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還在信中,催促席月盡早帶人南下,或則遣別人先去幫忙。


    她還不知道莊園早已物是人非,席月現在身邊除了廣左,再無他人了。


    席月看著,眼眶一陣潮濕,心裏又一陣欣慰。


    把信紙遞給廣左,讓他也看看。


    廣左一目十行掠過前麵幾張信紙,著重看了末尾兩段話,沉吟良久,說:“小姐,玲瓏姑娘去的是唐州,鈴兒姑娘去的是定州,您傾向於哪個地方?”


    鈴兒看樣子已經站住腳跟,玲瓏吉兇未卜,席月肯定擔心玲瓏居多。但是,不管去哪,他們都得想辦法先逃出永禮縣吧!


    從這幾天廣左調查的反饋來看,廣生和蕭心遠都駐留在黎家。廣生奉命行事可以理解,她最不懂的是這個蕭心遠,為什麽也對她這麽執著?


    他都沒見過她的臉啊!


    或則,他更想借此和席家爭奪黎家的站位?


    她有點煩躁。


    明明發誓不再過問席家的一切,但一猜測到席文將有風險,她心裏就七上八下,坐不住。


    愣神一會,抬眼見廣左和廣辰都在看她,等她下文,歎口氣道:


    “如果能走出這永禮縣,我們自然先往唐州。玲瓏尚無音訊,我必須得知她安全無虞方能放心。而鈴兒,現在也就是忙點,累點,可以遲一步再去看她。”


    廣左表示讚同。廣辰肉眼可見臉上的失落:


    “小姐!我要跟隨你——我不迴定州了!鈴兒姐姐和廣義大哥已經安頓下來,他們其實差的並不是我這種人手。小姐身邊,才真真正正需要人!”


    席月不讚同地正要說話,廣左瞥眼廣辰:


    “說此話言之過早,我們現在連永禮縣也走不出去。本來有三份路引,現在加你,還得再去弄份。而且,就算有路引,關卡能不能順利通行,尚是未知數。”


    廣辰撓撓頭:“我之前路引,寫的是來這座莊園訪親,確實不能用了。不過,為什麽有了路引,關卡還不能順利通行?”


    來的路上,他已大致打探出莊園被官府查封的原因。隻是有路引在手,兩人還這麽小心謹慎,他不免疑問。


    廣左道:“你潛進莊來時,看到前院滿院的毒蟲屍體沒有?”


    “看到了......”


    廣辰心有餘悸地捫捫胸口——正因為看到了,他才不小心弄出響動,差點把大門守兵引來。急中生智學起貓叫,將對方糊弄走,也引來廣左大哥,倒是意外之喜。


    “除了這個能驅使毒蟲軍團的黎家巫師即墨時,我們還不小心招惹了蕭家的蕭心遠。如今他們幫助黎家把守關卡,時時巡視,我們若無萬全之策,最好不要魯莽闖關。”


    廣辰還有很多不明所以的地方,但注意到席月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他決定不問。


    夜已很深,席月欲催他們各自迴房休息,廣辰驀地一拍手掌:“小姐!廣左大哥!我有個法子好過關卡,你們看看行不行?”


    席月有點狐疑。廣左常與之相處,倒知道他的機靈勁,未置可否地道:“說來聽聽。”


    “來的時候,我碰巧碰上一支隊伍,披麻戴孝,吹吹打打,直出關卡。聽旁人議論說,這是家有過世老人,遺願葉落歸根。所以孝順的兒女,不惜重金,扶送其靈柩歸鄉。”


    瞅瞅若有所思的兩人,廣辰給自己倒杯水,喝上一口:“不是說宮先生昏迷不便行動嗎?正好讓宮先生躺著過關,路引還省下一份了!”


    廣左神色一動,瞧向席月:“小姐,廣辰所說,倒是個好法子——值得一試!就是......不知道宮先生,願不願意躺這口棺材?”


    席月抽抽嘴角。


    換個活人,那必定是不願意的!


    但是宮九.......他能是個常人嗎?血族好像最喜歡地,就是睡狹窄陰暗的棺槨吧......


    不確定地低頭糾結片刻,抬頭:“宮先生可以躺這口棺材。不過,我們三人,該怎麽裝扮呢?”


    廣左思索一會:“小姐之前易容不錯,還扮作老者吧。宮先生扮著小姐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怎一個慘字了得!我和廣辰,就扮作被你們雇傭的力夫——”


    “......”


    麵對廣左臉上露出少見的笑意,席月張張嘴。廣左又說:


    “小姐扮年輕男女,都不成,太引人矚目;宮先生呢,他那麽高大強壯的身材,更不能扮成女人,徒惹人生疑。所以,年邁父親,托人護送英年早逝的兒子,千裏迢迢返鄉,比較切合常理。”


    “......”


    “小姐覺得怎樣?”


    “......不怎樣......”


    席月幽幽掃眼對麵出謀劃策這餿主意的兩人:“我擔心......宮先生的棺材板都蓋不住了......”


    而且,真能爬出來的宮九,鐵定打死眼前兩人無疑。


    “太晚了,”廣左望望窗外天色:“小姐休息吧。明早,我們再商議具體計劃。”


    廣辰戀戀不舍,廣左揪著他後領一起起身:“至於你......先給我把自己好好捯飭捯飭,瞧瞧你這一身......把小姐凳子都給坐髒了!”


    廣左相當於廣辰的上司兼師父,在他手裏,廣辰動不敢擅動,苦著臉被其帶下樓,隻能偷偷給席月打著告退的手勢。


    席月無力地扶著腦門。


    不明白怎麽就得突然化身老父,哭送“兒子”宮九返鄉了。


    真沒有其他辦法了麽?


    內心有事,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天交四更,方開始迷糊,陡然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震得竹樓似乎都在咯吱咯吱搖動。


    她驚得差點滾下床,披頭散發坐起身,險些以為是地震、亦或火山爆發。


    剔亮燭火,開門去走廊,正見對麵廣辰匆匆跑過來:“小姐!”


    “剛是什麽聲音?”


    她心有餘悸地問:“好像炮響?”


    記得之前小岩城被辛家圍攻,對方就用上了土炮。威力比現在火器差遠了,隻能崩掉城池的一些石塊牆垛。但聲音,著實嚇人!


    與其說破城,不如說更多作用於震懾。


    廣辰不太確定,背著自己弓箭,手上提劍,臉色一陣發白:“不知道......小姐,廣左大哥已經出莊去查探情況了,讓我過來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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