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甜甜捂著嘴,極力忍住不要笑出聲來,但她還是忍不住。


    這一聲笑聲響起,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跟著爆笑出聲。


    趙興旺他媽聶秀英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沒錯,我們都聽見了,是她自己喊你打她的。”


    “這林嬸子是不是傻了,怎麽會有人喊別人打她呢?”趙興旺兒子趙努力疑惑地說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林芳臉上越來越紅。


    “我和你拚了!”


    林芳突然衝著白大妮衝了過去,她這一動靜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白大妮壓根也沒想到林芳會這麽做,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關鍵時候,還是劉翠花身手敏捷,她上去一把拽起了林芳的衣領,直接把人給提了起來。


    這一動作把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徐向東更是激動地鼓掌道:“奶奶太牛了。”


    “你在我們家鬧什麽鬧,既然分家就是兩家人,給我出去。”


    劉翠花冷著臉把林芳提出了門,還順帶把徐向北也提留了出去。


    把兩人提出去後,劉翠花就砰地一聲把門關上,轉過身對看呆了的眾人說道:“看啥呢!吃飯。”


    “哦……”徐衛黨等人這才反應過來,抱著碗扒拉著米飯,眼神還在放空。


    “媽,你真厲害。”徐甜甜忍不住衝著劉翠花豎起了大拇指。


    劉翠花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她瞥了眼還愣住的白大妮和徐衛國,“你們兩口子等啥呢,難道還要我給你們喂飯?”


    “不,不,我們自己來。”徐衛國和白大妮連忙擺手說道。


    兩人跟在劉翠花後頭,坐迴自己的位置,抱起碗來吃飯。


    屋子外頭,林芳和徐向北母女倆臉上跟開了染坊似的,林芳更是捂著臉,頭也不抬地朝著家裏趕去。


    “媽,等等我。”徐向北連忙追了上去。


    左鄰右舍的人瞧著她們,臉上都是帶著嘲笑的神情。


    徐衛業在家裏苦等了半個多小時,在聽見腳步聲後,他眼睛頓時一亮,瞧見走進來的林芳時,他卻是愣住了,“這是怎麽迴事?你的臉怎麽會這樣子?”


    “還不是你媽和大嫂害得,你說你媽刀子嘴豆腐心,我信了,結果呢,結果就是我被打成這個樣子。”林芳指著自己紅腫的臉,委屈地掉眼淚,說道。


    她隻字不提自己在老徐家的所作所為,隻說自己的委屈。


    “不可能,我媽絕不可能打你。”徐衛業想也不想就說道。


    他雖然是個狼心狗肺,但卻很了解劉翠花的心性,打他們哥幾個,劉翠花做得出來,但是打兒媳婦,劉翠花從不幹這種事。


    別的不提,就拿白大妮和白春桃兩人,三不五時耍心眼,擱在別人家家裏,都被婆婆教訓好幾迴了,可劉翠花該罰罰,該罵罵,從沒有動過她們一根手指頭。


    “她是沒打我,可是大嫂打我的時候她可沒攔著!”林芳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媽還說了,分家就是兩家人,以後你的事她不會管。”


    林芳的這句話讓徐衛業的心徹底涼了,他難以置信地搖頭說道:“我媽不可能說這種話。”


    “你還不信,你問問向北。”林芳衝著走進來的徐向北說道。


    徐向北是站在她媽這邊,自然是點了點頭。


    徐衛業沉默了,他深吸了口氣,狠狠地捶了下炕。


    好,他媽這麽狠心,日後可就別怪他不孝順!


    晚上,徐甜甜半夢半醒的時候聽見一聲小聲的啜泣聲,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瞧見劉翠花正小聲地抹著眼淚,徐甜甜心裏頭跟針刺似的,一陣陣的疼,她知道她媽是在為什麽流淚。


    雖然劉翠花表現得很堅強,但是心裏頭還是難受的。


    徐衛業再怎麽樣也是她的親生兒子,從小看到大,誰能想到現在竟會是這個模樣。


    徐甜甜知道她媽要強,肯定不願意被人瞧見自己這模樣,便閉上眼睛,當做沒瞧見,心裏頭暗暗心疼劉翠花。


    第21章


    “媽,你要去哪裏?”


    徐向北在外麵喂了雞迴來, 就瞧見林芳手上拿著東西往外走, 她連忙出聲喊住林芳。


    林芳瞧見徐向北, 臉上掠過心虛的神色, “關你什麽事,你在家裏好好呆著,照顧你爸爸。”


    “我不, 你是不是打算去縣城裏把葫蘆給當了!”


    徐向北著急地攔在了林芳麵前, 她這陣子就擔心林芳會這麽做, 老徐家不肯借錢,林芳除了把葫蘆當了以外, 就沒有其他辦法, 但那葫蘆將來可是能夠換迴來幾百幾千萬的寶貝!


    “你別胡說, 媽沒那麽打算。”林芳下意識地背過手去, 把手上的東西給藏了起來。


    “好, 那你把葫蘆給我。”徐向北攤開手, 攔在了林芳麵前,“這葫蘆是我的,你不能隨便拿它去當了。”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林芳最近正在氣頭上,聽見這話又心虛又惱怒, 一把拉開徐向北, “媽有急事,哪裏有時間陪你說這麽些有的沒的。”


    林芳砰地一聲把老宅的門關上,大闊步地朝著縣城的方向趕去。


    徐向北被拉得摔倒在地上, 疼得眼眶都紅了。


    她氣得咬牙切齒,狠狠地跺了跺腳,要是早知道林芳這麽不靠譜,當初這葫蘆她就該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來,現在好了,林芳把葫蘆拿去當了,她將來就沒辦法用這個葫蘆去認親了。


    這叫什麽事啊!


    “向北,給我倒杯水。”屋裏頭傳來徐衛業沙啞的聲音。


    徐向北聽見這話,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嘴上卻答應道:“來了。”


    要不是將來還得靠徐衛業養活,她都不想搭理徐衛業,天天躺在炕上,啥事都要她幹,人家徐甜甜多快活,隻要玩就夠了,她怎麽這麽苦命!


    隔壁家的趙強本來是被他奶派來這邊打聽消息,沒想到卻瞧見徐向北變臉的這模樣,他嚇得連忙跑迴家,他奶拉住他問道:“強子,你去隔壁家打聽了嗎?她們母女剛才在吵什麽?”


    “奶,我沒問,我過去就瞧見徐向北跟中了邪似的,太嚇人了。”趙強拍著胸口,膽戰心驚地說道。


    “啥中邪?你別胡咧咧。”


    趙大娘連忙捂住趙強的嘴巴,這種怪力亂神的話可不能胡說,要是被別人聽到,少說挨一頓批評。


    “我真沒胡說,我可不敢去找徐向北了,您自己去吧。”趙強臉色煞白地說道,他是真沒想到徐向北怎麽有本事一邊翻白眼一邊答應得那麽甜,這不是中邪是什麽?


    趙大娘啐了他一口,“沒出息,都幾歲了,膽子還這麽小。”


    話雖這麽說,但她卻也沒去隔壁家。


    這徐老四分家後倒了這麽大的黴頭,大隊人都在說這是報應,之前他在徐甜甜生病的時候非要把孩子丟下,還非得分家,現在老天爺就讓他摔斷了腿!


    趙大娘可不想老天爺在罰人的時候把自己也給連帶上了。


    謝雲清剛把一隻野雞在黑市裏賣了出去,賺了兩三元和幾張布票。


    他把錢都藏在了領子裏,裝作朝家人跑去的樣子朝巷子口跑去。


    等繞過了巷子後,估摸著買雞的人走了,他才又走入巷子裏。


    這條小巷子是縣城裏黑市交易的地方,因著巷子四通八達,幾乎沒有死路,所以就算有幹部來抓人,他們也可以從巷子朝四麵八方逃跑。


    謝雲清年紀小,要賺錢不容易,但是正因為他年紀小,才更加沒有人提防他,再加上他每迴都會裝作是和大人一起來的,因此到現在交易了好幾次,都沒露出破綻。


    謝雲清若無其事地在巷子裏走過,裝作要迴家的樣子。


    他打算看看黑市裏有沒有東西可以撿漏,上迴有人著急,便宜賣了些雞蛋,謝雲清買了後,過了幾天轉手把雞蛋賣出去,憑空掙了一元多。


    這一點點的錢累積下來,他已經積攢了一筆不大不小的數額。


    他邊走邊飛快地拿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左右兩側那些來黑市交易的人帶來的東西,在瞧見林芳的時候,他愣了愣。


    林芳周圍圍了幾個人,都在瞧她手上的葫蘆玉佩。


    “這玩意真的假的?”有個戴著頂破帽子的男人打量了那玉佩一眼,叼著草根,流裏流氣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假的我能拿出來賣嗎?”林芳壓抑著怒氣說道,要不是那當鋪說什麽都不肯收,她絕不會跑到這黑市裏來賣東西。


    林芳也不想想,當鋪敢隨便收東西嗎?她進當鋪的時候鬼鬼祟祟的,一瞧這玉佩就來路不明。


    “那怎麽賣啊?”那男人問道。


    林芳瞧了他一眼,“你要真心想買,算你二十。”


    “二十?!你別是白日做夢吧,這一塊兒小東西能值二十元,你當搶錢呢!”


    那男人拎起玉佩晃了晃。


    從人群的縫隙中,謝雲清瞧見了那塊葫蘆玉配,他愣了愣,白淨的臉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葫蘆玉配不就是徐甜甜的嗎?


    徐甜甜說不見了,原來是被林芳偷偷藏起來了。


    “你要不買,那就滾蛋。”


    林芳瞧著那玉佩晃來晃去,心都快晃出來了,連忙搶過玉佩,不客氣地說道,“你不買,多得是人願意買。”


    她說出這話,心裏頭卻在發虛。


    這玉佩不比肉菜,肉菜這種東西隻要價格合適,肯定能賣出去,可是玉佩呢,不當吃不當喝的,除了有錢人,一般人是買不起的。


    謝雲清皺了皺眉,這林芳也太過分了,偷了徐甜甜的東西還想轉手賣出去。


    他想到這裏,瞧了下天色,已經不早了,該迴去了。


    可走到巷子口,卻還是站住腳步,腦海裏迴想起徐甜甜那張純潔天真的臉。


    謝雲清咬了咬牙,算了,他替她拿迴來,就當做是還了她兔肉的人情。


    “公安來了。”謝雲清躲在角落,衝著巷子裏喊了一聲。


    這一聲喊聲如同石破天驚一般,將黑市裏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所有人頓時間慌手慌腳地收拾東西,朝四處逃竄去。


    謝雲清借著這個機會,朝林芳猛地跑了過去,一下子撞在林芳身上,順勢將玉佩也拿走。


    “快跑啊。”眾人邊收拾東西邊高聲叫喊。


    林芳這是頭一迴來黑市,哪裏見過這種情況,一時間也嚇破了膽子,跟著眾人慌裏慌張地朝著其他方向跑去,跑出了一段距離,聽到後頭沒有動靜,她才停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籲籲,眼睛往後瞧了瞧,哪裏有公安!


    旁邊幾個同樣來黑市做買賣的人不由得咬牙切齒:“什麽公安,我看是有人在搞鬼吧。”


    “八成是附近的小孩在惡作劇!”同伴也氣得滿臉通紅。


    林芳聽著他們的話,心裏頭氣得快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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