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往往是最成熟的感情。


    鹿梨盯著何望塵,腦海中一直反複何望塵這句話的意思。


    她不認同。


    鹿梨一直認定的感情之所以讓人瘋魔,是因為無法理性。


    是明知不可為而甘願墮落。


    “我知道你不認同我的話。”何望塵看出鹿梨都心思,“但我不需要你的認同。”


    他端著酒,坐到了剛才祁陸聞的位子。


    與鹿梨對坐,“我還是不習慣離你太近。”


    鹿梨被這句話逗笑了,“不喜歡我直說,我又不是接受不了。從高中開始,你就討厭我……”


    話到此,鹿梨饒有興致的盯著何望塵:“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就這麽討厭我嗎?”


    何望塵喝酒的動作頓了頓,抬眸看了看鹿梨。


    鹿梨繼續說:“就是討厭到,多跟我說一句話,你都不耐煩。我知道我性格不是人人都喜歡,但這麽討厭我的,二十來年來,你是第一個。”


    鹿梨說的是大實話。


    她很自信也傲嬌,性格也比較外放,幽默風趣。


    可以說,以鹿梨的情商,想要跟誰一起玩,基本都會讓對方對自己有好感。


    倒是在何望塵身上。


    即便鹿梨覺得是老同學,對方又是扮演男朋友,又是久別重逢救她,鹿梨就想著說好好相處。


    可發現,何望塵對她的討厭,是細節裏。


    是很多行為裏透露出來的。


    不願意看她,也不願意迴應她的話。


    甚至連座位,都要挑離她最遠的位子。


    “迴答我唄。”鹿梨倒是真的很想要一個答案。


    何望塵一聲不吭,隻是默默倒酒。


    而在鹿梨以為他不會再吭聲時,何望塵倒是開口:“你太耀眼了。”


    “嗯?”鹿梨沒聽明白,“耀眼?”


    “嗯。”何望塵垂眸看著杯中酒:“太耀眼了,不管在哪裏渾身都充滿了光芒,像帶刺的玫瑰。好看的確很好看,明豔漂亮,可容易刺傷人。


    站在你身邊……”


    何望塵停頓了幾秒,“會顯的暗淡無關。”


    “所以,你是覺得我太招搖太驕傲了,讓你覺得不舒服。”鹿梨總結何望塵的這番話。


    何望塵抬頭看她一眼,突然笑了起來。


    他端過酒,一飲而盡。


    鹿梨覺得自己的理解是沒問題的。


    以前有人就說過鹿梨,太驕傲了,渾身上下就是自信,把什麽都不放在眼裏,會讓人顯的黯淡無光,很自卑。


    搶了別人都光芒。


    隻不過鹿梨沒想到,何望塵這樣的人,也會覺得她的自信礙眼。


    不過,鹿梨也無所謂。


    她對何望塵的唯一好奇就是他為什麽討厭自己。


    至於其他的,她沒什麽探索欲。


    “那就祝我們各自前程似錦。”鹿梨端起酒杯。


    “意思是,從此以後不聯係?”何望塵問了一句。


    “你都這麽討厭我,我沒事再瞎出現在你麵前礙眼,是你有病還是我腦子不清楚?”鹿梨反問。


    何望塵卻再次笑了出來,與鹿梨碰杯。


    “說實話,在我麵前你很少笑。今天見多了,突然感覺有點反常。”鹿梨輕笑。


    她倒是沒說,何望塵笑起來挺好看。


    而且還有一點淺淺的小梨渦,雖然是單邊,但在這張酷酷的臉上,反而一點不違和,多了幾分可愛和柔和。


    不過這些話鹿梨可不敢說。


    她一飲而盡。


    本著這是跟何望塵最後一頓飯的思想,鹿梨倒是沒有那麽扭捏,開開心心的吃,開開心心的喝。


    隻是何望塵的酒量,倒是讓鹿梨意外……


    差勁的意外!


    在準備離開的時候,何望塵站起來的一瞬間,人就軟了。


    鹿梨趕緊上前扶住,才發現何望塵臉頰通紅,眼神已經迷離,顯然是喝醉了。


    “你就喝了兩三杯?”鹿梨認真算了算。


    跟何望塵聊完之後,何望塵一直吃菜,有些呆呆的,鹿梨就自顧自的喝酒,沒怎麽注意。


    沒想到這家夥早就醉了。


    “鹿梨。”何望塵突然喊了一聲。


    鹿梨正在他外套裏找手機,“在這裏呢,你放心,我不非禮你。我就是找手機聯係你的司機。”


    “鹿梨。”


    “我知道我知道,不吃你豆腐。你是大明星,這麽出去肯定給人拍到,我得讓你司機在地下車庫等。”


    “鹿梨。”


    “知道知道,別煩我。”


    鹿梨將何望塵推到旁邊椅子上,拿何望塵的手機對著他臉解鎖,本來找通訊錄,結果看到何望塵的手機屏幕有些愣神。


    手機屏幕的背景是一個類似學校的建築,邊角角有個穿校服的長發女生,正低頭整頭發。


    這是抓拍的畫麵,拍的不是很清楚。


    就是叫鹿梨看著覺得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哪裏熟悉。


    不過這會兒鹿梨也沒功夫研究何望塵的手機屏幕,直接在通訊錄裏找到何望塵經紀人的電話撥了過去。


    她將何望塵喝醉的情況簡單說了下,並且說了地址,讓經紀人來處理。


    經紀人那邊聽完之後,沉默了挺久的,才問了一句:“你是……鹿梨?”


    “你知道我?”鹿梨挺意外的。


    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麽經紀人。


    況且隻是聽聲音對方就猜測到她的名字,就挺意外的。


    “哦,何望塵的成名曲是你作的詞,所以有印象。”經紀人給答案。


    “就算是這樣,單憑電話裏的聲音就知道我?”鹿梨反應很快,也很警惕。


    經紀人那邊沉默了幾秒,才說:“那首歌你是旁白,我們製作的時候聽了好幾遍,所以一聽聲音我就聽出來。”


    鹿梨倒是想起來了,何望塵的確找她念過一首歌的旁白。


    同時,經紀人又問:“他還清醒嗎,能走嗎?”


    鹿梨看了一眼何望塵的狀態:“能。”


    “那麻煩你把他扶到地下車庫,我們的車馬上到。”經紀人說道。


    鹿梨本想說這樣曝光的危險係數很高,可經紀人那邊沒給她多說話的機會便掛了電話。


    鹿梨沒辦法。


    畢竟跟人吃飯,把人給喝醉了,總歸是要交到經紀人手上。


    鹿梨找了帽子和口罩給何望塵戴上,隨後扶著人離開包廂,進入電梯,直按了地下車庫。


    索性,全程何望塵都很乖的配合。


    就是……


    一直老直勾勾的看著她。


    看著鹿梨心裏發毛。


    好不容易電梯門打開,鹿梨正要把人帶出去時,何望塵突然將鹿梨拉住,按到了電梯上。


    “你?”鹿梨震驚了。


    何望塵直勾勾的看著她,捧著鹿梨的臉,臉一點點的逼近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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