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萌看向桌上的小蒸屜,那裏僅剩最後一個兔子包。


    童萌:……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嗬,男人。


    心口不一的還有女人,童萌保持微笑夾起最後一個兔子包放在安陵辭麵前的碟子裏,與半個兔子並排。


    “哥哥多吃點,傷才會好得快。”


    她是溫柔體貼的好妹妹,童萌笑得真摯可愛。


    安陵辭淡應了聲,夾著兔子包細嚼慢咽。


    童萌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個兔子包被咬掉了兔頭。


    兔兔那麽可愛,你怎麽可以吃兔兔……


    放著我來啊啊啊啊!!!


    安陵辭不動聲色地掃了眼童萌,拿帕子掖了掖嘴角,掩下揚起的弧度。


    今天的日頭很好,整個院子都有種炫目的斑斕。


    念話本的場所就從屋中搬到了院裏。


    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中穿過,在安陵辭臉上投出斑駁碎影。風動時,影也動,跳躍在劍眉之間,倒是多了幾分暖意。


    這樣好的陽光,讀起那無頭屍案來也不顯得許多陰森。


    童萌翻開話本子,才看了一眼,又默默將書頁闔上。


    安陵辭等了半晌也沒聽君小萄出聲,不耐側目。童萌笑道:“出門急拿錯話本了,哥哥稍等,我迴去換。”


    童萌起身,還未來得及邁步便覺手上一沉,低眉一看,話本的一角已被人牢牢捏住,任她如何施力都抽不動半分。


    “念這本也可。”


    童萌擠出絲笑:“這本念過了。”


    手上的力道驟然加重,童萌猝不及防,被帶得往前一撲,好在最後一刻撐在了扶手上,才沒有狼狽砸到她的好哥哥。


    童萌穩住身後,立刻捂住心口往後退了一步,嗔道:“哥哥,你嚇到我了。”


    安陵辭揚了揚翻開的話本子,輕挑眉梢:“巧了,哥哥也被你嚇得不輕。”


    童萌:“……”


    話本的封麵都是一摸一樣的嫣紅色,蓋著同一家書屋的章印。早上出門時她還沒睡醒,拿的竟不是那本探案小說,而是夜裏翻看過的美男圖冊,叫什麽《寶玉賞鑒》的。


    童萌迎上安陵辭的目光,覺得自己掉了層乖乖女馬甲。


    “好看嗎?”


    童萌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安陵辭問的是什麽,暗暗吸了口氣。


    “小萄覺得……哥哥最好看。”


    眼前的人果然抬眸:“你說什麽?”


    童萌驕傲道:“當然是哥哥最好看了,英姿颯爽劍客無雙,誰人都比不了!”


    安陵辭淡淡揚眉:“你真這麽覺得?”


    童萌連連點頭,眸中泛光道:“想來那作畫之人也是這樣想的,都把哥哥放在首位呢。”


    安陵辭慢慢將畫冊翻到最後一頁:“你難道不知,還有一詞叫壓台?”


    畫冊末頁上的那人再次映入眼簾,說實話,此人與君拂歌各有千秋,光從薄薄一張紙上就能看出兩人的性格天差地別。


    完全不同類型的兩個人,沒有絲毫可比性。


    以童萌的眼光,其實反而更偏愛魔教教主這類的離經叛道。


    但這真實想法,自然是不能說的,連表現出一絲一毫都不可以。否則以君拂歌嫉惡如仇的心性,若以為她被魔教之人以皮相所惑,隻怕會對她生出不喜,愈發疏遠於她。


    於是童萌立馬蓋章定論:“哥哥身上有股浩然正氣,行走江湖無愧天地,那人自是及不上的。”


    穿越者往往會因為立場不明而與正道反派攪和在一處,從而衍生一連串恩怨情仇。童萌隻想安安穩穩地躺平當鹹魚,何況自己的哥哥就是全書最大的金手指,妥妥的正道男主,又何必為了不了解的反派人物惹得兄妹齟齬?


    “小萄雖不涉江湖,但也知正邪有分。”童萌的立場異常堅定,最後看了書頁上的人一眼,又補了句,“況且這人看著就不像什麽好人。”


    話音未落,童萌便忽而覺得周身一涼,忍不住緊了緊身上披風。


    起風了嗎?


    “嗬。”安陵辭一聲輕笑,眸中像是驟然深了幾分,一手將書頁合上,“真沒想到,原來我在小萄的心裏竟有這般高的評價。”


    渾身涼颼颼的童萌努力維持笑意:“那是自然,在小萄心裏,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也是最好的哥哥。”


    “何況……”童萌狡黠道,“都說我同哥哥長得相像,誇哥哥好看,不就等同說小萄也好看嗎?”


    安陵辭一點點眯起了眼,忽然抬手撫了撫童萌的額發,輕聲道:“是啊……小萄也好看。”


    君拂歌肯同自己親近,童萌本該感到高興的。可不知為什麽,當君拂歌的手碰到自己的額發時,那股子寒涼之氣好像愈發深重了,似乎下一瞬,那隻手就會毫不猶豫地拍上她的腦門。


    童萌一個激靈,忍不住往後縮了縮,看著哥哥的手仍舊停在空中,橫著手指保持撫摸她額發的姿勢。


    ……


    安陵辭麵無表情地收迴手,語調微揚:“妹妹躲什麽?”


    “哥哥以後不準碰我的額發!”童萌嗔怒,又害羞地扭了扭身子,“小萄都已經是大姑娘了!”


    安陵辭:“……”


    “莊主、小姐。”費管家這時候從院門外進來,向二人行禮。


    涉及江湖中事,君拂歌一般吩咐盧飛和唐昇二人去辦,而山莊內務便一應交給費管家打理。費管家這時候來,必是有事迴稟。


    強行裝嫩的童萌暗暗鬆了口氣,有些慶幸管家這時候上線。


    視線悄悄掃向君拂歌,見她這個哥哥現下已沒了方才那般迫人的氣勢,隻斂目靜坐。童萌忽而覺得,其實現在的君拂歌才是她最為熟悉的君拂歌,疏冷寡言,生人勿近,永遠都喜怒不形於色。


    是最符合《長歌江湖》人設的君拂歌。


    一旁的費管家道:“莊主,薑小姐來了。”


    薑小姐?


    新npc?


    驀然一個激靈,童萌微微睜大眼,她想起來了。


    《長歌江湖》的女主就姓薑,叫薑晴。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童萌深吸口氣: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大佬:嗬。


    團子:什麽叫馬屁拍在馬腿上?


    這就是。


    小科普:“壓軸”原意指演出的倒數第二個劇目,“壓台”則為倒數第一個。因為存在盲區,團子本來想用壓軸的,想了想還是嚴謹些用壓台吧~


    無關劇情的碎碎念,潛台詞是……小天使們快來留言啊,團子需要你們~~


    第5章 分鏡五 女主


    說起來,男主君拂歌與女主薑晴走的算是“青梅竹馬”路線。


    薑晴出身武林醫藥世家,其父薑北師承醫聖,一輩子行醫問藥。薑家在江湖中聲望不淺,與黑白兩道皆有接觸,等閑世家無人敢輕易得罪。


    十二年前,長歌山莊的老莊主君陌與薑北結為異姓兄弟,老莊主得罪了異域番邦總壇,遭總壇下殺令滅門。倉皇之間,老莊主隻能將君拂歌與君小萄兄妹二人托付給薑北,並留下長歌劍法。


    後來,老莊主與莊主夫人被番邦高手所殺,而君拂歌與君小萄幸免於難,在薑家覓藥穀長大,自小便與薑晴相識。


    薑晴是薑家獨女,身份尊貴又生得花容月貌,早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稱。


    故而在君拂歌與薑晴定親的消息傳出後,才會在江湖上引起那般大的震動。


    畢竟那時的君拂歌,即便練成了長歌劍法重建長歌山莊,可長歌山莊畢竟廢而又立,規模聲名都不能同藥門薑氏相提並論。在江湖人眼中,這門親事,是君拂歌得了大便宜。


    一時明裏暗裏找長歌山莊麻煩的,還真不止一兩家。


    除了童萌,誰又能知道,君拂歌後來會聲名大噪,走上武學巔峰,甚至還當上了武林盟主呢。


    甜還是書甜。


    書中的君拂歌對誰都一臉冷漠,連對君小萄也是,隻除了薑晴。


    男主的朱砂痣、白月光,嬌而不蠻柔而不弱的小仙女,便是女主薑晴的人設。


    “哥哥受傷,薑姐姐必是擔心極了。”


    安陵辭眸中一閃,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讓管家將人帶進來。


    不多會兒,便有一黃衫女子跟在管家之後入了院門,烏發如雲綴銀杏小扇,兩點珍珠耳鐺襯得膚白勝雪,雙瞳剪水眉似新葉,如瑤光仙子翩翩而來。


    當真不負“江湖第一美人”之盛名。


    兄長好豔福。


    童萌覷了安陵辭一眼,孰料後者也正斜睨著她。仿佛知曉她所想,安陵辭微微眯了眯眼,指節在幾上輕叩:“妹妹似乎對江湖上的美人也頗有研究。”


    童萌:……美人沒有,美男有一點。


    趁安陵辭不注意,童萌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美男圖冊背到身後,道:“小萄隻是覺著,哥哥與薑姐姐郎才女貌,正是頂頂相配的一對。”


    走近的薑晴正聽到這句,麵上不禁一紅:“小萄的身子不能吹風,你怎任她這樣待在院中?”


    這話自是對安陵辭說的,語中的熟稔嗔怪唿之欲出。


    安陵辭看向童萌,避重就輕:“小萄不想同我待在一處?”


    剛想起身為這兩人騰地兒的童萌又默默坐了迴去:“怎會,哥哥病中無聊,小萄自該多陪哥哥說說話。”


    薑晴微愣,看了童萌一眼,童萌彎唇靦腆一笑。


    對不住了小仙女,我一千瓦的。


    “看小萄氣色是好了許多,晚些我給小萄瞧瞧。”薑晴去拉安陵辭的手,在即將碰到時突覺背上一寒,不由頓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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