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北抱著蘇清婉上了馬車,馬車往刑府駛去。


    到了門口,馬車也沒停,直穿過大門,駛入正院,刑北把蘇清婉抱下來,然後轉身衝車夫說,「你去把車餵些草,餵罷就去睡。」


    車夫點頭。


    刑北邁步迴房。


    房門口守了一個婆子,一直沒睡,見刑北抱著蘇清婉,她先是怔了一會兒,隨即立馬走開,也把周圍的人都喊走了。


    所以,等刑北真正走到門口的時候,連一個人都沒有看到,他不禁蹙了一下眉頭,再低頭看懷裏的女人,見她難受的直哼哼,他還是將她抱進了屋,放在床上。


    轉身喚人,卻一個人都沒喚來。


    他走出去,本想讓人去傳喚一個丫頭或是嬤嬤來的,但轉眼想到,這麽晚了,天氣又這麽寒,最終喊人的心思作罷。


    他又重新進屋,關上房門。


    隔著一道屏風,他聽到床上的女人一直在說,「熱,難受……」


    而等他穿過屏風,看到的,竟是蘇清婉拚命撕扯衣服的一幕,雖然天寒,她穿的衣服極厚,可也奈不住她失去意識下的大力撕扯,刑北隻短暫愣了杯盞茶的功夫,蘇清婉的衣服就扯的不成樣子了。


    刑北立馬背轉過身,不敢看她衣衫不整的樣子。


    他本來是想走的。


    突然間,聽到「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他又慌忙轉身,一轉身,就看到蘇清婉從高高的拔步床上跌了下來。


    他一驚,此刻也顧不得她衣衫不整了,迅速奔過去,將她抱起來。


    剛將她放在床上,吸了一口氣,下一秒,被他雙手還在支撐著的女子猛然伸出手來,抱住他的脖子,把臉壓在他的胸膛上,蹭著,蹭著,又蹭著……


    雖然,她的臉跟自己的胸膛有著衣服隔著,可她嗓音裏的低吟,臉上的熱度,似乎,透過衣衫,直直地傳到了他的心裏。


    刑北麵色泛起不自然的紅暈,他猛地一下推開她。


    蘇清婉沒防備,刑北又是武將,那一推,結結實實地讓蘇清撞在了又硬又結實的拔步床的床柱上,她疼的尖叫。


    「啊!」


    刑北懊惱地咒罵一聲,跨上床,將她小心翼翼地摟進懷裏,問,「撞到哪兒了?」


    「腿好疼。」


    蘇清婉無意識地伸手,去按疼痛的部位。


    刑北低頭去看,隻一眼,他又快速地撇開視線,隻是,身下女孩子抓住他的手,拚命地往她腿間按去。


    當他的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肌膚,他整個人都像被電擊了一般,倏然不動,是以,他的手,就任由著蘇清婉牽著,在她身上攀走。


    等他徹底迴過神的時候,那指尖觸到的地方,更是讓他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猛地將手抽迴來。


    蘇清婉不依,又去抓他。


    刑北低低喝道,「不許鬧。」


    蘇清婉這個時候哪還聽得進去他的話,就算聽到了,也完全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她隻是感覺好熱,而他冰冷的手指,好舒服。


    她可憐兮兮地鑽到他懷裏,抱著他的身子,道,「給我。」


    那聲音,低婉柔媚。


    那眼眸,醉態中伴著迷離。


    刑北看著她,又聽著她那一聲一聲的「給我。」,隻覺得血液直衝腦門而來,他身子倏然一僵,拚命按住那隻作亂的手,「別鬧,你喝醉了。」


    「我沒醉。」


    「你醉了!」


    蘇清婉強調,「我沒醉。」


    說罷,在刑北張嘴似乎是要反駁她的時候,她大膽地抬頭,用嘴封住了他的嘴,柔軟的唇瓣貼過來,那一秒,刑北的大腦是空白的。


    蘇清婉吻到了他的唇,吃吃一笑。


    她覺得他的唇好好吃,冰冰涼涼的,好舒服,是以,越發的用力,直到她的舌,不經意的躥進了他的口腔,刑北唿吸一窒。


    下一秒,他克製的大手按住她的腰,將她狠狠地扯離開懷抱。


    因為是被迫離開的,所以,蘇清婉被他摔在床上的時候,嘴角還掛著晶瑩的液體。


    刑北一看著那液體,眸子一暗。


    他沉著臉,將床幔放了下來。


    蘇清婉躺在柔軟的床被裏,唿吸慢慢變得輕淺,漸漸地,要進入夢鄉。


    刑北抿唇,看著她緩緩睡著的樣子,伸手,將衣服一一脫掉。


    蘇清婉感覺自己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裏,她被拋進了大海裏,幾盡窒息,可是在她感覺自己要死的時候,又被人拉了出來,她急於唿吸,大口大口的唿吸,可是,沒有多久,她的唿吸又被人奪去了,她又陷入了漫長而混沌的大海裏。


    直到,一個驚浪拍打過來。


    眼前一白,有沉悶的唿吸在耳邊迴蕩。


    她頓感從所未有過的海水襲卷了自己,在她快要死亡的時候,她控製不住地尖叫出聲,「啊!」


    之後,一切歸於寧靜。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反正,她什麽都感知不到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她看到了繁華的帳頂,看到了從窗戶外麵透射而來的日光,還有隔著門外,響起的腳步聲,以及,人聲。


    她陡然意識到,自己沒死。


    還好,隻是夢。


    她猛地鬆一口氣,正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卻不想,門,響了。


    有人在外麵鬼鬼祟祟地交談,「夫人還沒醒麽?」


    「沒有呢。」


    「將軍讓我來看一看,你們把門打開。」


    「哦。」


    聲音落,門開。


    走進來一個嬤嬤,卻不是刑府的,而是跟隨在定國公夫人身邊的老媽子,那老媽子一進門,隻鼻子一聞,就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事,她笑著將門關上,穿過屏風,走到床前,看蘇清婉依舊閉著眼睛,她彎腰,用被子將蘇清婉捲住,抱起來,扯掉床單,又鋪了一床新的,這才重新將蘇清婉放下,她將染血的床單捲起來,包好,走出去。


    在門口,又說了一句,「等夫人醒了,你打桶熱水進去。」


    交待完這句,人就走了。


    書房裏,刑北坐在書案後麵,目光落在書頁上,怔怔出神。


    老媽子敲門進來,對他笑道,「總算是圓房了,這單子我拿去給夫人,也讓她不必擔憂你了。」


    刑北輕咳一聲,「梅姨。」


    喚梅姨的嬤嬤笑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結了婚,成了親,都有這一遭。在梅姨麵前,你不必害羞,倒是蘇姑娘,我看她還在睡,想必昨天累壞了,你記得在她醒後,讓廚房備點參湯,補一補。」


    刑北雖然臉有點燥紅,但還是點頭。


    梅姨就道,「那我先迴去。」


    刑北盯著她手裏的床單子,說,「留給我吧。」


    梅姨一愣。


    刑北不自在地說,「很髒。」


    梅姨「噗嗤」一笑,卻想著他是占有欲作崇,想當時,小姐的落紅夫人也沒拿到,被王爺給留下了,深情的男人多少都會在意這些的。


    她鬆開手,說,「有什麽髒不髒的,你若想留下,就留下。」


    說著,將床單子放在了椅子上,然後,向他告辭,迴了定國公府。


    她迴去後就將看到的情景向定國公夫人說了。


    定國公夫人聽罷,欣慰地笑了,「如此,他的心結也算是解了吧?」


    「還是夫人高明啊。」


    「哪是我啊。」


    定國公夫人道,「這是歌兒的主意,她猜著依東方琴的性子,昨夜不會讓蘇逸好過,就提前定好了廂房,訂好了酒。」


    說到酒,梅姨問,「那酒,蘇小姐喝了,琴兒姑娘也喝了呢。」


    「是呢。」


    定國公夫人笑道,「這不正好嗎?成就了兩樁美事。」


    梅姨,「……」


    所以,小姐還真是鬼精。


    但東方琴與蘇清婉不同,蘇清婉是極想與刑北圓房,為他生孩子的,東方琴卻不願意那麽早便宜了蘇逸。


    所以,當一夜過去,第二天,睜開眼,看到睡在身邊的男人一臉魘足的樣子,她大怒,「蘇逸,你混蛋!」


    蘇逸睡的正香,被她吵醒,見她氣憤不已的樣子,想到昨天晚上,她身體滋味,他笑著問,「我哪裏混蛋了?」


    「你趁人之危!」


    「我哪裏趁人之危了?」


    「昨天我喝醉了,你,你,你……」


    東方琴不用掀被子,隻腿下的感覺,腰上的感覺,她就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而且,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她若是猜錯了才是有鬼!


    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蘇逸一挑眉,貼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沿著她的細腰摩挲,「昨晚是洞房花燭夜,你雖然喝醉了,但不影響我。」


    東方琴看著他嘴角得意的笑,隻覺得士氣就退了一大半。


    她猛地拍掉他的手,一扭頭,悶在被窩裏生氣。


    蘇逸從後麵抵住她的背,雙臂伸出去,從前麵環住她的胸,「昨晚,你……」


    「閉嘴。」


    「你很棒。」


    「閉嘴!」


    「我很喜歡昨天晚上的你……」


    「我讓你閉嘴!」


    東方琴猛地又轉過身,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再說一個字,我……唔!」


    話沒說完,就被蘇逸猛不丁的一個吻給吻住。


    他的手臂結實有力,狠狠地將她禁錮在懷裏,嘴下的力度,輕柔寵溺,卻壓迫驚人。


    東方琴想反抗,卻絲毫沒有力氣。


    蘇逸吻著她,手也在她的身上四處作亂,等綿長的一吻結束,他抵著她額頭,迷魅淺笑道,「昨晚你沒什麽記憶了吧?我再幫你……重溫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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