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一行眾將雖勝利收複荒嶺,卻各個麵無表情,沒有半分喜慶之色,畢方本就不善交際,此時更不會多言,於是大家都沉默不語,率領各自的神兵,與俘獲的敵兵一起向盤穀所在之處趕去。趕了有小半日的路程,遠處陰陽相交,大有入夜之際,卻遙見麒麟騰雲而來,神色匆匆不知為何。畢方忙迎上前去,低聲問道:“可是出什麽事了?”


    麒麟偷偷向畢方使了個眼色,畢方立刻會意,大聲道:“麒麟神君前來,可是父神有何旨意?”


    此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也已上前拜見,麒麟迴禮後對眾將說道:“父神有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將軍收複荒嶺辛苦,不必前來複命,各自迴去好生休養吧!”青龍剛要張口,麒麟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搶在他前麵繼續說道:“父神特別交代,這次荒嶺一戰,參與的神兵損失不少,所以戰場的降兵就由四大將軍自行處理,不必上報。”青龍聽後也不好多說,隻得閉嘴立於一側。


    畢方見狀便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將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這裏與各位分離,日後再見。”說罷,也不等眾將告別,就轉身與麒麟速速離去。


    玄武若有所思的看著畢方和麒麟離去的背影,什麽也沒說,也帶著自己門下離開了。白虎憤憤地看著玄武的背影說道:“他如今倒越發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想走便走,連聲招唿都不打!!”


    朱雀在一邊也欲言又止,悶不吭聲,倒是青龍冷冷的迴了白虎一句:“我倒希望你像他一樣,至少不會惹什麽亂子。”然後對著朱雀說:“你朱雀軍損失最重,這些降兵你跟白虎看著處理吧!”再不理白虎在一邊怒氣衝衝的反駁,轉身騰雲而去,靡下眾兵士也追隨青龍整齊離開。


    白虎哪裏受得了這氣,索性對朱雀扔下一句:“我白虎軍眾多,不差這些劣貨來填補,你自己留著用吧!”把身上殘缺不全的金石甲隨手脫下甩給隨身將士,便追青龍而去。


    這白虎軍素知白虎的性子,跋扈不吃虧,此番去定要大鬧一頓,若此時跟上前,必會被白虎嫌麻煩罵迴來,所以自行整頓,拜別過朱雀默默向白虎領地行去。朱雀看眾將士都已離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命貼身雙侍清點俘虜,挑選那可用之才編入軍中,剩餘的暫且帶迴,另行處理。這時身邊一女侍上前極為隱私對朱雀問道:“神君,今日可是要去那邊?”朱雀看著青龍白虎離去的方向歎了口氣,點點頭。


    這畢方和麒麟走了好遠後,探查四周百裏之外無活物,才敢停下,畢方著急的問麒麟:“你如此神秘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麒麟苦笑一下說道:“你說我們父神那邊能出什麽大事?”


    畢方看麒麟這神情,便猜出了幾分,說道:“十尾常常賭氣出走這已不算什麽大事了,莫不是這次他鬧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亂子?”


    麒麟沒迴答,隻是對畢方說道:“父神讓你帶著四大兇獸去青丘找十尾,說他看到你帶去的玉壺自然明白。”


    畢方又問:“父神有什麽話要讓我捎去嗎?”


    麒麟說:“父神說了,若十尾看都不看就遷怒與你,或是讓銀狐趕你出青丘,你就對他說‘浮生若塵’,他便不會為難你了。”


    畢方莫名其妙的說:“就這一句‘浮生若塵’完了?”


    麒麟點頭道:“完了。”


    畢方難以置信地說:“你再好好想想,父神可還交代了別的什麽沒?”


    麒麟說道:“交代了,但與十尾和你這玉壺並無半點關係。”


    畢方真想狠踹麒麟這慢性子一腳,著急說道:“有沒有關係,你倒一氣說完啊!”


    麒麟委屈說道:“父神還承諾日後可允銀狐在青丘稱帝,當真就再無他事了。”


    畢方皺著眉頭說道:“十尾這次到底惹了什麽亂子,怎麽感覺怪怪的?”


    麒麟歎了口氣,說道:“今日他喚銀狐前來與父神相見,之後發生了什麽我也不在場,隻是後來父神遣我來迎你們之時,十尾和銀狐都已不在身邊了,你也知道父神素日就隻肯與十尾多言,我雖覺察不對,也隻得領命前來與你相匯,不如你去青丘悄悄問問銀狐。”


    畢方看麒麟這個樣子確實也問不出什麽,但自己又跟那銀狐初見,它會不會說也不一定呢!就把心中的疑慮跟麒麟一說,麒麟笑了一下說道:“這你放心,我跟銀狐上次一戰,相互欣賞,已結為兄弟,你我已是義兄弟,跟它的關係自不必提,何況那日我也有向它提及你,就算看在我的薄麵上,它也不會不認你。你且先去完成父神的交代,實在不行等我將父神命我辦的事全數做完,親自去一趟青丘,再細問問銀狐。”


    畢方聽麒麟還有別的事,就順口一問:“你還要去何處?”


    麒麟看看天色,對畢方說:“此事解釋起來麻煩,你先去罷!我不能再耽誤了。”說罷急急地朝一個方向趕去,畢方看麒麟連告別之語都未來得及說,心說:“這都什麽時辰了,有什麽事這般著急?算了,我也趕緊去青丘吧!”然後朝青丘飛速趕去。


    殘陽已沒,涼風微微泛起河麵陣陣漣漪,冷月似半睡半醒之間斜照上方,岸邊碎石印著眾多暗影婆娑,朱雀身披玄袍隻身獨站於此,麵色凝重靜靜等待著,四周竟沒有半個侍衛,極其隱秘。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朱雀身後的林中,才略有些許難以覺察的響動,朱雀心頭一驚,轉手便向那聲動之處,使出幾道暗流重重擊去。林中一伶俐身形,幻閃而過,借著林中樹木巧妙的將朱雀的襲擊一一避開,看來對朱雀的反應早有料想。朱雀見其躲過,雙手展開氣運周身,腳尖輕輕一點如一道電光飛向那身影,眨眼功夫已到那身影眼前,待要出手,那身影突然一拜快速問道:“神君,可是在等誰?”聲音細膩脆耳。


    朱雀聽後已起勢的右手慌忙停住,狐疑的打量對方,也不說話,那身影趕忙從懷中遞出一塊晶瑩剔透,溫潤光滑的靈玉,朱雀見到此玉後一把搶過,壓低聲音質問道:“你是誰?!”


    那身影也不奪玉,隻是同樣壓低聲音說道:“神君既識得這靈玉,自然心中有所答案,靈玉您且收好,日後自有用處。”


    朱雀柳眉微蹙,不滿的說道:“危在旦夕,他怎的突然對我避而不見?你去告訴他,此事緊急,他既然不讓我過去找他,也該親自來此處見我,好做商議。”


    那身影迴道:“神君自知‘危在旦夕’,便該明白萬事已定,靜觀其變才是上策。”


    朱雀難以置信地盯著那身影問道:“他當真如此說?當真如此??”


    欲知來者如何迴答,客官,且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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