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二零零四年暑期,教體局主要領導書記、局長都更換了,原來的萬主任機構改革後叫萬局長。在二零零三年底就已經提拔為付縣級交流到外縣工作去了。他在任時是書記、局長,政府教育督導室主任三個職務集一身。他走之後,人選定不下來,位置空缺,暫由二把手付書記付局長閆長順主持工作。前麵說過,教育局是個大局,“好局”,人多,麵大,不缺錢。付職就競爭激烈,別說一把手。在這期間,很多人都在盯著這個位置,想坐這把交椅的人不僅僅是找縣裏主要領導;有找市裏,省裏,還有找到北京的。這些人都是在暗地裏搞競爭,就像深水的魚爭搶食物,表麵風平浪靜,水下你爭我搶。都憑著兩大力量,一是經濟實力,二是政治勢力。縣裏一次大會上,縣委書記可能也是處於無奈,在大會上講:

    “一個教育局長,十七個人爭,那些物質協會、商業協會你們怎麽不去爭,有本事你們把這些單位搞起來。”

    那些單位所管的都是企業,不是迫不得已,誰願去呢?說明這個縣委書記也不好定奪了。最後為了盡量多照顧一個關係戶,為了盡量把官場上的事擺平,這次一分為三,原來萬局長一個人幹的事分成三個人幹。局長是從縣直部門來的叫林光新,書記是從鄉鎮來的叫習向東,政府教育督導室主任是閆長順。

    新官上任了,每個領導都分包的有學校和鄉鎮。林局長包北崗一中,習書記包北崗二中,閆主任包北崗三中……。為了出成績,好象是哪個學校招的學生多,哪個學校就搞得好。從這年秋季招生開始,北崗一中、二中等招生都搞起了競賽。作為北崗一中來講,是省重點高中,叫師範性高中,也叫優質高中。想多招學生太容易了,三限政策扔一邊,分數線降一點,擇校生計劃放開一點,學生蜂擁而至。這一年,北崗一中一下子招了二仟五百人。北崗二中也不示弱,一下子招了二仟人。像北崗一中每年還要辦高三補習班,複讀生又招壹仟多人。教室是擁擠的,每個班壹百多人,門口坐的都是學生;寢室是擁擠的,有的一個床上睡兩個人;運動場是擁擠的,上兩操路上站的都是學生;飯堂是擁擠的,有的學生搶不上飯就打架或者往小吃店跑。這些學校的擁擠隨之帶來的結果就像北崗四中這類學校——生源不足。於誌堅當年就向教委領導提出:

    “這種做法是不正確的,教育資源的配置是不合理的,也是違背教育規律的。質量上不去不說,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各級各類學校辦學規模都是有規定的,班級的大小,老師所教學生的數量都是按照教育規律有一定限製的。像北崗一中一個班壹百多人,班主任是管不下來的,教師代兩個班就是二百多人也是教不下來的。什麽麵向全體學生,備教材備學生,因材施教,耐心輔導學生,認真批改作業等這一切都是虛的,是辦不到的。

    因為學習、生活等場所到處都是擁擠的,高中生年齡特點,學生中不可避免要出現爭鬥現象。爭位置,爭場地,爭先後等到處都出現了“爭”。這樣就會拉幫結派,組團夥,爭高低,爭霸主。“戰爭”就會頻繁出現,最後形成了每個年級都有一個老大,稱霸這個年級。慢慢發展到帶有黑社會性質的收“保護費”。

    二零零五年三月的一天晚上,剛下晚自習,北崗一中高一(2)班學生甫成雄找到同班學生華建設說:

    “‘保護費’帶來了沒有?不是我催你,是老大在催我呢,這已是第三次了,事不過三啊!”

    “家裏沒給我多的錢,我沒有錢給,我不要你們保護。”華建設怏怏不樂地說。

    “看來你是沒吃過虧是吧?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於是甫成雄就準備大打出手,華建設見勢不妙就跑,甫成雄就窮追不舍。華建設跑著跑著,眼看就快被追上了,他想追趕上就是一場惡戰,顧不得考慮後果,邊跑邊將身上裝的小水果刀掏出來拿在手裏準備防衛。當甫成雄追上了將他按倒在地時,華建設順勢用水果刀朝甫成雄身上亂戳了一刀。甫成雄頓時鬆開手,雙手捂住自己的胸部,強忍著疼痛,向大門口走去。華建設不知道戳到什麽地方,也不知傷勢輕重,就跑開了。甫成雄走到了大門口把情況給門衛說了,門衛及時向學校領導匯報並立即將其送到學校醫務室。校醫在對傷口處理過程中,發現戳到了心髒部位,盡管傷口不大,可問題有些嚴重,就跟學校領導說:

    “戳的不是地方,是心髒部位,盡快送醫院治療。”

    於是學校領導一方麵安排人趕緊將其送到縣醫院搶救,一方麵通知家長。到醫院後醫生就迅速展開搶救,結果終因刺中心髒,流血過多,搶救無效,家長還沒到醫院,該生已死亡。

    這下子捅出了馬蜂窩。翌日,學生家長及親戚朋友將屍體放到學校大門口,幾十人圍堵學校大門,一個勁地放鞭炮,燒紙,大門兩旁放著許多花圈。搞得學校不得不暫時停課,放假三天。在全縣乃至全市造成了極壞的影響。縣委、縣政府、公安、教育等有關部門領導為此事一直在學校呆了三四天才解決妥當。學校除了招待領導們,還要招待死者的父母及親戚朋友。最後學校賠償死者家裏二十萬元。死者父親還說:

    “我給你們二百萬,你們給我兒子救活。我要我的兒子,我不要錢!”

    這次應該說對北崗一中是一個極大的教訓,給其他學校也敲響的警鍾,對學校安全應該引起高度重視。可時間剛過了兩個多月,在五月底,即將高考的時候,高三年級的一個複讀班又出現了一件讓人痛惜的事兒。也是在剛下晚自習的時候,在班上一向稱霸的學生章猛跟同班學生金誌偉說:

    “金誌偉,你給我買盒快餐麵去。”

    “你不會自己去?”

    “媽的,敢不聽我的!”

    金誌偉性格也好強,說:“憑什麽要聽你的!”

    章猛急了,說:“走,出去單挑!”

    “單挑就單挑!”

    於是兩人就出去了。當走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章猛說:“你說咋搞!”

    金誌偉也不示弱,也說:“你說咋搞!”

    章猛先動手,兩人開始扭打在一起,與上次事件非常相似。打著打著,金誌偉看不是章猛的對手,就掏出兜兒裏彈簧刀猛地刺向章猛的腹部,章猛隨即“啊”地一聲就倒在地上。金誌偉自己也嚇呆了,不知所措。他就去找班主任,見到班主任他就“撲嗵”一跪,說:

    “我把章猛捅了一刀。”

    班主任說:“在哪裏,快跟我一起去。”

    他倆迅速跑到出事地點,發現章猛還倒在地上,地上流了一灘血。班主任一麵用電話向領導匯報,一麵趕緊到路上攔車。當送到醫院後,就迅速搶救,終因時間耽誤過長,出血過多,搶救失敗,當晚死亡。

    這次處理這起事故時,比上一次有經驗了,領導們決定迅速通過公安部門將屍體安放在殯儀館,再通知家長來。有公安部門出麵不讓死者父母及親屬到學校去鬧,也不安排在學校裏解決,就在殯儀館解決。這樣造成的影響要小一些,否則向上次那樣,高考就會受到影響。就這樣,事過之後,死者父母還是在學校孩子出事的地方燒了一次冥紙,大哭了一場。

    這兩次戳人的兩個肇事學生都已刑事拘留,接受法律的製裁。

    由此,北崗一中教學質量也開始逐年下滑。不尊重客觀規律,不按教育規律辦事,不樹立科學發展觀,最終受到客觀規律地懲罰。

    就在林局長上任之後不久,二零零四年秋季,教育局黑付局長在縣城開了個酒店,教育係統的單位一般都要去光顧,尤其是他分管的部門經常去照顧。於誌堅不注意這方麵的細節,很少考慮與領導拉關係的事,這年代了,還是隻管默頭拉車,不抬頭望路。別人提示他,說:

    “誌堅啊,黑局長開了個酒店,你也不去光顧光顧,人家會不會有想法呀?”

    “學校這麽窮,離縣城那麽遠,來客還專門跑那麽遠去吃啊?”

    “你不會接一接教育局及縣直有關部門的領導們經常到那裏去玩一玩嗎?現在好多人不就是沒事也在吃嗎?那縣城裏那麽多館子天天有人去吃,有幾個是在為辦公事非接不可的?不就是純粹為拉關係,你接我,我接你。你們學校一年招待費多少?”

    “三四萬元。”

    “算個屁,不如人家一個零頭多,哪個高中一年不是幾十萬,哪個局一年不是上百萬?”

    於誌堅就是聽不進去,一些所謂的好心人在背後議論說:“瞅到,以後要吃虧的。”

    他於誌堅不到那裏去吃,鐵公雞,一毛不拔。人家黑局長可不管你那一套,拿著一遝餐費條子找到於誌堅,理由一大堆,就該你學校報銷。結果,於誌堅隻報銷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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