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什麽粥?”白羽軒跟在他後麵問。


    夏實秋突然停步,迴頭:“你想我做給你吃嗎?”


    白羽軒被他這話嚇得夠嗆,立馬退了兩步。


    小雷雷本來在他們兩人旁邊轉來轉去的,想聽什麽八卦,現在一聽夏熊娃子要煮粥給他們吃,一起連忙擺手搖頭,溜了溜了。


    夏實秋瀟灑地甩迴自己的腦袋,他本也沒想過給其他人做粥,他隻給她做。


    接完夏小叔的電話龔夏雅走出來,在院子裏碰到他,看到他拎了他小叔的黑色醫生包,好像裝得有模有樣的,差點捂住嘴笑。


    瞧她憋著臉的表情,夏實秋咬了口牙齒,問:“你吃藥了沒有?”


    “我奶奶剛給我拿來藥。”


    “我看著你吃。免得你吃錯了。”


    “不用,我認字,你小叔寫得很清楚明白。”


    “那也得防著你突然意外了。像昨天,不就突然發燒了嗎?”說著,夏實秋走進她房間,看到桌上白羽軒放下的點心食盒,立馬把食盒拎到另一邊去說,“吃藥不能吃這些東西。”


    “誰說的?!”白羽軒站在門口,要幹一架地大喊,讓衝過來的龔夏文拉住衣服。


    這是廚師和醫生要打起架了。


    夏實秋迴頭對著他挑眉頭:“這時候不是應該聽醫生的話嗎?”


    “你是醫生嗎?”


    “誰說我不是?我明年就是醫生了。我小叔在這,也肯定這麽說。她現在哪能吃糯米的東西,你這餅都是糯米的外皮吧。糯米本來就難消化。”夏實秋道。


    耳聽這熊娃子說的話居然有幾分道理,白羽軒沉著臉,想著今早自己太過匆促考慮不佳給對方鑽了空子,氣悶。


    “沒事,放這裏,我好了可以吃。不然,小雷雷也可以吃。”龔夏雅趕緊說。


    白羽軒轉頭對小雷雷說:“都給你吃吧。我給你姐姐重新做,做容易消化的。”


    剛搶著要吃的小雷雷一撇嘴巴:他這是變成白哥哥扔垃圾的垃圾桶了嗎?


    龔夏雅和自己大哥龔夏文對對眼:哎,他們是這兩個孩子之間的夾心餅。


    決定重新做的白羽軒,就此告辭,對龔夏雅說:“妹妹,我迴去給你重新整個好吃的。”


    “不用了,白哥哥。”


    “沒關係,我喜歡看著你吃。”白羽軒說完,直奔出去騎自己的自行車迴家。


    龔夏雅聽著他這無意中露出來的本意,哭笑不得。其實打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哥哥實則上是喜歡上她懂得吃東西。好比她大堂哥龔俊一樣,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名廚,找到一個真正的美食家時常幫自己的菜品品嚐鑒別是比什麽都重要的因素。


    “你趕緊吃藥吧。”給她拿來杯開水的夏實秋,將藥片都挑好了放在她掌心裏頭說道。


    龔夏雅接過水,趕緊把藥吞了,免得被這熊娃子念叨。話說,她什麽時候淪落到被熊娃子念叨了?以前都是她念叨他。


    這兩天,連她爺爺都交代了,讓她待在家裏哪兒都不要去好生養病。龔夏雅沒事,打算找些書拿出來看看。畢竟差不多要上大學了,去了大學,她這個年紀怕是同班裏最小的。


    夏實秋走出去了,和她大哥說說話。


    男孩子之間的話,同女孩子一樣,永遠聊不完似的。


    此時門口再來自行車的聲音讓所有人吃驚,想著這會兒又有誰能來。


    “請問,龔俊的家是這裏嗎?”


    那斯文秀氣的女聲傳進龔家院子裏,龔夏雅很快聽出來了,走出去推開自己家院子的門。


    門外,推著自行車一家一家正在找龔家的韋鈺瑩轉過頭來,看到她的時候眼裏一怔,緊接著臉上流露出了高興,衝著她興衝衝過去:“雅雅妹妹,真的是你嗎?”


    “是我,韋姐姐,你好。你找我大堂哥嗎?”龔夏雅問她。


    “我是——”韋鈺瑩好像被問傻了,她昨晚本想給龔俊打電話,後來發現不知道龔俊的電話多少。隻能等到今天早上,問著方老師龔家在哪裏,一家一家找過來。


    “我大堂哥去店裏了。”龔夏雅告訴她。


    對,她應該他去店裏了。他幾乎天天得去他店裏,他是那樣愛他那個小吃店,她知道,她每天路過他店門口都能看見。可她為什麽不直接跑他店裏跑這裏來了?緣由再簡單不過。她和他說不上話,怎麽說,怎麽解釋她昨天聽到的事。會不會一說出來,他用哪種鄙視的眼神看著她:你想說你媽你妹對我妹搞陰謀?你是來找我罵你的嗎?!


    腦迴路轉迴來後,韋鈺瑩立馬明白了自己為什麽非得來龔家。比起他顯然他這個妹妹更可靠一些。


    “我來找你。”韋鈺瑩想清楚了,說。


    龔夏雅眨下眼:這個姐姐不找她大堂哥來找她了?


    “對。”韋鈺瑩先找個借口,“我昨天不是在你們店裏和你說了嗎?說我搞飲食曆史文化研究的,剛好想找你或是你爺爺多了解一些相關的飲食知識。”


    “你進來吧,姐姐。”龔夏雅哪怕看在自己大堂哥的份上都得讓這個姐姐進來,況且這個姐姐溫柔純厚,看得出來是個大善人。


    韋鈺瑩跟著她進了院子,停好單車,隨她去了她房間裏頭。


    隔壁,龔夏文和夏實秋都看見了她們兩個,一樣冒嘀咕:喜歡龔俊的女學生找起了龔夏雅?


    “坐,姐姐。”龔夏雅給韋鈺瑩搬了張凳子過來。


    韋鈺瑩坐下來,撫摸著自己的頭發,心頭忐忑著,想著要怎麽開口。


    “姐姐是想問什麽方麵的東西?”龔夏雅幫著她找話。


    “對了,對了,妹妹你現在是讀哪個中學?”韋鈺瑩問。先打聽好妹妹讀哪所中學,看能不能有所防範。不是她韋鈺瑩對自己胞妹小心眼,而是她太清楚自己媽媽和自己妹妹那個德行了,都是心裏想要的非弄到手不可。否則,她和她爸都不會到後麵幾乎沮喪透底了,再也不抱指望母親和妹妹會有所改變。


    “我要讀大學了。”龔夏雅想來想去決定對這個姐姐說實話。


    大學?!聽見她這句,韋鈺瑩猛吸口氣。


    “是。”龔夏雅點了頭。


    “你好厲害,妹妹。”韋鈺瑩睜睜大眼睛說,心裏想,自己胞妹這迴總算是遇到強勁的對手了。而且,上迴她媽媽上節目也是這個妹妹——


    “我不厲害,一直還在學習。”龔夏雅拿起書本拍拍上麵的灰。


    “我媽,在上次節目裏,對妹妹你出言不遜。”


    媽媽?龔夏雅迴頭,望著這個姐姐。


    “你肯定想不到吧,我媽媽是韋老師。我隨的母姓。”韋鈺瑩一字一字地說著,當她開始準備說的時候,性子反而不怯懦了,“妹妹你和那個夏實秋的男孩子是青梅竹馬是嗎?我妹妹喜歡夏實秋。當然,我不覺得她是真心喜歡她師兄。她那人,像我媽媽,都是看到好東西就要搶。以前,她讀中學的時候也是——”


    說到末尾,韋鈺瑩的聲音幾乎縮到了無,一些傷心事她確實不想說,比如說她在學校裏的好朋友無一不被妹妹給搶了。搞到後麵上大學,本來以她的優勢和成績,可以背靠自己媽媽這座大山上最好的大學,她情願放棄了選擇了文學院。原因很簡單,如果繼續走她媽媽那條路,她妹妹也會走這條路和搶她所有的東西。哪怕,其實她一樣很喜歡做醫生或是做營養師。


    這姐姐真是大好人,連自己家裏人這種醜事都願意和她說出來,隻不過是不想看著有人像自己一樣受到傷害罷了。


    龔夏雅的心頭被感動到了,說:“姐姐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了。姐姐放心。還有,如果姐姐有什麽不開心的,想和我說,我能幫上忙的,盡管來找我。”不過有件事需要和姐姐說清楚:“實秋他是我大哥的同學,我們沒有其它關係。”


    韋鈺瑩聽完她後麵的話臉蛋一紅,瞧瞧自己把妹妹誤會成什麽樣了。


    門口,龔夏文和夏實秋兩雙耳朵貼著門板仔細聽著。


    小雷雷和龔夏武看到他們兩個這種貓一樣蹲起來的姿態,瞪足了眼球:這兩個哥哥也不怕穿幫被人知道自己搞竊聽。


    聽完裏頭的話,龔夏文拿手指了指夏實秋。


    夏實秋衝他直搖頭:你知道我這個熊性格,哪個女孩子敢靠近我?誰不怕死就過來被他搞死唄。更別說這種居然想把他當成勝利品搶來搶去的女孩子,等著在他熊娃子手掌心裏死翹翹吧。


    很快的,夏家收到了韋家那邊老人傳來要見麵的消息。夏太太是經過友人得知這個信息。因為夏爺爺去夏威夷度假了,夏奶奶這人行蹤飄忽不定,於是韋家隻好直接聯係上夏太太。


    夏太太和迴來的丈夫夏陸生一說,說起:“韋家不知道怎麽迴事,托人來話,說是他們家爺爺奶奶老人家想和我們一起吃個飯。難道是,私下有什麽生意要談?”


    家族之間談生意的話,明麵上可以找人業務聯係,通過公開渠道對外界公示公平,實際上可以私下先溝通,確定雙方交易原則,避免誤判。如果真是隻兩家之間做的生意,沒有牽扯到第三者利益,於公於私都是可以進行的,無需對外。


    韋家這麽一找,說不好還真是隻想找夏家做個私底下的生意。夏陸生因此心裏並沒有太大的拒絕。做生意嘛,怎麽說先見麵談談都可以的。韋家做生意的風評卻是在外沒聽說很缺德的事情。唯獨,他們夏家之前未曾和韋家做過交易。


    非要算的話,應是多年前,有過一次小宗的生意記錄,韋家有一批貨賣不出去,放倉庫裏快發黴了,找了夏家問可以低價出售,剛好夏家公司有這方麵的需要,考慮在實惠的基礎上買斷了韋家這批庫存貨。這筆生意兩家算來都是賺的,可以說是互利互贏。


    夏陸生於是交代秘書去和韋家聯係,看到哪兒吃飯。那邊韋家的迴複有些奇怪,說是要求請他們一家三口吃飯。感情非要他們帶他們兒子過去。


    由於之前並未聽說任何風聲,夏陸生和夏太太沒有對哪方麵太大的猜疑,想著先去會會麵看是怎麽迴事,就此交代了上大學的兒子。


    夏實秋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聽完母親的電話,眯下眼,淡定地說:“我騎自行車過去爸爸的酒店可以了。”


    韋家主導的飯局,不知道是不是想賣夏家人情,定在了夏陸生的五星級酒店。


    到了那天晚上,韋爺爺帶著自己大兒子韋大伯以及小女兒韋淑琴及其小孫女王豔芯。王豔芯的爸爸和姐姐不來。為此,王豔芯沒有覺得什麽,她媽媽還不打算告訴她爸爸和姐姐呢,要是她,她也不想告訴。誰讓她們母女倆和一家裏對麵父女倆壓根兒不合。


    姐姐韋鈺瑩那天偷聽到了,什麽話都沒說,估計是怕她們媽媽,也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實力搶。總之,王豔芯心裏頭一直是洋洋得意,躊躇滿誌。


    到了酒店,遇到了前來迎接的夏太太。韋淑琴帶女兒上前去,先介紹:“這是我女兒,王豔芯,和你兒子一個學校。”


    夏太太聽完,眨個眼。想著天天都有人這麽介紹自己女兒給她認識,因而沒有放在心上。同時歡迎他們韋家過來他們夏家的酒店用餐,領著他們韋家人進去裏頭的餐廳。


    “實秋呢?”韋淑琴問。


    王豔芯左顧右盼,不見夏實秋的身影。


    “他說他自己從大學裏過來,騎自行車。”夏太太說。


    韋家人聽到夏實秋自己騎自行車從大學裏過來,都很吃驚:“他怎麽不坐車呢?”


    “他說騎車可以鍛煉身體。”夏太太按著兒子自己的話說。


    韋大伯登時想起一件事:“聽說他以前生病,現在病好了沒有?”


    夏太太突然閉上了嘴。


    韋家人正覺得她奇怪,再聽後頭傳來一聲媽,迴頭看,夏實秋出現了。


    其實夏家這個小公子爺從小長相是如花似玉,韋家人早已清楚,可這會兒這一迴頭望過去,發現夏實秋不僅樣貌好,人也高大,突然給人一種不可小窺的感覺。


    “你來了。”夏太太望著兒子寵溺地笑道。


    “嗯。”夏實秋走到自己媽媽旁邊,掃過韋家一排人。


    “叫爺爺叔叔阿姨吧。”夏太太告訴兒子。


    “爺爺,叔叔,阿姨。”夏實秋淡漠地叫著,他生性向來如此,叫可以,禮貌嘛,表麵功夫他從小都學會了做到大。


    韋爺爺韋大伯對對眼神。韋淑琴的臉不得不冷了下,想到之前碰過麵的夏明生對著她也是這幅驕傲的麵孔。


    到了餐桌那邊,幾個人坐下。由於夏陸生有些忙。夏太太讓服務生先上菜,以免耽誤了客人吃飯。


    菜上了桌。韋家人看著滿大桌的高級菜,這菜單是夏家擬定的,雖然韋家人說自己出錢請,但估計夏家也不太可能讓他們出大錢。韋家人心裏頭暖和了,想著,夏家對他們韋家還是挺有感情交情的。基於此,韋大伯開始試探夏太太的口氣了:“實秋他在大學裏,沒有女朋友嗎?”


    “他——”夏太太隻記得兒子跳級念書的,去到大學,年齡都比一般學生小,交往女朋友的話估計同班的不合適。想真要交女朋友,估計得再過幾年。反正夏太太對這事一點都不急。想想家裏夏小叔才叫年紀大了,可都沒有想過馬上談戀愛結婚。夏明生年紀大概不到三十,其實按照男性來算歲數也不算特別大。


    隻聽夏太太連續幾聲說不急,韋家人心裏聽著卻顯得很急。


    “都念大學了,可以先交著看看,合適到時候畢業後再結婚嘛。”韋大伯說著往夏實秋那邊看,轉為試探夏實秋本人找突破口,說,“實秋,你都成人了,有自己的主見了,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說出來。叔叔阿姨都挺支持年輕人發表自己的主見。”


    既然對方都把話筒送到他自己跟前來了,夏實秋懶洋洋地挑了挑眉頭,道:“選對象的事嘛,我隻知道標準需要向長輩們學習和對齊。聽說阿姨吧,找老公都得找學曆比自己高的,哪怕家境不如自己。叔叔也一樣,找了個學曆比自己高很多的媳婦。”


    韋淑琴和韋大伯同時一愣。夏實秋指出的是事實。他們韋家,有的是錢,所以挑選對象的時候,自然要從提高家族學曆成分這方麵去著想了。像韋淑琴,可以直接拿家裏的勢力去逼迫自己喜歡的對象和自己結婚。正因為如此,這家人才勇敢地跑到夏家人這裏來想談婚事。想著自己錢多,可大概是忘了,人家夏家不止錢多,學曆一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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