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眾人離去,陳陽已經訂好房間,看起來有些簡陋,打聽之下才知道,這裏好的酒店早就被人訂完了。


    如此分析那些訂了酒店的人,應當就是那些江湖人,一千張請帖,來人恐怕上萬,酒店若是不提前預定,可能還真的沒辦法訂到。


    既然還沒到元旦,反正呆著也是呆著,那還不如去見識見識這泰山的風景。


    眾人放好行李,購買門票後,便踏入了泰山風景區。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古人大才。”周大站在泰山之顛,俯視著周遭,感歎道。


    “這隻是遊覽區之顛,真正的絕頂恐怕另有它處,隻是還有什麽山頭比這裏更高呢?”連中遷疑惑的問道。


    這話也正是其他人心中不解之處,陳陽思考了一番迴答道:“也許並不是所謂的山巔,而是一個世人無法看到的地方吧,既然看不到,那自然可以當成山巔。”


    這樣解釋也不錯。


    周大微微點頭,旋即眺望遠處,那些古代帝王建造的祭壇,雖然被白雪覆蓋,卻仍舊能看出輪廓,雄偉壯麗,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建築工藝,他們心靈手巧,哪怕比現在,也不遑多讓。


    “走,去看看那些宏偉建築。”周大淡淡說道。


    一行人繼續前行,忽然肖旭閃到前方,蹲了下來。


    “怎麽?”周大走近問道。


    “且看地麵,這白雪覆蓋,但這裏的雪並不平整,好像是被人故意抹平。”肖旭指著地麵。


    按道理下雪之後,應當是蓬鬆狀,但這個位置卻明顯有些緊實,不像自然覆蓋。


    周大蹲下伸手刨開,竟然在下麵露出一抹猩紅。


    撚起一撮,周大聞了聞,皺眉道:“是血!人血。”


    話語剛落,眾人竟然背後一寒,忍不住迴頭望望,但卻空空如也。


    此刻的泰山之顛,隻有他們十人,並無其他遊客。


    “為何這裏會有人血?”連中遷問道。


    周大站立起來,背負雙手,來迴走了三次,“倘若是工作人員,不小心受傷會如何?”


    “就算要清洗雪地,也不可能掩蓋,而且這附近沒有腳印。”陳陽迴應道。


    “不錯,如果隻是一般情況,工作人員隻會把血跡鏟掉,而不會掩蓋,甚至還故意抹平以達到掩人耳目的效果,這說明這裏發生的事,有人不想被旁人知曉,連腳印都不留下。”


    “會不會被後來的雪覆蓋了腳印呢?”連中遷又問道。


    “不會,倘若後麵下雪,能把腳印掩蓋,那這裏的雪至少表麵不會這麽緊實,也該是蓬鬆的樣子,如此推測,掩蓋血跡的時間必然在今天,昨天夜裏下了一場雪,如果是今天之前發生的事,昨夜那場雪就是很好的掩護,甚至根本不用刻意掩蓋血跡。”


    “那就是上午的事情,可就算是上午發生的,那人呢?怎麽離開的?”


    “所以,這絕不是普通事件,一般遊客哪怕能掩蓋血跡,但勢必在離開的時候留下腳印,哪怕同樣是填埋腳印,也一定會有與眾不同的跡象,但你們看這周圍,除了我們幾人的腳印之外,再無其他異狀。”


    “所以……是輕功!”連中遷如夢初醒。


    周大點了點頭。


    “有人或許動用輕功來到此處,若是血的主人,肯定不會去掩蓋血跡,如此推斷,掩蓋血跡的人並非血跡的主人,假設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有人偷襲了另外一人,致使那人流血,而且流了很多血,那就必須掩蓋,如果被偷襲的人沒有死,就一定會掙紮,血跡也絕不可能隻有這裏,所以血跡主人很有可能一擊斃命,然後被偷襲的人帶走,並掩蓋了血跡。”


    “掌門所言甚是,也隻有偷襲才能一擊斃命,若是爭鬥,至少這裏會有較大的打鬥痕跡。”陳陽讚同道。


    “那麽偷襲在什麽情況下才會成功?”周大拋出了一個問題,旋即看著眾人。


    “那自然是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連中遷搶答道。


    “如此,什麽情況下才毫無防備呢?連堂主。”


    “這個……必須是至親之人。”


    “也未必,唐太宗李世民奪取皇位,發動了玄武門之變,殺了自己親兄弟,明成祖朱隸也是如此,還有很多很多兄弟之間拔刀相見的典故,至親之人也未必如此。”說著周大特意看了看周七。


    周七身體微微顫抖了一瞬,悄然握住了周六的手,似乎有些害怕。


    隻是周六一臉懵逼,根本不明白周大這眼神的意思。


    “如此說來,那應該是最信任的人。”


    “沒錯,隻有最信任的人,才會把弱點暴露給對方,江湖中人更是如此。”


    陳陽走到前方,不遠處就是懸崖峭壁,有圍欄擋住。


    “輕功而來,輕功而去,所謀……是利!”


    “具體如何,我們自然無法知曉,隻能是推測,或許兩人獲得什麽至寶,卻怕被人發現,於是悄然來此,然後自然是有一人貪念大發,又不願意與人共享,於是下手偷襲,事成之後,拿走至寶,又掩蓋真相,悄然而去,一切就像沒有發生一樣,完美無缺,可是人在做天在看,終究還是被我們發現了,各位試想,今天來泰山的江湖人,會是什麽人?”


    “那肯定是參加盛會之人。”


    “能參加如此盛會之人,實力自然不差,甚至有頭有臉,既然他想要掩蓋真相,就一定不會輕易露出馬腳,否則名聲必然受損,甚至因為至寶的原因被人覬覦,因此他必須表現的格外低調,順利參加盛會之後,悄然遠遁,假如那天地榜單中某人出現了極大的變化,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因為興奮獲得至寶,心境自然無法平靜,實力會因此打折扣,另外他會格外小心翼翼地防備其他人,必然會保留實力,以防不測……走吧,我們繼續遊覽,元旦之後便知分曉。”


    說完一群人朝著天壇方向走去,再也不提血跡之事,而是對這泰山風景評頭論足起來。


    直到下午五點左右,方才返迴酒店。


    元旦佳節,人突然變得多了,周大等人已經換上了清一色的黑色西裝,而且每個人都帶上了墨鏡,仿佛就像保鏢一樣,與各類遊客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隻是他們的氣息並不很高,因此被大多數人忽略了。


    踏進大門,眾人如願以償的獲得一條紅絲帶,然後係在手腕上,同時他們也看到無數人手腕上係著紅絲帶。


    跟隨人群,一路上向上,仍舊是登頂的路,隻是走到一半時,領路人忽然左轉,朝著一條小路前進,小路前寫著“前方危險,遊客止步”的告示牌。


    “原來如此!”眾人暗想。


    蜿蜒崎嶇的小路又走一段路,卻見前麵山崖處露出一道細縫,已經有人朝著細縫中走去。


    極為隱秘,哪怕真有普通遊客闖入,恐怕也很難發現。


    魚貫而入,內裏竟然別有洞天,山體中極為空曠,甚至比整個山頂都要龐大,前方燈火通明,有巨大的建築屹立在最裏麵。


    周大等人踏入之後,一眼望去,已經看到無數人,隻怕有幾千人之多。


    他們井然有序,而且詭異的是,沒有人開口說話,隻能聽見走路的聲音。


    一路前行,周大見識了各種各樣的人,有老頭有小孩,有麵目猙獰者,也有斯文儒雅人,總之形形色色。


    目光所及,能看到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周圍是無數桌椅圍繞,桌麵上有各門各派的牌子陳放,顯然這裏會按照派係來定座位。


    西南角,周大看到了落雲派三個字,旋即朝著眾人點點頭,走向那個位置,好在這裏是圓形廣場,不至於顯得太過偏僻。


    每個門派一張桌子,十把椅子,好像是限定了一樣,沒有特例。


    落座,周大取下墨鏡放在桌麵上,旋即左右觀望,旁邊一桌已經有人落座,那桌麵上寫的是“原五毒派”,這個“原”顯然意味著,這個門派實際上已經瓦解了。


    很多桌麵上似乎都有這個字,也有極個別桌麵上寫著某某家族或者幹脆就是人的名字,而這些桌麵更加靠中間一點。


    極遠處,周大見到熟悉的門派和一些熟悉的人“原莽山派”,帶頭的正是安思南。


    隔著極遠,安思南抱拳行禮,周大同樣還禮,然後便再無交流。


    目光繼續遊走,落在中心位置時,忽然被一道身影吸引,而正好,那身影也看向了周大,令周大立刻轉移目光,甚至唿吸微微有些急促。


    “她怎麽來了?對了,她是一流高手,自然有資格來,雲南白家?雲南白藥莫非就是她家的?堪比療傷丹的秘方藥劑,她家定然極為富有了,若是能拿到配方……”周大想著想著就想歪了,一度沉迷其中。


    白輕煙收迴目光,忍不住微微歎息,而這剛好被身邊的青年捕捉到。


    青年用著一種特殊的方式傳遞聲音,或許是傳說中傳音入密的方式說道:“為何歎息?”


    “沒什麽?你別管!”白輕煙瞪了青年一眼,同樣傳音交流。


    “情緒波動太大,是不是那小子的原因?當初你不顧家族反對,偷走入魔材料,便是因為那小子,姑且認為是他助你渡劫的酬勞或者感激,但人情已還,你迴來之後便一直歎息,甚至鬱鬱寡歡,悶悶不樂,你讓我如何不管?”


    “你想怎樣?”白輕煙盯著青年質問道。


    “我能怎樣?你是我妹妹,當哥哥的難道就不能關心一下?搞得像仇人一樣,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麽處理。”白輕煙轉過頭,看了一眼周大,隻見周大竟然木訥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那眼神頗有些虛浮渙散,臉上偶爾蕩漾出一抹難以明了的笑容,神情更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是想到什麽特別有趣的事情一樣,但又不全是,其中還包含了一種得不到而又渴望得到,然後幻想中已經得到的癡呆和猥瑣。


    “哎……”白輕煙又一次歎息,終究不明白,收迴目光,輕輕地閉上了眼。


    青年眉頭微蹙,看向遠處的周大,臉頰忍不住跳動了一下,這模樣像極了yy……


    “莫非是周大入魔後變成了這個模樣,所以輕煙感到惋惜所以歎氣?能攪動江湖風雨的落雲派掌門周大,能讓鳴公子屢次受挫的江湖新秀,本應大放異彩,如今變成這樣,也難怪輕煙會惋惜,嗬嗬,隻是待會兒鳴公子若是看到周大這個模樣會不會被氣死?會不會認為自己竟然被這樣一個惡心之人弄的灰頭土臉而臉紅耳赤呢?”青年如是想,臉上竟然顯現出和周大幾乎一樣的神情來。


    白輕煙感覺到青年的沉默,有些好奇,怎麽就突然不說話了,於是迴頭看看,卻見青年竟然也是這副模樣,忍不住皺著眉頭,“難道男人都會這樣?”


    有些厭惡的挪動了一下位置,白輕煙換到了靠邊的位置,這才坐下來。


    人漸漸多起來,座位也漸漸滿了,十年一次的江湖盛會即將來臨。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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