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跟上!”嗖——的光竄了起來。

    梅菊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她奇怪極了,一是奇怪光何以能如自己一樣飄飛,二是——最奇怪的是跟在光後麵竟然毫不費力的飄,還比平常快了那麽多,感覺有點目不暇給!

    突然,光停了下來,發覺到了一個山崗上,四麵光禿禿的沒一點生氣。

    “姐姐你可要記住路啊?”光以前雖然是傻乎乎的飄,但不肯飄遠,路線也是一定的,直東直西,總能勉強迴家;僅僅一次遠飄到了離家鄉很遠的南京,可他還不知道到底離家多遠。

    梅菊已經對地磁的感覺了若指掌,畢竟地下是她的空間。“哈哈,光弟弟,你隻管瞎走啊?那你就走吧,就是不能太遠了,怕天明迴不來。俺是記路的高手。”

    “好,跟緊了啊。”光已經在空中,邊飄邊尋找燈光亮的地方。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盡管隻是一個多月,世間的事情他已經了解了許多。

    那裏亮,他不由的挺在了空中,向下仔細看。

    這是一條燈火闌珊的街道,有許多賣東西的,人們在街上悠閑的走來走去,是個夜市。

    嘿!那裏,光都聞到香味了,還真有賣燒雞的。其實那是烤鴨,光不知道罷了。

    光慢慢向前,恰好經過一座樓。不小心看見熱烈的場麵,他想起前兩天在南京城外凝神才能看見的讓他心跳的畫麵。不由自主停了在那樓的對麵。

    卻沒料到腦們後麵“啪——”的挨了個冷冷的手掌,迴頭一看,梅菊正“怒目而視”哪,趕緊向前飄去。

    卻總感覺梅菊的存在,看看就在身邊,忍不住向梅菊湊去,隻顧看烤鴨的梅菊沒提防臉上本兒-挨了一下。“呀——”尖叫的梅菊倏——的落下!

    鬼在動情的時候需要十分注意的。那時陰氣會達到鼎盛,若控製不好會魂飛魄散的,尤其是接觸陽氣,很容易化而為零。所以鬼是沒有真正意義的幸福的,他們能讓別人幸福,可自己必須控製住。就象梅菊喜歡光,情動一下便落下,而且臉上多了一個永久的嘴印。

    快落到地的時候,梅菊一個鷂子翻身返迴了光的身邊,隻是臉上多了一個紅紅的唇印,她好像發怒了,“牛光,請你以後不要這樣!”頓了頓,又說:“如果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這句話管用,可她說的心虛。

    光灰心喪氣的跳到烤鴨鋪旁邊,趁人家不注意,刷——拽下一隻,往暗影裏一蹲。那店老板剛喊:“站住!”卻隻見一個黑影嗖——的升起象一隻大鵬鳥一樣。另一個影子忽閃一下到了,漠模糊湖看不清楚,隻聽到一聲:“對不起。”桌子上當啷——一響,掉下一枚冤大頭。

    飄了一會的光感覺不對,梅菊姐姐那裏去了?哎呀——終究她是女的,趕不上我,雖然她不理我,可我還得找她去。

    光盡量往迴返,可一直到了那個他作賊的地方,仍舊沒有發現梅菊!啊呀呀,一些東西等你失去方覺的珍貴,一些人離去了才知道是最愛。光傻眼了,大腦一下空空的。

    ……

    他差點失去理智,神也聚不起來了。直到落下淚來,悲傷唿喚起黑石的力量來了。眼睛嘩——的看清了,梅菊正在一個高高的山峰頂上焦急的張望!

    啊-光運起平生力氣,眨眼之間就到了梅菊身邊。倒把梅菊嚇一跳,還以為閻王來了呢,神不知我不覺如閃電似的。

    “梅菊姐姐可找到你了,嚇我一跳,還以為把你丟了!”

    梅菊是又急又憐,“看把你累的。”遞給光一隻手帕,“快擦擦汗吧。”

    光接過來,看見上麵一朵百合花開得分外妖嬈;剛要擦,聞見手帕上散發著一股香味,哪裏還舍得擦汗,急急塞入胸膛處,說:“姐姐,咱們先迴去吧。”

    “恩。”

    迴到家裏,光將烤鴨放到鍋裏。說聲:“姐姐你先在家歇著,我今天晚上還有點事情。”就向外走。

    “你你不就是要找那個叫什麽王文的人嗎?我與你一起去。”

    “你跟不上我。”

    “對了,弟弟,你是怎麽有這麽大能耐的啊?在空中飄隻有神仙才行,可你太神了。”

    光簡單的對梅菊姐姐說了說黑石和自己的事情。梅菊聽的眼睛睜的老大。

    看著梅菊呆呆羨慕的樣子,光又想親一口了。梅菊突然感覺異樣,看看光的色迷迷的神情,心裏一慌“呀-”的叫起來,跳到一邊,嗔怪的瞪著光。

    “姐姐,你就讓俺親一口嘛,一口就行。”光急了。

    梅菊看著光懇切的樣子,頓時黯然神傷,她終於想實話實說了。與其這樣讓心愛的人受煎熬不如一下講明,可是講明了光還會理自己嗎;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光救了自己,自己應該將身心全部付出啊。想著想著,她的眼圈紅了。

    “姐姐-姐姐,你別哭了。俺不親就是了。”

    光扭頭向外走去。

    “光——”

    他馬上止住了腳步,他喜歡她叫他名字的帶磁性的聲音。

    梅菊緩緩走道光的麵前,默默的注視這個讓自己重新有了希望的男孩,斬釘截鐵的開口了,“光,你知道我與你是不一樣的,我們不能夠有愛情。如果我們真的愛了,你強大的能量會一下把我化為灰燼。”說到這裏,停下看光的表情。見光一臉疑問,“你明白嗎?”

    “我不怕你是什麽別人說的鬼,就是喜歡你。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化為灰燼呢?”

    梅菊一下臉紅了,怎麽說呢。“你知道嗎,如果我們……我會死掉!”

    梅菊將頭扭到一邊,咬著牙說:“你救了我我會盡全力報答答你的,可我們必須保持距離!”

    這是真的嗎?光猛迴頭奮力一跺腳到了天空。他狂奔了起來,耳旁的風聲已經變成了一條線。腳下的山川河流層層而過,其實他在快速飄的時候,離地麵並不遠,約三尺;因為他得通過地氣接受黑石的能量,離地越近就越能很好的吸收地氣。狂躍幾丈高是很耗費體力的。這次他為情所傷,盡力施為,遇山越山遇陵越嶺飄在離地丈餘的空中大耗體力。不一會,渾身是汗停了下來。

    剛要喘口氣,卻不妨梅菊突然冒出來,站在麵前。

    眼前的梅菊頭發散亂,臉上那個唇印分外明顯,“光,你瘋了嗎?!”

    光近乎瘋狂。想要逃離的光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梅菊姐姐,你是怎麽跟上我的啊。”

    原來,梅菊通過地下的地氣就象一根連線,連著光,她在地下將自己化為無形的波,跟著光,任你光有多大能耐,隻要連地氣就別想逃離梅菊的跟蹤。地下畢竟是梅菊的用武之地,隻要不想和光在地上比羽雙飛享受甜蜜,豁出去怎麽也能跟上光。畢竟光的功力僅僅停留在用黑石能量的階段。

    “人家追你追的好辛苦啊。”梅菊邊說邊捋了捋頭發。

    這話讓光好欣慰好憐憫。“姐姐,答應我以後不要離開我,直到海枯石爛。”還會用詞了。

    “隻要光弟弟你不嫌棄奴家,俺跟你到滄海邊桑田!”

    光笑了,笑的很甜;梅菊也笑了,柔情裏透著一絲淒涼。

    其實,光已經懂事了,他隻想梅菊在一起,不會在去傷害她了,哪怕是一頂點,因為他已經不僅把梅菊當作愛情的對象,還把她當作親人了。

    “姐姐,咱們走,去找那位叫王文的吧。”

    “恩。”

    梅菊盡管怕天明前返不迴去,但是她已經不會說二句話了在光麵前。

    就這樣,光往前飄去,時不時迴頭看看跟著的梅菊,隻覺得幸福。

    “上哪裏找啊?”還是梅菊開口了。

    “就到前麵那個地方吧。那裏的燈火閃亮的很哪。”

    “恩。”

    因為光以前一直沒有往西去過,這次梅菊讓他傷心起了逆反心理,所以他自然向西去了,下麵的景色盡收眼底,並沒發現什麽特別閃亮的地方,都是戰亂惹的禍。直到發現這座城市——重慶,還有點光彩。

    他們在重慶的一座樓上停了下來。

    已經到了午夜,可城裏麵三輪摩托還在嘟嘟——跑著,上麵坐的兵穿的衣服與南京城裏兵穿的不一樣。光問梅菊那是什麽兵。梅菊說,是國民革命軍,是打日本鬼子的。光又問,有八路軍嗎。梅菊笑著說,八路軍是共產黨的隊伍,怎麽會在這裏哪。

    光好失望,說:“姐姐,你幫我找王文吧,俺實在無處下嘴。”

    “咱們應該從戴笠找起啊,你不是說王文是戴笠的什麽狗嗎?”

    “對,先找戴笠。可戴笠好找嗎?”

    “戴笠很有名的,在南京時候,就無人不曉;這裏有國民軍,應該能打聽的到。”

    “姐姐你真行,有了你怎麽都好。”光的嘴象抹了蜜,卻是真心。

    梅菊帶頭,尋找一會,兩人在一個門前站著當兵的院落前麵停下。

    梅菊見到現在了,光還在後麵跟著,叫到:“光弟弟,該你上場了。”

    “我幹什麽呀?”

    “你,你傻啊!去問他們戴笠大人在那裏啊?!”

    “啊。”

    光答應一聲,就往那裏走去,被兩個當兵的攔住。“俺找戴笠——”話音有點哆嗦,畢竟心裏虛,不是投靠親朋好友來了,而是……

    “你找誰?”

    “戴笠!”大不了我扭頭竄了,還能怎麽樣,豁出去了。

    全軍上下誰不認識戴笠大人啊,當兵的立馬顯得有點謙虛,“沿著這條街向前到頭轉彎兒那個公館就是。不過,您是?”

    梅菊悄悄在光耳邊說了——“你就說是他的親戚。”

    “俺是他的親戚。”

    “那,您先請坐下。”其中一個當兵的說,可另一個衛士有點疑問 。

    “你到底是戴長官的什麽親戚啊?”

    梅菊無語,讓光沉默了許久,光等著梅菊的話哪。“哼,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那個有疑問的衛士為自己看出了門道而沾沾自喜。

    “說你是幹什麽的?”

    “我,我找八路軍!”竟說起來混蛋話。

    “看你就不是好人!”前一個也精神抖擻起來,“快抓起來他,交給戴長官,他老人家最喜歡八路軍裏的共產黨了,就是這樣一個小的也夠咱倆領個大賞了。”

    兩人上前一下抓住光,忽然覺得一股陰風撲麵而來;更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是,慌亂的少年雙手一掃,他倆就象籃球一樣飛了出去,刷——的少年不知到那裏去了。

    兩人隻當做了一個夢吧,有時候生活中的我們誰說不是在做夢呢……

    戴笠公館裏麵一個雅致二層小樓,樓頂的光和梅菊不約而同的相視笑著。梅菊笑光的慌張,更笑兩個大兵的笨蛋的可以;光隻是看著梅菊笑的好看,自己也就滿心歡喜的笑。

    大院裏靜悄悄的,有幾處還亮著燈光。他倆下麵這個小樓就亮著,還有一個人影晃來晃去。

    梅菊悄悄說:“這個人肯定有來頭,咱想法弄明白他是不是戴笠,要不是戴笠的話,問問他也好——”

    畢竟梅菊是他界的,不能總拋頭露麵。牛光悄悄落下,推開門,到裏麵一看,卻是個道士!這個道士好瘮人的模樣——身披八卦服,手持八卦劍,鶴發童顏。道人正口中念念有詞,見光進來,用劍一指,喝聲:“大膽妖魔,貧道等你多時了!”

    “呀——”的一聲,光聽到身旁的梅菊不成聲音的喊叫,感覺她象一個秋風裏的樹葉抖來抖去!原來身後的門已經關死,光似乎沒有了退路!

    “小妖,拿命來!”老道抖劍就刺。光哪裏提防,早被他一劍刺中,血沿著劍身蔓去。有點發呆的光大叫一聲“啊,痛殺我也——”猛用力,老道那劍哢嚓-斷為兩截,身體跟著一躍而起,轟-的衝破房頂竄了出去。

    半空中的牛光忽然想到梅菊竟不在身邊,趕緊迴頭又鑽進小樓。

    老道還在那裏低著頭看著自己心愛的還在流血的半截寶劍發愣呢。光一下就看見了梅菊就象一隻刺蝟縮在角落。虧了老道發愣要不然以他的功力早已經發現梅菊了,在光出去的片刻完全可以將梅菊拿下。

    “梅菊姐姐,快走啊?!”提醒了嚇傻了的梅菊,忙哆哆嗦嗦湊到光身後。

    那老道卻又發難了。這老道正是白雲道長,是蔣介石的謀士,平常並不出麵,懂〈奇門遁甲〉,〈萬法歸宗〉,被蔣介石拜為上賓。

    說時遲那時快,老道的半截劍刷的到了光麵前。著急的牛光隨手拿起案子上的一個硯台一擋,隻聽嘡啷——一聲,老道噔噔——後退幾步,誇嚓——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的老大。

    光顧不上別的,迴頭對梅菊說:“快走!”一腳將門踢開,雙雙逃出虎口!

    這次他們飄的很慢,光受了傷,梅菊嚇破了膽,都泄氣了。

    到了城外,光落下來,站在地上,他要接受黑石給他的無窮無盡的無私的能量了。梅菊隻是在一邊哭,暗暗的哭,光流了那麽多血,胸膛還插著半截劍,可她無能為力!那劍尤其那流出的血,還是光身上有強能量的血,她稍沾一下可能就魂飛魄散!她又實在想幫光啊,兩種念頭在她腦海裏激烈撞擊著,如翻江,如倒海。

    “如果我沒有死該多好啊。”她竟嘮叨出了聲音,“如果我還能象以前那樣,和光弟弟自由自在的在一起該有多好啊。”

    光聽在了心裏。

    隻顧接受能量,猛覺得狠痛了一下,胸膛裏的劍被拔了出來,原來是梅菊!她不是不能與我接觸的嗎?怎麽?

    拔出光身上劍來的梅菊身形一下變的淡了許多,她又用剛準備好了的止血草和泥一把堵到還在流血的光的傷口上。倏——變的沒了一點痕跡,隻留下了一聲微弱的“光姐姐愛你”。

    不由自主捂住傷口的光四下尋找梅菊姐姐,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狂喊一聲“梅菊姐姐——”瘋也似的繞著原地轉起圈來,圈越轉越大,直到轉遍了三道川,天微明的時候光無力的躺在第四道川邊上,掛著一滴大大的淚珠睜著黑黑的眼球仰望天空似乎在質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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