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啊才這麽大點,怎得就偏偏中意五皇子呢?」齊氏也不知怎得,今兒個突然想起了慕梓煙小時候的事來,似是打開了話匣子般說個不停。


    慕梓煙無奈地嘆了口氣,「娘,女兒的確記不得了。」


    「三歲的事的確記不得。」齊氏這才迴過神來,低聲應道,沉吟了片刻,而後說道,「是了,煙兒,我記得你祖父當年好像請五皇子去過閣樓。」


    「哦?」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看來這閣樓裏頭有秘密。」


    「倒也不是。」齊氏低聲道,「老夫人也不曾進去過,隻是聽說那裏頭放著個寶貝,卻也立了規矩,沒有你祖父的鑰匙,是不能進去的,但凡擅闖者,都會丟了性命,當時有幾個膽大的賊進去過,都死了。」


    「原來如此。」慕梓煙微微點頭,她記得前世因著自己在家廟三年,出來之後便嫁給了冷寒峰,故而便忘記了老宅閣樓的事,直至她慘死,也不曾再想起過,慕侯府也不曾提過。


    隻是這一世,她幸而去了一趟老宅,如今知曉了這裏頭的玄機,那麽,這個閣樓跟祖父留下的角門鎮前去尋的人可有關係?


    慕梓煙一直覺得自己的前世活得太過於倉促,似乎除了跟隨著冷寒峰的腳步一步一步地步入死路,再未去想過其他的事情,她不由得為自己的前世感覺到不值與愚蠢,即便那個時候沒有了個依靠,可是也不能將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一個對你虛情假意的男人身上,而為了他拚死拚活,算進心機,連帶著國公府與她的麟兒也跟著陪葬,到最後卻換得那樣一個悽慘的下場,這一千年來,她除了恨還有便是悔,覺得自己前世乃是活該,可是那個時候,她當真別無選擇。


    曾經乃是侯府的千金,十歲之前備受寵愛,一夕之間,經受了親人陸續的離去,最後還被關在家廟整整三年,倘若沒有那期初的笛聲,還有最後冷寒峰突然出現的噓寒問暖,她也不會對冷寒峰那般地依靠,這好比自己走到了絕境,突然出先了一束光,雖然知曉那光可能是曇花一現,可是她卻將冷寒峰當成了救命稻草一般,迷惑了自己的心智,即便後來幡然醒悟,可是也已經晚了。


    可是慕梓煙現在重新地想想,卻覺得一切自有定數,也許上蒼讓她經受了這麽多的磨難,再重生,是要讓她解開前世的那些未解之謎吧。


    那樣的一盤棋,究竟是何人執棋,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她無從可知,這一世,她勢必要查出個究竟來,比起這一世的結局,上一世她即便不知,也許也能想像得出。


    她沉默了片刻,抬眸看著齊氏,「娘,你今兒個怎得突然提起女兒小時候的事來了?」


    「突然想到了,便提了提。」齊氏笑吟吟地說道。


    「日後可不許再說了,女兒自是不記得的,而且,五皇子也已經……」慕梓煙低聲道。


    「是了,不說了。」齊氏笑吟吟地說道。


    慕梓煙自霽月院出來,便等著慕淩軒迴來,想要問一問他當時闖入閣樓看到了什麽?


    直等到慕淩軒迴來,她便迫不及待的趕過去了,人一旦對某件事物存了好奇心,便會失去往日的冷靜。


    慕淩軒見慕梓煙前來,俊朗如玉的容顏閃過一抹溫和的笑意,「這是怎麽了?」


    「哥哥。」慕梓煙笑吟吟地看著他,「妹妹有一事相問。」


    「哦?」慕淩軒挑眉看著她,「說來聽聽。」


    「哥哥可還記得曾經去過老宅的閣樓?」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恩。」慕淩軒待提起閣樓,這臉色自是變了變,顯然對於當時發生之事還有些不自在。


    慕梓煙見他如此,便放低了聲音,「哥哥可還記得在閣樓內看到了什麽?」


    「妹妹問這個做什麽?」慕淩軒並未直接迴答,而是反問道。


    「今兒個去了一趟老宅。」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你去老宅做什麽?」慕淩軒不解地問道。


    「我長這麽大還從未去過呢,故而便去瞧了瞧。」慕梓煙笑著說道。


    「老宅那處如今讓二叔住著,你前去看看也是應當的。」慕淩軒溫聲說道,「不過那閣樓卻是不要進去,當時我年幼,偷偷進去,差點丟了性命,倘若不是祖父警覺將我帶出來,我如今哪裏還有命坐在這處?」


    「看來閣樓內布設了機關?」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恩。」慕淩軒點頭應道,「那機關甚是奇怪,我不過剛踩進去便中招了。」


    「哥哥可是看見閣樓內都有什麽?」慕梓煙繼續問道。


    「倒是不曾發現特別的東西。」慕淩軒搖頭道,「不過我看見了一柄寶劍。」


    「哦。」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接著問道,「那哥哥可曾還有發現什麽?」


    「我想想。」慕淩軒沉默了良久,雙眸微蹙,似是在迴想著,過了片刻之後說道,「對了,正麵有一幅畫,不過看著不是很真切。」


    「哥哥,你等等。」慕梓煙聽慕淩軒如此說,連忙起身,便行至書案前,鋪開宣紙,自是提筆簡單地勾勒了一番,而後看向一旁的慕淩軒,「哥哥,可是如此的?」


    「不錯,就是如此。」慕淩軒點頭應道。


    慕梓煙雙眸微眯,「怎麽會這樣?」


    「妹妹怎麽會知曉這幅畫?」慕淩軒看著她問道。


    「哥哥,


    「哥哥,此事說來話長,我如今也不知該如何說起,不過此事切莫對旁人提起。」慕梓煙看著慕淩軒說道。


    「好。」慕淩軒見慕梓煙麵色冷凝,想必此事事關重大,自是點頭應道。


    慕梓煙自慕淩軒的院子出來,等迴了煙落院,還未坐下,便見芸香匆忙走了進來,「大小姐,張大人讓您去一趟京兆尹府衙。」


    「現在?」慕梓煙怔愣了片刻,想著這個時候前去必定是出了大事。


    「是的,聽說在府衙內挖出了一具骸骨。」芸香低聲說道。


    「你是說京兆尹府衙?」慕梓煙雙眸微眯,顯然未料到在京兆尹府衙內還會挖出骸骨來。


    「正是。」芸香垂首應道,「此事驚動了皇上,如今京兆尹府衙更是被封住了。」


    「怎得突然會發現骸骨呢?」慕梓煙眯起眸子,抬步便匆忙出了慕侯府。


    等到了京兆尹府衙,便見外頭已經有人看守,她自是亮出了身份,這才得以入內。


    待慕梓煙入了後堂之後,便見張宗與呂娘子此刻正麵色凝重地立在廳堂內。


    「怎麽迴事?」慕梓煙走上前去,當下問道。


    「這也是奇怪。」張宗看著她說道,「後院有一處山坡,前些時日下了大雨,那山坡便塌了下來,我便命人前去修整,未料到竟然發現了一具骸骨。」


    「可檢查了?」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按照你上次的法子,我自是還原了模樣。」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不過此人……」


    「什麽?」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你自己去看看。」張宗看著她說道。


    慕梓煙見這二人麵露難色,她隨即便入了驗屍房,當看到那模樣,雙眸閃過幽光,「這是誰?」


    「想來你是不知道的,不過有人知曉。」張宗低聲說道。


    慕梓煙轉眸看著隨後前來的國公夫人,當國公夫人看罷之後,當場便向後退了幾步。


    「大舅母?」慕梓煙看著國公夫人,雙眸閃過一抹疑惑。


    「煙丫頭,這是你二舅母……她……怎麽會?」國公夫人雙眸溢滿了震驚與疑惑。


    「什麽?」慕梓煙也跟著驚訝不已,「二舅母不是?怎麽會死在這裏?」


    「這便奇怪了。」國公夫人也覺得不可置信。


    張宗看著慕梓煙,「這具骸骨並非中毒而亡,乃是被暗器所傷,根據屍骨腐蝕的程度判斷已經死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國公夫人算了算時日,「應當是十七年。」


    「若是十七年的話豈不是二舅母並非當時死的?」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驚訝,轉眸看著國公夫人,「大舅母,要想知曉真相,想必是要去將二舅母的墓給……」


    「可是這乃大忌啊。」國公夫人看著她說道。


    「如今要尋到真相,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倘若當真有什麽,我一力承擔。」慕梓煙淡淡地說罷,她自是不會怕這些,當機立斷,便領著人去了一趟齊家的祖墳。


    當下便看到了二舅母的墳墓,國公夫人站在一旁,齊軒與慕淩軒也趕了過來,如今已經是傍晚,霞光剛剛散去,天色已暗,眾人撐著火把,慕梓煙站在前頭,國公夫人親自上前上香,轉眸看著她,「煙丫頭,當真要如此?」


    「恩。」慕梓煙沉聲應道,「啟。」


    「是。」已經有齊家的侍衛上前與衙役一同啟墳。


    等將棺木抬出來之後,國公夫人始終麵露擔憂,等到走上前去,慕梓煙與張宗已經命人將棺木推開,當看到裏麵竟然是空墳,眾人一陣驚訝。


    「這怎麽可能?」國公夫人看著慕梓煙,「當初是我親眼看著下葬的,怎會是空墳呢?」


    「看來那具骸骨當真是二舅母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怎會如此?」國公夫人錯愕不已,轉眸看著慕梓煙問道。


    「大舅母,此事等迴去再說吧。」慕梓煙冷聲道。


    齊軒上前看著她,「表妹,此事事關重大。」


    「恩。」慕梓煙抬眸看著他,微微點頭,「表哥,我還有事要說。」


    「好。」齊軒微微點頭,二人便先行離開。


    待二人坐在馬車內,慕梓煙看著他說道,「表哥,我今兒個去了一趟老宅,老宅裏頭有一座閣樓,乃是禁地,哥哥小時候無意闖入了閣樓,那裏麵布設了機關,更奇怪的是,哥哥看到了一幅畫,與二舅母屋子裏頭的一樣。」


    「什麽?」齊軒詫異不已,待冷靜下來,低聲道,「怎會如此?」


    「我也不知。」慕梓煙垂眸道,「不過如今二舅母並非是當初中毒而亡的,如今屍體又在京兆尹府衙,那麽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二嬸嬸是詐死?」齊軒看著她問道。


    「不知道,首先,要確定當初死的那個是不是真的二舅母,倘若是真的,那麽二舅母為何要詐死?」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十七年前,我也不過兩歲,根本不知這其中的緣由。」齊軒搖頭道。


    「時間過去的太久了。」慕梓煙嘆了口氣,「而且,我總覺得此事太過於詭異。」


    「表妹,你打算如何調查?」齊軒看著她問道。


    「不知。」慕梓煙也是一籌莫展,如今所有的線索已經斷了,十七年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難


    「難道此事與秋姨娘有關?」齊軒沉默了片刻,問道。


    「我覺得此事應當跟隱藏在國公府背後的人有關。」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可是如今此人不現身,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誰?」齊軒不免有些惱怒起來。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也許這是一個契機。」


    「契機?」齊軒看著慕梓煙,「表妹的意思是利用二舅母來引出背後的黑手?」


    「不錯。」慕梓煙點頭應道,「端看如何利用了。」


    「看來要仔細地布置一番才是。」齊軒低聲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先迴京兆尹府衙,表哥,大舅母那處你且先迴府安撫一番,此消息必定會傳入國公府,最好弄得府內人盡皆知才是。」


    「好。」齊軒點頭應道,抬眸看著她,「表妹,你也要當心些。」


    「恩。」慕梓煙輕聲應道,隨即齊軒便下了慕梓煙的馬車,前去了國公府。


    等到了京兆尹府衙,慕淩軒率先下來,慕梓煙便看見蘇沁柔與侯依依,章仚都趕了過來。


    她淺笑道,「都是來湊熱鬧的?」


    「是啊。」章仚笑著說道。


    慕梓煙知曉他們前來自是幫忙的,能夠在為難的時候趕來,這份情義對她來說太過於彌足珍貴。


    「慕姐姐,可有我們能幫忙的?」蘇沁柔上前問道。


    慕淩軒站在她的身側,「過來。」


    「哦。」蘇沁柔抬眸看嚮慕淩軒,乖順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嘴角揚起淡淡地淺笑,轉眸看著章仚,「章表哥,此事我也毫無頭緒,不若大家進去再說吧。」


    「好。」章仚點頭應道。


    「怎得不等等我。」雷逸辰突然自馬上下來,抬步走了過來。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如今連雷世子都來了,看來更熱鬧了。」


    「人多力量大,大家都進去再說吧。」張宗看著他們,這心中的憂慮自是減輕了不少。


    待眾人入內之後,一行人便坐在了廳堂內。


    呂娘子接著說道,「現在看來這幅骸骨乃是國公府的二夫人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隻是這二夫人不是十七年前便去了嗎?可是這幅屍骨也隻有十五年。」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


    「這才是關鍵。」慕梓煙沉默了片刻,「不過當年,我根本不在,怕是也隻有國公府知道了。」


    「煙兒,此事你認為該從何查起?」張宗看著她問道。


    「除了這具骸骨還發現了什麽?」慕梓煙抬眸看著呂娘子問道。


    「你跟我來。」呂娘子看著她說道。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隨即便隨著呂娘子去了驗屍房。


    她仔細地檢查著這幅骸骨,而後又看向不遠處擺放著的東西,已經腐爛不成形的衣衫,不過是褐色的,一看便是夜行衣。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的發現,呂娘子接著說道,「她既然是被暗器所傷,為何會被埋在了京兆尹府衙呢?」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慕梓煙沉默了片刻,「當時的京兆尹是誰?」


    「乃是……」張宗看著慕梓煙,「雷侯爺。」


    「什麽?」慕梓煙雙眸微動,轉眸看著雷逸辰,「我記得起來,雷侯爺是唯一一個以侯爺的身份做了京兆尹的。」


    「正是。」張宗接著說道,「乃是破例而為的,皇上當時一意孤行。」


    倘若是在旁人麵前張宗如此說,必定會成為話柄上奏皇帝,可是如今在慕梓煙的麵前,自是不會拘束。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轉眸看著雷逸辰,「看來此事牽扯甚廣啊。」


    「難不成煙兒懷疑是家父所為?」雷逸辰眉頭緊蹙,看著慕梓煙問道。


    「也不無可能。」慕梓煙直言道,「隻是當年有牽連的人如今都不在了,雷侯爺,秋姨娘,還有二舅母,還有殷家。」


    「可是齊家還在。」雷逸辰緊接著說道。


    「是在,不過如今國公府內也是暗藏殺機。」慕梓煙冷聲道。


    雷逸辰見慕梓煙如此說,自是明白這其中必定還牽扯著什麽,他突然覺得雷侯府被滅門,怕是不止涼王所為,皇帝當年為何要執意讓父親當這個京兆尹呢?而後父親便從京兆尹下來,再未入朝,這裏頭難道沒有其他的緣由?


    不止是那塊皇後留給他的地圖吧?


    慕梓煙也想到了這一點,抬眸看著雷逸辰,「雷世子,我可是能去雷侯府再看一看?」


    「好。」雷逸辰點頭應道。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們,「既然都來了,不若都去吧,也好能發現一些可疑之處。」


    「恩。」眾人點頭應道,一行人便前往雷侯府。


    雷逸辰如今孤身在侯府,也隻是從以前的老宅內調來了幾個老奴,如今卻顯得甚是冷清。


    慕梓煙入內之後,也不忍唏噓,似是想到了自己前世重迴慕侯府,看不到親人時的淒冷。


    二人對視了一眼,這各種滋味怕是也隻有各自體會了。


    雷侯府被滅門,皇帝雖然震怒,命令徹查,可是最後卻也是不了了之,這裏頭到底暗藏著什麽隱秘,怕是也隻有皇上知曉。


    這世上,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故而,想要永遠地讓秘密隱藏下去,隻有將當年知情


    將當年知情的人閉嘴,那麽閉嘴的最有效也最保險的方法便是死。


    慕梓煙很清楚皇帝的手段與計謀,可是即便如此,前世的他還是敗給了君千皓,可想而知,君千皓與他是何等的相像。


    「還真熱鬧。」慕梓煙正在思忖著,待聽到後麵傳來的聲音,她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記下,當真是陰魂不散啊。


    眾人轉身,待看見來人,自是恭敬地行禮,「參見三殿下。」


    「本宮乃是奉旨前來督查此案。」君千皓手中拿著令牌,看向張宗,「張大人查的如何了?」


    「迴三殿下,毫無頭緒。」張宗如實迴道。


    君千皓看嚮慕梓煙,「不知郡主有何發現?」


    「三殿下既然來了,自是不能閑著。」慕梓煙抬眸看著他低聲道。


    「郡主有何吩咐?」君千皓上前站在慕梓煙的麵前,笑著問道。


    「我來分配一下。」慕梓煙抬眸看著眾人,「哥哥與蘇妹妹去花園,表哥剛來,便與章表哥一起吧,表妹與依依妹妹一起,雷世子與張大哥一起,呂姐姐與表妹一起,三殿下與我一起。」


    「好。」眾人應道,自是知曉慕梓煙如此做,是不想君千皓前來打亂了計劃。


    眾人點頭,便各自去尋找了,慕梓煙抬眸看向君千皓,「三殿下跟我來。」


    「好。」君千皓笑吟吟地應道,便隨著慕梓煙一同入了雷侯爺的院子。


    她自是仔細地檢查著,抬眸看了一眼君千皓,「三殿下可要仔細查看。」


    「好。」君千皓欣然應道,便也不再遲疑,二人自是仔細地檢查起來。


    慕梓煙之所以讓君千皓留下,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要試探君千皓在這其中可否有牽扯,而他前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二人將整個院子,尤其是書房仔細地翻找了一遍,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光,想著二舅母的屋子裏頭會暗藏著那樣的深密室,想必這雷侯爺的書房必定不會如此簡單。


    她轉眸看向君千皓,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不找了?」君千皓見她突然離開,疑惑地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便抬步離開。


    君千皓勾唇淺笑,便跟著她一同離開。


    等到了廳堂之後,眾人也都聚在一起,慕梓煙抬眸看著他們,「可有發現?」


    「沒有。」眾人對視一眼,搖頭道。


    「雷侯府空置了這麽久,必定有人入內搜過,想必也會有所發現,如今我們再次尋找,也不過是大海撈針罷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她接著看向雷世子,「雷世子請隨我來。」


    「好。」雷逸辰點頭應道,隨即便跟著她一同上前。


    君千皓見眾人都在看他,便也知趣地並未跟上。


    雷逸辰看著她,「書房內我之前便檢查過了。」


    「我知道。」慕梓煙看著他說道,「如今大家都搜查了一遍,而三皇子也隨著我折騰了一番,如今自是不會再跟著過來。」


    「煙兒這是做給他看的。」雷逸辰當下明白了。


    「恩。」慕梓煙點頭,「雷世子隨我再去一趟書房。」


    「好。」雷世子點頭應道,便與慕梓煙一同重新入了書房,她抬眸看著他,「雷世子可仔細地想一想,雷侯爺生前對你可說過這書房的事,或者是有關這書房擺設之事。」


    「我想想。」雷世子仔細地想著,看著眼前的陳設,將目光最後落在了一支不起眼硃筆上,「這支硃筆。」


    「我看看。」慕梓煙拿過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抬眸看著他,「有何不同?」


    「父親當時說過,人好比這硃筆,莫要隻看其表。」雷世子看著她說道。


    「我明白了。」慕梓煙自懷中拿出匕首,而後將表麵的那層輕輕地颳了下來,便看到裏麵竟然是烏金打造的筆桿,仔細地看著上麵竟然有些花紋,似是想到了什麽,而後行至身後的書架上,便尋找著書架上的書,當拿下最下麵的一本陳舊的手劄,上麵的封皮的紋路便與這筆桿上的紋路相同。


    慕梓煙隨即便將那筆桿放在了封皮上空白的地方,緊接著便看見眼前的書架向兩側移動,緊接著便出現了一間暗室。


    雷逸辰驚訝地上前,「我尋找了許久,都不曾發現,煙兒當真是細心。」


    「許是雷侯爺知曉此事在劫難逃,這才不想讓你捲入其中,自是沒有明確地告訴你。」慕梓煙低聲說道。


    「不錯。」雷逸辰點頭應道,「進去瞧瞧。」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便與雷逸辰一同入了密室,隻是裏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慕梓煙抬眸看著四周,這牆壁皆是用白玉石打磨鑲嵌而成,站在裏麵不會感覺到煩悶,透著一股淡淡地暖意,她垂眸看著腳下,乃是用金磚鋪就,甚是奢華。


    雷逸辰垂眸打量著,眉頭微蹙,「怎得什麽都沒有。」


    「牆壁乃是白玉,地麵乃是金磚,金玉其外?」慕梓煙轉眸看著他說道。


    「當真是敗絮其中啊。」雷逸辰卻在後麵接到。


    「是了。」慕梓煙挑眉,笑吟吟地說道,「雷世子說的不錯。」


    「煙兒發現什麽了?」雷逸辰看著她問道。


    「恩。」慕梓煙緊接著又退出了密室,抬眸看著外麵


    眸看著外麵的書架,姐兒將外麵的書重新做了移動,當將最後一本書放下之後,便看見眼前的金磚突然裂開了一條縫,慕梓煙笑著入內,「這便是寓意所在。」


    「這便是敗絮其中。」雷逸辰垂眸看著,「隻是煙兒移動的書架又是怎麽迴事?」


    「外麵的書架都有紋路,我是按照這上麵的紋路而將書重新規整的。」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原來如此。」雷逸辰若是能夠猜透其中的奧妙,怕是也要用上好長一段時間。


    慕梓煙接著說道,「我也不過是想到了另一種設置機關的法子,而後依葫蘆畫瓢罷了。」


    「煙兒在上麵待著,我下去看看。」雷逸辰垂眸看著那條裂縫,低聲說道。


    「無妨。」慕梓煙低聲道,「他們是不會進來的,我已經命人暗中盯著了。」


    「那便好。」雷逸辰想著自己堂堂的侯府的世子,可是如今卻連最起碼的手下都沒有。


    慕梓煙知曉雷逸辰必定會暗中培養自己的人,可是這也需要一段時日,而她也不過是在暗中幫襯一番,至於其他的也隻能靠他自己。


    這個世上,能夠靠得住的也唯有自己,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依靠別人。


    慕梓煙與雷逸辰一同下了裂縫,等入內之後,裏麵自是另一番的景象,珍奇異寶自是不在話下,不過,慕梓煙卻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幅畫上。


    老宅的閣樓內有一幅,二舅母的屋子裏麵也有一幅,加上這一幅,統共是三幅,她覺得不應當隻有這三幅,看來事情遠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


    雷逸辰看著眼前的珠寶,卻覺得這些對於他來說並未有太多的誘惑,如今隻剩下他一人,要這些東西又有何用呢?


    雷逸辰抬步上前,便看見正中間擺放著的匣子,他上前打開之後,裏麵放著一塊牛皮地圖,雷逸辰拿出來之後,待看罷之後,轉身給了慕梓煙。


    「給我?」慕梓煙看著他,顯然有些驚訝。


    「這對於我來說並無用處,倘若放在煙兒這處,興許能夠替我查出真相。」雷逸辰知曉慕梓煙是有這個能耐的。


    慕梓煙便也不客氣地收下了,隨即看向那匣子,便從裏麵拿出一個錦盒,裏麵放著一塊令牌。


    「這是?」這並非皇室的令牌,也並非哪個軍營的令牌,反倒像是江湖中的某個門派的令牌。


    這讓慕梓煙突然想到了如嬪,不對,如今乃是如妃了。


    她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抬眸看著雷逸辰,「這東西有些奇怪。」


    「煙兒若是能夠從中破解出秘密,此物便交給你啊。」雷逸辰看著她說道。


    「雷世子倒是信我。」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我自是信你的。」雷逸辰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好。」慕梓煙便也爽快地收下了,隨即二人便又在密室內觀察了許久,她隱約覺得這密室自己曾經來過,到底是何時呢?


    她仔細地想了起來,可是眼前卻是白光一片,竟然什麽都沒有。


    「先出去吧,我有些頭暈。」慕梓煙也不知曉為何,隻覺得再待下去,似是要窒息一般。


    「好。」雷世子見她麵色泛白,連忙應道,便與她一同出了密室,待合起書架,慕梓煙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便又將書架上的書重新按照原先的規整好,抬眸看著雷逸辰,「雷世子,這密道之事切莫泄露出去。」


    「煙兒放心便是。」雷逸辰點頭應道,隻是擔心地看著她,「你怎麽樣了?」


    「好些了。」慕梓煙按著心口,吐了幾口氣,接著說道,「我們先迴去吧。」


    「好。」雷逸辰見她氣色恢復了一些,這才放下心來。


    等二人出了書房,便迴到了廳堂,三皇子見她出來,不過看著氣色有些不對,他雙眸微沉,「出事了?」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


    「那為何看著有些憔悴?」君千皓直視著她。


    慕梓煙低頭道,「許是有些累了。」


    「那便坐下歇會。」齊軒看著慕梓煙說道。


    「好。」慕梓煙緩緩地坐下,齊雪兒連忙端了熱茶過來。


    慕梓煙輕抿了幾口,抬眸看著他們,「真的沒事。」


    「煙兒可有發現?」張宗接著問道。


    「沒有特別的發現。」慕梓煙搖頭道,「看來我們要從長計議了。」


    「那便先迴府衙吧。」張宗低聲道。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轉眸看向雷逸辰,「雷世子呢?」


    「我待會再過去。」雷逸辰看嚮慕梓煙遞過來的神色,低聲開口。


    「好。」慕梓煙微微點頭,便與眾人一同迴了京兆尹府衙。


    雷逸辰待眾人離開之後,自是若無其事地命人將侯府內重新打掃了一遍,這才離開雷侯府。


    慕梓煙入了後堂,沉默了片刻,而後開口,「先想想當時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特別的事?」張宗起身,「我去翻一下卷宗。」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抬眸看著君千皓,「三殿下要一直跟著?」


    「自是要的。」君千皓點頭應道。


    「那好。」慕梓煙淡淡地應道,接著說道,「先將我們知曉的都說一說。」


    「這具骸骨現在確定乃是國公府二夫人的,也就是殷家的小姐,當時的京兆尹乃是雷侯爺,可惜雷


    爺,可惜雷侯爺現在已經不在世,當年與二夫人有過節的秋姨娘也死了,連帶著殷家如今也隻剩下一個公子與一位小姐,自是不知曉當年的事情。」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我在雷侯府也並非發現特別之處。」


    「我也沒有。」眾人隨即附和道。


    「看來線索就此斷了。」蘇沁柔嘆了口氣。


    「還沒有。」慕梓煙轉眸看著呂娘子,「呂姐姐,你說二舅母乃是暗器所傷,那暗器呢?」


    「也隻是我的猜測罷了。」呂娘子接著說道,「我發現骸骨的胸口處刺著一枚毒針。」


    「那枚毒針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在這裏。」呂娘子轉身自一個木盒內拿出一塊白布,接著遞給她。


    慕梓煙將白布拿了出來,待仔細地檢查之後,「這枚銀針乃是針灸所用。」


    「針灸?」呂娘子看著她說道,「這便更普通了。」


    「可是卻猝了毒。」慕梓煙沉默了片刻,「呂姐姐,我還是要再去看一眼骸骨。」


    「好。」呂娘子點頭應道。


    隨即,隻有慕梓煙與呂娘子一同前去,她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接著說道,「呂姐姐,你有沒有發現,這骸骨有問題。」


    「有問題?」呂娘子想了片刻,仔細地看罷之後,「你如此說,我反倒覺得有些奇怪。」


    「說來聽聽。」慕梓煙點頭應道。


    「起先我也懷疑過,不過卻也沒有印證,故而便未說出,你既然問了,我便說說,拋開這頭骨不說,你看這具骸骨,總覺得並非與這頭骨是一起的。」呂娘子看著她說道,「不過這隻是感覺罷了。」


    「呂姐姐的感覺不錯。」慕梓煙低聲應道,「她的確是女子,不過我記得二舅母當時小產了,而這具骸骨的盆骨卻比之小些。」


    「對,我就是覺得奇怪。」呂娘子恍然大悟,抬眸笑吟吟地看著慕梓煙,「不過煙兒啊,若是如此話,那這骸骨又會是誰的呢?」


    「誰的?」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低聲道,「我知道是誰的。」


    「誰?」呂娘子看著她問道。


    「去看看便知道了。」慕梓煙雙眸閃過冷光,沉聲道。


    「去何處?」呂娘子見她轉身離開,她轉眸看了一眼骸骨,便連忙跟上。


    等出了驗屍房,行至廳堂,慕梓煙看向齊軒,「表哥,你隨我來。」


    「好。」齊軒點頭應道,隨即便跟著慕梓煙離開。


    「這是怎麽了?」章仚看著呂娘子問道。


    「有新發現。」呂娘子看著他們說道,「那頭骨乃是二夫人的,可是那屍身並非是二夫人的。」


    「什麽?」蘇沁柔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齊雪兒也驚訝不已,「你的意思是這並非一具骸骨,而是兩具。」


    「不錯。」呂娘子點頭應道,「煙兒說她知曉那骸骨是何人的。」


    「那大表姐現在是?」齊雪兒轉眸看著齊軒與慕梓煙站在不遠處在說著什麽,隨即起身,便要上前。


    齊軒此刻麵色凝重,待看嚮慕梓煙,「若當真如此話,那麽……」


    「表哥,我們先去看看。」慕梓煙接著說道。


    「好。」齊軒看著她點頭,「我先去準備準備。」


    「恩。」慕梓煙點頭,便見齊軒匆忙離開。


    齊雪兒上前,「大表姐,究竟是怎麽迴事?」


    「待會便知。」慕梓煙看著齊雪兒,抬眸看著眾人已經過來,「去將張大哥叫來。」


    「好。」呂娘子點頭,轉身便去喚張宗。


    過了一會,待張宗前來,自是聽呂娘子說了,他眉頭緊蹙,「如今怎得變成了兩條人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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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國師滾邊去】笑無語


    蘇驚羽,帝都裏眾人皆知的相府大小姐,天生醜顏,受盡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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