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櫻……”影憑垂下頭,看著自己的繡鞋,對夏櫻也沒有一個對著皇後尊重的樣子,“你為什麽會把帥符交還給伊葛?”


    影憑走到夏櫻的身邊,正視著夏櫻,“伊家能給你的好處,吉爾妮家一樣不會少你,本宮……”


    沒等影憑說完,夏櫻便打了個哈欠,雙手環抱著龍淵,目光看向司白,“你剛才不是說與貴妃一起來的,也要一起離開麽?現在……你可以走了風流探花。”


    司白撲哧笑了一聲,“櫻櫻這是在趕我離開麽?你可知,這裏……”司白指著胸口,桃花眼中帶了三分慎怒,“早已碎了,櫻櫻。”


    “行了!”夏櫻白了司白一眼,把龍淵抽出了一小半,露出劍鞘的那半截龍淵劍刃,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就連龍淵刀鋒上的寶藍色也在夜色下顯得格外詭異,“要走就快走,否則,我不介意與你切磋切磋!”龍淵完全出鞘,夏櫻沒有將劍刃指向司白,而是把劍口對準了影憑,“我這桫欏殿還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我告訴你,若下一次再讓我知道有人躲在這殿外偷聽,那麽……絕對不是像今日這樣,單單叫你摔上一跤而已……百裏鳳燁心眼好,可我卻不是個善人。”


    夏櫻的神色傲然,一雙眸子之中睥睨之色不減,頗有一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風骨,龍淵朝著影憑揮了一下,哪怕夏櫻和影憑中間還隔了很長的距離,然而,龍淵的劍氣卻是如此銳利,當下便將影憑頭上的碧玉簪子給齊齊斬斷了,那玉簪子落在地上,聲音清脆的像是水中的落石……


    歸海修黎被夏櫻這動作驚了一跳,眼裏卻越發的灼熱了……若是他也能習這樣的武術。那麽,今後間,還有誰敢欺負他們姐弟二人?


    影憑的頭僵住了,腦袋與身子都好像在一瞬間變成了木頭,居然有些不聽使喚了,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般生硬,她緩緩地垂下頭,瞧著地板之上的那半截碧玉簪子……而此刻,她額上的那一縷發絲,這才悠悠地飄落了下來。這發絲是剛才與簪子一起被夏櫻的龍淵劍氣斬落的,若是剛才夏櫻再多用一分力,那麽……現在。也許就不單單是這簪子和發絲掉落了,很可能,她的臉也被毀了,再甚者……夏櫻也許真的敢要了她的命!


    影憑的臉色有些掛不住,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夏櫻竟一點也不想與她交談,還對她做出這種事來……在華褚皇宮裏,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子對她,便是恨她入骨的伊尚果也不敢殺她……她背後的勢力使得影憑在後、宮裏無論做出怎樣出格的事也沒有敢動她,可是,夏櫻卻在明白上對她動手……


    影憑唇色一白。後背上立刻起了一層冷汗,是了……夏櫻在華褚什麽也沒有,這是夏櫻的弱勢。可是,也正是因為夏櫻什麽也沒有,所以……誰也找不到東西牽製夏櫻,那麽,夏櫻為什麽不敢殺人?


    夏櫻今天就是真的殺了她又如何?如果她死了。影憑的父親吉爾妮段凡便是再生氣又能怎樣?就算手握兵權,可是。景楓不會為了她卻與大夏開戰,景楓是想一統天下沒錯,然而,現在的時機未到,華褚的三大世家還沒有倒,他手上的兵權也不沒有完全集中,所以,景楓就算追究夏櫻,也不會為難大夏,而段凡,他若是敢用手中的兵權與夏櫻為敵,那麽……到頭來,景楓一定會借此機會毀了吉爾妮家,那時候,他不旦不能幫影憑報仇,反而會累的家族走向滅亡。


    影憑吞了吞口水,這一刻,她好像有點明白景楓非要立夏櫻為後的目的了!想起驛館外,伊尚果那雙絕望的眼睛,還有伊尚果在她耳邊說的那句,“你……也不比本宮好到哪裏,終有一天,一定會被那個男人害死。”影憑隻覺得自己像是要被一個漩渦給吞了……


    玉簪墜落之後,影憑的烏發也散了開來,風吹過,一頭華發如同麵紗一般地遮了影憑的半邊臉。


    “你……你真把自己當成華褚皇後了!”影憑的聲音有些微微發抖,可是,她卻直麵著夏櫻的龍淵,不躲也不閃,饒是害怕,眼中卻也無半分避讓,“你放心,本宮今日即在你的劍下撿迴了一條命,以後……這麽危險的事,本宮自己是不敢再做的。”


    影憑說的坦淡,是的,她自己不會做,可是不代表她不會讓其他人去做。


    夏櫻瞧著影憑的臉,緩緩地龍淵放了下去,“我不欲與你為敵,也不願卷入華褚的任何事端……從頭到尾,都是你們不放過我碎空戰神全文閱讀。”夏櫻仰頭望了望星空,好一會後,夏櫻這才重新正視著司白,揚了揚手中的龍淵,夏櫻道,“幾次承了你的情,我實不不願意有一天會與你交手,更不願對你拔劍相向。”


    司白眨了眨桃花眼,唇角斜斜挑起,“櫻櫻說的什麽話,我才不會與櫻櫻動手呢,再說了,我隻是個世家公子,哪會是靖安王爺的對手?”司白身上的桃香帶著令人安心的味道,衝著夏櫻比劃了手中的檀木梳子,司白搖著扇子,“再說了,單憑此梳,司白一生都不會做傷害櫻櫻的事。”


    夏櫻可以感覺到司白語氣的中的真誠,心口微微鬆了一鬆,夏櫻的一身玄衣在夜色下冷冽的異常,然而,她的笑卻是帶著真誠的,仿佛連那黑衣都被襯的暖了上了幾分,雖然不知道司白為什麽老是對她提起把梳子,但夏櫻還是笑了笑,“我信你!”


    百裏鳳燁鳳眸中生出了一分憂鬱,薄唇亦是帶著七分邪魅的笑意,“若是桃花公子的話,鳳燁倒可隨意歡迎你來喝茶。”那人的紅裝輕輕揚了揚,他亦是望著司白,“鳳燁倒想與你交個朋友,希望桃花公子能記得今日的話,因為,哪怕她是被迫做出一些違心的事,可是……她卻依然希望阿櫻能夠幸福。”


    在場的所有人裏,沒有人知道百裏鳳燁所指的她是誰,可是,司白卻是一定聽得懂的……是的,月華的心在那個人身上,她也不會希望那人的妹妹受到傷害,可惜……她身在空錫樓,身上的約束是不是她想解下便能解下的,便連在雪山上想要救夏櫻也不得不瞞著景楓。


    然而……他願意守護她想守護的,司白的桃扇緊了緊,桃花眼中亦帶了三分興趣,他看著百裏鳳燁,啟唇承諾,“或許與她無關……櫻櫻說她信我!”轉瞬間,司白便又恢複了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你也知道,司白這一生,最怕食言於美人兒。”說罷,司白這才走到影憑身邊,“貴妃娘娘,現在可願與司白一同離開了。”


    影憑的臉色變了又變,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從適才那淩厲的劍氣中迴過神,聞言,影憑長吸了一口氣,瞪了司白一眼,率先往桫欏殿的門口走去,走了一半,影憑又突然站住,迴頭,道,“夏櫻,你別可笑了,你即已成為華褚的皇後,你以為……你還能不卷入華褚?你以為你還能置身事外?別可笑了,這樣子……隻會讓本宮覺得你在假清高。”


    夏櫻微微一頓,握在手裏的龍淵也微微一緊,垂下頭,夏櫻苦笑,“你說的對!雖非我願,但即已不可能……我便等著。”


    百裏鳳燁歎了一聲,望向歸海溪黎,又衝著影憑說道,“鳳燁不希望今日這裏的人有誰會死於中毒,畢竟……貴妃娘娘,那茶可是你泡的。”


    影憑張了張口,半晌沒有言語,好一會後,她的目光才恢複了清明……難怪百裏鳳燁會教她泡茶,難怪他會讓夏櫻放心的喝下由她所泡的茶水……


    原來,百裏鳳燁是擔心她會對歸海兄妹兩下毒,以此來陷害夏櫻,畢竟,歸海溪黎和歸海修黎是在眾目睽睽下,被夏櫻請到桫欏殿來的,若是隔日這兩兄妹便中毒了,那麽,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他和夏櫻了……


    原來,在他的眼裏,吉爾妮影憑居然是那樣的人。


    不知怎麽地,看著那抹紅裝,瞧著那人俊美無廝的臉,影憑居然有些心酸,紫衣下,影憑慢慢地將拳頭捏得緊緊的,口中卻笑道,“你放心,這種手段,本宮三歲之後便不再玩了……本宮是恨不得你和夏櫻趕緊死去,別占著皇後的頭銜礙人眼睛,可是,本宮若要動手,你以為本宮還會出現在這裏?”


    再沒有說話,影憑挺直了後背一步一步地往殿外走去,司白不放心的看了夏櫻一眼,這才跟著出去,臨走時,司白衝著百裏鳳燁說了一句,“早些告訴櫻櫻,她在這裏……她也有難處,我不希望她在意的人會誤會她,這樣對她的傷害的便太大了。”


    那股淡淡地茶香已經消失不見了,百裏鳳燁垂下鳳目,手點著下巴,心下也在想著……是時候帶著夏櫻去見見月華了,可是……到時候,夏櫻會有怎樣的反應,百裏鳳燁卻是一點也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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