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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差點要跳起來大叫的同時,胤禛又把自己給穩住了。


    等一下……


    難道說,這首紅豆曲原不是曹雪芹寫的,而是老八寫的?


    是老八先寫了,流傳數十年之後,被曹雪芹得了,再塞進紅樓夢裏的?


    那也不對呀!這《紅豆曲》怎麽看怎麽貼合寶黛悲劇,放在紅樓夢裏紋絲合縫,根本看不出是剽竊,而且他剽竊誰的詩作不好,非要剽竊老八?曹雪芹找死啊!


    不對,這不是老八寫的,這應該就是曹雪芹的原創!


    可是老八怎麽會提前知道曹雪芹的作品呢?他又是從哪兒看到的呢?


    他這兒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臉上霓虹燈似的變來變去,其餘眾人卻沒留意,聽完一曲,大家都叫好。


    三阿哥說,該找個歌妓,把八阿哥這首曲子唱下來。八阿哥擺手笑道:“一時興起的玩意,三哥莫當真。大家聽聽笑笑也就行了,傳到皇上耳朵裏,反倒要責怪我荒淫。”


    一時宴罷,酒足飯飽,各自起身告辭,就在這當口,八阿哥卻喊住胤禛:“四哥留步。”


    他這麽一說,眾人都不由看了胤禛一眼。


    八阿哥笑吟吟:“我有些事情,想向四哥討教。”


    胤禛想了想,點點頭:“好。”


    於是等人都離去,奴仆上來收拾了殘席,又端上茶水。


    八阿哥卻沒喝,他看著胤禛,忽然笑道:“四哥聽過那首《紅豆曲》,是不是?”


    胤禛沒料到他問的是這個,神情一滯,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八阿哥繼續道:“四哥知道這不是我寫的,作此曲子的,另有其人。是麽?”


    胤禛心中微現波瀾,他反複思忖半晌,才試探著道:“既不是老八你寫的,那麽,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八阿哥神色變得複雜,半天,他才道:“這曲子,是我寫的,又不是我寫的。我是從書房的一本書裏看見的——不是書上的,而是夾在書裏的一片紙,這片紙上,寫著這《紅豆曲》。”


    他說完,又頓了頓:“是我的字跡,是我親筆所寫,然而我全無印象。”


    這下,胤禛明白了。


    看他神色有變,八阿哥趕忙問:“四哥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對不對?!剛才在座那麽多人,唯有四哥,一聽這紅豆曲,臉上神色就不對,四哥,你告訴我,這紅豆曲到底是何人所作?”


    被八阿哥逼問到這個份上,胤禛再沒法假裝不知。


    “這事兒,很難一句兩句說清楚。”胤禛艱難地說,“有些事情,你確實是忘記了……可就算我說了,老八你也不一定相信。”


    “四哥你說!你說了我就信!”


    胤禛隻好道:“你曾經離開過大清,離開了三年,你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不,也不是魂沒了,而是活人離開,這兒留下個假的,那兒和大清隔著好幾百年,你在那兒……”


    胤禛說不下去了,因為八阿哥那張臉,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微微冷笑:“四哥不肯以實相告,也罷了,何必說些瘋話來搪塞我?”


    胤禛一聽這話,心裏難過,無以言表。


    他沉默片刻,站起身來:“既然你不信,那我也不說了,告辭。”


    他正要走,八阿哥又喊住他。


    “好,四哥不肯說實話,我也不勉強。”他失望地看著他,“那好歹,四哥告訴我這紅豆曲到底是何人所作——這,你總該知道吧?”


    胤禛看著他,半晌,終於道:“監察禦史曹寅,老八你可記得?”


    八阿哥一愣,點頭:“記得。怎麽?這紅豆曲是他寫的?”


    “不是,是他孫子寫的。”


    “曹寅的孫子?!他哪個孫子?”


    胤禛呆了半晌:“……似乎,單名一個沾字。”


    “既是他孫子所寫,那我又如何知道的?”


    “……”


    八阿哥望著胤禛,良久,才微微點頭:“好吧,我不問了,多謝四哥相告。”


    胤禛迴去的路上,一路的胡思亂想。


    他現在算明白為什麽今天八阿哥執意要請他這個政敵來赴宴了,老八請了這麽多人,然後當眾念紅豆曲,就是為了尋找對這作品產生反應的人。


    唯一聽過紅豆曲,知道其出處的,就是胤禛。


    然而那又怎麽樣呢?他說了實話,結果被八阿哥當成騙子。


    胤禛心中莫名難過,這下,喚醒八阿哥記憶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迴到家中,坐著還沒喝上一盞茶,就聽外頭吵吵嚷嚷,胤禛起身正待詢問,高無庸卻慌慌張張進來:“王爺,九阿哥府裏的管家吳十七來了!”


    胤禛一愣:“他來幹什麽?”


    “不光是他來了,王爺,他還帶著人,把咱那個斯傑潘五花大綁呢!”


    胤禛一聽,慌忙衝出屋子!


    到了前廳,就聽那邊一團喧囂,有人大喝“做賊就是做賊!拿了你,你還想強辯!就算是王爺,也不能罔顧事實!”


    同時他也聽見斯傑潘的叫喊:“我沒做賊!我是去找貓!我是去找我的普/京!它被你們關起來了!”


    胤禛心想,這下壞事了!


    他來不及多琢磨,趕緊進來前廳。


    一見他來,剛才吵嚷的人們都安靜下來。


    九阿哥府裏的管家,吳十七上前先給胤禛請安。


    “王爺,奴才是九阿哥府裏的管家吳十七。”


    胤禛認得這個人,先前,斯傑潘住在九阿哥家裏,就是這個吳十七,跑前跑後,悉心照料著,看上去他對斯傑潘是極好的。


    但是此刻,麵前這人卻是一臉兇悍,就好像是打定主意上門來吵架的。


    胤禛隻得問:“起來吧,到底是什麽事?”


    “迴稟王爺,這洋人到我們九爺府裏行竊,被奴才幾個捉住,奴才問他是哪兒的,他不肯說,隻說是王爺您的人。我們爺打發奴才說,去找王爺您問問,如果這洋人說謊,那就把他帶迴去,我們爺要好好審問他!”


    斯傑潘在一旁,漲紅了臉,還在大叫:“我沒偷東西!沒有!你們把普/京關起來了!你們不許它往外跑!把貓還給我!你們把貓還給我!”


    吳十七卻笑了:“就算我們把貓關起來,那貓也是我們九爺的!不是外頭的!九爺嫌那貓亂跑,才命人把它關起來。你翻進院牆想偷走那隻貓,這不是偷竊這是什麽!”


    斯傑潘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貓是不能捆著放籠子裏的!它脖子上的毛都被你們給勒禿了!你們怎麽能這麽對待普/京!”


    當著胤禛的麵,吳十七不敢再吵嚷,他幹脆一躬身:“王爺,奴才想請王爺一個示下,這洋人究竟是不是王爺您府裏的?若不是,奴才還要把他帶迴家去……”


    “這洋人是我府裏的。”


    這一句話,麵前眾人都呆了。


    大家是沒想到,雍親王會為了一個不知哪兒來的洋人,和九阿哥對著幹。


    吳十七一聽,就幹笑起來:“那,這可就不好辦了……”


    胤禛淡淡道:“有什麽不好辦的?我的奴才,我自己來處置,不煩勞我九弟動手。若是打碎了家什,扯碎了衣服,我照賠就是。”


    吳十七也明白,這裏是雍王府,話說到這個地步,再鬧下去,與他們自己也沒好處。


    於是隻得悻悻道:“既是王爺您的人,小的自然不敢多嘴,往後,還請這位洋大人不要再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


    說完,他黑著一張臉,帶著仆從們走了。


    高無庸趕緊上前,給斯傑潘鬆開綁繩,斯傑潘揉著發麻的手臂,他還在憤憤:“王爺,他們虐貓!”


    胤禛呆看著他,長久地歎了口氣。


    “算了,斯傑潘,那貓是九阿哥的,是他們家的,咱們動不得,你還是別想了。”


    斯傑潘忍了半晌,終於落下淚來:“那是我的貓……為什麽就變成他們的了?為什麽他們不肯還給我?”


    胤禛也難過,他拍了拍斯傑潘的肩膀,將他勸進屋裏。


    陪著他掉了一會兒眼淚,胤禛就問他事情詳情。


    原來斯傑潘又去了九阿哥府,他繞著院牆走了好大一圈,正好聽見了普/京的慘叫,他爬上院牆才看見,那隻貓被捆起來了。


    “我跳下牆頭,想去救普/京,結果被他們發現,就嚷嚷著說抓賊,我就被他們抓起來,正好九阿哥迴來了……”


    說到九阿哥迴來,斯傑潘的神色,忽然有了變化,他眼簾一垂,臉有點發紅。


    一看他這樣,胤禛心中一動。


    “斯傑潘,你看見九阿哥了?!你有什麽感覺?”


    斯傑潘抬起臉,他茫然地望著胤禛:“我……我也說不清。我覺得,那個人,我認識的,我好像……好像挺喜歡他的。”


    胤禛悵然望著他:“是麽?”


    “但又不光是喜歡。喜歡的同時,又有厭憎。厭憎的同時,又有難過……”斯傑潘抱著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我的腦子都快亂成一團麻了,我對這個人,又喜歡又痛恨!這是怎麽迴事呢?王爺,怎麽可能又喜歡又痛恨?那我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恨他呢?”


    胤禛答不上來,斯傑潘喜歡的是九阿哥,他痛恨的,自然是用了九阿哥那張臉的副本。


    半晌,他隻得艱難道:“別去想了,斯傑潘,往後,也別去接近這個人,不管是喜歡還是痛恨,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非常危險,他會傷害到你。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不要再去接近他了。”


    斯傑潘低著頭,好長時間,才滿含難過,輕輕嗯了一聲。


    今天這一通淩亂,害得胤禛一晚沒睡好,他覺得有牆一樣的屏蔽,就擋在他四周圍,他知道真相,他看得見事實,可是他夠不著,他也沒法打通這些牆壁,抓住那些他真正渴望抓住的手……


    他現在連一隻貓都無法拯救,普/京被九阿哥關起來了,還鎖在籠子裏——這哪裏是從前那個九阿哥做出來的事!九阿哥最愛貓,見不得人把貓鎖著拴著,有一次,他知道小區裏有人心理變態,虐殺院子裏的流浪貓,九阿哥氣得拿了刀找上那家人,把那男的一直拎到二十樓平台頂端,抓著他的脖子要把他往下扔。一直到對方求饒,寫下保證書,這才罷手。


    可是如今,虐待貓咪的,卻成了他自己。


    不,並非如此,胤禛提醒自己,副本是副本,副本隻是個曆史傀儡,是假的,他並不是真正的九阿哥!


    次日,胤禛去上朝,他仍舊沒精打采的,整個人渾渾噩噩,連康熙問他話,他也迴答得有氣無力。


    該怎麽做,才能讓斯傑潘清醒過來?該怎麽解釋,才能讓八阿哥迴憶起過去的事?他現在,滿腦子全都是這些念頭。


    誰知散朝的時候,他剛走到殿外,就被八阿哥一把攔住了。


    胤禛一愣,再看八阿哥的臉,一團黑氣,咬牙切齒的,兩隻眼睛憤怒得噌噌往外冒火星。


    “怎麽了?老八,你這是……”


    “昨天,四哥告訴我,那《紅豆曲》是監察禦史曹寅的孫子所做。”八阿哥一字一頓地說,他盯著胤禛,“我今天,特意找人去打聽了,監察禦史曹寅確實有個孫子,名叫曹沾,可那孩子如今還不到一歲!”


    胤禛張口結舌!


    八阿哥盯著他,突然冷笑:“四哥,你莫不是拿我做消遣?!”


    胤禛張了張嘴:“沒有!我說的真是實話!是那個曹雪……曹沾寫的紅豆曲……”


    “還不到一歲的孩子!他如何寫出這麽長的曲子?!”


    “他長大了就會寫呀!”胤禛急了,“你叫我說實話,我說的就是實話!我要是說謊,就告訴你這是別人寫的了!”


    八阿哥一摔袖子:“夠了!”


    他冷冷看著胤禛,點頭道:“我就知道,從四哥你這兒,聽不見一句肺腑之言。是我自作多情,以為那天四哥起了誓,就能把我當自己人對待。看來,我想錯了!”


    胤禛又氣又難過,他也嚷道:“好!那你就去問,滿世界去問!要是老八你能找到第二個作者,四哥我就給你賠罪!”


    八阿哥往後退了一步,他淡淡看著胤禛:“我也不問了,也不打聽了。往後,我和四哥你還是各走各路吧!”


    說完,他也不看胤禛,扭頭走了。


    剩下胤禛一個人站在殿外,呆呆看著他,委屈得簡直要哭。


    ……那《紅豆曲》,真的是曹寅的孫子寫的呀。


    (注:曹雪芹此刻還沒出生,為方便故事行文,我改了一下他的出生時間(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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