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像也沒有規定不讓吃。


    應有容眼珠一轉,明白楚心這是把她剛剛的話聽進去了,她要從味道上再為自己爭取兩分。


    於是她也開口:“對啊,我做的是雕塑,但它首先是食物,當然要嚐一下,隻有把味道和美結合起來,才能叫色香味俱全。”


    “但這一吃,不會變得難看嗎?”


    “不會。”應有容自信道,“花瓣、燈籠,甚至女子懷裏的玉兔……”


    她說著,輕輕巧巧地把兔子取下:“都可以吃。”


    花瓣、燈籠自然沒問題,但這兔子,許老師凝神看去,發現沒了兔子,女子的姿勢就成了一手輕搭另一手。


    心思精巧,製作美觀,他不由讚道:“好。那我們就嚐一下。”


    羅明宇慌了,下意識看了眼羅斯方向,不知此時要不要出聲也請評委們嚐嚐。


    但是,先不說他們這個建築本身是一體的,如果要吃必定會缺一塊,單論味道……他自己嚐過,連超市售賣的巧克力都比不上。


    若是主動請評委品嚐,怕會適得其反。


    許老師吃過巧克力,笑嗬嗬地對其它小組說:“還有可以品嚐的,都請說一句。”


    觀眾看不懂,但選手們心裏很清楚味道在一個餐飲作品中的份量,評委這樣說,自然是對剛剛入口的巧克力很滿意。


    他們不由地多往那宮殿看了幾眼,卻沒人敢請人品嚐自己的。


    應有容朝楚心揚揚眉,神情頗是自得。


    評委們欣賞完雕塑後,有一小時休息時間,之後宣布結果。


    應有容後背全是汗,不知是緊張的還是熱的。


    從賽場一出來,她就鑽進自家車裏,換了身衣服,又補了妝,重新梳好頭,光彩照人地下來。


    齊軒到了外麵第一件事是點了支煙。


    傅安安跑過來直誇他們做的好漂亮,說自己坐在這邊,看得好羨慕,都動心想學了。


    齊軒抬手招唿大家:“晚上一起吃飯,紅亭水庫,我都訂好房了,最大的一間。”


    傅安安歡唿。


    楚心惦記著比賽結果,哪有心思想吃飯的事,隨便他們怎麽安排都答應著。


    應有容揚起臉說:“我晚上還有約會,就不去了。”


    她邊說邊看眼魏夏,後者正低著頭看手機。


    一小時後,會場內。中間的透明牆已經拆除。


    僅存的七個小組分開站立。


    評委們分別點評作品。由於是第一屆,總體還算溫和,就算是批評也是以說笑的方式。


    楚心對自己的蛋糕很有信心,讓她不放心的是冰品和展品。


    最後請評委品嚐其實是她冒險一步,因為bonape的金字塔一眼看上去相當有氣勢,奪人眼球。


    但應有容的廣寒宮卻是需要到近處細看的,細微處見真章,第一眼給人的震撼感不如金字塔。


    可是這個巧克力的味道,卻是自己親自把過關的。如果她是評委,在造型各有千秋的情況下,一定會考慮到味道。


    評委們短暫交談後,各自打出一個分數,去掉一個最高分一個最低分,取平均數。


    之後按照小組編號,逐一報出分數。電子音在大廳上方響起。


    楚心站在小組最右,旁邊是應有容,再旁邊是魏夏。


    到了bonape,她深吸氣,覺得自己指間發涼。


    電子音報出成績——“bonape,9.2分。”


    觀眾席響起掌聲,這是目前全場最高分。


    楚心也跟著鼓掌。應有容在她身邊冷哼一聲,楚心用胳膊懟懟她。應有容不情不願地跟著拍手。


    緊接著輪到知甜。


    場麵一度變得安靜。整個比賽過程所有人都看到了,有實力競爭的,無非就那幾個小組,但隨著最終甜品和展品出爐,懸念逐漸集中到唯二兩個小組身上。


    應有容抿著唇,兩手背在身後,緊緊抓在一起。


    電子音在大廳上空響起——“知甜,9.6分。”


    楚心重重地鬆了口氣,八小時注意力高度集中後的緊張感一下子釋放,立刻覺得全身無力。


    耳邊是應有容的尖叫:“啊啊啊啊啊——我們拿到冠軍啦!!!”


    觀眾席上一陣哄笑,就連評委們也笑起來。


    應有容發怔,不明白怎麽了。


    魏夏側頭,小聲說:“還有兩組沒公布成績……”


    應有容尷尬地收迴手舞足蹈的四肢,朝旁邊另外兩隊點點頭,笑眯眯地說:“不好意思啦。”


    饒是她再漂亮,也免不了收獲幾個暗中白眼。


    接下來便是頒獎發言一套流程走完,三個人每人掛了一枚金牌,來到會場外。


    羅斯走過來,對楚心說:“恭喜你們,希望明年還有機會較量,你是一個很棒的對手。”


    楚心卻笑道:“我從來都隻重視堂堂正正的對手,不管我們以後是否在賽場上再見,你在我心裏,永遠都不是對手了。”


    她朝羅斯點點頭,從他身邊離開。


    等待宣布結果的過程中,齊軒把煙抽完了。


    魏夏說想去走走,主動提出幫他買,他穿上大衣,兩手插兜到會場外麵的超市買煙。


    齊軒則招唿大家上車吃飯去,傅安安積極響應。楚心再次邀請應有容。


    應有容拒絕了,沒和大家一起吃飯,而是坐上自己的小跑離開。


    魏夏買完煙站在超市門口,無聊地在手上磕著煙盒,他懶得再返迴,這會兒正等著齊軒開車過來。


    一輛騷包的紅色小跑刷地停在他旁邊。


    大冬天的,車子沒有敞篷。


    應有容搖下車窗,對魏夏說:“喲,跟我分開後,都學會抽煙啦。”


    魏夏知道她是要找嘴上痛快,隻笑了下,也沒解釋,右臂撐在車頂,說:“真不吃飯了?拿了冠軍不慶祝一下?”


    應有容反問:“你是在邀請我嗎?”


    魏夏說:“看到了就問一句,又不是我請客。”


    應有容哼了聲,冷著臉關車窗。


    魏夏直起身,往後退了一步。


    車窗關到一半停住。


    應有容沉默了會兒,問:“我們還有可能嗎?”


    魏夏道:“我們在一起,會有信任嗎。”


    “不會。”應有容迴的也幹脆。


    魏夏聳聳肩,表示無奈:“那就沒辦法了。”


    “好啊。”應有容說,“天高水遠,永不相見。”


    魏夏笑道:“這我可沒法保證,市區就這麽大。”


    應有容斜看他,看了許久,才發動車子離開。


    紅色跑車一溜煙衝出幾百米。


    駕駛座車窗沒關,冷風吹進車裏,吹得她眼圈發紅,直想冒眼淚。


    她把車子停在路邊,雙手抱著方向盤,重重地唿了口氣。


    抽出一張紙,在眼角輕按,又拿出化妝包,對著後視鏡補妝。


    這些做完後,她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應有容聲音輕快。


    “晚上去哪玩啊?”


    電話那邊喲地一聲,像是很吃驚。


    “我的大小姐,你還想著找我們玩啊?她們都說你失戀了,天天在家哭呢,畢業設計都沒交上來。”


    應有容“嘁”了一聲:“我失戀?你覺得可能嗎?懶得理那些造謠的。”


    “那你這陣子不出來,忙什麽去了?”


    “說出來嚇死你們,我參加比賽去了。星係甜品錦標賽,首屆的。”應有容驕傲地說。


    “真的假的?你還會做甜品?這什麽比賽,沒聽說過啊。”


    “沒聽說就對了,你才聽說過幾個比賽啊。”


    “應二小姐出手,肯定是冠軍吧。”


    “廢話,這是必須的,金牌就在我脖子上掛著呢。”應有容一手摸上燙金的牌子,“晚上給你們開開眼。金牌哎!全星係第一枚,那是要載入史冊的。”


    **


    聯盟大學軍事學院本年度第一批實習生返迴。


    這些嬌慣許久的少爺小姐們生憑頭一次真刀真槍上戰場,雖然嚴格地說,他們隻是換了個更偏僻的地方訓練了四個月。


    但不妨礙家中父母記掛。返校那天,很多車等在路邊。


    路長川坐進車裏。查理看著黑了瘦了的少爺,老淚縱橫。


    “少爺,你辛苦了。”


    路長川伸手:“我手機。”


    查理忙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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