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尋雖然從小在將軍府長大,但他身上卻沒有絲毫世家子弟的陋習,與況荊明略微客套了幾句,兩人便已漸漸的熟悉了。


    一番交談之下,胡尋便稍微的了解了一些掌劍派的大概情況。正談笑間,那況荊明忽然道:“對了,胡師弟,想來你的身子骨應該沒什麽大礙了,你且快些穿好衣物,待會兒澹台師叔便會派人帶你去那議事廳了!”


    胡尋怔怔問道:“議事廳?去那兒做什麽?”


    況荊明道:“也沒什麽,你去了便知道了!”


    胡尋見他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


    不多時,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接著便是一個很胖的笑臉男子從門外伸進了頭來,“新來的師弟可是在此處?”


    胡尋不知他喊的是誰,倒是一旁的況荊明提醒道:“這是秦富貴師兄,他是澹台師叔的大弟子,是來接你去議事廳的,你且答應他便是!”


    胡尋連忙起身道:“這位師兄,我便是了!”


    秦富貴笑眯眯的打量了胡尋一眼,才笑嘻嘻的說道:“那快些隨我去議事廳吧,不然掌門他們該會等的不耐煩了。”


    胡尋應了一聲,與況荊明告別了一聲,便馬上跟了上去。


    隨後秦富貴領著胡尋出了門,一路上秦富貴出奇的安靜,胡尋與他言語了幾句,他卻是一句話也不答,他麵上雖總是一臉笑嘻嘻的模樣,但胡尋卻能感覺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這般自討了沒趣,便也不再多嘴了。


    不多時,二人便已經來到了大廳門口,秦富貴與門口的幾個弟子言語了幾乎,二人入門而去。


    …………


    與此同時,掌劍派的議事廳中。


    幾個衣著迥異之人正分坐廳下兩旁,此中四男兩女,皆是一臉肅然之色,這六人口中言語不斷,似是在爭吵些什麽,而大廳的正中央正坐著一個閉眼養神的小老頭,這小老頭雖然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此人便是那江湖上幾乎人人聞之色變的掌劍派掌教鐵穿心了!


    隻見其中一個黃臉男子突然拍案而起怒聲道:“可惡,那天玄庭簡直欺人太甚了,想我城兒年少無知,他隻不過多看了那天玄庭的女弟子幾眼,他們便廢去了城兒全身的修為,你說我這當師傅的又如何能咽下這口氣,掌門師兄,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否則的話,我黃某人也隻能仗劍與那天玄庭的老妖婆親自討個公道了!”此人說話便猶如那猛獸咆哮,卻正是那掌劍派排行第三的蒼鬆子了!


    這時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站起了身子,這人眉毛粗大,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藍色勁裝,正是掌劍派排行老五的銅老虎了,隻聽他道:“蒼師兄,切莫衝動,且聽我一言,那天玄庭雖說全是一些女流之輩,但她們在江湖上的關係極其錯綜複雜,若想尋個公道,咱們應當好好斟酌此事才行啊!”


    蒼鬆子當即怒聲道:“銅師弟,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照你的意思,莫非是我掌劍派怕了他天玄庭不成?!”


    這時一個宮裝婦人也站起身子,這婦人麵色端莊,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儀,卻正是那排行老四的璿菪夫人,她先是皺眉的掃了蒼鬆子一眼,才道:“蒼師兄,我知道你愛徒心切,但五師弟他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俗話說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你如此莽撞,又如何為城兒討迴公道呢!”


    “璿師姐,你就莫要說些風涼話了。”這時一個更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說話的正是排行老六的蘇如眉,她雖然有些年歲了,但依然風韻猶存,且聽她譏諷道:“被人廢去修為的又不是你的徒弟,你當然說的這般輕鬆了!”


    璿菪夫人當即眉色一揚,不由怒道:“蘇師妹,你這是什麽話!城兒也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又哪裏說什麽風涼話了!”


    蘇如眉正想說話,這時一個聲音搶在了他的前頭,說話的是排行老七的韓莫當,韓莫當穿著一襲藍衫,看起來十分的風度翩翩,“不是,幾位師兄師姐,莫要傷了和氣,咱們這不是正在商量嗎?又何必這般爭鋒相對,我知道大家心裏都很不好受,城兒那麽可愛的孩子,換做是誰也不好受,來來來,大家先坐下說話,喝杯茶水先先消消火氣!”


    這時與胡尋有過一麵之緣的道人也說話了,他正是排行老二的澹台塚,且聽他道:“是啊,韓師弟他說的沒錯,大家先冷靜一下,咱們也爭吵了這麽久了,還是先聽聽掌門師兄怎麽說吧。”


    說到這裏,這六人出奇的都沒有說話了,都將詢問的目光落在了鐵穿心身上。


    “唔?”鐵穿心睜開眼來掃視了眾師弟師妹一眼,這才一臉茫然道:“哦?怎麽大家都在啊?”


    眾人頓時苦笑不得,感情剛才大家的話他根本沒在聽,澹台塚忍不住提醒道:“師兄,難道你忘了城兒前幾日被天玄庭廢去修為的事情了?”


    鐵穿心“哦”了一聲,他撫了撫自己稀白的胡子,突然他的眼神變的十分淩厲,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又像是在說給大夥兒聽一樣,“看來我鐵某人多年未出江湖,想來這江湖上已經忘了我鐵某人的名號了,也罷,蒼師弟,正好老朽有些日子沒活動了,明日我便取了那龍淵劍,你帶上城兒,與我一同去天玄庭的宗門走上一遭罷!”


    蒼鬆子頓時大喜道:“多謝師兄!”


    銅老虎和璿菪夫人頓時有些欲言又止,但鐵穿心擺了擺手,他二人又隻得將話咽迴肚子,由此不難看出,鐵穿心的威望在眾人心中十分之高!


    便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喊道:“弟子秦富貴,奉師父之命將新入門的胡師弟帶到!”


    登時在座之人都相視了一眼,鐵穿心才與門外喚道:“進來吧!”


    秦富貴領著胡尋進了正廳,胡尋頗為好奇的四處打量著,待行至正廳,秦富貴先是對著鐵穿心恭敬行了一禮,隨後才分別與另外六人見禮道:“弟子秦富貴,拜見掌門,拜見師傅,拜見諸位師叔師伯。”


    鐵穿心微微抬手道:“富貴勿須多禮。”隨後將目光投向秦富貴身後的胡尋,又道:“這孩子便是那新入門的弟子了?”


    秦富貴當即恭聲道:“啟稟掌門,他便是了!”旋即與仍是四處打量的胡尋低聲提醒道:“胡師弟,你還不快快見過諸位師叔師伯!”


    胡尋馬上收迴了目光,便上前恭聲道:“弟子胡尋,拜見各位前輩!”


    鐵穿心微微點了點頭,他先是仔細的打量了一眼胡尋,待看到胡尋乃獨臂之時,他眼神中不禁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但很快他神色便恢複如常了,隻見他微微笑道:“胡尋,我且問你,老朽聽說你在山門前得雪地裏足足跪了六個小時都未曾離去,雖說此事乃我掌劍派弟子必經的考驗,但你如此執著要拜入我掌劍派,這是為何啊?”


    胡尋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啟稟掌門,弟子之所以如此執著,卻也不為什麽,隻是弟子從小便被仇人給砍去了右臂,父親為了保護我從來不願意教我武功,弟子渾渾噩噩十餘載,卻感覺自己的一生便猶如那蜉蝣一般,也不知道自己一生的意義所在,故而弟子來此,卻也隻是想要尋找自己生命的真正意義所在,不像與那螻蟻一般苟且偷生!”


    這番話著實有些讓人意外,在座的幾位掌劍派高人都不禁神色一動,這掌劍派最看中乃是個人的心性如何,資質好壞倒也是其次了,雖說這弟子沒了右臂,但他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覺悟,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苗子,若我等日後悉心教導,假以時日,雖不求他能威震武林,但至少這弟子在日後也能成為我掌劍派的一股有生力量!


    不過,要教導這弟子隻怕要花上一些功夫了!怕是有些得不償失。


    想念至此,在座的六人都有些神色各異!


    鐵穿心卻依然神色自若,且聽他道:“好,老朽知道了,胡尋,你且先退下吧。”


    胡尋領命,便躬身退到了一旁。


    將眼投向在座的六人,鐵穿心便朗聲道:“如此,哪位師弟師妹願意收下這名弟子?”


    此言一出,在座的六人都有些沉吟不語,一時之間眾人都是我看你,你看我,卻是誰也沒有先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那銅老虎和璿菪夫人才同時站起了身子道:“掌門師兄,銅某(老身)願意收這孩子為弟子。”


    反觀另外的四人,卻沒有任何想要出聲的意思,顯然他們根本想要沒有收下胡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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