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炎弘近前,眸光沉沉似海,手指在她眉間勾勒著梅花圖,「王妃剛剛去了哪裏?」


    「解手。」


    他沒說話,氣氛有些壓抑。


    曲尚歌很不耐煩地打掉他的手,他反手一握把她摔在了地上,接著身體便如泰山般壓了上去,表情陰鷙,「你覺得本王會信?!」


    她傲然不屈望進他可怕的眸孔裏,「王爺讓妾身說,妾身就說了,信與不信,妾身管不著。」


    他看著她的臉,手從她的眉峰上掃過,滑向她光滑的額頭,小巧的鼻子,嬌俏的臉頰,最後輾轉在那片紅唇上摩挲流連。


    「曲尚歌,本王有沒有說過,你很不知好歹。」他的聲音很輕,卻如陰風般充滿了冰冷之氣。


    唔……


    脖子上猛然一緊。


    曲尚歌唿吸一下就不暢了。


    「王……」


    他的唇溫柔地吻在她的唇上,堵住了她本就艱難出氣的話語,五指越收越緊,箍在她的脖頸,似奪命白鬼,正在索命。


    曲尚歌伸出兩手使勁扒著他剛硬如鐵的手掌,身子不停地掙紮,北歐炎弘冷冷地看著她,指鋒一點一點褪去了她的衣衫。


    紅色鑲花的地毯上,她的墨發鋪散而開,牙齒緊緊咬著紅唇,不讓自己發生任何聲音,不管是痛苦的,屈辱的,還是那股不受控製的戰慄。


    北歐炎弘居高臨下睨著她,嘴角噙著冷笑,進攻的動作越來越猛,幽深的眼眸裏卻沒有半分歡情。


    她被迫承受著他的肆虐,緊閉著雙眼,麵上一片死寂。


    直到他起身離開,她才緩緩睜開眼睛,手指僵硬地穿著衣服,「王爺既然解了氣,妾身就不奉陪了。」


    說罷,冷冷一轉身,散亂的大袍隨風而揚,腳步一踏,出了房門。


    北歐炎弘目光冰冷地盯著她的背影。


    很久之後。


    房間裏傳來物體碎裂之聲。


    冷幽堡站在外麵,不敢進去。王爺這次是真生氣了,王妃怎麽就不好好聽話呢?


    曲尚歌出了房間直奔冬晴的下人房。


    冬晴已經醒了,看到她,立馬要起來,「王妃……」


    「別動。」


    「你……」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和她滿身淩亂的樣子,冬晴很不爭氣地哭了。「王妃,都怪奴婢沒用,不然,你怎麽會遭受這種罪。」


    「我沒事。」她坐下來查看她的傷勢。


    冬晴捏住她的手,「奴婢去給你打水。」


    曲尚歌眼中冷光一現,按住她,「你好好養傷,我自己去清理。」


    黢黑的夜裏,青青荷花池旁,她一步一步脫掉衣服走了進去。


    「王爺覺得折騰的妾身還不夠嗎?」她香肩半露,站在池水中,看著遠處背手而立的人。


    北歐炎弘並沒看他,隻抬頭望著天空。


    「王妃在王府裏找的東西可是這個?」一顆半心圓玉,印在月光純粹的冷芒下,閃著或冷或艷卻艷如琉火的光澤。


    是莫訖國聖物。


    冷玉灼晶。


    難怪她怎麽找都找不到,原來一直在他身上。


    她沒迴答,隻沉默著清洗身子,淅淅瀝瀝的水聲傳進他耳中,他的眸光又陰暗了幾分。直到聽到她穿好衣服,他才轉過身。


    曲尚歌皺眉,在他欲走近她的時候,她側身轉到了另一邊,「王爺想逛夜景還是請公主來吧,妾身有點不舒服,就不伺候王爺了。」


    「你若想要,本王把它給你就是。」他捏住她的胳膊,把她扯進懷裏,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端正她的臉,「但是,你要安安分分做好本王的王妃。」


    她現在可不稀罕做他的王妃。


    不對。


    是一開始她就沒稀罕過做他的王妃。


    曲尚歌脫離開他的禁製,又被他反手間壓進了懷裏。


    他低著頭,一瞬不瞬看著她,「本王再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


    曲尚歌柔柔一嘆,「王爺,你心裏很清楚,你找的女人是誰,心心念念了那麽多年,如今得償所願的時候,沒道理就放棄了。」


    「你確定不是你?」


    「不是!」


    他沉默看著她,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隨後又笑了,隻那笑陰冷、叵測泛著些許殺氣,「本王說是你就是你,曲尚歌,做了本王的女人你就別再有其它妄想!」


    她那不叫妄想。


    是理想。


    「王爺如果沒事的話,妾身想下去休息了。」她已經懶得再跟他說。


    他默默看她一眼,突然打橫抱起她,「去冷霄殿。」


    她冷笑,「王爺是打算打完一巴掌後再賞個棗吃嗎?妾身受不起!」翻身下來,長袍一攏作勢就走,轉身間看到赫連容月,笑容就更冷了。


    北歐炎弘也看到了她,眸光沉了又沉。


    赫連容月捏著帕子立於廊下,柔弱中不勝矯憐。「阿炎,我隻是出來散散步,沒想要打擾你們。」


    他一聲不吭,麵容冷肅。


    曲尚歌理著有些濕氣的頭髮,笑的風華絕代,「怎麽會?公主,你每次出來都能碰上王爺,可見你們的緣分是極深的,本妃就不打擾了,你們逛吧。」


    冬晴一見她迴來,連忙喚道:「王妃,你……你沒事吧?」


    怎麽笑容這麽恐怖?


    「我沒事,好睏,睡覺了。」她躺在床上,想著如何才能拿到那個聖物。


    一連幾天,冬晴養傷,她也足不出戶。


    這天,四月初逢,清明將臨之際,迎來了北歐歷年來最為隆重的一個節日——春風盛會。百花齊鳴中,不管是未出閣的小姐,還是已嫁之婦,都會盛裝打扮結伴而來。


    東方琴一早就來到了邪王府。


    曲尚歌收拾一番後,兩人邊交談邊向門外走。


    北歐炎弘牽著赫連容月也走到了門口,狹路相逢,他眯了眯眼,曲尚歌微笑著上前行禮,赫連容月迴報她一個淺淡的笑,然後牽著北歐炎弘走了。


    東方琴挑挑眉,「我搞不懂了,到底誰是邪王妃啊?貌似她是正的,你是副的?」


    曲尚歌理了理裙擺,無所謂地擦著她的肩膀上了馬車。


    每年的春風盛會都很隆重,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商販,江上遊船、畫舫、官舫鱗次櫛比,江邊的垂柳拂風而來,夾雜著春花之香,不免讓人一陣心曠神怡。


    東方琴瞥了一眼那艘富貴至極的遊舫,抬著下巴問她:「她就是你家王爺的心上人?」


    曲尚歌抬頭望去,正與北歐炎弘的視線對上,她淺淺一笑,「應該是吧。」


    東方琴皺眉,被她一把拉走了。


    北歐炎弘擱下茶盞,對冷幽堡吩咐:「去把王妃叫上來。」她越是不想靠近他,他就越要讓她時時刻刻看到他。


    赫連容月本在觀賞江岸風景,聽到話聲,轉過頭,「阿炎,是不是王妃誤會了什麽?」


    「公主說的誤會是指什麽?」


    「我跟你……阿炎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她嬌紅著臉,不知該如何說。


    北歐炎弘目光盯著她,好半天後才挪開視線。


    「本妃怎麽會誤會呢,公主與王爺的情意就算是三歲小孩也看得出來,本妃這麽大個人了,眼睛是長在臉上的。」


    冷幽堡無奈擦額,瞥了一眼臉色有些陰冷的王爺,王妃說話能不夾槍帶棒的嗎?


    北歐炎弘看著她姣好的麵容,眯眼冷笑,「王妃是有眼睛,但不一定有腦子。」


    他倒是挺會罵人的。


    她妖嬈一笑,並未理他,走到赫連容月身邊坐下,冬晴立馬給她倒茶,她淺淺抿一口,這才看向赫連容月,「公主,外麵很熱鬧呢,呆在這裏能看到什麽,本妃帶你出去逛逛吧。」


    赫連容月也想出去。


    挑眼看了一下北歐炎弘。


    他正斜靠在軟榻上,目光看向窗外的風景,似是對她們二人的對話沒有任何反應,心思也好像被外麵的景色給吸引了。


    「公主不想去?那本妃自己去了。」她站起身,扶著冬晴就走。


    赫連容月麵上著急,她確實想出去。


    「公主想去就去吧。」北歐炎弘沒轉身,隻淡淡說了這麽一句。


    兩人出來,曲尚歌扶著冬晴的手走的很慢,沿江的風景怡人,花香四溢,她摘了一朵桃花,邊走邊玩。


    赫連容月扶著晚英的手,對四周之景皆很新奇。


    她雖然貴為公主,可鮮少踏出皇宮,後來又因身體緣故,連宮門都極少踏出,對外麵的世界既嚮往又好奇。


    這一逛就逛了大半天。


    東方琴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拿著冰糖葫蘆吃的津津有味。


    「真是奇怪了,你原來最討厭吃這個東西的,今天看你倒是吃的特別有味似的,有那麽好吃麽?」她也湊上去嚐一口,酸酸甜甜的,倒也不難吃。


    曲尚歌三下五除二解決完之後,擦了擦嘴,也是奇怪道:「最近似乎是特別喜歡吃酸的。」


    背著赫連容月,她悄悄說:「莫非我是在吃醋?」


    吃你個大頭鬼!


    東方琴翻翻眼,「你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哪像吃醋了?」


    那倒也是。


    她如果吃醋的話,哪有赫連容月的什麽事!


    兩人正秘密說笑間,後麵傳來一陣騷動,接著就聽到晚英尖銳的驚恐聲以及重物落湖的『撲通』聲。


    她詫異轉頭,一瞬間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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