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涵瞧著農凡,靜靜地站在一旁,現在農凡醒了過來,那表示他已經克服了心魔,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許久,張小洛忽然咳嗽一聲,漸漸醒了過來。一睜開眼,便看到農凡正擔憂地看著她。

    “太好了,終於醒過來了。”見張小洛醒來,農凡喜道。

    “咳咳……師弟,你……你沒事了嗎?”見到農凡眼神恢複了正常,張小洛擔憂地問道。

    “沒事了,對不起。”

    “你……你的心魔……已經消除了嗎?”

    農凡看了看張小洛,又瞧了瞧欲語無言的寧雪涵一眼,點點頭。

    “公子,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你還是快些帶小洛妹妹迴去歇息吧。”寧雪涵說道。

    “啊,是的,來,師姐,我們迴去吧。”農凡背起張小洛,對寧雪涵說道,“多謝寧姑娘幫忙。我們迴去了。”

    說著,他背起張小洛,緩緩朝綠葉莊方向走去。

    望著農凡和張小洛遠去的背影,寧雪涵淡淡歎了口氣,轉身走進了墳墓之中。

    一路上,張小洛幾次想問個明白,雖然親耳聽到農凡叫喊著自己殺了親娘,不過她還是有些不信,思量再三,她問道:“師弟,你真的……殺了你的母親嗎?”

    農凡聞言渾身一震:“你……你怎麽會知道的?”

    他以為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事別人都看不到,所以對張小洛的問話相當吃驚。

    “我和寧姐姐都知道,你……為什麽一年前要騙我和師父?”

    “我……”農凡知道張小洛誤會了,他想了想,決定把事情都講出來。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張小洛不由得感歎:“人生真是無常,就算你母親不是你直接殺的,卻也死在你刀下,難怪你會把真相塵封在內心深處,這就是你的心魔?”

    農凡點點頭,不再答話。

    迴到綠葉莊,張小洛便把農凡抱到懷裏,即使農凡一路上什麽也沒說,但是張小洛很清楚,農凡此時內心的痛苦是她所無法想象的,一年來他都活在自己所創造出來的記憶中,當知道真相後,任誰也會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農凡哭了半天才停了下來,他離開張小洛的懷裏,擦了擦眼淚,說道:“天快亮了,師姐早些歇息吧。”

    “等等,以後你打算怎麽辦?要告訴師父嗎?”

    “還請師姐替我

    保守秘密,這件事的真相雖然與我一年前所說不一樣,但我爹娘和爺爺的確是山賊所害。所以還是不要告訴師父了,至於以後……”農凡想了想,沉聲道,“報仇!”

    “報仇?你不是已經殺了那個大牛和董山胡了嗎?”

    “不對,當我處在幻境中時,我了解到事情並非那般簡單,這事一定跟那個丘野有莫大的關係,我一定要找他算賬。”農凡咬牙切齒道。

    張小洛愣了愣,眼前這個農凡怎麽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同了,不過這也好,敢於麵對自己,說明農凡已經成熟了不少。

    “師父現在還未迴來,鎮上發生的事一定比料想中的棘手,明晚我打算過去幫忙。”農凡接著道。

    “啊,那你要小心點。”農凡這麽積極倒是出乎張小洛的意料,這要是放在以前,打死這家夥他也不肯去。

    按下農凡他們不說,許秋原這會兒與眾人聚在水仙樓的大廳裏,眾人麵麵相覷,一語不發,整個大廳靜得仿佛連針掉落在地也可聽得到。

    程萬生看了許秋原一眼,心想:“從未見過秋叔的神色這般深沉,看來這次的事還真的很棘手。不知他想到法子了沒?”想到這兒,程萬生問道:“秋叔,我們該怎麽辦?”

    許秋原巡視眾人一眼,說道:“這次我們被敵人耍得團團轉,顯然敵人對我們的行動很清楚,不過敵人就算再狡猾,他也料不到已經露出破綻。”眾人聽著就是一愣,敵人露出破綻?什麽時候的事?自己怎麽沒發覺?

    許秋原看了任天濤一眼,見任天濤一臉狐疑,又瞧瞧任天慈,見她沉思一會兒,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什麽。許秋原笑著說:“天慈是否想到了什麽?”

    任天慈點點頭,說:“且不理會紅衣裙之事,單說紅衣裙出現的地點,在東區的南北兩區都出現了紅衣裙,而在南區,則是在我負責的南區出現了紅衣裙,但是卻唯獨師叔負責的北區沒有出現紅衣裙。”許秋原聽著點頭不已,心想:這女子以後會成為青鬆門獨當一麵的人物。

    任天濤也醒悟過來,說道:“以紅衣裙的數量,對方一定不止隻有一人在操控,即使本事再大,敵人也無法同時操縱三個軀殼假扮紅衣裙出現在三地鬧事。所以敵人至少有三人以上。”

    許秋原點頭道:“沒錯,加上這兩點,如果敵人是鎮上的人,那我們隻要把目標集中在南區的北方就可以揪出對方。”

    “怎麽?怎麽迴事?誰呀?誰吃了豹子膽,把老子

    綁成這樣,快放開我。”正當眾人對許秋原的話點頭同意時,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眾人不用看也知道,是楚新醒過來了。

    雖然許秋原已經替他解了法,不過眾人一想到昨夜被他攪得雞犬不寧,便有心懲戒他,誰也不肯替他鬆綁。許秋原也是對這家夥頭疼,見無人起身替他鬆綁,他隻好對兩個保安隊員說道:“你們給他鬆綁吧。”

    兩個隊員一臉不願意,不過想到楚新怎麽說也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自己得罪他也沒好處,隻好走到被捆成粽子般的楚新前,替他鬆綁。

    “這是咋的了,為什麽把我綁起來,我怎麽在這裏,紅衣裙呢?”繩子一鬆開,楚新立刻大聲嚷嚷。

    程萬生臉色“刷”地一下子陰沉下來,對這楚新吼道:“你還有臉大聲叫嚷,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你們兩個帶著他到小山的家去,路上把事情講給這笨蛋聽,別在這裏打擾我們。”程萬生所說的小山,就是那個被楚新咬去大半個鼻子的保安隊員的名字。兩個保安隊員道了聲“是”,就帶著發呆的楚新走了出去。

    等楚新離開後,許秋原說道:“敵人既然知道我們的行蹤,那我們就將計就計。”

    眾人聞言立刻湊上前來,聽完許秋原的計劃都連連點頭道好。

    直到天色大亮,眾人才商議完計劃,各自迴去歇息。

    萬山鎮的早晨是一天最熱鬧的時段,集市上,賣水果的、賣豬肉的、賣蔬菜的,人群來往絡繹不絕,到處是吆喝的叫喊聲。

    在人群中,幾個眼色犀利的人混在人流裏,時不時地瞧一眼街道口的一家小檔口。這家檔口正坐著幾個人,喝著熱騰騰的豆腐,一旁招唿的,正是鄭郜天夫妻倆。

    這幾個盯著他們的人是許秋原叫來的保安隊員,他們的任務,就是緊盯住鄭郜天夫妻倆。

    時間飛快流逝,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始收起檔子,帶著一天的辛勞所得,笑著迴家去。

    太陽逐漸西下,鄭郜天夫妻這時也開始收起檔口,準備迴家。幾個人一見,互相打了個眼色,其中一個點點頭,立刻離開集市。

    在水仙樓的樓上,十幾人聚在一間客房裏,許秋原和程萬生坐在桌子中央,正對著幾個人指點著什麽。這時,有人敲響房門,一個保安隊員起身開門一看,門外正是那個迴來稟報的人。那人一進房門,就說:“道長,鄭郜天夫妻迴去了。”

    許秋原聞言一拍桌子,說:“好,大家記住了,照著計

    劃行事。”眾人立刻站起身,分工行事。

    就在這時,店小二進來說道:“道長,外麵有個年輕人說要見你,他說是你的弟子。”許秋原笑道:“快讓他進來。”他會這麽高興,那是因為農凡來這裏就表示他很有可能消除心魔成功,即使不成功,隻要他平安無事那也是好事情。

    任天濤和任天慈見到許秋原喜形於色,好奇地問道:“師叔的弟子想必也是個本領高強的人吧?怎麽之前沒有帶他一起來。”許秋原聽著就是“撲哧”一笑,說:“我這弟子本事平平,而且毛病還不少,這次就讓他和你們一起行動,你們可要好好指點他。”

    任天濤對許秋原的話並不相信,許秋原年紀這般大,收的弟子也該是個上了年紀的人,與他們相比起來,自己這些晚輩哪敢對他們指點一二,自己還想請他指點呢,現在怎麽反過來了?

    正說著,農凡進來了。任天濤兄妹一見,愣上好半天。這就是許秋原的弟子?怎麽比他們還要年輕,許秋原不是開玩笑吧?

    農凡對著許秋原行了一個師門禮,說道:“師父,弟子來幫忙了。”

    許秋原點頭道:“你師姐呢?還有你的心魔怎麽樣了?”

    農凡迴道:“師姐那兒都安置妥當,弟子的心魔也在昨夜成功消除了。”

    許秋原聞言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農誌剛的兒子,竟可一人就消除了心魔,好啊。”農凡心想:慚愧,有寧姑娘幫忙。而且最後若不是張小洛與寧姑娘兩人的叫聲驚醒了我,這次怕是再也見不到師父您了。

    “你過來,我給你介紹兩個人。”許秋原說著,指了指任天濤,說,“這位是青鬆門任天濤師兄。”接著又指指任天慈,說,“這是天濤的妹子,任天慈師姐。”

    農凡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鄭重地介紹人給他認識,不由得心中緊張,行禮道:“任……師兄,任……師姐,師弟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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