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莊主,莊外來了兩個受了重傷的人,來向莊內求醫。”門衛向冷天雲報告著。
“哦?什麽人啊?”冷天雲問。
怎麽會有人來這裏求醫呢?難道有人知道月兒在這裏?
也不會啊,江湖上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月兒的存在。
家裏人也不可能對外說出去。
“奇怪,求醫不去醫館,來這裏幹嘛?”月兒也很奇怪。
不會是知道自己在這裏吧?月兒眯著眼看著大家,在猜是誰說出去的。
紫嫣看著月兒一臉怪像,輕輕地推了一下她“月兒,你在幹嘛?”
月兒反應過來“哦,沒什麽。”然後又覺得不對,對紫嫣說“說,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以紫嫣以往總是找一些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病人來給她看的記錄,可能是她啊。
紫嫣一聽拚命地搖頭。
嚴不忍心看紫嫣這樣,雙手扶住她的頭,拉她到自己身後,看向月兒“不可能是紫嫣。”
月兒一看嚴一副英雄救美的樣子,酸酸地小聲說“不是就不是唄。”
然後眼神不經意地飄向峰,如果被峰保護會是什麽感覺?
可是沒想到這一飄卻與峰的眼神碰個正著,於是月兒又馬上閃開,恢複了意識。
自己在幹嘛,怎麽會想到峰?臉還有點燙。真是丟人。
門衛又說:“一男一女兩個人,好像說認識紫嫣姑娘。”
一說到紫嫣,大家都一同看向她,月兒則是盯著她。
果然是她。
紫嫣被看得莫明其妙,又搖手又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好了,先把人帶進來再說。”冷天雲說著。反正救人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是紫嫣還是想解釋什麽,然後迴到月兒身邊小聲說“真的不是我。”
月兒就是報怨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紫嫣很委屈。
嚴安慰著拍拍她的肩。
那兩個人被帶了進來,大家一看,原是是鬼影。
另一個女子,他們沒有見過。
月兒打量著她。
這女子一身紅色的紗衣,胸前有一朵大大的蓮花,開得很漂亮。
她長得並不是很美,單憑長像,可以說她是那種在人群中無法被人一眼找出的人。可是她卻給人一種妖嬈、嫵媚的美的感覺。
如果說月兒一副朦朧的雲間雨中美景,紫嫣是一副美麗的山水畫,那麵前的這位就是一副百花爭豔圖。
隻是她身上的血跡濺到了那朵蓮花上,月兒看著那花,血跡讓它變成了一朵豔麗的邪花。
血,難道那血腥味是來自於他們?月兒這樣想。
嚴看看他們兩個滿身的血跡也在想,難道降魔劍的浮動是因為他們?可是為什麽現在又沒有反應了呢?
紫嫣一看是影,馬上奔到他旁邊,扶住他“凱你怎麽樣?發生什麽事了?”
紫嫣看著凱身上的血跡,眼裏含著淚花。
那個女子看著紫嫣的淚眼,想,她應該就是堂主要找的姑娘吧,可是她怎麽叫堂主凱呢?他們之間又是什麽關係呢?
“你就是紫嫣姑娘吧?”那個妖豔的女子開口說著,聲音也帶著嬌滴滴的味道。
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什麽人,是正?是邪?在她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讓人無法確認。
月兒看著她渾身不舒服,可是哪裏不舒服她又感覺不出來,總是覺得哪裏不對。
也許是她那一身耀眼的紅讓人不舒服吧。
紫嫣扶著影看著那女子“對,我是紫嫣。”
那女子笑了,那笑容更是嫵媚“終於找到你了,請你救救堂主吧。”
“你是鬼夜門的人?”峰問向那女子。
峰也覺得這女子有些不對,可是哪裏不對又說不明白。
“是,堂主在暈迷前叫我帶他來這裏找紫嫣。”然後轉向紫嫣“你可以救堂主嗎?”
“先扶人到客房。”冷天雲看紫嫣的表情就知道,那個人就是連家另一個後人,所以先讓人到客房休息,他要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月兒自從影出現後,心裏就開始忐忑不安起來。矛盾的心裏又開始為難自己。
影到這裏來無非是讓自己救他,可是他到底該不該救?
為什麽下山之後總是能碰到這種為難的局麵?
月兒也一起跟到了客房。
影躺了下來。
“你是什麽人?到底發生什麽?”冷天雲問向那姑娘。
“我叫紅蓮,我是鬼影堂主的手下。”看來紅蓮也受傷不輕,說話有些沒有力氣。
月兒一聽她的名字,自然地看向那胸前的蓮花。居然會一些眩暈的感覺。
於是馬上將自己的視線從那蓮花移開。
“我聽說了靜文的背叛,也知道是你們大家把靜文救走。可就在你們救走靜文之後,堂主就受了重傷。我從外麵辦事迴去時才發現。當時堂主就已經不能行動了。
我把堂主扶到了房裏,叫了大夫,可是大夫說堂主的一根經脈斷了,又受了嚴重的內傷,拖的時間又太久,大夫治不了。所以我就到處求醫,可是大夫都說沒有辦法。我知道幾個堂主之間的問題,尤其是西堂主與北堂主。他們因為堂主受門主的器重,所以很嫉妒,一直不服氣,暗中搞破壞。
我怕他們知道堂主受傷之後,對堂主不利,於是就沒敢聲張,可是還是被他們知道了。他們就一直為難我們。
我一直以為堂主的地位比他們高,門主又特別偏愛堂主,就算是西堂主與北堂主有氣也不敢太囂張,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要加害堂主。
有一天晚上我出去,不小心聽到他們兩個人商量要除掉堂主,於是我怕堂主出事就想帶堂主離開,可是還是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就說我們是叛徒,要殺我們。
所以我就帶著堂主殺出了重圍。
堂主叫我帶他來這裏找一個叫紫嫣的姑娘,所以我們就來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凱的。”紫嫣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弟弟躺在床上,沒有力氣。
她覺得好對不起爹娘,讓弟弟受這麽多的苦,自己又幫不上忙。
於是紫嫣懇求月兒“月兒,求求你,救救凱好不好?”
月兒沒有反應,一直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紫嫣看月兒沒有反應,就用力地搖了搖她,又大聲地說“月兒,我知道你有顧慮,我知道你怕凱是壞人,可是你看看他,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難道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紫嫣顯然亂了分寸“要不然,要不然我向你保證,我保證他是永遠的連凱,不會再做迴鬼影好不好?”
月兒還是任由紫嫣搖著自己。
“月兒,我求求你呀,我們連家就剩我們兩個人了,連凱不可以有事的,他不可以有事的。
我請你相信我,凱一定不是壞人,我身上是連家的血,我也可以感覺得出來,他的心還是連家的心。一定不會是壞人的。”
紫嫣有些急,她雖然心疼,但說到凱的好與壞的問題自己還是有些底氣不足,隻是任憑心去說這些,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說才能打動月兒,讓她救人。
月兒擔心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就知道,紫嫣在連凱的問題上就不能冷靜地,客觀地去麵對。
她也很理解,畢竟是自己親人,誰也不會也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受苦、生離死別。更何況紫嫣已經經曆過一次。
月兒左右為難。
看見紫嫣的這個樣子,月兒更加要小心處理救與不救的問題。
萬一救活他,而他又變迴了影,紫嫣還是現在這樣激動,那紫荊劍就危險了,江湖也就危險了。
她不可以讓這種局麵發生。
冷家人也是一樣,雖然都想救凱,可是畢竟他現在是影,畢竟他們不了解影的好與壞,畢竟影的好與壞也許可以影響太多的事情,所以大家都要慎重。
可是看到紫嫣著急又心痛的樣子,也好為難啊。
紅蓮看著大家,對於救與不救堂主的問題上,隻有紫嫣是堅持的、明確的。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為難。
於是跪下來“我求求你們,救救堂主吧。隻要能救堂主,讓我怎麽樣都行。”
月兒看著紅蓮的忠心,還真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這種妖嬈外表也可以有這麽可憐的表情,沒想到影也會有人對他忠心,他們鬼夜門的人不是都應該算計彼此生存的嗎?
如果這是他們的計謀,如果這是他們在演戲,那一切就太可怕了。
月兒不敢再想下去,打了一個寒顫。
紫嫣一看又接著說“月兒,求求你,求求你啊。”
月兒看著紫嫣,她也很心酸,可是一想到紫荊劍就又不得不心硬起來“對不起,紫嫣,我不能答應你。”
紫嫣一聽更急,“月兒,你不可以不救凱的,你不救他,他會死的。你說過,你說過讓我放心,你說過你一定會幫我的不是嗎?”
說完紫嫣好無助地看著嚴,“嚴,你說說話啊。”紫嫣希望嚴能夠給她的話一個肯定。肯定月兒說過要幫紫嫣,肯定月兒會救連凱。
嚴看著紫嫣的無助,心就像刀絞“月兒,你就看在紫嫣的份上,看在連家的份上救救凱吧,大不了,以後我們大家幫忙看著他。”
月兒瞪向這個不顧大局的人“你以為你有多少力量?你以為有個萬一事情會有多大?你以為你可以撐控一切嗎?”
月兒這樣一說,冷天雲也想起來當年三把劍引發的血洗江湖的可怕,也擔心起來。
可是他又不能對不起連家,畢竟現在連凱是連家的血脈。
他又看向月兒,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能深思熟慮到如此,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同時也佩服起月兒來,這麽小就要麵對這麽為難的事情,更難得的是,她懂得犧牲,懂得大局為重。
如果是自己,也許都沒有辦法在這件事上有所取舍。
也許,月兒也會像當年獨孤隱那樣平息江湖。在看她處理事情上的大義凜然,現在的冷天雲更加確信這一點,月兒有那個能力。
月兒看著紫嫣:“我是答應過你,要幫你,可是也要看什麽事情才可以。除了這件事,其他的任何事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幫你。”
“我不要你的義無反顧,我隻求你救凱。”紫嫣求著。
“月兒,也許事情不會像你想像的那麽嚴重。我明白你顧慮的事情,可你也應該記得還有另外兩把劍的存在。”冷天雲想了好久才說。
經冷天雲這麽一提醒,月兒終於想起來了。
於是她看向嚴,嚴的降魔劍因為上次封劍,至今正氣還沒有完全恢複。而且以嚴現在的武功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與降魔劍相結合。
她又看向冷天雲,而玉劍,她從來都不知道它的能力有多強,更是沒有辦法估計。
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可以下這個賭注嗎?
她思量著。
“未知的事情太多,誰都賭不起,誰也都輸不起。”她最後跟冷天雲這樣說。
冷天雲明白。有些事,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月兒看著那些觀注自己的眼神,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掌控事情的無奈,恨自己讓關心的人傷心,恨自己沒有辦法放下江湖的包袱孤注一擲。
紫嫣看著月兒的堅持,於是轉向峰,求著“二少爺,求求你,求求你讓月兒救救凱好不好?求求你”紫嫣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一直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峰也好為難,他能理解月兒的堅持,但他也心痛紫嫣的眼淚。他不知道該怎樣迴應紫嫣。隻是愣在那裏。
紫嫣看著峰沒有反應,於是又轉向冷天雲“老爺,紫嫣求求你,紫嫣替連家人求你。凱不可以有事的,如果她有什麽事,我也沒臉去見死去的爹娘了。”
冷天雲摸著紫嫣的頭,心疼著,一旁的淩玉早就哭成了淚人,拉過紫嫣為她擦著臉上的淚。
“夫人,”紫嫣看著淩玉哭得更厲害了。
嚴看著紫嫣,終於受不了心裏的折磨“好了,月兒,就算是第五件事好了。第五件事就是救連凱。”
月兒看著嚴,看著由悲痛到憤怒的嚴,心更加糾纏在一起,可是她真的應該不顧一切嗎?真的可以嗎?
她想起來師父嚴厲的眼神。不可以,師父說過,保護紫荊劍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不惜一切代價。她不可以心軟,不可以。月兒一直在心裏這樣催眠自己。
月兒緊鎖著眉頭,用著狠心的話“我是答應過冷家要做九件事,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要求的每件事我都會做。我有選擇的權力。認為該做的事情會做,不該做的事情我就不會做。”
月兒轉身想離開這裏,自己說出的話讓自己無法唿吸,大家的眼神也讓自己無法唿吸。
她寧願讓大家認為她是個罪人,也不要成為全江湖的罪人。
紫嫣拉住月兒求著“月兒,我求你,我求你救救凱,我做牛做馬一定報答你。”
月兒讓自己再狠心一點,不能一時心軟而害了更多的人。
於是月兒甩開紫嫣的手,逃迴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上。
紫嫣追了過去,在月兒門前跪了下來。
大家看著紫嫣的動作,都不忍心看下去。
“月兒,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求你救救凱。”
“月兒,大家可以原諒靜文,為什麽凱就不可以?”
“月兒……”紫嫣向著屋內的月兒大喊著。
嚴蹲下來,守在紫嫣身邊“月兒,我雖然不了解你的顧慮,但我寧願相信,紫嫣是對的。”
“也罷”冷天雲看著紫嫣,放棄了自己的顧慮,他為紫嫣而感動“月兒,我相信紫嫣,相信紫嫣的心是對的,隻要心是對的,這足夠抵擋一切。”
峰也替紫嫣心痛“月兒,我們為什麽不能向好的方麵想呢?為什麽不相信自己,而去相信沒有發生的事情呢?我們應該相信自己的心,難道你的心真的看不到凱的好與壞嗎?”
“退一步說,真的有那個萬一,我們還有這麽多人啊,難道還不夠抵擋一個影嗎?”嚴補充著。
“是呀,月兒,我雖然什麽都不懂,可是我明白,凱在最後的時候選擇來到紫嫣身邊,就是因為他心中想著紫嫣,愛著紫嫣,有一顆可以愛人的心,那這個人也壞不到哪去。”淩玉哭著說。
人家都說人在死之前最想見的,就是他一生中最愛的人。
“月兒,請你相信我,不論凱以前是怎麽樣,以後的凱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求求你給他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好不好?”紫嫣低著頭,哭著說。
月兒自從逃進屋後就一直背靠著門站著。
聽著大家的話。
一直迴想著師父的嚴厲,師父的叮嚀。
為了保護紫荊劍,從小就逼著自己練功,因為紫荊劍需要真氣,月兒就要練功補充真氣,小心翼翼地保護的劍,現在麵臨的選擇是自己沒有想過的。
雖然紫荊劍現在歸還給了連家,可以月兒要對她選擇的這個紫荊劍的主人負責任。
師父說如果紫荊劍的主人心術不正,或是被壞人利用,如果沒有辦法解決,那隻有一個辦法,毀了劍,而毀劍的辦法就是同歸於盡。
難道真的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搏嗎?
師父說紫荊劍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師父說決對不可以再讓紫荊劍粘上江湖的血。
師父說一定不可以心軟,哪怕是為了自己的生命。
師父說如果走錯一步,就會麵臨江湖的劫數,那也是自己的劫數。
師父說一個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可是聽見淩玉的話,那些“師父說”也漸行漸遠。
她的腦中又開始反複地重複著淩玉說的一句話“有一顆可以愛人的心,那這個人也壞不到哪去”
愛人的心真的可能改變一切嗎?
我真的可以用心來決定嗎?
想想茶館的老板,想想靜文,也許自己真的可以賭一次。
師父,不如你告訴月兒,現在該怎麽辦?
月兒一直在用救與不救折磨著自己。
一直在被師父嚴厲的眼神與紫嫣的懇求的眼神折磨著自己。
這時,影被紅蓮攙扶著走了出來,這時的影有些清醒,來到紫嫣身邊,蹲下來想扶紫嫣,卻沒有力氣,就這樣拉著她的手“起來,連家人隻跪天、跪地、跪父母。”
紫嫣看著凱,原來他還記得“你記得,你還記得連家的家訓。”紫嫣滿臉的淚苦笑著。
“起來,不要為了我去求她,不值得。我怎麽樣都是我應有的懲罰,我都認了。能見你最後一麵,我也就死而無憾。”
然後轉向大家“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願意為了我這個壞人而求人。更謝謝你們對我姐這麽多年的照顧。”凱半鞠了一個躬,但是最終承受不了痛苦暈了過去。
紅蓮就這樣看著影,看著他想著他的話,怪不得影一直讓她帶他一找紫嫣,原來,紫嫣是他姐姐,可是影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姐姐,自己怎麽不知道?
嚴扶住凱。
紫嫣被那一聲“姐”感動著。於是又向月兒喊:“月兒…你聽見了嗎?他還記得連家的家訓,他還是連凱,還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這時的紫嫣看著再次暈迷的凱,半扒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了。
峰走到門邊對月兒說:“月兒,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我更了解紫嫣的心情。她現在的心情就跟我當初求你救我哥一樣。我希望你用自己的心去感受一下大家,感受一下凱,難道這個人真的不值得救嗎?”
月兒聽著峰的話,用手摸著心。
真的可以救嗎?
也許真的不應該為了怕承擔事後的責任而放任一條生命離去。
也許真的不應該為了保護紫荊劍而丟掉一條生命。
大家都願意去接受這些,難道自己就沒有那個勇氣嗎?
月兒什麽時候變成了膽小的人了?
月兒想了許久,雖然沒有人真正懂得自己的苦衷,沒有人知道自己擁有可以毀劍的生命,但是她願意與命運訂下這個賭約,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月兒閉著眼對空中說了一句“對不起,師父”慢慢地睜開眼睛。
在大家對月兒失去希望的時候,月兒轉身打開了門。
也許這就是自己命運吧,可是師父也說過,命運是撐握在自己手裏的,不是嗎?
既然推不掉躲不掉,那就去麵對吧。一切都由自己來承擔。
她已經受夠了大家對她失望的眼神。
峰看著月兒打開了門,充滿希望的眼神望著她,高興地說“月兒,你願意救凱,對不對?”
峰沒有看錯人,月兒沒讓自己失望。
紫嫣看著月兒。
月兒看著他們,沒有表情地說“我自己決定的事情,自己承擔一切後果。”
冷天雲看著月兒,仿佛看到了獨孤隱的影子。
月兒用自己的命運來賭這一次。
紫嫣還是跪著愣在那裏。
“還愣著幹嘛?把人抬到床上。”月兒看著紫嫣。
紫嫣這才反應過來,於是大家都動了起來。
在大家把凱放在床上之後,都退了出去,因為大家都知道,月兒救人的時候,是從來都不讓別人在場的。
月兒在關門的時候,紫嫣對她說“月兒,謝謝你,我們要做什麽嗎?”
月兒搖搖頭“不用,給我清靜就好。”
於是接下來真的就是鴉雀無聲。
“哦?什麽人啊?”冷天雲問。
怎麽會有人來這裏求醫呢?難道有人知道月兒在這裏?
也不會啊,江湖上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月兒的存在。
家裏人也不可能對外說出去。
“奇怪,求醫不去醫館,來這裏幹嘛?”月兒也很奇怪。
不會是知道自己在這裏吧?月兒眯著眼看著大家,在猜是誰說出去的。
紫嫣看著月兒一臉怪像,輕輕地推了一下她“月兒,你在幹嘛?”
月兒反應過來“哦,沒什麽。”然後又覺得不對,對紫嫣說“說,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以紫嫣以往總是找一些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病人來給她看的記錄,可能是她啊。
紫嫣一聽拚命地搖頭。
嚴不忍心看紫嫣這樣,雙手扶住她的頭,拉她到自己身後,看向月兒“不可能是紫嫣。”
月兒一看嚴一副英雄救美的樣子,酸酸地小聲說“不是就不是唄。”
然後眼神不經意地飄向峰,如果被峰保護會是什麽感覺?
可是沒想到這一飄卻與峰的眼神碰個正著,於是月兒又馬上閃開,恢複了意識。
自己在幹嘛,怎麽會想到峰?臉還有點燙。真是丟人。
門衛又說:“一男一女兩個人,好像說認識紫嫣姑娘。”
一說到紫嫣,大家都一同看向她,月兒則是盯著她。
果然是她。
紫嫣被看得莫明其妙,又搖手又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好了,先把人帶進來再說。”冷天雲說著。反正救人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是紫嫣還是想解釋什麽,然後迴到月兒身邊小聲說“真的不是我。”
月兒就是報怨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紫嫣很委屈。
嚴安慰著拍拍她的肩。
那兩個人被帶了進來,大家一看,原是是鬼影。
另一個女子,他們沒有見過。
月兒打量著她。
這女子一身紅色的紗衣,胸前有一朵大大的蓮花,開得很漂亮。
她長得並不是很美,單憑長像,可以說她是那種在人群中無法被人一眼找出的人。可是她卻給人一種妖嬈、嫵媚的美的感覺。
如果說月兒一副朦朧的雲間雨中美景,紫嫣是一副美麗的山水畫,那麵前的這位就是一副百花爭豔圖。
隻是她身上的血跡濺到了那朵蓮花上,月兒看著那花,血跡讓它變成了一朵豔麗的邪花。
血,難道那血腥味是來自於他們?月兒這樣想。
嚴看看他們兩個滿身的血跡也在想,難道降魔劍的浮動是因為他們?可是為什麽現在又沒有反應了呢?
紫嫣一看是影,馬上奔到他旁邊,扶住他“凱你怎麽樣?發生什麽事了?”
紫嫣看著凱身上的血跡,眼裏含著淚花。
那個女子看著紫嫣的淚眼,想,她應該就是堂主要找的姑娘吧,可是她怎麽叫堂主凱呢?他們之間又是什麽關係呢?
“你就是紫嫣姑娘吧?”那個妖豔的女子開口說著,聲音也帶著嬌滴滴的味道。
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什麽人,是正?是邪?在她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讓人無法確認。
月兒看著她渾身不舒服,可是哪裏不舒服她又感覺不出來,總是覺得哪裏不對。
也許是她那一身耀眼的紅讓人不舒服吧。
紫嫣扶著影看著那女子“對,我是紫嫣。”
那女子笑了,那笑容更是嫵媚“終於找到你了,請你救救堂主吧。”
“你是鬼夜門的人?”峰問向那女子。
峰也覺得這女子有些不對,可是哪裏不對又說不明白。
“是,堂主在暈迷前叫我帶他來這裏找紫嫣。”然後轉向紫嫣“你可以救堂主嗎?”
“先扶人到客房。”冷天雲看紫嫣的表情就知道,那個人就是連家另一個後人,所以先讓人到客房休息,他要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月兒自從影出現後,心裏就開始忐忑不安起來。矛盾的心裏又開始為難自己。
影到這裏來無非是讓自己救他,可是他到底該不該救?
為什麽下山之後總是能碰到這種為難的局麵?
月兒也一起跟到了客房。
影躺了下來。
“你是什麽人?到底發生什麽?”冷天雲問向那姑娘。
“我叫紅蓮,我是鬼影堂主的手下。”看來紅蓮也受傷不輕,說話有些沒有力氣。
月兒一聽她的名字,自然地看向那胸前的蓮花。居然會一些眩暈的感覺。
於是馬上將自己的視線從那蓮花移開。
“我聽說了靜文的背叛,也知道是你們大家把靜文救走。可就在你們救走靜文之後,堂主就受了重傷。我從外麵辦事迴去時才發現。當時堂主就已經不能行動了。
我把堂主扶到了房裏,叫了大夫,可是大夫說堂主的一根經脈斷了,又受了嚴重的內傷,拖的時間又太久,大夫治不了。所以我就到處求醫,可是大夫都說沒有辦法。我知道幾個堂主之間的問題,尤其是西堂主與北堂主。他們因為堂主受門主的器重,所以很嫉妒,一直不服氣,暗中搞破壞。
我怕他們知道堂主受傷之後,對堂主不利,於是就沒敢聲張,可是還是被他們知道了。他們就一直為難我們。
我一直以為堂主的地位比他們高,門主又特別偏愛堂主,就算是西堂主與北堂主有氣也不敢太囂張,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要加害堂主。
有一天晚上我出去,不小心聽到他們兩個人商量要除掉堂主,於是我怕堂主出事就想帶堂主離開,可是還是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就說我們是叛徒,要殺我們。
所以我就帶著堂主殺出了重圍。
堂主叫我帶他來這裏找一個叫紫嫣的姑娘,所以我們就來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凱的。”紫嫣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弟弟躺在床上,沒有力氣。
她覺得好對不起爹娘,讓弟弟受這麽多的苦,自己又幫不上忙。
於是紫嫣懇求月兒“月兒,求求你,救救凱好不好?”
月兒沒有反應,一直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紫嫣看月兒沒有反應,就用力地搖了搖她,又大聲地說“月兒,我知道你有顧慮,我知道你怕凱是壞人,可是你看看他,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難道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紫嫣顯然亂了分寸“要不然,要不然我向你保證,我保證他是永遠的連凱,不會再做迴鬼影好不好?”
月兒還是任由紫嫣搖著自己。
“月兒,我求求你呀,我們連家就剩我們兩個人了,連凱不可以有事的,他不可以有事的。
我請你相信我,凱一定不是壞人,我身上是連家的血,我也可以感覺得出來,他的心還是連家的心。一定不會是壞人的。”
紫嫣有些急,她雖然心疼,但說到凱的好與壞的問題自己還是有些底氣不足,隻是任憑心去說這些,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說才能打動月兒,讓她救人。
月兒擔心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就知道,紫嫣在連凱的問題上就不能冷靜地,客觀地去麵對。
她也很理解,畢竟是自己親人,誰也不會也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受苦、生離死別。更何況紫嫣已經經曆過一次。
月兒左右為難。
看見紫嫣的這個樣子,月兒更加要小心處理救與不救的問題。
萬一救活他,而他又變迴了影,紫嫣還是現在這樣激動,那紫荊劍就危險了,江湖也就危險了。
她不可以讓這種局麵發生。
冷家人也是一樣,雖然都想救凱,可是畢竟他現在是影,畢竟他們不了解影的好與壞,畢竟影的好與壞也許可以影響太多的事情,所以大家都要慎重。
可是看到紫嫣著急又心痛的樣子,也好為難啊。
紅蓮看著大家,對於救與不救堂主的問題上,隻有紫嫣是堅持的、明確的。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為難。
於是跪下來“我求求你們,救救堂主吧。隻要能救堂主,讓我怎麽樣都行。”
月兒看著紅蓮的忠心,還真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這種妖嬈外表也可以有這麽可憐的表情,沒想到影也會有人對他忠心,他們鬼夜門的人不是都應該算計彼此生存的嗎?
如果這是他們的計謀,如果這是他們在演戲,那一切就太可怕了。
月兒不敢再想下去,打了一個寒顫。
紫嫣一看又接著說“月兒,求求你,求求你啊。”
月兒看著紫嫣,她也很心酸,可是一想到紫荊劍就又不得不心硬起來“對不起,紫嫣,我不能答應你。”
紫嫣一聽更急,“月兒,你不可以不救凱的,你不救他,他會死的。你說過,你說過讓我放心,你說過你一定會幫我的不是嗎?”
說完紫嫣好無助地看著嚴,“嚴,你說說話啊。”紫嫣希望嚴能夠給她的話一個肯定。肯定月兒說過要幫紫嫣,肯定月兒會救連凱。
嚴看著紫嫣的無助,心就像刀絞“月兒,你就看在紫嫣的份上,看在連家的份上救救凱吧,大不了,以後我們大家幫忙看著他。”
月兒瞪向這個不顧大局的人“你以為你有多少力量?你以為有個萬一事情會有多大?你以為你可以撐控一切嗎?”
月兒這樣一說,冷天雲也想起來當年三把劍引發的血洗江湖的可怕,也擔心起來。
可是他又不能對不起連家,畢竟現在連凱是連家的血脈。
他又看向月兒,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能深思熟慮到如此,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同時也佩服起月兒來,這麽小就要麵對這麽為難的事情,更難得的是,她懂得犧牲,懂得大局為重。
如果是自己,也許都沒有辦法在這件事上有所取舍。
也許,月兒也會像當年獨孤隱那樣平息江湖。在看她處理事情上的大義凜然,現在的冷天雲更加確信這一點,月兒有那個能力。
月兒看著紫嫣:“我是答應過你,要幫你,可是也要看什麽事情才可以。除了這件事,其他的任何事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幫你。”
“我不要你的義無反顧,我隻求你救凱。”紫嫣求著。
“月兒,也許事情不會像你想像的那麽嚴重。我明白你顧慮的事情,可你也應該記得還有另外兩把劍的存在。”冷天雲想了好久才說。
經冷天雲這麽一提醒,月兒終於想起來了。
於是她看向嚴,嚴的降魔劍因為上次封劍,至今正氣還沒有完全恢複。而且以嚴現在的武功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與降魔劍相結合。
她又看向冷天雲,而玉劍,她從來都不知道它的能力有多強,更是沒有辦法估計。
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可以下這個賭注嗎?
她思量著。
“未知的事情太多,誰都賭不起,誰也都輸不起。”她最後跟冷天雲這樣說。
冷天雲明白。有些事,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月兒看著那些觀注自己的眼神,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掌控事情的無奈,恨自己讓關心的人傷心,恨自己沒有辦法放下江湖的包袱孤注一擲。
紫嫣看著月兒的堅持,於是轉向峰,求著“二少爺,求求你,求求你讓月兒救救凱好不好?求求你”紫嫣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一直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峰也好為難,他能理解月兒的堅持,但他也心痛紫嫣的眼淚。他不知道該怎樣迴應紫嫣。隻是愣在那裏。
紫嫣看著峰沒有反應,於是又轉向冷天雲“老爺,紫嫣求求你,紫嫣替連家人求你。凱不可以有事的,如果她有什麽事,我也沒臉去見死去的爹娘了。”
冷天雲摸著紫嫣的頭,心疼著,一旁的淩玉早就哭成了淚人,拉過紫嫣為她擦著臉上的淚。
“夫人,”紫嫣看著淩玉哭得更厲害了。
嚴看著紫嫣,終於受不了心裏的折磨“好了,月兒,就算是第五件事好了。第五件事就是救連凱。”
月兒看著嚴,看著由悲痛到憤怒的嚴,心更加糾纏在一起,可是她真的應該不顧一切嗎?真的可以嗎?
她想起來師父嚴厲的眼神。不可以,師父說過,保護紫荊劍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不惜一切代價。她不可以心軟,不可以。月兒一直在心裏這樣催眠自己。
月兒緊鎖著眉頭,用著狠心的話“我是答應過冷家要做九件事,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要求的每件事我都會做。我有選擇的權力。認為該做的事情會做,不該做的事情我就不會做。”
月兒轉身想離開這裏,自己說出的話讓自己無法唿吸,大家的眼神也讓自己無法唿吸。
她寧願讓大家認為她是個罪人,也不要成為全江湖的罪人。
紫嫣拉住月兒求著“月兒,我求你,我求你救救凱,我做牛做馬一定報答你。”
月兒讓自己再狠心一點,不能一時心軟而害了更多的人。
於是月兒甩開紫嫣的手,逃迴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上。
紫嫣追了過去,在月兒門前跪了下來。
大家看著紫嫣的動作,都不忍心看下去。
“月兒,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求你救救凱。”
“月兒,大家可以原諒靜文,為什麽凱就不可以?”
“月兒……”紫嫣向著屋內的月兒大喊著。
嚴蹲下來,守在紫嫣身邊“月兒,我雖然不了解你的顧慮,但我寧願相信,紫嫣是對的。”
“也罷”冷天雲看著紫嫣,放棄了自己的顧慮,他為紫嫣而感動“月兒,我相信紫嫣,相信紫嫣的心是對的,隻要心是對的,這足夠抵擋一切。”
峰也替紫嫣心痛“月兒,我們為什麽不能向好的方麵想呢?為什麽不相信自己,而去相信沒有發生的事情呢?我們應該相信自己的心,難道你的心真的看不到凱的好與壞嗎?”
“退一步說,真的有那個萬一,我們還有這麽多人啊,難道還不夠抵擋一個影嗎?”嚴補充著。
“是呀,月兒,我雖然什麽都不懂,可是我明白,凱在最後的時候選擇來到紫嫣身邊,就是因為他心中想著紫嫣,愛著紫嫣,有一顆可以愛人的心,那這個人也壞不到哪去。”淩玉哭著說。
人家都說人在死之前最想見的,就是他一生中最愛的人。
“月兒,請你相信我,不論凱以前是怎麽樣,以後的凱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求求你給他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好不好?”紫嫣低著頭,哭著說。
月兒自從逃進屋後就一直背靠著門站著。
聽著大家的話。
一直迴想著師父的嚴厲,師父的叮嚀。
為了保護紫荊劍,從小就逼著自己練功,因為紫荊劍需要真氣,月兒就要練功補充真氣,小心翼翼地保護的劍,現在麵臨的選擇是自己沒有想過的。
雖然紫荊劍現在歸還給了連家,可以月兒要對她選擇的這個紫荊劍的主人負責任。
師父說如果紫荊劍的主人心術不正,或是被壞人利用,如果沒有辦法解決,那隻有一個辦法,毀了劍,而毀劍的辦法就是同歸於盡。
難道真的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搏嗎?
師父說紫荊劍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師父說決對不可以再讓紫荊劍粘上江湖的血。
師父說一定不可以心軟,哪怕是為了自己的生命。
師父說如果走錯一步,就會麵臨江湖的劫數,那也是自己的劫數。
師父說一個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可是聽見淩玉的話,那些“師父說”也漸行漸遠。
她的腦中又開始反複地重複著淩玉說的一句話“有一顆可以愛人的心,那這個人也壞不到哪去”
愛人的心真的可能改變一切嗎?
我真的可以用心來決定嗎?
想想茶館的老板,想想靜文,也許自己真的可以賭一次。
師父,不如你告訴月兒,現在該怎麽辦?
月兒一直在用救與不救折磨著自己。
一直在被師父嚴厲的眼神與紫嫣的懇求的眼神折磨著自己。
這時,影被紅蓮攙扶著走了出來,這時的影有些清醒,來到紫嫣身邊,蹲下來想扶紫嫣,卻沒有力氣,就這樣拉著她的手“起來,連家人隻跪天、跪地、跪父母。”
紫嫣看著凱,原來他還記得“你記得,你還記得連家的家訓。”紫嫣滿臉的淚苦笑著。
“起來,不要為了我去求她,不值得。我怎麽樣都是我應有的懲罰,我都認了。能見你最後一麵,我也就死而無憾。”
然後轉向大家“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願意為了我這個壞人而求人。更謝謝你們對我姐這麽多年的照顧。”凱半鞠了一個躬,但是最終承受不了痛苦暈了過去。
紅蓮就這樣看著影,看著他想著他的話,怪不得影一直讓她帶他一找紫嫣,原來,紫嫣是他姐姐,可是影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姐姐,自己怎麽不知道?
嚴扶住凱。
紫嫣被那一聲“姐”感動著。於是又向月兒喊:“月兒…你聽見了嗎?他還記得連家的家訓,他還是連凱,還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這時的紫嫣看著再次暈迷的凱,半扒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了。
峰走到門邊對月兒說:“月兒,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我更了解紫嫣的心情。她現在的心情就跟我當初求你救我哥一樣。我希望你用自己的心去感受一下大家,感受一下凱,難道這個人真的不值得救嗎?”
月兒聽著峰的話,用手摸著心。
真的可以救嗎?
也許真的不應該為了怕承擔事後的責任而放任一條生命離去。
也許真的不應該為了保護紫荊劍而丟掉一條生命。
大家都願意去接受這些,難道自己就沒有那個勇氣嗎?
月兒什麽時候變成了膽小的人了?
月兒想了許久,雖然沒有人真正懂得自己的苦衷,沒有人知道自己擁有可以毀劍的生命,但是她願意與命運訂下這個賭約,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月兒閉著眼對空中說了一句“對不起,師父”慢慢地睜開眼睛。
在大家對月兒失去希望的時候,月兒轉身打開了門。
也許這就是自己命運吧,可是師父也說過,命運是撐握在自己手裏的,不是嗎?
既然推不掉躲不掉,那就去麵對吧。一切都由自己來承擔。
她已經受夠了大家對她失望的眼神。
峰看著月兒打開了門,充滿希望的眼神望著她,高興地說“月兒,你願意救凱,對不對?”
峰沒有看錯人,月兒沒讓自己失望。
紫嫣看著月兒。
月兒看著他們,沒有表情地說“我自己決定的事情,自己承擔一切後果。”
冷天雲看著月兒,仿佛看到了獨孤隱的影子。
月兒用自己的命運來賭這一次。
紫嫣還是跪著愣在那裏。
“還愣著幹嘛?把人抬到床上。”月兒看著紫嫣。
紫嫣這才反應過來,於是大家都動了起來。
在大家把凱放在床上之後,都退了出去,因為大家都知道,月兒救人的時候,是從來都不讓別人在場的。
月兒在關門的時候,紫嫣對她說“月兒,謝謝你,我們要做什麽嗎?”
月兒搖搖頭“不用,給我清靜就好。”
於是接下來真的就是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