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賓主盡歡。


    提前吃完飯,又去市場上打聽好價格的衙役迴來匯報。


    豆莢的肥皂根據香味不同,定價亦有差別。


    賤者,一團十五文;貴者,百五十文。


    “憨憨,咱賣多少合適?”裏長拿不定主意。


    朱聞天伸出一個巴掌:“五,五啊!嘿嘿嘿!”


    “好,五百文。”裏長認同,接下來要按照說好的演。


    村民的目光看向一個人,也是村民,口齒伶俐,不像憨憨,總是一個字一個字蹦。


    “德來,背好了?”裏長問。


    “嗯!好,背,嘿嘿!”被叫德來的人緊張不已。


    “你這樣不如讓憨憨去說了,別怕。”裏長無奈地拍拍對方的肩膀;“賺大錢給你娶媳婦兒。”


    “娶媳婦兒我不擔心,我才十六,現在村子不愁娶、不愁嫁。”德來說話順暢多了。


    “走,咱們出去。”裏長放下心,大家出衙門。


    有兩個衙役跟在旁邊,負責照看,就這待遇。


    進到城中市場,依舊是好位置,提前弄出來的。


    村民們把幾個水盆、水桶放好,又拿出來白色的棉布、絹部布、苧麻布、菜籽油、鍋底灰、黑土黃土。


    德來深吸口氣,拿起一塊白布突然扔地上,喊:“南來滴、北往滴、撒潑打滾泥裏躺滴啊!


    諸位都到近前來,看我棉布白不白。扔到地上使勁踹,隨後我再踩一踩。


    大家瞧著先別罵,白布髒了咱不怕。咱有寶貝洗桑麻,輕柔漂洗若浣紗。


    我搓一搓,我揉一揉,再現天邊白雲悠;不信諸位抬眼看,是否有若初相見?”


    德來喊著把布踩來踩去,又拿起來放到盆裏擦香皂洗,最後給圍觀的人看。


    “哦~~”剛剛還想罵他敗家的人,此刻露出吃驚的神色。


    那白布和之前好像一樣,這是什麽肥皂?


    “土一洗當然掉了,鍋底灰行嗎?”


    有人喊,這個人就是村裏的托兒。


    “你說灰,咱就灰,鍋底灰來煤灶灰,我這拿來蹭一蹭,大家看看黑不黑。”


    德來接著說,他重新拿起一塊布,在鍋底上蹭。


    “黑!”有的是圍觀的人喊,有的是村裏的托兒喊。


    “黑?這個其實不算黑,染了墨,包了煤,爬上煙囪被風吹,此刻我來洗一洗,洗完還是白色底。”


    德來繼續手著洗,果然又白了。


    “哦~~”驚歎聲再次響起。


    “放油,放油,我就不信油也能洗下去。”托兒來得及時。


    德來再換布:“你說放油我放油,這邊滴落到那頭。正如人間多少愁,且歎紅塵又成秋。


    我這香皂氣味幽,由是初聞桂香留。輕輕一抹泡沫稠,潔白似雪撫君憂。”


    他滴油、沾水、打香皂,洗一洗,幹淨了。


    “哦~~”“天哪~~”


    這次托少了,圍觀的人多了,什麽香皂?全能洗啊?


    “他洗好幾次了,香皂不見小,耐用。”


    “我離這麽遠都聞到香味了,定然是好料。”


    “尋常用的是圓的,他這個說方不方,說圓不圓,中間瘦一點,正好用手抓著。”


    大家喊,全是托,其他人哪會想這些。


    不過情緒帶動起來了,引導旁人往這方麵考慮。


    “這麽好,多少錢啊?”


    “對呀!你說個數,我不差錢。”


    “絕對不是皂莢做的,皂莢怎麽遮蓋都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消不掉。”


    “五千文你賣不?我現在就買。”


    托繼續,不能停。


    德來信心有了,按照劇本:“多少錢?今日有緣莫言錢,曾赴仙宴醉桃園。神宮浩淼窮書頂,殿壁巍然盡繪簷。萬裏升騰飛虎翼,七星閃耀照龍冠。卻是繁華終有處,何不歸來流雲邊。”


    一時間好多人被震住了,賣個香皂至於嗎?


    “此皂名為流雲皂,應風而來,聚散無告,一萬貫不多,一文錢不少。幾多變幻,隨緣!”


    德來盡量讓自己給人的感覺是高人的模樣,淡薄、恬然!


    “我出一貫,有緣沒?”有人喊。


    德來微微一笑:“無緣,靠邊站。”


    “我出兩文錢,是否有緣?”又有人喊。


    “來生緣!”


    “啥意思啊?”


    “問啥啊,人家的意思是這輩子別想了。”


    “五百,看我,五百,再多沒有了。”另有人喊。


    “近前一步。”德來看對方。


    “咋滴?”這人邁一步。


    德來一副仔細打量對方的樣子,問:“求佛求仙,一步之間。問,一步不走,路幾跬。”


    這人抬頭:“千山萬水!”


    “走一步,路何遠?”德來再問。


    “萬水千山!”對方再答。


    “好,你我有緣,五百文錢。往後便因你定下來,皆五百文錢。”德來答應。


    對方掏錢,買走一塊香皂。


    圍觀的人已經麻了,腫麽迴事兒?


    “我來一塊。”有人上前,拎一串兒錢。


    “我也買一塊,再不買就被人搶光了。”


    “我三塊,快點,別擠我。”


    托走托又來,圍觀中沒錢的人無奈,有錢的心動去買。


    買了香皂的托轉一圈把香皂給別人,別人拿迴來繼續賣。


    兩個衙役眼睜睜地看著,表示佩服,但絕對不識破,他倆也分到了。


    一個時辰後,五百塊香皂,以五百文的價錢全部賣掉。


    這個價格差不多便定下來了,往後再賣也一樣。


    裏長等最後一塊香皂售出,欣喜地看著自己村子守村人:“憨憨!咱現在去買牲口?”


    說好的,賺到錢繼續買。


    豬、羊、雞鴨鵝、騾子、馬、驢、騾子、牛,牲畜家禽基本上全了。


    “嗯!走,買,嗬嗬嗬,嘿嘿嘿!”朱聞天保持人設。


    村裏人都知道如今的憨憨是什麽情況,不過依舊喜歡看他傻傻的樣子。


    就跟一個美女或帥哥每天接觸,都是微笑,突然有一天人家開始冷臉,反差的心情自然不好。


    故此,村民明白憨憨開竅了,聰明了,卻仍然願意看到其憨憨、傻乎乎的模樣。


    甚至配合著嘿嘿嘿,都很開心。


    關鍵這樣也放心,不怕別的人到來把憨憨給綁跑了,傻子綁了有何用?


    今天賺到的二十五萬文,眾人花掉二十萬,留下五萬當公使錢保底。


    縣裏的官員通過兩個衙役的口,知道具體情況了。


    李知縣拿著文書跟以前一樣,開具路引,長時間內都可以的那種。


    這不屬於空印,隻是時間長,方便下丘村的人隨時出去到別處。


    香皂和肥皂,他給宋知府送去一堆,說明下情況。


    意思是,往後下丘村總能給拿來同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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