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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雪魔醫仙將頭真正轉向魔皇無存的時候,後者已然滿臉錯愕,實在不知在人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而魔城魔殿之中,同樣露出相同表情的眾魔,亦是搞不明白,就在之前的一個時辰之中,地下深處的岩層到底出現了怎樣的變化。黷黯跌跌撞撞地走入殿中,不等他摔倒在地,旁邊的幾位魔將已然伸出將他扶住。


    “黷黯大人,您這是怎麽了,與您與同行的雪魔醫仙大人哪裏?”


    “他……他已經不在人世了。”說完,黷黯登時昏死過去。


    “什麽!你死了,黷黯活了下來,到底是怎麽迴事?”


    另一邊,殞仙塚之內,麵對情緒激動的魔皇無存,雪魔醫仙並沒有太多話語想說,隻是淡淡迴道:“死了就是死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惡有惡報吧!我害你無法轉世還陽,而自己卻又因為一時衝動令自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你有什麽火氣,就都朝我來吧!”


    魔皇無存霍然抬起那雙冰冷的魔瞳,語氣陰森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唰”的一聲風嘯,魔皇無存探出的手臂已然出現在雪魔醫仙的眼下。雖說二人都隻是魂魄而已,但如此奮力一擊之下,仍會對其造成十分嚴重的傷害,甚至導致魂飛魄散。然而,身為夜魔之子的他,終究還是沒能擊出那一掌,隻是陰沉道:“念你初到殞仙塚,我就先讓你緩上幾天。黷黯的事情日後再說!”


    好不容易喚醒了黷黯,以酒魔為代表的眾魔嘩啦一下圍上跟前,並且追問道:“快說,剛剛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夜魔那個家夥是怎麽死的!”


    聽到此言,黷黯隨即坐起身來,歎息輕聲道:“本來,死的人是我啊!可那個家夥不知是怎麽想的,居然在最後的生死關頭,取代了我所在的位置,夜魔啊夜魔,我都忘了他還與我的力量是那般相仿,我的極暗魔力,對他而講亦是無與倫比的龐大能源。他將黑心世界的魔力吸收之後,轉而將自己化為了用以承載魔城的基石,最終化為魔晶。而我則因為失去了魔力,恢複了原樣,並在最後時刻被他送了迴來。這個家夥,還真讓人有些不舍啊!”


    聽完二人的遭遇之後,眾魔不禁為雪魔醫仙的遭遇扼腕歎惜。雖說,此人之前想借助血河魔君之力,掌探魔族,成為魔皇之後的操縱者。但在大難臨頭之際,他能如此舍生忘死,不顧一切地獻出寶貴生命,阻止了魔族浩劫,也的確是功德一件,成為了名流青史的魔族英雄。隻是,如此一來,魔界將會再失一員大將,待白界下次襲來,就不知誰要成為下一個不幸者了。


    “好吧!既然我那孽徒有心懺悔,也算是死得其所,功德圓滿。就算是死,他也能在殞仙塚裏安息了吧!”


    說著,酒魔迴身偷偷拭去眼邊淚光,接著轉頭道:“你們把黷黯先生送迴府上休息吧!今日魔城之劫已是告一段落,我這個雲遊之人也總算可以放心去了。”


    話音剛落,血河魔君帶著重傷的地蠱魔君以及頂真魔君一起剛剛迴到魔殿冥冥之中,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才從城外趕迴來的陽爻魔君。在與鮫破的破天荒一戰之中,陽爻魔君受傷頗重,若不是修煉多年的魔體堅韌強悍,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說不定已然傷得不治。一見自己的師父酒魔欲要往殿外走去,他已猜到對方的意圖,於是道:


    “師父,您一定要這麽著急走嗎?不留下來多住兩天?”


    酒魔看了看陽爻魔君狼狽的身形,又將雪魔醫仙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後者雖然同樣十分惋惜,但人死無能複生,也就沒再多說了。


    “師父,這一別不知再次相見是什麽時候……”陽爻魔君略顯傷感道。


    “嗬嗬,別人不知你就不用裝糊塗了,你手上有我的信物,隻要對其說話,我就能聽到你的唿喚。時機允許,我自會自動現身。你放心,要是界主真的要來的話,我酒魔絕不會置之不理的。”


    目送酒魔離去,幾位魔衛負責將黷黯送迴到他的住處,這時神由魔君姍姍來遲也終於到了殿前,一見眾魔已然迴去,不禁向陽爻魔君問了此處的情況,後者簡章交待了一下之後,也退了下去。神由魔君看著殿上那張空當當的金椅,不由得歎息道:“榮華富貴,一場空夢,不知還要多少人死在這條路上啊!”


    沒有想到,看似誌在必得的白界“先鋒軍”,居然會敗在魔界的頑強反抗之下,兩名神領先後身亡,對界內而言更是一種巨大的損失。作為神領之一的食白,能夠通過彼此間的感應清晰感覺到遠在百裏之外發生的事件,對於招白神領與璿白的死,他也趕到十分遺憾。


    “招白與璿白都死了嗎?魔界到底有多少的不世高手,怪不得界主會對他們如此重視。不知,妖界那邊的事情進展得如何,希望能夠順利一些吧?”


    眼見食白神領的臉色愈發難看,跟在身後的白顯等人,亦是不敢多言,隻能繼續保持沉默。而朱大闖卻是不以為然,畢竟剛剛加入白界的他,對於那幾位界內高手並不認識,他們的死與自己更是毫無關係。不一會兒,白頭翁忽然將頭看向北南方位,進而尖聲道:“地邊好像有高手正在向我們接近,莫非也是去往魔城的嗎?”


    說著,他看了更靠後麵的陳世傑,語氣冷冷道:“你去那邊看看,如有情況,速速迴來報道。”


    陳世傑看看自己的周圍,而後才將目光投向白頭翁,麵露不悅道:“就我一個人嗎?”


    畢竟,能被白頭翁稱之為高手的人物,實力定是相當可怕,隻憑陳世傑一人之力,應付起來困難不說,一不留神甚至還要就此喪命。而白頭翁的神態卻是顯得極為淡然,好似對方的死活與他絲毫關係都沒有一樣。


    “怎麽,你怕了?”白頭翁冷笑道。


    “不……不是那樣,我隻是怕萬一……”


    “陳世傑,我記得當初剛認識你的時候不是這麽婆婆媽媽啊!早知如此的話,我就不該收你為徒。”


    “這……”


    被白頭翁這般訓斥一頓之後,陳世傑登時麵紅耳赤,頓覺臉上無光,心中羞辱感油然而生。而隨著二人對話的進行,其它人的目光也漸漸地投向他們,尤其是走在食白神領的朱大闖。雖說,朱大闖的神色並沒有什麽異樣,但不知怎的,陳世傑總覺得對方是在無聲地嘲諷自己,似乎是在說“瞧你個沒用的廢物,連你師父都看不起你,你這副模樣如何跟我比”之類的話語。要知道,陳世傑可是曾經陳家的少主,那是陳王城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然存在,無人不敢對其不敬,更沒有敢與他這般說話。而現在,他卻要委身於別人門下,過著豬狗不如、被人唿來喝去的悲慘生活,這當真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在亂世之中,找一個好靠山是保證自己長盛不衰的前提,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他才一直忍氣咽生,甘願作白頭翁手下的一條狗。想到這裏,他心中好不容易才生出的一絲骨氣便立即被心中的恐怖衝擊得煙消雲散,他隻向白頭翁抱了一拳,接著便轉身掠去,留下一句話道:“你就等著瞧吧!”


    這時候,旁邊的巫白帝忽然湧了白頭翁一下,進而譏笑道:“聽到沒有,你那好徒兒讓你等著瞧呢!”


    白頭翁恨得咬牙切齒,雙拳攥緊之際,修長的指甲甚至已經嵌入皮下,金黃色的光芒於手間緩緩浮動,好似隨時都要迸出體外一樣。這時候,食白神領似乎已經察覺到隊伍之中的詭異氣氛,進而向大家叮囑道:“把精力都放在趕路之上,做好時刻戰鬥的準備。招白他們失敗了,右衛使被殺,左使進入妖界,所以隻能靠我們拿下魔城。現在你們每個人的身上,都肩負著重要的使命,界主大業能否完成,還得看我們的。”


    “沙沙沙~”


    就在食白神領剛剛停下話音之際,一陣急促的異響忽而自右側傳入到眾人耳中,較為接近的白頭翁當即站出身來,麵對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唿叫道:“陳世傑,你跑這麽快做甚,是要敢著去投胎嗎?”


    幾人之中,隻有白頭翁與陳世傑最為熟悉,畢竟二人一同在皇城之中待了大半年,又因為練功的需要終日處在一起,所以彼此之間早已知曉對方的一切,包括氣息。而從那個前來之人身上的氣息來判斷,對方就是陳世傑。


    “嘩啦啦!”


    終於,人影掠出茂密的樹林,轉而落在眾人跟前。白頭翁定睛一瞧,當即一愣,接著伸手指向踩踏著陳世傑背脊的男子,放聲咆哮道:“你是哪來的野種,快快上前受死!”


    陳世傑仰起那張布滿痛苦與虛弱的臉龐,聲音虛弱道:“師父,他就是……”


    “孫長空!”


    不等陳世傑說話,白歎生竟已搶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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