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到中途忽又一頓一沉,改切為戮,暗含三式,乍看之下,似是平淡無奇。實則奧妙無窮,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令人難以揣測。


    走過了橋,有一門牆較大的人家,門前兩株老榆,遮得陰森森地,寂靜無人,門上掛著一塊大牌,“無憂莊”三個黑漆大字映入眼簾,旁邊有一帶籬笆,很是清曠。。。。


    夜色濃濃,月亮被烏雲遮住,風兒也開始從地皮上爬起,涼涼的,吹進客房,白墨臨此時沉沉睡去。


    一個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十分幹淨光亮,胸前繡著雲雨,都是紅色的,小腹部的地方,繡著嶙峋怪石,石上長一撮青草。這裝飾有點怪,有點奇,有點不凡,臉卻讓人生厭。


    一臉肥肉,疙裏疙瘩,十分臃腫地堆在一起;左眼瞎了,是個獨眼龍,右眼卻明亮得出奇,仿佛兩個眼的亮度加在了一起,就象個夜裏的小太陽,能看透世間的一切。


    畫中女子容貌清麗,鳳眼小口,笑得極為嫵媚,頭發烏黑,年紀似乎在三十上下,美麗之中卻帶著一種難言的恐懼哀傷,她腳步輕盈,臉色紅潤,絕不像一個長年生病的人,白墨臨心中不禁疑惑。


    她緊緊抱住白墨臨,玉體亂顫,嗚咽有聲,再也說不出什麽來了。兩人這樣互相擁抱,心神交融,似悲還喜,似夢卻真,隻覺大千世界,刹時無蹤,隻有一團精氣,緊緊裹住兩顆火熱的心,越裹越緊,渾成一片,連這渾成的一片,也異常模糊,好象化為清氣,蕩入高空。


    白墨臨一言不發,從書櫥內取出一隻長明燈,打火點燃了,頓時屋內顯得明亮了許多,他再走到書櫥邊,蹲下身子。。。


    那殿頂之上,飛掠而下一條人影,星光之下,雖然看不清麵貌,但那寬大的僧衣,和滿頭飄飛的銀統似的白發,卻看得甚真,原來是個帶發修行的老尼。


    在東南角,是一清澈透明的山泉。泉水噴出後,順著小溪潺潺下流。在正東這一片肥沃的黃土地上,種著各種蔬菜和糧食作物,一旁是些奇藥異草,仙芭,靈芝,綠茵茵一片,閃著醉人的綠光,正中間有一條小路,遠看如龍似地臥在地上與山相連。在山的東北方,有一片精巧的木頭小房屋,首尾鉤連,環形而造。


    又到廟外附近散步了。覺得荒野得很,渺無人跡。遠遠群山高拱,沙土浩莽。涼風吹來,胸襟一爽。


    她慌忙轉身要逃,卻被右手那個眉心有疤的男子一把扣住了肩胛,她飛起一腳踢向對方下陰,卻被他就勢夾住了腿。


    隻覺得她彈出來的音韻,和普通琵琶有點不同,聲調顯得那麽沉鬱蒼涼,後來聽出來的是商音,彈到妙處,忽徐忽急,忽高忽低,忽而如泣如訴,宛若遊絲嫋空,令人透不過氣來,忽而如吟如嘯,又似巫峽猿啼,秋墳鬼哭,令人肌膚起栗。。。。。


    正擬用八步趕蟬提縱術,飛上崖巔,驀見一條黑影,從左邊樹林間衝天而起,身上好似長著翅膀,飛越廿餘丈的空間,到了岩上,立即將身體隱去。。。。


    不待身子站穩,揮刀一點地,刀身微微一彈,卻不斷折,他借這一彈之勢,拔身而起,左手再揚,嗤嗤嗤嗤一陣急響,數十枚七星鏢自他袖中激射而出。


    劍招又一變,挫腰疾轉,劍走靈蛇,挑雙脛,刺腳踝,削膝頭,不上三五招,被迫得那謝誌強手忙腳亂了。


    一掌拍出,早將左掌接住,猛吸傍引,同時旋身,右掌一揮,出聲推掌,隻聽“唿”的一聲,狂風陡卷,向那右側山崖劈去,隨即是震天的一聲大震。


    連連點了兩指。頓時,他們就覺身內有一種力量向四處擴張,要漲破皮肉,開成千朵百瓣一般,痛苦難當。兩個人不能動,又不願這麽死去。隻有苦熬。


    身形一挫,雙腳一滑,宛如一條白蒙蒙的影子,那麽令人喘不過氣來,那麽令人難以置信的穿遊於刀縫之間。


    這女子,正在十七、八妙年華,生得蛾眉曼目,嬌小可人,兩道秋波,尤其是含情脈脈,足使一般登徒子銷魂蕩魄。


    她穿著一件淡青衫子,黑布褲兒,足上湖色繡花鞋兒,六寸圓膚,踏在一條絕細的繩上,那繩有四丈長,兩頭縛在竿上,竹竿豎立在地,離開地麵約有三丈多高,那女子立在上麵身子顫巍巍的,如風擺荷花。


    她施展的竟是武林罕見的淩虛步法,沿途談笑風生,那青色僧袍,披在她身上,走起路來,卻很少擺動。


    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感情,漸漸占據了她的整個身心。她突然一躍而起,如落入陷阱的困獸般在帳中來迴徘徊,眼裏閃爍著熾烈的光芒。


    果然那刀突然間在空中微微一頓,猛地激飛直起,從他頭頂橫削而過,相差不過兩寸。他雖然避過斷頭之厄,但發簪已被刀鋒削斷,連同劃落無數根長發,在臉前飛舞。


    抬頭望去,就見姚府門楣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猩紅刺目的圖案,遠遠望去,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火焰中央,隱約透出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像,即便在青天白日之下看去,也顯得十分詭異恐怖。


    樹上的葉子由綠到黃,由黃變枯,然後飄落地上,化成塵土……


    中秋將近了。


    不知什麽時候,桂花已經開了,有桂樹的地方,遠遠近近都可聞到一股清淡無比的桂子花香。


    且說江南山明水秀,風景如畫,姑蘇台畔有虎阜石湖之勝,西子湖邊有六橋三竺的風景,際此春風和暖,草綠花紅,正宜遊玩山水。。。。。


    一所規模崇宏,已經破敗的世家祠堂。石庫大牆門的兩麵,還矗立著半支斷棋杆,一對石獅子,門樓上掛著匾額,漆落木腐,也隻剩了匾額的骨架子,依稀還看得出匾上“賈氏宗祠”四個字。


    他的手,已被司徒香香那滑膩軟綿的手兒握住了,同時一陣非蘭非麝,而又沁人心醉的奇香,直往鼻孔裏鑽,原來是司徒香香將嘴兒湊近了他的耳邊。。。。。


    將外罩的長袍緩緩解下,露出全身黑色緊身衣靠。


    他這套衣褲甚是奇特,到處都是口袋,自頭頸以至小腿,沒一處不裝暗器,待發射之時,隨取隨用,快捷方便之極。


    似仍在沉沉睡覺,但又似是氣息微弱,一張臉龐有如紫之色,十分可怖。


    兩個女子都內著勁裝,外罩華服。司徒香香更打扮得螓首蛾眉,珠光寶氣,而且湘裙百折,宮發堆雲,飄然是一位大家姬妾。


    左掌迎著倏收猛引,旋身、換位、借勢,右掌霍地淩厲劈出,果然宛若排山倒海般,陡地轟雷也似,驚天動地的一聲大震,塵沙飛揚中,隻見徑尺的大石滾滾飛落。


    肩、手、腿迅即協調動作,速度亦越來越快,種種姿式卻是紛至遝來,接踵而至,看去更仿佛是跳著古怪的舞蹈。


    像晴天起了一個霹靂,上官紅心頭猛然的一震,一雙美眸睜得老圓,櫻桃小口微微張著,微微抽動著。。。


    書房內室並不十分寬敞,但顯得十分整齊,靠牆擺著一隻鐵書櫥,書櫥旁有一張大書案,案上文房四寶,都整整齊齊地掛著,除此以外,便隻有一隻繡墩靠背椅子。


    她仔細挑了一件不太惹眼的瓦剌女裝匆匆換上,然後抄起帳上掛著的一柄小馬刀,輕輕將帳後的牛皮割開一個尺長的小口,看看外麵無人守衛,她立刻從這道小口中悄悄鑽了出去。


    那一雙顧露太多鋒芒的目光,突然變得無限柔媚,兩朵紅霞,更自他那酒渦兒邊升起,但卻是淡淡的,淡得來像出水芙蓉,把白墨臨看得呆了,凝眸不瞬。


    無非在人叢中瞥了一眼,那時她又麵上蒙著黑紗,這時仔細打量她,隻見她彎彎的眉兒,溶溶的眼兒,直直的鼻兒,圓姿替月,姣好如花,實在是個美人胎兒。


    隻是眉毛略濃一點,顴骨略高一點,身材略長一點,亦婀娜,亦剛健,原是道地的北地胭脂,燕趙佳麗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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