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四把啼哭不已的陶蘭偷偷抱迴了衛生所,洗刷幹淨後給她係了原本屬於死去孩子的腳牌,本想趁此機會把自家的孩子給換迴來,不想五弟妹玉華在別的事情上瘋癲糊塗,唯獨孩子不會認錯,又生生衝到姚春梅身旁將陶湘給搶了迴去,且日夜警惕,緊抱著不肯撒手,再沒給陶四夫妻倆機會。


    陶蘭沒有了去處,隻能暫時被陶四放在姚春梅身邊養著,這時難處來了,姚春梅沒有奶。


    因為早產的緣故,姚春梅的母乳很少,而女兒抱離她身邊也有些日子了,如今更是完完全全斷了奶,隻好用米湯來喂陶蘭。


    相比而言,待在玉華身邊的陶湘日子就好過許多。


    作為軍職的家屬及子女,盡管是在外頭物資緊缺的條件下,陶湘也能靠著陶五夫妻吃上噴香的奶粉和各種嬰兒補劑,這對她瘦弱的身體大有好處,可比待在陶四夫妻倆身邊要好得多。


    日子稍長,陶四和姚春梅就開始產生焦慮與疑問,要是把陶湘抱迴來,他們真能照顧好她嗎?


    促使兩人做出決定的,是陶五打來的一通電話。


    電話裏,陶五說前線戰狀暫緩,自己馬上就要迴來了,迴來接玉華走……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徹底解開身世之謎,陶湘也要迴北方去啦~


    問一下大家,可以接受男女主長時間的離別嗎?


    比如三年,十年之後再見麵這樣,嘿嘿嘿是的,我想讓他們分開一會…


    有兩篇專欄預收想請大家收藏一下,《知青》結束就開其中收藏多的一篇(?w?)


    大綱都已經寫好惹,是我喜歡的生存種田文:


    《末世之海上生活》:


    未來的世界裏,受溫室效應影響,全球70%的陸地被急劇上升的海平麵覆蓋。


    海水倒灌,物資匱乏,由此引發的自然災害頻發,可供人棲身的土地麵積越來越少。


    眼見陸地上的資源爭奪愈演愈烈,而可以躲避海難的郵輪或軍艦船票卻一票難求…


    女主:穿越攜帶隨身空間


    男主:海上土著居民


    《末世之疫病世界》:


    超級流感病毒肆虐全球,引發了包括封國封城物資稀缺、國民經濟生產鏈斷裂、民眾生活水平急劇下降等消極不可逆現象,於是人類開始了漫長而艱難的求生。


    陶田在工廠破產後,帶著賠償和多年積蓄迴到鄉下老家,修繕舊屋、養雞趕鴨,成了一名自給自足的貧窮農棚主。


    然而一周以後,疫病開始在各地瘋傳…


    村裏的人陸續發病,閉戶的日子苦不堪言。


    好在陶田有個空間,儲藏吃食囤積物資,日子過得總要比別人好些。


    第五十九章


    陶家夫妻倆知道, 陶五一旦帶著媳婦孩子離開,家裏的日子就會立刻不好過起來。


    沒有了貼補,大人的生活難過不說, 更遑論養孩子了。


    緊張的情緒縈繞心頭,兩人商量了一整晚, 最終決定在玉華熟睡時,冒險偷換了陶湘和陶蘭的腳牌, 順其自然把一切裝作陶湘才是抱來的棄嬰假象。


    鄉下衛生所裏人來人往, 病人多醫護少,規矩鬆散不已, 認孩子隻靠腳牌,況且陶四抱迴陶蘭以後一直都刻意低調行事,不會有人發覺兩個女嬰其實不一樣。


    再說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家女兒,無論如何, 親生的孩子總不能隨他們一同受苦。


    誰知這一幕會落進新來的守夜護工眼中,也虧了那人不愛探究打聽, 沒放在心上, 這件密事在鄉下衛生所裏才沒有發酵,就此隱沒下去。


    陶五趕迴來得很快, 於是陶四帶著姚春梅和玉華以及兩個小的在衛生所沒有多待,給孩子們取完名字做了證明後,兩家人齊齊迴了村裏。


    臨近南方的年關,冰涼的冬雪淅淅瀝瀝落了一場又一場, 農村許多人都開始窩在家裏貓冬。


    而陶家兩個大肚子孕婦出了一趟遠門,迴來就各抱著一個小孩的事落在所有人眼中,隻當她們是順利生產了,不斷有人上門慶賀,角房小院裏熱鬧糟糟的。


    由於上門的人絡繹不絕,稍有好轉的玉華又出現瘋病複發的跡象,看誰都像是要搶她的孩子。


    陶五怕被村裏人說閑話,也怕給哥哥帶來麻煩,索性決定立刻啟程,帶神誌不清的妻子迴軍隊找醫生治療。


    陶湘自然也是要帶走的,她被玉華視為命根子,整日裏抱手不離,陶五愛屋及烏,同樣把這個女嬰當親女兒疼。


    眼看離別在即,陶四和姚春梅揪心不已,兩人深怕日後若是玉華精神好轉,記起來這個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會把陶湘轉手丟棄或是虐待,便再三叮囑陶五道若以後不想養了,就送迴來給他們養。


    然而這個擔心最終證明是多餘的,玉華產後大出血,身體已被軍隊裏的醫生斷言不再好生養,事實也確實如此。


    十幾年間,陶五夫妻倆統共也就陶湘這麽一個掌上明珠,不僅生前寵溺疼愛,死後還將所有東西都留給了她。


    至此,兩個女嬰互換的秘密再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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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講完了,在場的人聽完後反應各異,實在是這件舊聞太過複雜異聽,大家一時都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口細問。


    就在這時,被忽略已久的陶蘭終於控製不住情緒,崩潰大聲喊叫道:“你們兩個都在胡說!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我找來的證人根本沒說當年其中一個孩子是抱來的,這些不過是你們的一麵之詞!”


    “都是假的,是假的!”


    陶蘭接受不了自己苦心等待揭露的真相竟會是這樣,這麽多年所受的委屈與苦難仿佛都成了沒有立場的笑話,她原來連陶家的血脈都不是,竟隻是個撿來的棄嬰。


    “當然有證據。”陶家叔叔抿了抿幹涸的唇,語氣平穩,“當初那個孩子是我埋的,我可以帶你們去看。還有以前衛生所裏的老人,你們現在去找,說不定能找到記得的……”


    此話一出,保衛所的人頓時躁動起來,恨不得立刻就帶陶家夫妻倆去找曾經的死嬰屍骨。


    局勢出現驚天轉折,偷換兄弟家女兒的惡名似乎已經無法再安裝在陶家叔嬸的身上,而他們這段時日所受的磋磨也越發顯得冤枉。


    兩人看著麵貌風霜,渾身異味濃重,實則內裏萎靡疲乏至極,一副強打起的精神。


    “既然都水落石出,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心疼他們的陶湘攔著眾人,預備將渾身狼狽的陶家叔嬸先帶出去梳洗:“我要先帶他們迴去休息上藥!”


    “那不行,這兩個人身上的嫌疑還沒有洗脫……”保衛所的人斷然拒絕道。


    “被你們審了這麽久還不夠?還要被關到什麽時候?”陶湘蹙起眉頭,毫不肯退讓,“再說了,照你們說的隻是嫌疑,又不是定了罪,我倒要問問,他們是犯了哪門子法要被這樣折磨對待?”


    看看陶家夫妻倆身上的血傷與汙痕,還有憔悴枯竭的精神狀態,對於重刑犯和多進宮者也不過如此。


    陶湘的質問一聲比一聲鏗鏘有力,就連秦麗也忍不住幫腔附和:“是啊,這些說到底就是陶家的陳年舊事,雖然不光彩,但也稱不得什麽傷天害理……”


    說到這裏,秦麗看了一眼不遠處情緒激蕩的陶蘭。


    對方低埋著頭雙手捂臉,單薄的背脊隨著哭嚎而微微顫動,難堪可憐極了,再沒有從前的風光,叫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命運弄人”。


    前有陶湘擋在陶家夫妻倆身前阻攔,後有代表北方組織的秦麗站隊幫扶,還有那幾個市政府領導代表雖沒有說話,但瞧著隱隱也有偏向的意思。


    保衛所的人縱然一意孤行慣了,此時也覺得分外棘手。


    場麵停滯下來,最終還是陶家叔叔開口緩解了這膠著的氛圍:“讓湘湘先帶春梅迴去吧,我帶你們去看就行,反正當初也是我一個人埋的……”


    這幾乎是最好的方法,保衛所的那些人本就為難,因此沒有怎麽猶豫就同意了,甚至還找來輛解放牌的卡車載陶家叔叔與眾人。


    於是兵分兩路,陶湘帶著陶家嬸嬸迴旅館清洗,剩下的人都跟著陶家叔叔去鄉下找當年女嬰的埋骨處。包括陶蘭也去了,不到最後一刻,她還是不能說服自己死心。


    卡車一路開到了村裏陶家角房門口的場子上,那裏曾是陶家夫妻倆的家,自打他們受了弟弟的恩惠搬進城裏以後就徹底荒廢了下來,如今十幾年過去,房屋都倒塌了大半,隻剩下半個牆壁斑駁的屋角挺立著。


    村子裏大多都是這樣磚土結構的舊屋,看慣城裏頭鱗次櫛比的樓房後,這樣的房子堪稱簡陋。


    陶家幾個兄弟還在,見陶四被人製著下車,想起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換子謠言和陶四媳婦下來求助,同被訪詢過幾迴無果的他們暗覺不好,便隱在指指點點的人群裏,沒有出麵露頭。


    幾個兄弟間的關係都斷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陶家叔叔也當看不見他們,引著大部隊就往村後自家自留地裏去。


    農村裏都有這樣的習俗,家中死了親人就挑塊地埋下,既省了墓地費,也方便祭拜。


    陶家的自留地在最偏僻的邊角上,如今還未到清明祭拜,上頭都是枯敗的雜草根枝,唯有兩座半新不舊的墳墩頭惹人注目。


    那是陶五夫妻倆的烈士墓塚,幾年前陶湘與兩個骨灰壇子被人送迴來的時候,陶家夫妻倆就把他們埋在了老家的農田裏,權當落葉歸根。


    但陶家叔叔的重點顯然不在那兩座墳上,他拔開墳周圍的枯草,一個小小的老墳頭就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陶家叔叔鬆了口氣,直起腰頷了頷首:“這就是了,我們鄉下孩子沒立住腳的都不興立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所有人仔仔細細打量著,這個小墳頂多算是一個土堆,連刻名的石碑都沒有,突兀地佇在兩座大墳之間,沒想到竟然就埋著當年的那個嬰孩。


    保衛所的人都是衛兵出身,不懼牛鬼蛇神,借了周圍農戶的鏟子就開始挖掘,很快一個泥瓦罐被挖了出來。


    瓦罐被砸開,裏頭是一股濃重的臭味,還有就是一具陳年嬰屍,屍骨隻有一點點大,像是剛出生就夭折的,與陶家叔叔所說的無異,但具體信息還得等帶迴去給專門的法醫師辨別。


    如今再看,兩大一小的墳正應對了陶五一家三口,陶四在弟弟弟媳死後讓他們與親生女兒安葬在一起,也算是幫助他們全家團圓。


    陶蘭早在看見罐子的時候就麵色慘白搖搖欲墜,直到裏頭嬰兒的屍骨麵世,她再也站不住腳,摔在地上驚厥過去。


    之前懷抱多大希望,希望破滅後就有多絕望,她心底的執念終將破碎……


    另一邊的旅館,陶湘正幫洗完澡後的陶家嬸嬸上著傷藥。


    邊上浴桶裏的髒水換過三遍,連收了錢的旅店老板娘也麵有慍色,服侍陶家嬸嬸洗浴的陶湘卻始終麵色如常,甚至還目露痛惜憐憫。


    在知道陶家夫妻倆就是原身,也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後,她想起初到這個地方時兩人對她無微不至堪稱過分怪異的那些關心體貼,陶湘的心腸就柔軟了千百倍,她也是有父母的人了。


    “原來這藥是湘湘你送的……”安靜的室內,陶家嬸嬸輕柔慈祥地開了口,“前些天多虧了這些藥……”


    “對,是我托秦麗送進去的,她是我朋友,這次迴來多虧了她……”陶湘一邊柔聲解釋著,一邊在陶家嬸嬸手上的傷口處一圈一圈抹著藥膏。


    患處都是些結著黑痂的硬皮,麵積很大,遍及整雙手心,可想而知陶家嬸嬸當初受傷時有多嚴重。


    “藥都是我下鄉的公社裏一個朋友送的,他製的藥很好,這些傷塗了以後很快就會好。”陶湘不敢去問她怎麽受的傷,怕對方迴憶到不好的東西,就隻說著自己在北方時的一些趣聞。


    陶家嬸嬸最愛陶湘,也愛聽陶湘講自己的日常故事,強著眼角聽得完全入了迷。


    眼看陶嬸整個人放鬆下來,陶湘垂了垂眸,忽地想起陶光榮來,在她下鄉的那段日子裏,陶家真是發生了很多事。


    陶湘不好問陶蘭,便隻能問問陶光榮:“光榮呢?聽說他被人帶走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看咱家情況不好,他爹媽來把他帶走了,本就是抱養來的孩子,到底養不熟……”陶家嬸嬸歎了口氣,“唉,到頭來,還是一個兒子都留不住……”


    陶湘越聽越糊塗,照陶家嬸嬸的說法,像是養過不止一個男孩,她這樣想便也這樣問了。


    陶家嬸嬸聞言怔了怔,像是有什麽事無法釋懷,過了好一會才吐露出一樁壓在心頭許久的密事。


    陶湘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竟牽扯出許多,這下陶家叔嬸究竟為什麽對陶蘭態度那般惡劣的原因也有了真正的出處。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有過一個弟弟,如果能生下來,應該是比你小三歲,如今也該有十六了……”陶家嬸嬸看上去越發蒼老悲情。


    當年,許是將對親生女兒陶湘的思念愧疚都移情到陶蘭身上的緣故,陶家夫妻倆也曾好好養育了陶蘭許久,但所有的一切都截止在第三年陶家嬸嬸懷上二胎卻意外流產以後。


    她肚裏的那個孩子,被調皮的陶蘭在玩鬧時撞掉了。


    “下來的是個成型的男孩,他沒有你的好運氣……”陶家嬸嬸又開始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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