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樹上盛開十九朵瓊花,象征你十九歲生日,花下一百粒明珠,是祝福你長命百歲,多福多壽。”


    白墨臨突然想起昨日司徒香香說過的話,而他見附近百裏內渺無人煙,山境雖佳,卻使人有一種荒涼空虛的感覺。


    白墨臨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著那山行進,到了路的盡頭,卻是一條很寬的山穀,白雲漠漠,不知深有幾許。


    這個深穀,似乎把那座山峰整個包圍了,除了一座看來年代很久用藤條製成的吊橋可以直達外,似乎無路可通。


    走下山峰,直向那座寺院奔去。隻見七座高塔,最高的有十二層,最低七層,雄偉無比。


    但,好像是年久無人修飾,四周地麵長滿山花,廊廂殘破,斷壁缺垣,看上去十分淒涼。


    月如輪盤,皓白如銀,溪水漏漏,樹木掩映,十分惹人遐思。


    他凝神聽著磬音,林中微風涼涼地吹過,漸漸覺得萬慮俱息。


    似乎眼前花鳥山林,都是自己,日影水聲與自己心念,似乎都是自適其適。


    前後三人俱是當今天下武林有數的奇絕高手,輕功之快,疾如雷奔電閃,但覺風聲由耳邊擦過,快若流矢。


    星目流轉,停留在自己身側的慕容萱嬌軀上,隻見她嬌靨頷顰,黛眉深鎖……


    粉頸琢玉,柔指彈霜的肌膚,雙目安祥地輕閉著,眼角下閃爍的晶瑩淚痕,正是一幅絕代佳人的真實寫照。


    遼闊的山峰盆地,被三人疾奔之勢,帶起了一道滾滾煙塵,片片黃葉,隨著夾帶的勁風,飄舞空際。


    大刀過處,鐵棒有如脆木般給砍斷,大刀餘勢未衰,立時把他半邊肚子剖開,定睛一看,不禁為之魂飛魄散,隻見一大串腸子,竟自肚子間直墮下來。


    月色皎皎,銀輝透過窗欞灑在她的白衣之上,純潔無瑕,真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對方的身法已變,小身形繞著自己亂轉,滿眼盡是掌形朝自己的麵門、身、腰拍來,也不知那一處是實,那一處是虛?急忙加緊提起內氣,每一招都用劈空掌勁發出,把蓬頭僮迫退兩三丈。


    鞍馬勞頓,又累又餓,夜晚隻好投宿下店。翌日清晨,再加倍兼程。他們無暇顧及山花野草,明水清山。


    到了這天下午,他們趕到一條大河邊。河麵足有一裏寬。河水湍急渾濁,看勢不淺。


    “每一次你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好像一陣風,我抓不著、握不住,不知道你下次到來又會在什麽時候,唯有夜夜空勞牽掛。這種滋味,我真不想再受下去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右掌椎出,頓覺勁風刺麵,銳不可當,掌力來到,掌風已如此利害,自知取勝無望,然尚欲強自掙紮,期能稍稍挽迴麵子。


    上遊流下不少一團一團黑色的東西,略一審視,知是山藤之類。心想這東西既然浮在水麵,而且麵積又大,那就拿來渡人好了,立即施展出“海燕掠波”的輕身絕技,登上急流,把兩團山藤拖到岸上,再解開一團山藤當作曳纜。


    在漫漫寂靜的驛道上行走了一夜,隱隱展現她眼前的時而是一望無際的荒草,時而是夾道的壟坎,時而是陰森的叢林。


    一路上,除了偶爾碰上一二個錯過村店而被迫夜行的販夫或因急事趕路的旅客外,伴著她的就是噠噠的蹄聲和當當的鈴響。


    十九匹馬越跑越快,如一陣黑色旋風般掠過沙灘,奔上一座石山,當先一人猛地收住,飛身而下,踏在一塊橫空伸出的懸岩上,一身玄衣在唿嘯的海風中鼓蕩飄擺,威風傲岸。。。。。


    二人又向河水嘩嘩的方向西行一段路,忽見一座大湖臥於眼前,湖水澄碧,水極陰寒,湖畔中,卻遍布紅豔玫瑰,十分華麗。


    數十年來恩怨是非,在他腦中反複起伏,覺得光陰易過,人生無定,正欲慢慢走下峰去,卻隻見峰後如飛跑來一人,滿頭白發,手上抱著古箏,眼眶中滿是淚珠。


    見一招得手,嬌叱一聲,雙掌齊推,用盡功力再打出“深山縱虎”一招,想把他立斃掌下。


    哪知在危機一發之間,對方一聲大喝,一股強烈無比的掌風襲來,隻得後退一步。。。。。


    他心中的怨憤無處發泄,喝聲中將右手一揮而下,氣凝指尖,竟在堅硬無比的檀木棺板上生生戳出五個指洞。


    那知這枝飛鳳劍竟如活了一般,橫掃過來,嚇得他急忙俯下身子,劍光過處,恰把他俯身時被風力鼓起的衣脊削了一大塊,端的差一點兒就要送命。


    前路旋風般趕來了一批武士,錦衣窄袖,身披大衫,個個身高體大,威武整齊。


    到達林邊,立即雁行擁開,每人手中,撤出一支雪亮彎刀,目光炯炯,注視著林中。


    白墨臨練功乏了,早早便安歇下來,正睡得香甜之際,突然間,隻覺身下一陣劇烈搖晃,他倏然驚醒,單掌一撐地,身子疾彈而起,向左右一望,隻見石窟隱隱發出隆隆迴聲,石壁微微震顫,不少鬆動的冰淩石沙紛紛墜落。


    所有在場之人,此刻俱都看到了來人的麵貌,隻見他年約六旬,一身白衣,吊客眉,紅眼圈,闊嘴塌鼻,一張臉則與雪白的衣服一樣顏色,更糟的是他的駝背,陪襯起來,實在難看得很。


    一咬唇,返身閃入房裏,取出早在西疆騎馬時穿的一套緊身紮袖棗紅色衣褲,換裝束紮停當,也不帶劍,隻將謝誌強贈給她的那張小弓插在腰間,另配三支鵝羽小箭,吹熄燈,閂好房門,輕輕推開窗子,閃跳出去,又將窗子掩好,然後下樓來到司徒香香房門外麵側耳一聽,房裏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天空中是流動不語的白雲,身旁是無情的草木,一陣風吹來,他倍覺淒涼。


    什麽美好的向往呀,什麽動人的歌聲,沒有什麽再能打動林佳的心。她的目光遲頓,紅潤的雙頰變得蒼白,呆呆地坐在那裏,任風吹拂她,亂了青絲。


    那林裏盡是參天古樹,枝葉茂密得不見一點星光。馬把頭埋得低低的,幾子全用鼻子探路。摸索了約莫兩個時辰,才算穿出樹林,麵前又出現了一片遼闊的沼澤地帶。


    道路兩旁全是人高的蘆葦。風吹葉響,蘆影移搖,似覺處處伏有魑魅,真比林中一片漆黑還更令人悚怖。走著走著,來到一條河邊,卻隻見一河滔滔的波滾,不見了路。原是夜來突泛春水,淹沒了堤橋,斷了去路。


    隻見冰潭中的寒水蕩漾,由下往上冒出無數的小氣泡,竟似煮開的沸水一般。他把手探去,潭水卻仍是冰寒徹骨,微微一皺眉,又往神機老人望去,卻見他手捧一尾魚,目光緊緊地盯在魚身之上,凝思不語,神態極是專注。


    這女的不是中原人,好像西域的姑娘,但人長得極俊俏,神采照人,身穿白衣紅花的長裙子。手裏拿著一個金閃閃的鞭子。


    這時已快到掌燈時分,他出當門時,便覺察身後有人暗暗跟著,假作不知,走了一段路,暗地向後麵留神時,看出跟著自己的是個小叫化般的精瘦孩子,年紀不過十六七歲,一蹦一跳的,假裝著隨意遊玩,其實一對小眼珠,骨碌碌的老盯著司徒香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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