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娘,您就好好迴去休息吧!我們這就迴去了,等天氣好了,女兒再迴來看您就是了。反正咱們也都在西蘭城,方便的很呢。」顧相思他們出來時,風雪已經停了一會兒了,天氣還是很冷的讓人發抖,可他們也得要趕緊迴去了,畢竟都時候不早了。


    本就是大年初一走親戚不合規矩,若她還拉著西陵灩留宿娘家,迴頭還不知道又要被人背後怎樣說三道四呢。


    她和西陵灩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也是從來都沒在乎過這些流言蜚語。


    可是她不能讓她母親受委屈,不能讓人說她母親沒規矩,剛認女兒再高興,也不能大年初一留女兒女婿在娘家過夜之類的話。


    「迴去的路上小心點,讓人駕車慢一些,孩子照顧好了,千萬不要讓孩子受風著涼了。」湘江郡夫人也知道她不好留他們一家人留宿在寧國公府,便也不留了。


    反正,就像女兒說了,等過幾日天氣晴朗了,她去鎮國王府看望女兒也行啊。


    「嶽母請留步,小婿改日再帶相思迴來探望您,保重。」西陵灩對湘江郡夫人作揖一禮,請她老人家留步,外頭天寒,莫要著涼了。


    「好,那我便不遠送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湘江郡夫人對這個女婿是哪哪兒都滿意,那怕是她親自長眼相女婿,也難挑出比相思選擇的更好的夫婿了。


    「外祖母再見!」被父母用鬥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兄妹倆,趴在父母肩上,向他們外祖母揮了揮手道別。


    「再見!」湘江郡夫人也抬手向他們兄妹二人揮了揮,這樣的團圓幸福,真像一場夢,她多怕夢醒後,她又是一個人悲傷落淚。


    「大姐,進屋吧!天氣寒冷,你也要注意身體啊。」沈氏伸手扶住湘江郡夫人的手臂,與韓氏一起,扶著她進了屋子。


    「大姐,這不是夢,我們都在呢!」韓氏最明白湘江郡夫人心裏的苦,剛開始失去女兒那幾年,大姐真像瘋了一樣,她求天求地求神求佛,能求的她都求了,卻沒有一個人能告訴她,她的女兒到底在哪兒。


    顧荇太無情,有她們幾個還不夠,還到處留情,一個女人又一個女人迎進府裏,一個婢女又一個婢女抬舉成姨娘。


    大姐通通不要在乎,她和溫姐姐也不在乎。


    因為從一開始,她們嫁進寧國公府就是為了還恩,是他們府上欠了顧家祖先的恩情,顧老太太攜恩求報,他們兩家也隻能各出一個女兒,嫁於了顧荇為妾,以為顧家延續血脈。


    可她們進門不過半年,顧荇便將與他珠胎暗結的王氏迎進了府裏,一進門就要許她平妻之位,是大姐不點頭,當年先皇也怒王氏自甘下賤,便沒有同意惠嘉大長公主的無理要求。


    若是當初真答應了這樣的要求,王氏成了平妻,她們這些人,還不知道會被王氏磋磨成什麽樣子呢。


    隻要一這樣想想,她們便是為大姐不值,她失去孩子不到三個月,老太太就急著攜恩求報逼她和溫姐姐進門,又不到半年,王氏便奉子了進門。


    這樣無情寡義的男人,她們又怎麽可能對他有一點心疼,又怎麽可能會因為他昏迷不醒而難過的不能自已呢?


    湘江郡夫人在落座在外間羅漢床上後,便將她們三個喚到跟前來,神色沉重的道:「三位妹妹,今日我帶相思去見了她的父親,相思為她父親診了脈,相思說,最長兩年,最短……也就是這一年的事了。」


    沈氏低頭立在一旁,緊攥手中帕子,倒不是她心裏多為顧荇難過,而是她怕顧荇一死,老太太更會整日鬧騰,逼著大姐去請旨立顧玉寒為世子,繼承寧國公府了。


    溫氏神情淡漠道:「他是生是死,早已與我無關,大姐以後莫要在對我說他的事了。」


    湘江郡夫人理解溫氏的心情,因為她也恨顧荇,如果那日顧荇在家,憑顧荇的武功,不可能攔不住那個搶走她女兒的歹人。


    無論如何,顧荇再是風流無情,他的習武天賦卻是極高的,不然他也不會有什麽救駕之功,讓他重新被提爵為寧國公了。


    「大姐,王氏哪兒……可也要提早和她說一聲?」韓氏還是比較理智的,對於顧荇,她從來就沒瞧上過,若不是為了還恩,她連碰都不想被顧荇碰一下。


    「王氏哪兒自然是要告知一聲的,連老太太哪兒,還有他們三兄弟兩姐妹,都是提前告訴一聲的。這是大事,不能隱瞞任何人,省得以後被人潑髒水,說是我們四人聯手害死了自己的夫君。」湘江郡夫人聽從她女兒的話,準備在曦月丫頭出嫁後,便將這事告知眾人。


    至於現在為何不先說的原因?自然是不想王氏母女藉口迴來,再生事端。


    等曦月丫頭出嫁後,顧晨曦也就沒什麽可折騰得了。


    韓氏也瞧出來了,大姐不打算這時候宣揚此事,而是想讓曦月丫頭出嫁後,再提及此事。


    到時候王氏母女迴來,她們也就不必防備著顧晨曦又作妖害曦月丫頭了。


    顧晨曦就是個被慣壞的瘋丫頭,任性胡來,做事心狠手辣,一點不計後果。


    這樣的女子,也就老太太能言傳身教的出來了。


    「我先迴去了,溫妹妹你好好照顧笙兒,我會讓樓戈多加派人手,不許任何人來打擾笙兒養病的。」湘江郡夫人站起身來,對溫氏交代幾句,便帶人離開了。


    韓氏和沈氏,稍候也帶人離開了。


    玉流照與顧曦月說會兒話,也就也離開了。


    這下子,白雪覆蓋的寧國公府,又是冷冷清清的了。


    ……


    而顧玉笙體內的蠱蟲取出來之事,不到一個時辰,便傳到了顧玉寒耳中。


    顧玉寒氣得在自己院子裏砸碎了好多東西,可這樣的發泄卻還不夠,他想去殺了顧玉笙,以絕後患。


    為什麽,已經有一個顧玉煙礙眼了,如今倒好,她顧相思又醫好了顧玉笙?


    哈哈哈……顧玉笙,顧相思,你們還真好姐弟,好姐弟啊!


    林雅芳讓人把孩子抱了下去,她站在一旁,等顧玉寒發泄的差不多了,她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說:「夫君,長姐如此偏袒二弟和三弟他們,又是如此的瞧不上咱們大房,以後……以後可該怎麽辦啊?」


    「怎麽辦?能怎麽辦?」顧玉寒坐在羅漢床上,垂手在膝低著頭,憤怒使他雙眼通紅,他心中真是好恨!為何同是她的弟弟,她卻能這樣偏心啊?


    「夫君,長姐她……她是不是記恨娘……娘以前太欺負母親了啊?」林雅芳雖然出身也不低,可卻是家裏不出挑的嫡女,比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可是差太多了。


    顧玉寒拳頭緊握,眼底浮現殺氣。他必須要在顧玉笙展露在人前之前,將他除掉,絕對不可以讓顧玉笙擋了他的路。


    林雅芳這下是真六神無了,早知長姐如此看不得大娘受委屈,她之前就不會因為心疼兒子,而那樣有失規矩的抱走孩子離席了。


    如今,長姐為此更加的瞧不上他們大房了吧?


    「有什麽好哭的?沒聽她顧相思說嗎?她不會依仗鎮國王爺的勢力幫襯娘家兄弟,我們誰想要世子之位,隻能自己個兒去拚,去搶。」顧玉寒勾唇冷冷一笑,既然她顧相思不會管寧國公府的事,那他也就可以放手去博了。就不信,他小時候不如顧玉笙聰慧,長大了還是贏不過他顧玉笙一個病秧子。


    林雅芳見顧玉寒有些暴躁,便是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了。


    顧玉寒低頭沉默片刻,便又冷笑道:「母親的心思我都明白,不讓娘和妹妹迴來,還不是為了能讓顧曦月順利嫁給玉流照?嗬嗬……玉流照可是顧玉煙的好兄弟,母親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立我為世子,而是……那怕顧玉笙倒了,她看上的也隻有顧玉煙而已。」


    林雅芳低著頭,心裏卻是快把王氏罵死了。


    要不是這個婆婆一直和大娘對著幹,她韓氏又怎麽可能有機會巴結上大娘?


    韓氏在大娘麵前得臉,她的兒子,自然也就得大娘看重了。


    「這事先不急,且等顧相思嫁進鎮國王府,哪怕是她不肯幫襯娘家,朝中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也自然會巴結上我們寧國公府的。隻要能抓住一個機會,我怎麽也會比顧玉笙和顧玉煙強,比他們更能早出人頭地,讓所有人都另眼相看的。」顧玉寒捏著拳頭,嘴角勾著陰冷的笑意。


    林雅芳聽著顧玉寒這些話,也覺得有道理。老話不是說了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顧相思嫁進了鎮國王府,自然就會有人來巴結她的娘家人。


    隻要有人巴結寧國公府,一向在外頭與人常打交道的顧玉寒,便一定是最有機會被人提攜為官的。


    至於顧玉煙?人家清高的很,連功名都不屑於去考,又豈會把那點巴結看在眼裏呢?


    還有顧玉笙,人人都隻知道寧國公府有位二少爺,傳說他長得極美貌,像那天上的仙人。


    可誰又見過?想她嫁進寧國公府快七年了,也不曾見過他顧玉笙的廬山真麵目呢!


    一個隻活在傳說中的人,別人想巴結,也難找到人,不是?


    「你先去看宗兒吧!無論如何,宗兒都是顧家長孫,寧國公府如今也就他一個孫少爺,母親再是不太喜歡宗兒,也不會真對宗兒不理不睬的。」顧玉寒也覺得,他這兒子有些不成器了。


    特別是與西陵君一比較,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瞧瞧人家的孩子多沉穩大氣,小小年紀,便是那般的言談舉止皆尊貴優雅。


    再看看他那個兒子?連寶珠那個鄉下長大的丫頭乖巧懂事都沒有。


    林雅芳心裏是有些不高興的,她兒子可才五歲,能懂什麽?不就是孩子不喜歡吃那些菜餚,發了一點脾氣哭鬧下嗎?


    一群大人,怎麽就不能對一個孩子寬容些了?


    「你也別露出這副委屈的樣子,宗兒他確實不成樣子。都五歲了,連百家姓都背不下來,教他數數多少次了,一直就不會數十個數往後的數。這樣的孩子,別說比不上西陵君這位世子爺了,就連那個農村裏養大的寶珠,恐怕也是不如的。」顧玉寒是一點都不喜歡林雅芳,也不知道外祖母當初是怎麽看上林雅芳的,這女人根本就是個糊塗的,用顧相思的話說,那就是目光短淺,慈母多敗兒。


    林雅芳聽顧玉寒也是如此嫌棄她兒子了,她便緊攥手帕,猛然抬起頭,眼圈兒泛紅的咬牙道:「夫君就沒想過,人家孩子是什麽身份?教人家孩子的又是些什麽人嗎?嗬嗬……你嫌棄宗兒,那你有本事也將宗兒送去宮裏和公主皇子一起讀書,由太傅厲春和教去啊!」


    「放肆!」顧玉寒拍桌子起身,怒瞪林雅芳一眼,便氣的拂袖走了。


    「夫君……」林雅芳一見顧玉寒拂袖離開,她心裏就後悔了。


    雖然顧玉寒不像她公爹那樣花心,可他也是有兩名妾室和四名通房丫頭的啊!


    如今顧玉寒生她氣,肯定又去那兩個小狐狸精處了。


    顧玉寒離開林雅芳這兒,的確是去了一名小妾的院子,這名小妾為了他生了一個女兒,剛兩歲,嘴甜愛笑,他真心喜歡。


    如此一想,顧相思的話也有些道理,宗兒真是被慣壞了,連他兩歲的妹妹懂事都沒有了。


    唉!或許顧相思真沒說錯,祖母根本不是寵愛他們,而是在毀了他們吧。


    ……


    鎮國王府


    顧相思他們一迴到府裏,便各自迴了居所。


    碧波居有溫泉,冬日泡溫泉最好了。


    西陵灩帶她去了室內溫泉,四麵有明窗,垂掛著白紗簾子,室內點著九蓮燈,香油的香氣淡雅芬芳,似雪中梅香。


    顧相思舒適的在屏風另一邊泡著,眯眸滿足一笑:「人生能這樣享受,也是真比當神仙還舒坦了。」


    「人生這樣的折磨,可比下地獄。」西陵灩在另一邊,俊臉冰冷的盯著那麵屏風,很想拿把斧子劈了這屏風。


    「我說爺,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身子不太好,你要讓我好好調理身子,故此才不婚前越軌的嗎?」顧相思勾唇笑看著刺繡屏風後模糊的身影,這可是他自己挖坑埋的他自己,可不是她不讓他碰她的哦。


    西陵灩還真是後悔了,他當初就不該心疼她,就不該說下這些話。


    「爺,那你現在想要嗎?如果你想……我可以遷就你的。」顧相思特別賢良淑德的說道。


    「閉嘴!」西陵灩有些煩躁的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灩,你生氣了啊?」顧相思劃水遊了過去,趴在屏風前,伸手將屏風自中間拉開,她雙手托腮笑看著他道:「灩,灩郎,理理我嘛!」


    西陵灩無奈的睜開眼睛,望著冰肌雪膚,烏髮如瀑的她,水霧蒸騰中,雲霧繚繞,真真是美如畫中仙,妖如黑夜之魅。


    顧相思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盯著看,反正他也看不到什麽,屏風可不是白擋著的哦。


    西陵灩望著又頑劣淘氣的她,背靠在池壁上,單手支頭瞧著她,薄唇輕啟緩緩道:「相思,你有沒有想過,你如今能放肆無忌,那將來呢?你就敢確定,我會寬容大度的不報復你嗎?」


    「啊?這個……嘿嘿!你這麽疼我,應該不會捨得懲罰我吧?」顧相思的確沒有想過這件事,對啊!她如今這樣戲弄他,他以後要是記仇報復她,那她不就要慘死了?


    「嗯,我不會懲罰你,我會很疼你。所以,等成親後,我會好好愛你。」西陵灩單手支頭,勾唇邪魅一笑,眼底不再有溫柔之色,而是滿滿的邪氣。


    呃?顧相思望著他唇邊勾起的邪魅笑意,心裏那叫一個哇涼哇涼的,不會吧?他居然要婚後……天啊!這禽獸她不想嫁了,能不能退婚啊?


    「相思,嫁衣沒做好,睡袍倒是做好了,一會兒試給為夫瞧瞧吧。」西陵灩很滿意她此刻愁眉苦臉的小表情,嗬嗬!對付她,也隻能是這樣言語上的教訓與恐嚇了。


    「我不想試!」顧相思伸手拉上了屏風,轉身劃水坐迴了原位。唉!人生啊!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坑啊!


    而婚姻啊!那就是一個大坑,跳下去,可真就出不來了。


    「你不試給為夫看,那為夫試給你瞧,可好?」西陵灩已從水裏起身,踩著台階上了去。


    顧相思聽到水嘩啦聲,扭頭就看到美人出浴的背影,隔著屏風模糊看,真是越看越誘人。


    習武之人的身體線條很美,柔韌性也特別好。


    總之,這個男人就是造物者的親兒子,容貌身姿都是一流的完美,就像匠人精雕細琢的一尊美人兒。


    美玉無瑕,好似非凡塵之人。


    西陵灩拿起美人榻上的紅色睡袍,和他們穿的明衣樣式差不多,可又比明衣性感多了。


    顧相思望著屏風後揚手更衣的男子,紅衣似火,墨發如瀑,艷麗的紅衣遮去健美的身軀,美人一個迴眸轉身,赤腳一步步紅衣似火的走來,那簡直就是踏在人心尖上的音符。


    ------題外話------


    說實話,我也想泡溫泉,冬天泡溫泉,聽說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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