅隻有秦家人,王旭其實也出來了。他很聰明,知道王家和葉子衿並無半點兒交情。因此,他一直跟在秦有誌後麵。


    他和周成、秦有誌不同,並沒有第一時間過去幫忙,而是吩咐貼身小廝,趕緊到青州州判和衙門去報案。州判是負責青州安全的武將,凡是在青州城內發生武鬥的事情,全都歸他們管轄。當然刺殺屬於刑事案件,嚴格來說,也歸知府管理。


    他一個不拉地全都通知到了,然後人才過去幫忙。


    「到衙門去,順著街道往右轉就到。」王旭大聲對容峘喊。


    就在這時候,意外又發生了。


    從橋下劃過的兩隻小船上,忽然「飛」上來十來個黑衣人。這一批人一言不發,也是上來就衝著容峘和葉子衿而去。


    容峘冷笑一聲,攬著葉子衿的腰身「飄到」了對岸。岸上行人們早就亂做了一團,很多人躲進了邊上的商鋪中,有的商鋪已經關上門,小販甚至丟下了自己的攤位不見蹤影。


    容峘抱著葉子衿一撤退,搖光和玉衡立刻跟著退下了。兩個婢女一左一右將他們護在了中間。


    「好累呀,快點兒結束吧。」葉子衿不耐煩地衝著天機幾個嚷嚷。


    過去幫忙的幾個人聽了,頓時都苦笑不已。這丫頭經驗太少了,殺手如此兇殘,哪是他們想躲就能躲過去的。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變化,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葉子衿話音一落,天機幾個就如打了雞血一般,出手立刻變得狠辣起來,幾乎是招招要命。


    「一個不留。」容峘淡淡地吩咐。


    容峘的吩咐更是無情,周成他們接著驚訝地發現,天機他們如閻王爺一般,隻要出手,必然死人。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容峘身邊的人,武功如此之高。


    看著全部倒在地上的刺客,周成等人苦笑不已。看樣子他們是自作多情了,真正的當事人沒有一個受傷,他們身上幾個倒是個個掛彩了。


    「大膽兇徒,來人,全部拿下。」遲來的人往往就是搞笑人物,這邊剛剛結束戰鬥,州判就領著士兵過來了。


    通判負責州府的安全,他看到地上躺著一片的死人,頓時勃然大怒。


    他認為,活著的當事人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大人,誤會,全是誤會。」秦有誌又開始賣弄自己的幼稚,「地上的人才是兇徒,他們出手太過狠辣,我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並不是什麽兇徒。」


    「大人,是在下派小廝過去報的案子。」王旭也站出來,「事件的起因完全是因為失去的刺客先動的手,如果不是那位公子和姑娘手下武功高強,隻怕他們雙方要換了個。還請大人明察。」


    「你們和此事無關,但他們確實脫不了關係。打架鬥毆卻要了這麽多人命,如此膽大妄為,理應重罰。」秦、王兩家在青州都算是名門,所以州判認識秦有誌和王旭。他一開口,就直接將二人從事件中摘了出來。


    其餘的人,州判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他要殺雞儆猴。


    「胡通,肇慶二十年中武舉,次年,剿匪一千,贏得聖恩注。二十八年任青州通判。」容峘淡淡地開口了。


    胡州判聽了,吃驚地抬起頭,此人為什麽對他這麽熟悉。這時,他才開始認真地打量起容峘。


    眼前的貴公子麵對眾多士兵,臉色淡然,渾身都透著貴氣,看著好眼熟呀。可是,他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此人。


    天機冷笑一聲,慢慢地走近胡州判。


    「幹什麽?」胡州判身邊的人立刻護過去,大聲對天機吆喝起來。


    天機抬起手,他的掌心抓住一個玉牌。


    由於是在手掌心,別人根本看不清楚牌子,但胡州判則看得很清楚,他連滾帶爬的滾下了馬,翻身就想給容峘行禮。


    「胡大人,我們可以迴去嗎?」容峘卻在他行禮之前開了口。


    做官的人,自然都是通透的人。


    容峘一開口,胡州判就明白容峘不願意他泄露起身份。於是,他硬生生將已經彎曲的腿站直了,「青州治安一向安定,既然秦公子、王公子已經為你們作證,你們自然是無辜者。刺客出動如此眾多的人,手段極其兇殘,幾位也是逼不得已才還手。你們既然是無辜者,自然可以離去。」


    容峘攬著葉子衿的腰轉身離去,秦有誌傻愣愣地盯著他們的背影。


    王旭的眼睛裏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周成若有所思,看樣子容峘和葉子衿的身份比他們想像的還要神秘。


    「將地上的屍體處理幹淨,扔進亂葬坑去。」胡州判一直恭敬地目送容峘他們離開,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嚴厲地吩咐手下人辦事。


    這邊正忙碌著,就聽到有吆喝聲,「知府大人到。」


    文官和武官向來相互不和,胡州判聽到衙役的聲音,忍不住冷笑一聲。老狐狸,這會兒才到。


    哼,他是絕對不告訴高州府,越清王在青州,他就等著看高知府笑話好了。


    高知府聽到有人在此鬧事,的確有些不情願過來,後來又聽王家小廝提及,爭鬥的雙方,有一方是中午勝出的麵王。想到那位小姑娘和容峘,高知府連衣服都沒有穿整齊就帶著所有的衙役過來了。


    「六爺?六爺呢?」高知府一下轎,就急著找人。


    胡州判聽了,差點兒鼻子都要氣歪了。他就說高知府不是什麽好玩意吧。姓高的早就知道越清王在青州,居然也不告訴他一聲,害得他差點兒出了大錯。這筆帳,他得留著。


    「哼,六爺福人自有天佑,這些魑魅魍魎想要害他,自然不會得逞。大人的消息真夠靈通呀,居然早就知道遇上刺客的人是六爺。」他譏諷地看著高知府。


    「沒事就好。」高知府一聽越清王沒有受傷,徹底鬆了一口氣,他腳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錦繡山河之妃出農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懶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懶語並收藏錦繡山河之妃出農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