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灩見她一臉無比好奇的小模樣,便一手持書,一手撫摸在她背後,湊過去在她耳邊,輕笑低聲道一句:「伏鳳決。」


    「伏鳳決?很厲害的武功秘籍嗎?」顧相思這下可來興趣了,伸手就奪過他手裏的手,非常認真的翻閱著,可惜!這天書她實在是看不懂。


    「武功秘籍?」西陵灩在她耳邊低沉一笑,輕嘆了聲道:「的確是不錯的武功秘籍,愛妃,要一起修煉嗎?」


    「咦?這個我也可以練嗎?沒有什麽體質要求嗎?比如,這武功隻能男人練,或者是隻能女子修煉之類的要求?」顧相思記得以前看的武俠小說裏,是有這個限製的。


    「當然男女都可以修練,男女一起雙修……其實,更能事半功倍呢!」西陵灩半摟著她,在她耳邊唿著熱氣,真快要忍不住笑了。


    「這麽好啊?那還說什麽,你趕緊和我說說這裏麵都是怎麽寫的,我們一起雙修,說不定開春後,我也能飛上枝頭,在桃花紛飛中仙氣十足的飛舞了呢!」顧相思對這本《伏鳳決》太感興趣了,想想電視劇裏那些人,飛來飛去多瀟灑啊?


    當然,她也看過西陵灩飛過,太酷了!


    「好啊,那我們……先吹燈吧!這武功太熱,熄燈涼快一些,省得走火入魔。」西陵灩一本正經的誘哄傻丫頭,瞧著一臉欣喜像孩子的她,他真有點不忍心對她下手了。


    「走火入魔?哦,了解了。」顧相思一臉瞭然的點了點頭,將書還給了西陵灩,她翻身下了床,跑過去將所有燈都給吹滅了,抹黑走迴床邊,爬上床去,跪坐在床裏邊,聲音裏有點小興奮道:「現在不熱了,開始修煉吧!那個開頭是什麽樣的?是氣沉丹田嗎?」


    她記得以前看神鵰俠侶,《玉女心經》就是要脫光衣服修煉的。


    所以,這個《伏鳳決》也是和《玉女心經》一個道理的嗎?


    西陵灩將書放在床頭茶幾上,他側身抱著她躺下來,微側身摟著他,低頭靠近她,聲音含笑道:「不用氣沉丹田,隻需要打通任督二脈,即可。」


    「打通任督二脈?」顧相思這一腔學武的熱情,瞬間被他這番話給嚇涼了。


    開什麽玩笑,讓他給她打通任督二脈,她還有可能下得去這張床嗎?


    去!她不學了,走開吧!


    「晚了,愛妃。」西陵灩壓製住妄想逃跑道她,低頭一吻封住她的唇,吻的炙熱如火,瘋狂的好似狂風暴雨。


    「唔唔……」顧相思反抗掙紮,想錘他,想踢他,可是動不了了啊!


    西陵灩微微喘息在她耳邊輕笑道:「傻丫頭,《伏鳳決》可不是什麽武功秘籍,而是宮中珍本。尤其這一本,最是精髓,故而撰寫此書之人,用了西賀國最古老的文字,別說你了,就連厲春和……也不一定能全看得懂呢!」


    顧相思這時候要是還不明白什麽是《伏鳳決》,那她就真是個棒槌了。


    天真的她,被書名給欺騙了。


    不!這不怪她笨,而是古人的套路太深了。


    「乖乖伺候我一迴,我今夜就放過你,不拉你一起雙修了,如何?」西陵灩也就是想逗逗她,不會真在這個時候強迫她的。


    畢竟,他已經等這麽久了,也不差多忍這幾個月了。


    「成交!」顧相思特別懂得生意之道,也很懂得取捨之道。


    「愛妃,就是痛快。」西陵灩愉悅的笑了,顧相思最可愛之處,便是她從不矯情忸怩,做事幹脆爽快,這讓他十分喜歡。


    顧相思既然同意了這事,西陵灩再想要和她親熱時,她就不在推拒了,而是迎合配合他,怎麽舒服怎麽來,反正她是答應伺候他了,就斷不可能敷衍了事。


    西陵灩也最喜歡顧相思的實在,答應了你什麽,就一定會做到十足,絕對不會有一點敷衍你了事。


    窗外落雪簌簌,梅花雪夜綻放。


    寂靜的碧波居,被籠罩在黑夜中,被白雪點綴成了縹緲仙境。


    簷下的風鈴叮叮脆響,為這深夜添了一抹風情。


    ……


    翌日


    顧相思是被人撩醒的,睡眼惺忪的看著床邊爬著的小丫頭和一頭大黃狗,趴著睡的她,抬手一指戳到了那頭大黃狗,扭頭看向她寶貝女兒,抬手掩嘴打了個哈欠問道:「你爹爹呢?」


    「爹爹進宮找皇帝哥哥了,讓我和哥哥陪著阿娘一起玩。」寶珠站在床邊歪頭一笑,剛才就是她拿自己的小辮子,在她阿娘臉上掃啊掃的撩人。


    西陵君見他母親醒了,便轉身出去喚了初晴她們進來服侍。


    初晴和飛漱端著一應洗漱用具,帶著一群穿著碧色襦裙的少女,魚貫而入。


    寶珠牽著狗走到了一邊,在初晴她們伺候她阿娘更衣時,她就在一旁開心無比的說道:「外頭下了好大的雪,等阿娘用過早膳,咱們就一起去找表哥他們堆雪人,好不好?」


    「當然好啊!」顧相思起床展臂站著,任由初晴她們伺候她更衣洗漱。


    不是她喜歡這樣被人伺候,而是初晴她們之前可憐兮兮的和她說,如果她們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王爺一定會打發她們去當粗使丫頭的。


    顧相思想想她們的確挺可憐的,身為奴婢,她們每日做的也隻是伺候主子的活。


    如果她們都不能伺候好主子了,也就真沒有留下來的價值了。


    唉!這個時代,就是個萬惡的時代。


    「阿娘,你又在想什麽?幹嘛不理哥哥啊?」寶珠已經走過去了,站在她阿娘身旁,伸頭看著鏡中的阿娘,咦!一點都不漂亮,黃黃的,根本沒有阿娘白嫩的。


    「嗯?沒想什麽。」顧相思在想這些姑娘的出路,可她又有一個顧及,那就是如今是個律法管製不了貴族的時代,如果她真說讓西陵灩上奏西陵楚,請求國家設立一個加工廠,後頭出現管理者徇私欺負這些姑娘的事,她到時是不是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不行!這個還要好好想想,得有個萬全之策。


    西陵君手裏拿著一個紅色冊子走過去,放在了梳妝檯上,並對他阿娘說:「這是剛才趙管家送來的年貨單子,讓阿娘看看,需要去掉什麽,又需要增加什麽。」


    「好,我看看。」顧相思雖然不喜歡管這些府中瑣事,可一些決定,她還是要做的。


    畢竟她才是一家主母,若是她什麽事都讓趙管家決定,一旦出了什麽偏差錯誤,人家趙管家也太冤了。


    趙晟跟著西陵灩二十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西陵灩也待他極好,連他的媳婦兒,都是西陵灩給他找的。


    據說,當年他媳婦兒難產差點死掉,也是西陵灩連夜進宮抓了一名值夜太醫,這才保了他媳婦和兒子母子平安的。


    所以,她真不擔心趙晟對西陵灩的忠心,就是上次趙晟說的太可憐了,她覺得她不能欺負人家這個好管家,還是多少操心些事吧!


    西陵君給了他母親那個年貨冊子後,便轉身去抓他妹妹了。


    寶珠是剛騎上「哮天犬」要走,結果,就又被哥哥給抓住了。


    「都和你說過多少迴了?不能騎狗,褲子會爛掉的。」西陵君將他妹妹抱了下來,同情的看向他的大黃狗。唉!母親不靠譜給他的狗取名哮天犬,妹妹又總是嚷著要哮天犬當坐騎,唉!頭疼。


    「哮天犬明明就很乖,它不會把我摔下來……弄破褲子的。」寶珠推開她哥哥,又跑過去和哮天犬玩兒。


    哮天犬和所有動物一樣,都是特別的親近寶珠,那怕寶珠總折騰它,它也還是最喜歡寶珠,比喜歡它小主子還喜歡。


    「你哥哥的意思是騎狗爛褲襠,小心你露出小屁屁著涼哦。」顧相思迴頭笑一下,又扭迴頭繼續看這本冊子。


    騎狗爛褲襠,是農村人拿來哄孩子的,為得就是不想孩子去撩狗,怕狗被折騰狠了,會狗急了迴頭咬傷孩子。


    可對於寶珠她不擔心,這丫頭天生招動物喜歡,要是生在現代,絕對是天生的動物園長。


    可西陵君卻覺得妹妹是女孩子,總騎條狗亂跑,不成樣子。


    再者說了,妹妹都吃胖很多了,哮天犬根本就馱不動她了好嗎?


    「不騎就不騎。」寶珠也不想爛褲襠,露屁屁,那樣可是會羞羞臉的。


    哮天犬一直圍著寶珠轉,寶珠走一步它跟一步,模樣是又乖又討好人。


    顧相思粗略的看完這本冊子後,合起冊子,遞給等候在一旁的喬雪,並對她說:「你去告訴趙管家,除了之前給全府上下人做的衣服外,將紅包的錢也提一下。粗使下人每人一兩銀子,有等級的下人,從二兩到六兩封頂。並且,姑娘家一人再賞一匹布,至於該賞什麽布,讓趙管家看著辦。至於小廝僕人?總是跑腿多的,讓趙管家訂一匹鞋襪,每人賞鞋子五雙。還有就是年紀大的婆子和廚娘,以及廚師和一些匠人,這些人的賞賜……君兒,你說他們都需要什麽?」


    西陵君聽到母親問話,便轉過身走去,拱手一禮後,抬頭嚴肅迴道:「迴阿娘,他們所需要的除了錢銀,自然還有過冬的衣裳,以及一家人的口糧。」


    顧相思摸摸她兒子的小腦袋,又看向候著的喬雪吩咐道:「和趙管家說一聲,婆子、廚娘、廚師、匠人,總之,凡是之前在府裏伺候多年,有家有院的老人,一律重賞。銀子,以及他們一家人的過冬衣裳,以及口糧,都賞下去。」


    「是,王妃。」喬雪領命後,並沒有立刻退下去,而是低著頭,等著王妃別的吩咐。


    顧相思見喬雪還低頭站在原地,便是好笑一擺手道:「行了,你退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喬雪捧著年貨冊子,低頭退了下去。


    飛漱是個直腸子,有話就直接問:「王妃,奴婢和初晴姐姐有六兩銀子和一匹布吧?奴婢想要藍色布,像王妃說的大海和天青顏色一樣,可美了。」


    「嗯,你有六兩銀子和一匹布,迴頭你去找趙管家說說,讓他給你留匹藍色的布。」顧相思望著鏡中已經梳妝打扮好的她,還不錯!果然,她自己弄的香粉,比如今這個時代的胡粉好,至少養膚無損傷。


    「好呀!謝謝王妃。」飛漱是個沒心眼的,也是因為她這樣率真的性子,顧相思才會收了她在身邊伺候。


    當然,飛漱和她母親學過梳頭,梳出的髮髻新穎又漂亮,顧相思就十分的喜歡。


    初晴則是好一點,至少比飛漱穩重多了。


    而初晴也有個好手藝,那便是刺繡,一手絕活,傳自她母親之手。


    而她母親曾是宮中手藝最好的繡娘,二十五歲那年,西陵楚登基為帝,大赦天下的同時,也放了一批宮人出宮,初晴母親便在其中。


    出了宮,初晴母親也沒有離開西蘭城迴江南老家去,因為老家父母都不在了,兄嫂又是個不容人的人,她還不如在西蘭城找個人家做工了此殘生呢!


    也就是那一年,初晴母親進了鎮國王府,後來因趙晟撮合,嫁給了花匠初十為妻。


    可以說,初晴是家生子,比飛漱更可靠。


    顧相思見兩個小丫頭都很高興,便故意一笑潑涼水道:「現在高興的是不是太早了?等你們迴到家裏,一定被扣了所有賞錢,給你們哥哥弟弟攢著娶媳婦兒哦。」


    「啊!我怎麽把這個忘了?嗚嗚嗚……完了,又白拿賞錢了。」飛漱家有個哥哥,比她大兩歲,都十六了,她爹娘正急著攢錢給兒子娶媳婦兒呢!


    可飛漱也十四了啊!最晚,也就再等個兩三年,顧相思也就要放她們嫁人去了。


    初晴和飛漱同年,可她上頭沒哥哥,下頭倒是有個十歲的弟弟,母親身體又不好,全家的生活,可都靠他們父女倆支撐呢!


    不過六兩銀子的紅包,真的不少了。


    夠他們家花銷幾年得了,母親的病,吃藥都是從王府出的,倒是不用為此擔心。


    就是弟弟……再過幾年,弟弟也就長大了,到時候她也嫁人了,父親一個人可怎麽操持的起弟弟的親事?


    顧相思瞧著兩個小丫頭的神情,心中不由一嘆。從她們的反應中可以看得出來,初晴家很和睦,父母也待初晴很疼愛,所以初晴才會露出憂愁之色,應該是在想她家裏的那些事吧?


    至於飛漱家?她不了解,可看飛漱的表情,就知道她爹娘重男輕女,飛漱為此沒少受委屈。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重男輕女的思想,可是從遠古一直到她在的新世紀,幾千年時間都一直存在的問題呢!


    兩個小丫頭心思各異,可好歹是妥妥噹噹的伺候好主子了。


    顧相思習慣穿衣打扮隨意點兒,西陵灩對此也寵著她,可她的穿衣打扮遇上不識貨的,是很普通不顯貴氣。


    可遇上識貨的,那就是一眼就能瞧出她這身的低調奢華,絕對不是一般人穿戴的起這些行頭的。


    早膳吃的比較清淡,也就是粥和饅頭,饅頭是各色雜糧麵的香甜鬆軟小饅頭,李子那麽大個的,裏麵加了蜂蜜和牛奶,還有雞蛋和白麵,又香又軟,比純白麵的饅頭好吃又營養多了。


    牛奶是顧相思堅持讓孩子每天早上喝的,粥和饅頭也是她要求早膳吃的,柔軟一些養腸胃。


    可鎮國王府裏的廚子,那可是兩名禦廚,之前被西陵楚賜入鎮國王府伺候的。


    像他們這樣伺候慣後妃的人,自然都懂得女人最喜歡什麽食物。


    顧相思說要吃雜糧麵麵頭,各色雜糧粥,他們不敢違背,自然是就得想辦法,把食物做的精細好吃。


    顧相思吃著這可愛的花型饅頭,一朵朵漂亮的五顏六色小花,看著真是都捨不得吃了。


    唔!就這些禦廚,要是放在他們百味居,那是妥妥的神廚招財。


    可惜人家是禦廚,還吃皇糧呢!她不能把人拐去百味居當廚子,接私活。


    用罷早膳,顧相思就帶著兩個孩子一條狗,出了明月苑,去找李皓月和秦三才了。


    李皓月昨個兒喝太多了,晚間都沒醒,便歇在鎮國王府的客院,自然是碧波居之外的客院,西陵灩是絕對不可能讓外人在碧波居借宿的,一宿也不行!


    李皓月一早就醒來了,醒來用了早膳,就讓人帶他去逛花園了。


    鎮國王府的花園,那精緻可是美如畫的,特別是下雪天,美得宛若仙境。


    秦三才也想去找寶珠和西陵君玩兒,可是碧波居不是普通的地方,是不能亂闖的。


    沒辦法,他隻能手捧詩書,靜坐湖心亭發呆了。


    「秦公子,你在這裏做什麽?看冰上飛鶴啊?」李皓月逛花園遇上秦三才,便順著九曲橋走到了湖心亭。唿!這裏賞景美則美矣,就是有點太冷了。


    秦三才一見到李皓月,便忙合書起身,拱手作揖一禮:「李公子,早。」


    「秦公子,早!」李皓月不太喜歡秦三才的多禮,唔!或許,他是個不太喜歡和文人接觸的粗人吧?


    秦三才直起腰,抬起頭,便看不見之前還在他對麵的人了。


    李皓月走到美人靠前,看著冰湖上忽停唿飛走的丹頂鶴,嘴角勾著笑道:「要說享受,咱們和王爺比,可真是差多了。」


    秦三才很想說,他們是沒王爺有錢,才蓋不起這樣宏偉莊裏的王府的。


    可是……李皓月應該不會喜歡聽這些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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