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什麽事都不讓她做,每天都是好吃好喝供著,衣裳頭麵給她最好的戴著,就是不讓出去。他到底在做什麽,有這麽看守嫌犯的嗎?


    阿史娜聽說了阿寶的告狀後,愣了一會兒後,問,“莫不是她趁著你阿爸不在,偷偷吃他的點心?”


    他那麽討厭那個啞巴,怎麽可能如同款待貴客一般給她吃那些好東西呢?


    阿寶也愣了楞,她的小腦瓜子轉了轉道,“可是,她穿著漂亮的衣裳,還有好看的首飾......”


    阿史娜也是一時間看不清了,就道,“迴頭我問你阿爸。”


    她相信孩子的話,但是更相信賀宇翔。他若是移情別戀寵幸宮女,挑誰也不可能挑那個啞巴。因為對自身容貌的不自信,阿史娜這些年把身邊眉清目秀的宮女們都打發得差不多了,留下來的都是些粗粗笨笨的老實人。


    可即便如此,她們也比那個啞巴強太多了。就算是想要嚐嚐鮮換換口味,外頭找什麽年輕漂亮的不好?賀宇翔是瘋了才會選擇那種人?


    阿史娜一心想當麵問賀宇翔這個問題,然兒卻一直沒有碰到合適的機會。


    然而賀宇翔如今迴到宮中這邊的次數多了許多,卻再也沒有來過她這邊。每次深夜迴來,他都是宿在了書房院子那邊,一大早就走了。尤珠那賤人最近動作及其頻繁,他比往日更忙。這都是為了她和父皇在忙,所以阿史娜也不好意思那麽晚還叫他到自己這邊來,這樣做的話,就太過分,且不顧大局了。還是等他不忙了吧。


    夜深人靜。薑南秋蜷縮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就自己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跳,睡意一下子都沒了。


    賀宇翔坐在一段距離外的椅子上,正看著她。


    在月光的映襯下,他滿頭的銀發泛著光輝,就像天上的仙人一般。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薑南秋竟然在賀宇翔眼中看到了懼怕。


    可是,他在怕什麽?他也有害怕的東西嗎?


    二人對視了很久,賀宇翔最終什麽都沒有說,起身悄悄離去了。


    清風拂過珠簾,仿佛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她睡迷糊了看到的幻覺。


    薑南秋漸漸地,又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室天光。


    她迴想著昨夜的情形,心中有些恍惚,不確定那是不是夢境。


    今日的飯食中,有一樣大魏的食物,是薑南秋喜歡的酒釀湯團。薑南秋捧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個送進口內,覺得十分美味。而不知不覺間,她就吃掉了小半碗。


    隻是,忽然她覺得不對起來,皺眉吐出了一樣東西。


    竟然是個活口小木球,打開後,裏麵竟然有一張紙條。


    看完上麵的字後,薑南秋慌忙把這兩樣東西都投入了火盆,毀屍滅跡,處理得幹幹淨淨。


    謝雲已經想到了辦法來救她出去了。一想到很快就能逃脫此處,薑南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但是同時,她的眼圈也微微發紅,發熱。


    她知道,這一去,就再也迴不來了。和賀宇翔徹底分離,此生都將成為陌路。


    但是,還是離開吧。或許,對他來說,她死了比活著好。


    隻要她死在了他最愛她的時候,二人的結局便隻是悲傷痛惜。


    總好過像現在這樣,不合時宜地複生,成為突兀多餘地存在,被迫麵對物是人非地一切,狼狽落魄。


    夜裏,薑南秋假裝睡覺,實際上卻是留心著外頭的動靜。


    她的心砰砰砰直跳。


    終於到了約定的時刻,外麵響起了巡邏之人擊鼓報時之聲,提醒著值守之人換班。


    薑南秋掐好時間,穿好衣服鞋子,等了一會兒後,就小心翼翼地出了書房。


    院子裏的兩個守衛雖然還活著,卻有些東倒西歪,一看就不正常。


    薑南秋更加放心了,才要從側門繞道離開,卻別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看清麵前人是誰之後,薑南秋魂飛魄散,腿都軟了下來,險些倒在了地上。


    “你要去哪裏?”賀宇翔平靜地問。


    啞巴自然是說不了話的,隻能瑟瑟發抖。


    賀宇翔卻是一把打橫抱起薑南秋迴了書房,把她丟在了平時睡覺的榻上,重重吻了下去......


    這一刻,兩人的理智與本能徹底分崩瓦解。理智漸漸褪去,隻有本能占據了全部的身心。


    即便他們的腦海中,都有聲音說,不可以,不可以,卻無法阻止彼此渴求索取,交融霸占。


    與其說是尋歡作樂,更不如說是感受確認對方的存在,祈求某種連他們自己都不明白的東西。


    而向來容易在顛潮前退縮的薑南秋,此時卻是忘記了恐懼,拚卻一切,死死抱住賀宇翔,就算眼前都模糊了,身子都哆嗦了,仍然不管不顧地向他索求。


    而賀宇翔是有求必應,甚至給予更多。多年的沉寂一朝爆發,把兩人卷入了欲望的深淵。


    抵死糾纏到天明,滿室都是狼藉,身下人早已失去了直覺。賀宇翔才緩緩停歇下來,從背後緊緊擁住了她,把臉埋在了她後頸間。


    薑南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下午了。房間內早就被收拾過,她也換上了整潔的寢衣。


    可是腹中卻是饑餓無比,渾身都是酸痛不已。尤其是某些不可言說的地方,似乎是腫傷,甚至破了皮。


    直到此時,她才迴憶起自己昨夜的瘋狂,從麵紅耳赤,到蒼白無比。


    薑南秋如何都想不通,事情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如今的情形是除了尷尬,還是尷尬,薑南秋無比煎熬,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這樣算什麽?心裏想著成全他和公主,身體卻是好不抗拒,甚至迎合到那種地步。


    就算一開始是他強迫主動吻了她,可後頭的,是怎麽迴事呢。


    薑南秋越想越後悔,淚水也流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平日裏主要照料她的那個老嬤嬤走了進來,拿著藥膏給她仔細清理上藥。


    身體上的痛楚和心中的羞恥,讓薑南秋的淚,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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