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尚歌一聽他這話,頓時就羞憤交加,恨恨瞪他一眼,伸手拍掉他不規矩的大掌,見他沒羞沒皮的又纏上來,她真是怒了!


    這段時間是不是她太過於放鬆,以至於讓他有了錯覺?認為他們還有可能?


    在他又纏上來廝磨時,她閃身避過,坐在遠處的椅子上麵,為了鎮定情緒,她提起桌子上麵的茶壺,緩緩倒杯水,緩慢喝了一口後,這才清了清嗓子,道:「王爺,我們談談吧。」


    從大都迴來,再到離開去了南江城,再到從南江城迴來,這段期間,她與他雖然還有牽扯,可她當時心情抑鬱,做什麽事情多少都還帶了賭氣的成分,並不適合坐下來交談。


    而如今,百裏燼辰已死。


    她心已平靜,這個時候談論他們之間的事情,是在好不過的了。


    她麵色平靜如水,北歐炎弘則是眯了眯眼,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袖,淡淡瞥她一眼,嘴角玩味勾起,「你想談什麽?」


    「王爺以後不要再來了。」曲尚歌很直接,並不拐彎抹角。


    北歐炎弘笑了下,雙手撐在圓桌上,頭微微低垂下來,鬢髮掃過她的臉麵,他的氣息灼熱地噴在她的臉頰上,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他緋紅的薄唇離她嬌妍的臉麵僅有一毫之隔,眼神似笑非笑,卻又帶著繾綣的濃情蜜意,嗓音低醇道:「怎麽?你是在害怕嗎?」


    曲尚歌冷笑,抬眸與之對視,「我有什麽好怕的,王爺不要打馬虎眼,以後你不要再來我的院子了。」


    「不可能!」


    三個字,簡單,直接,粗暴,卻又擲地有聲。


    曲尚歌瞬間頭疼,「王爺,盛京裏名門閨秀何其多,總有一個是適合你的,你幹嘛老是揪著我不放?」


    北歐炎弘並沒有迴答她的話,隻眸光沉沉地看著她,「你在害怕。曲尚歌,你怕你自己會愛上我,怕再糾纏下去,你會心不由已……」


    似乎被人點中了心事,又似乎自己心中早已擔心的事情被人窺見了,曲尚歌隻覺得心頭一涼,感情的藤蔓拆卻,隻徒留光溜溜的真心,被人打量。


    她立馬就有些心慌。


    是的。


    心慌!


    她確實是在害怕,怕自己會淪陷在他的溫情攻勢下。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和離,被人擄去三年,被別的男子霸占三年,但凡是男人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子有過親密接觸的,更不說三年的時光了!


    邪王是誰?


    整個北歐沒有一個可匹敵的男子,乃至放眼四國,也找不出一個容貌或實力能超出他之上的人了,這樣的人,他的伴侶,怎麽可能是她這種帶著瑕疵的女人?


    曲尚歌並不自卑,可她更清楚自己的情況,清楚目前她與北歐炎弘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所以,她狠心,她拒絕,她拚命地抗拒著他,一直往前走,不再迴頭。


    可她也是人,有心有情,時間長了,她怕自己真的會陷在他的臂彎,不願意離開。如果那時,他嫌棄她了,她該如何?


    曲尚歌想到這裏,忽地一笑,「王爺也太高看自己了。」


    「是嗎?」


    北歐炎弘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玩味嗤笑,「如果不害怕,那就與本王打個賭,如何?」


    打賭?


    曲尚歌直覺這個時候他提的打賭絕沒好事,下意思就想搖頭,北歐炎弘手指微微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不能動彈,「既然不害怕,又何必在意一場賭約?嗯?」


    他說話時表情溫和,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隻那最後一個「嗯」字,卻帶了三分狠厲,七分霸道。


    曲尚歌頓時被堵的啞口無言,抿了抿唇,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如果她說不害怕,那就要與他一賭。


    如果她不賭,那就是承認了她在害怕,怕她自己會愛上他!


    不管哪種說法,於她都是無益的!


    她隻能閉嘴!


    北歐炎弘見她不說話了,滿意地笑了笑,鬆開鉗製著她的手指,緩緩倚在她身後的壁櫃上,垂眸看著指尖,那上麵還殘存著她肌膚的熱度,暖暖的,直熨心底。


    而曲尚歌則在竭力平復心裏的燥動。


    一時,房間裏異常安靜,隻聞兩人輕淺的唿吸聲。


    片刻後,北歐炎弘斂衣站起,聲音清冷道:「如果不怕你愛上我,那從明天開始,你便去邪王府當差,打理薔薇院。」


    「不去!」曲尚歌想也不想的搖頭,「我是不會再踏入邪王府的。」


    哦?


    不再踏入邪王府?


    北歐炎弘眼底涼色一片,卻是低低笑了,「你有得選擇麽?本王說過的話,從來不是開玩笑!」


    說罷,冷聲一喊,「幽堡!」


    「王爺!」


    「明天本王在薔薇院看不到她,你就以死謝罪!」


    這……


    冷幽堡心中咯噔一跳,不禁抬頭去看,卻隻看到男人一片紫色衣衫從門檻上滑過,之後便無聲消失。


    曲尚歌皺眉。


    冷幽堡已經站起身,對著她道:「曲九小姐還是趕緊準備準備,明天及時去邪王府報導。」


    「可笑,我有答應去了?」


    冷幽堡眉心一蹙,「曲九小姐,王爺一向是說一不二的,你別……」


    「滾!」


    滾?


    冷幽堡臉色青白交織,有些難看。


    他倒想滾呢!


    可現在不是滾的時候,如果他今天滾了,明天他就得見閻王了!


    他還想再勸,奈何曲尚歌是個頑固的,冷著臉把他踢了出去,他守在門外,想著等天亮了,她還不去,那他隻得把她打暈了扛過去。


    總之,小命先保住!


    至於以後她成了王妃,他會遭到如何的處罰,那是以後的事了……


    邪王府。


    冷霄殿內。


    北歐炎弘坐在鋪著花紋褥墊的榻上,目光幽遠,盯著階下的地麵看著,周嬤嬤隨侍在一邊,見他臉色平靜,但眼梢卻明顯帶著陰沉的戾氣,便問道:「王爺用過膳了沒有?」


    「嬤嬤,本王今年多大了?」北歐炎弘答非所問。


    周嬤嬤雖感奇怪,還是盡責迴答道:「王爺今年三十有二了。」


    「三十二了……」


    北歐炎弘垂眸,「都三十二了,本王成親兩次,居然還沒子嗣……」


    淡淡嘲諷,淡淡淒涼,聽在周嬤嬤心口,頓感一股從未言說的悲傷從他身上散開,周嬤嬤心口一緊,正要說話,卻被北歐炎弘打發了出來。


    她站在冷霄殿門前,定了定神,去了皇宮,麵見太後。


    太後聽完她的敘述後,倏地起身,擰眉道:「阿炎的意思是,他想要子嗣了?」


    「這,」周嬤嬤點頭,「聽王爺那口氣,老奴覺得確實是此意。」


    「他原來說過沒有?」


    「沒有。」


    原來沒說過,今天卻突然提起,定是受什麽刺激了。太後想了想,喊道:「來人,宣琉影和冷幽堡。」


    兩人被宣進宮。


    琉影先到,冷幽堡後到,兩人一罩麵,眼神短暫交流又錯開。都不知道太後突然宣他們進宮是為何事,但可以肯定一點的是,必然與王爺有關。


    兩人行禮。


    太後揚手,「起吧,哀家今天就問一件事。」


    「太後請問。」


    「阿炎今天去見了誰?」


    琉影皺眉。


    冷幽堡抿唇。


    太後樂嗬嗬一笑,眼光卻是陡地一寒,「怎麽?身為貼身護衛,連主子去見了誰都不知道?」


    這罪責!


    冷幽堡低著頭,想到今天王爺前腳剛出定國公府,後腳就被太後宣進了宮,是巧合還是王爺故意為之?


    不得不說,跟在北歐炎弘身邊久了,這侍衛也不是白當的。


    前後一思索,冷幽堡便如實地把今天北歐炎弘在寒煙閣裏交待他的話一字不差地說給了太後聽,太後一聽,眼睛瞬間一亮。


    她輕輕咳了咳,揮退二人,對周嬤嬤吩咐:「你迴邪王府去,好好給本宮看著點,這次一定要讓曲尚歌懷上阿炎的骨肉。」


    「啊?」周嬤嬤有些震驚,「可是曲九小姐與王爺還沒成親,這……」


    「無妨。」太後一掃陰霾心情,笑道:「她懷孕了,自然就會嫁了,到時候,阿炎就心想事成了。」


    周嬤嬤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聽說那曲九小姐被人擄去三年,這三年可都是被那人給……


    似乎是知道周嬤嬤在想什麽似的,太後微微一嘆,端起茶杯來,「阿炎是個忠情的,也是個死心眼,他既然在含煙閣放了狠話,又迴來當你麵提到子嗣,這不擺明了想讓我這母後幫忙嗎?」


    她若不幫,以後她還有機會抱孫子麽?


    太後眼睛微眯,以她這個兒子的性子,如果沒有娶到曲尚歌,他肯定會後繼無人的。


    跟皇家子嗣比起來,一個曲尚歌算什麽?


    太後揮手,周嬤嬤立馬迴邪王府執行任務去了。


    第二天。


    被整個邪王府認為最禁忌的薔薇院,今天傳來女子驚天的怒吼聲,「北歐炎弘!你給我出來!」


    「曲九小姐,王爺在禦膳堂等你。」琉影站出來,向一臉咆哮的女子說道。


    曲尚歌冷哼,抱胸問:「冷幽堡呢?」


    咳!


    這,琉影麵皮緊了緊,想到了今天一大早,天還灰濛濛亮的時候,一向冷麵如霜的幽堡臉紅脖子粗地踹門走進來的樣子。


    那模樣絕對是想殺人的架勢。


    他原先還不明白,如今,瞅了一眼曲尚歌,他想,絕對是被這個姑奶奶給氣的!


    那樣一座冰山,能被氣到臉紅脖子粗的境界,這曲九小姐折磨人的功夫,想想就挺嚇人的!


    他正了正色,重複道:「曲九小姐請吧,王爺在禦膳堂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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