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突然就笑了,耳邊壓著極低的啞聲,透著一分輕笑。


    一陣酥麻在血液裏亂竄,沈聽臉頰越發紅。


    她覺得有點羞,低著頭不想看江野。“你要看就看,不看就……算了。”


    江野笑的痞氣,靠近她,“沈聽,你說看就看?不看就不看啊?”他打開手機備忘錄,抬下下巴,問她:“時間和地點說說,我記下。”


    “b市。”


    b市?


    那個女人自殺的地方,以及他可怕悲慘的童年。


    江野點點頭,算是記下來了。


    隨後,江野把那瓶牛奶推給沈聽,他不怎麽喜歡喝奶,小時候被江老爺子塞了很多牛奶,個頭竄得快,也導致現在討厭喝牛奶。


    “我不怎麽喜歡,你自己喝吧。”


    江野去前麵給自己買了瓶礦泉水喝,仰頭幾口喝了半瓶,喉結動了動。


    動作肆意又野。


    少年本就眉宇俊朗,其實挺帥的。


    就是太兇了。


    沈聽忽然一本正色的看著江野,“你的寒假作業寫了多少了?”


    嚴肅的像個教書的老頭子。


    明明是個嬌滴滴、又軟又乖的小姑娘。


    媽的。


    還真tm可愛。


    到現在還惦記著他的作業和成績。


    “好學生,都假期了,還惦記著我的作業呢?我身上這麽多東西,也見著你看些其他的。”


    比如他這個人。


    沈聽別開臉,心裏暗罵他自戀。


    江野也知道沈聽想著什麽,看著她頭頂的小呆毛,江野忽然很想摸摸。


    手剛剛抬起來,女孩子茶色的瞳孔盯著他,幹淨而純粹,美好的讓他不敢玷汙。


    曾經在泥濘裏掙紮著的他,無數次的想要把她拖入沼澤裏,可是又甘願做她的信徒。


    後來秦女士出來了,帶著沈聽迴家。江野去機場買飛機票,兩人就此分開。


    —


    過了兩天,外公的身體才好了許多。


    窗外冬日出了暖陽,醫院的病房看著有些壓抑,沈聽想帶著外公出去散散步。


    老人看著外麵,眼底一片渾濁,“聽聽,那天送我到醫院的小夥子是你同學嗎?”


    沈聽嗯了一聲。


    外公皺了一下眉頭,沈聽又開口道:“外公,他就隻是看著兇巴巴,其實為人挺好的。”


    老人輕笑,“聽聽,我沒說他不好。”


    沈聽覺得自己不該這麽著急,有些傻乎乎的。


    “那個小夥子,看著脾氣就不怎麽好,可是,他眼底的喜歡,都快溢出來了。是那種赤誠而又勇敢喜歡的目光。”


    這種眼神,外公知道,所以他不予評論。


    少年時的喜歡如同歡喜一般簡單,卻又格外執著而認真。


    他不知道那個少年到底品性如何,但他窺見了少年兇狠的外表下,一顆灼熱的心。


    少年的他,炙熱的像一團火,赤誠而又勇敢。


    一步步努力的靠近著沈聽。


    雖然她不曾看見過江野私下努力的樣子,但她知道,那個少年磕磕絆絆的讀單詞,背古詩的樣子。滑稽又讓人生出細密的心疼。


    外麵無端吹起一陣風,沈聽看著一旁的老樹,忽然想起少年泛著流光的黑色耳釘。


    以及一雙黑漆漆又狹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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