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劍派,掌劍派……傳聞此派位於長白山中,那裏終年積雪,環境十分艱苦,而且其門中弟子終生隻習行劍術,門規也十分森嚴,隻不過此派對門下弟子並無資質要求,他們唯一所評判的,便是那叫人捉摸不透的心境了。


    雖說,這掌劍派相對於其他七派來說有些相形見絀,但對於胡尋來說,卻也是唯一的選擇了,他沒有挑選的餘地!


    目標,長白山……


    胡尋一路疾馳往北而去,途中絲毫不見停留,幾日幾夜過去,待一直到一座邊陲小鎮,稍稍歇息了一夜,再左右打聽之下,胡尋才打聽到了那白長山的位置,然而那長白山常年積雪,那自然是騎不得馬的,又加上路途遙遠,出了銀子也無人願意帶路,無奈之下,胡尋隻得購置了一些幹糧與一些禦寒的衣物獨自往長白山上去了。


    途中經過一番長途跋涉,待到終於上了山,踩著厚厚的積雪,那冷嗖嗖的北風無情的拍打在胡尋的臉上,胡尋隻覺得整個身子都要僵掉了,若不是他心中對武學一途藏有常人難以理解的執著,隻怕是他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但不管怎樣,再苦再累,胡尋也隻能把苦水往肚子裏咽,這是他自己選的路,他必須堅持走下去!些許一點點困難,他又怎麽放在眼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中間也不知道翻過了多少道山坡,直到夜幕快要降臨了,胡尋這才尋到了掌劍派的宗門,入眼之處,那是一座古老的宮殿佇立在山頂之山,遠遠的望去,那宮殿中直破雲霄的巨劍在這雪山之中竟是如此的顯眼!


    “到了,我終於到了!”待瞧清了那山門前“掌劍派”的字眼,胡尋就像一個孩子一樣高興的大喊著,他撒腿爬上了積滿落雪的階梯,不多時,他便已奔到了山門之前。


    門前是兩個負劍的灰衣男子,雖是冰天雪地,但那二人卻隻穿了一件薄衫,瞧見突然出現的胡尋,那二人當即大喝道:“什麽人!給我站住!”


    胡尋腳下一頓,他的嘴唇都凍的有些發紫了,不由顫抖道:“見過倆位師兄,我……我名喚胡尋,是來拜師學藝的。”


    “拜師學藝?”那二人相視了一眼,旋即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那個較瘦的男子拂袖喝道:“開什麽玩笑!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掌劍派已經不收取弟子了嗎!速速與我離去罷!”


    胡尋有些吃驚,不由木訥道:“為……為什麽?”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兒的!


    另一人喝道:“我沒有必要和你解釋什麽,快滾,否則的話,就休怪我出手趕你了!”


    胡尋的強脾氣頓時就上來了,他喊道:“不,我不走,我千裏迢迢來此便是為拜入掌劍派,你三言兩語便想打發我,這是什麽道理?!”


    “不知所謂!”那二人當即大怒不已,那清瘦男子出手便是一掌擊在胡尋的肩頭,登時一股巨力將胡尋擊飛了出去,他的身子從階梯上狼狽的滾了下去。


    胡尋隻覺得喉嚨一甜,他咬了咬牙,便又掙紮著重新站起了身子,抬頭看了一眼那守在門口的二人,他又不信邪的爬了上去。


    門口的二人二話不說便又是一掌將胡尋擊飛了出去,喝道:“宵小之徒,快給我滾!”


    連續兩次被人拒之門外,登時一種強烈的自尊使得胡尋立刻就想轉身離去,同時疲憊與寒冷也充斥著他的全身,但頓了頓,他還是一步一步爬上了階梯站在了那山門之外,他高聲叫道:“你們趕我一百次,我便重新爬上來一百次,若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絕不離去!”


    門口的二人冷哼了一聲,這次他們並沒有出手趕人了,隻聽其中一人道:“哼,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在這冰天雪地裏能撐多久!”


    胡尋也不說話了,他就那樣直直的盯著眼前的二人,然而門口的二人卻直接無視了他,三人就這樣僵持著。


    …………


    隨著時間的變遷,夜色已經越來越深了,胡尋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了,冰霜逐漸爬上了他的眉毛與嘴唇,他的皮膚已經凍的跟雪一樣的蒼白,他蜷縮著身子躺在了雪地上,反瞧另外的二人雖是一身薄衫,卻不見他們有任何的冷意,他們依然目不斜視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寒冷的夜風在黑暗中無情的唿嘯著,雪,也突然越下越大了。


    終於,胡尋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沒過多久,他便被無盡的黑暗給吞沒了,他昏過去了!


    察覺到變化,門口的二人將耐人尋味的目光投向了已經昏過去的胡尋,其中較為清瘦的男子忽然道:“師弟,他已經昏過去了,這般說起來,他一共堅持了多久?”另一人道:“師兄,細細算起來,他大概堅持了有六個時辰。”


    “六個時辰?”那清瘦男子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道:“這山門之處乃是我掌劍派門中弟子修煉內功之地,端的是奇寒無比,這小子能堅持六個小時也算是不錯了,也罷,咱們這便帶這小子去稟報掌門吧,隻可惜,他沒有右臂!”


    另一人卻道:“那又怎麽樣,既然他通過了我們掌劍派的考驗,從此以後,便生是我掌劍派的人,死也是我掌劍派的鬼了!”


    清瘦男子點了點頭,他哈哈一笑道:“不錯,也罷,咱們這便走吧,這小子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到時候若是帶迴去是一個死人,隻怕掌門他又要罰我們麵壁思過了。”


    “是極是極!”二人相視大笑,便飛快的扛起胡尋往山上去了。


    夜色如水,寂寞如雪!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胡尋隻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他夢見自已睡在溫暖的大床上,他睡的好香,那般舒服的感覺就好像一輩子也不想醒來一樣,但不知怎的,他忽然覺得全身都好癢。


    “好癢,好癢啊!”胡尋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但下一刻,他便從床上猛的坐起身子!


    胡尋迷茫的打量了一眼四周,摸了摸身上柔軟的被子,不由喃喃道:“原來我真的在床上,這又是在哪兒?”


    這時他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溫厚的聲音:“你終於醒了?”


    胡尋迷茫的迴過了頭來,便瞧見不遠處正有一個年輕男子正滿臉笑意的看著他,他問道:“你是誰?”


    那男子倒上了一杯茶水遞給了胡尋,道:“我乃掌劍派第十六代弟子況荊明是也,來,先飲下這杯茶水吧,先前你全身受奇寒侵身,雖然澹台師伯已經運功幫你逼出了寒毒,你也應該多喝些熱水溫養一下身子才是!”


    胡尋突然想起了什麽,便問道:“我之前不是在山門口那兒嗎?我是怎麽來到這裏來的?”


    況荊明微笑的看著他,卻不答話。


    “吱嘎……”


    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著一件道服,身後負有一柄長劍,神情不怒自威!


    況荊明聞的聲響,便立馬起身道:“弟子拜見澹台師伯!”那道人淡淡道:“他何時醒的?”況荊明道:“啟稟師伯,剛剛醒來的。”


    道人瞥了胡尋一眼,旋即又馬上收迴了目光,道:“如此,你先讓他休息一會兒吧,隨後我便會命人來帶他去大廳議事!”


    況荊明道:“是,師伯!”


    道人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胡尋看的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什麽意思?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


    況荊明迴過了頭來,道:“你不是想拜入我掌劍派嗎?現在你如願以償了啊!”


    胡尋越聽越糊塗,“此話怎講?你們掌劍派不是已經不收弟子了嗎?”


    況荊明哈哈一笑,道:“那是祈無與祈有兩位師兄用來考驗你的,你可能不知道,凡我掌劍派弟子,都要過了心性與意誌兩關方才列入門牆,他二人之所以在門口百般為難於你,他們也隻是遵循祖師遺訓考驗你而已!後來你通過了考驗,所以他們便將你帶迴了宗門,所以說,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掌劍派的第十六代弟子了。”


    胡尋不由大喜道:“原來如此!我說他們怎麽不由分說便要將我攔在門外!”


    有道是苦盡甘來,當下起身與那況荊明作揖道:“如此,師弟便見過況師兄了!”


    況荊明登時大笑道:“師弟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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