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灰布道袍,頭上挽個麻姑髻押一根竹簪,盤膝坐在蒲團上,手中拿著一掛菩提子念珠,麵前放一張尺把高短腿長方幾,幾上卻是什麽東西也沒有。


    “據說司徒香香那般的好輕功,還留下一處小腳印兒,她那一雙天足就沒有痕跡。鐵銃是她下手偷的,那麽粗的鐵家夥拿在手上一折兩斷,可見她內外功全練到家了。”


    他們全都痛恨白墨臨無比,所以用的繩索乃是鐵絲摻牛筋揉合一起的鐵筋繩,這種繩索著肉捆著,若是遇著掙紮,鐵絲可以深陷向內,磨斷骨頭,的確是狠毒利害。


    但見白墨臨麵如金紙,左肩傷處,已是衣衫像被火燒的一般,肩頭焦黑一片,明顯的看出是一個掌印。


    白墨臨隻見謝誌強臉上起了不少水泡,麵頰腫起老高,心中也有點忍,拔開瓶塞,俯身把藥粉灑落在謝誌強身上的傷痕處。


    吹花、燕黛,兩匹馬並排兒走在街上,兩對眼光前後掃射,左右搜索,少說點總發現有二十名以土奇怪的人物在暗裏偵伺。


    那層厚厚的花葉,雖然柔軟,但花葉下邊卻是帶著芒刺的粗糙根莖。


    司徒香香身體重重一顫,白皙的肌膚頓時被劃出道道淺痕。


    做皇帝的還能不好色?保管他千肯萬肯,然後請出大太太慈命壓服美兒就範,水到渠成,大事定矣。綠妹妹,諸葛先生有的是計謀,他所以為‘亮’為‘明’,你明白了麽?


    她秀眉緊蹙,臉上那抹紅暈也瞬時褪去,濕潤的長發貼上她蒼白如紙的雙頰,淩亂而無力。


    他輕輕呻吟,謝誌強趕忙倒出葫蘆中火烈白幹,澆向傷口,哧哧之聲像蠶蟲在啃食桑葉,啃食人肉。


    “放開我……”她的雙手被藤蔓所縛,掙紮之下,手腕也因越來越緊的捆綁而泛出嬌蕊一般的微紅。而這微紅之中,卻極不和諧的夾雜著一道道藤蔓勒出的青色凹陷,如白蓮經雨,芙蓉依風。


    白墨臨雖百般不願驚動他師父的遺體,但看在白墨臨似乎十分堅決的臉孔上,隻好默然答應,他仍想看個結果。


    野獸獠牙狂吼,撕下上衣,甩往地麵,突然拔空三丈餘,一手猛揮,遠處突有黑鳩鳥被吸至手中,猛張牙就咬向鳥頭。哢地頭已斷,嚼咀有聲,吃得津津有味,然後又吸食血液,再啃食其肉。


    馬車再飛起,比方才要快上許多,奔過地麵,都創下了深陷的輪痕。


    一頓酒喝到二更天,大家迴去拾奪行李,明知此去京城至少要住一年,春夏秋冬四季衣服全要帶,這就不免要多費一點時間,誰也都沒有睡好覺。


    她掙紮著,那脈脈水光在軟玉一般的肌膚上流走,每一處凸凹,都顯出極其殘忍而妖異的誘惑。


    白墨臨隻是笑了笑,因為他實在說不出客套話來,接過匕首,已對準傷口,挖梨肉般刮掉爛肉,這種利刀切嫩肉滋味,連郭子儀等人。


    上官擎天這種武林前輩,看得都心驚肉跳,頭皮發麻,司徒香香早已掩麵而泣。


    上官擎天武功盡失,不能奔馳,隻得雇用馬車,一路奔向嵩山。前兩天還算正常,除了顯出疲憊神態,並無其它異樣。


    然而這七扇威力,僅僅在於招式變化奧妙冠天下而已,但這修羅扇第八式,卻隻是一套簡單的動作,附加在修羅七扇的每一式之上,便可引發陰氣奇功,布成無形的銅牆鐵壁。


    驚叫未已,但見人影晃動,情不自禁地雙雙各退數步。神色間滿是恐怖,活像上官擎天已經來到眼前似的。


    哪知,那些藥粉竟然像是輕煙一般,白墨臨傾著瓶子往下倒落,藥粉飛撲而起,向他的麵門衝將上來。


    賊人的緞短靠非常講究,金線繡滿前胸後背,軟巾上還有三顆大珠三枚燦爛發光的金鏡子,為的是黑夜高來高去,使自己人容易辯識,而不致引起誤會……


    白墨臨的左臂,卻已變成紫黑,雖然封了穴道,仍有往心脈漫延之趨向,他卻仍裝出不在乎神情,專注對付敵手。


    馬車早已停在路邊,平常川流不息的人群,現在都不知道躲在何處?也許聽到吵架聲,偌大一條道路,隻有冷風吹孤草,空蕩蕩的。


    謝誌強被瓶裏揚溢出來的辛辣味道熏醒過來,他重重的甩了下頭,睜開眼來,隻見鄭麻子大模大樣的坐在椅上,手裏握著一根鞭子在緩緩的拉動著,目光陰沉地望著自己。


    盆大的銅錢,揚起勁風,夾著厲嘯,在半空中旋了一圈,夾著雷霆萬鈞之勢,認定於剛削來,其勢之猛令人咋舌。


    剛剛走到月池邊,驀地天上一聲長唳,聲如憂玉敲金,抬頭看耿耿星河飛來一匹大鳥,五色繽紛尾若縹帶,跟隨的丫頭們歡唿……


    孔雀……


    沒有任何人知道小刀兒身上有幾把飛刀,落如紙片的飛刀,一手抓滿把,五六十支,也不覺得重,何況他又不時利用機會扯迴射發過的飛刀,也可謂用之不竭。


    健馬四蹄如飛,不停敲在硬黃泥道上,蹄聲宛如驟雨擊瓦,啪啪接連不止,四條腿簡直如連在水車上的木軸,化成旋風式的圓,分不清哪雙是前腳、後腿馬車更如加了速的快箭,車輪剛碰著石頭麵飛起,尚未落地,又被撞起,如在空氣中奔馳一樣。


    司徒香香冷笑,他仍不認輸,一掌就將沒了給逼退,但自身血液像擠了壓力,瞬間流得更急,實在不宜再運功,以加速鮮血流失。


    他將卷在中間的羊皮紙拆下,先拿著那對判官筆,在火光下細細驗著。最後,他在筆頭末端處找到一個小字,卻是鐫著個“總”字。


    他想了一下,沒有法子可以明白此字含意,轉覺此事無關重要,好奇心也消失了,便拿起那張羊皮紙,又待卷上。


    那張羊皮紙邊緣不齊,大概撕開時太過匆忙或粗心,卻是折疊著的。


    他停歇一下,然後單用一隻手把那張羊皮紙打開,隻見裏麵敢情是個粗糙的地圖,旁邊注著“美通”兩個字,他一眼便認出那是上官擎天的手筆來。


    方法很笨,卻不失為方法。尤其白墨臨經過長期可力訓練,花了四五年時間去找尋雪神貂,憑的就是一股堅韌耐心、耐力。如今他已將洋流當成野獸,獵物,無比韌性也展開,不停地射飛刀。


    小傷果然造成大傷,郭子儀雖然及時想到,將謝誌強射出的飛刀扣在手中,但無盡的飛刀仍不斷,使得他上身出現斑斑點點腥紅傷口,血絲也慢慢流出,縱使他吃再多的禽獸血液,也補不盡往外流的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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