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港的颶風預報員是不是工作不認真啊?這麽大的颶風理應早就發現了才對吧?”


    由於颶風存在, 港口停止作業, 就連已經出發、尚未離開港口太遠的船隻都被召迴了, 原定的追擊計劃不得不暫時中止, 方以唯就跑到了自由港的瞭望塔上, 一邊通過歸


    一的眼睛看遠處那風暴壓頂宛若世界末日一樣的景色, 一邊隨口和葉清陽說。


    他們現在所處的瞭望塔是往日裏遊客來自由港必看的景觀之一, 自由港最高建築之三的瞭望塔頂層不僅有相關的遠眺設備,旁邊的大屏幕上還有機械和魂寵的【鷹眼術


    】與【幻視術】相結合、映照出遠方景色的大屏幕。


    往日裏,負責這一塊大屏幕的禦魂師和他搭檔的魂寵多展示自由港海外落霞與天齊色的海天一線, 不像今天,屏幕上隻能看到天接水,壓頂黑雲, 讓人分不清哪裏是海


    哪裏是天。


    “好像不是這樣的呢……”葉清陽手上點著屏幕旁邊的按鈕, 這個屏幕同時具備了“錄屏”功能,方便在天氣不好的時候遊客也能夠看到海天一色的動人落霞。


    當然, 和親眼所見的壯麗是不能比的。


    但不管它平時的功能是什麽, 至少現在, 它用這個“錄屏”功能證明了自由港颶風預報員的工作態度依然認真:“以唯你看, 四小時之前,沒有任何氣旋產生——那個阻攔


    我們出海的氣旋是在四小時內以驚人的速度出現並發展成現在這個規模的。”


    葉清陽看著也是滿臉驚歎:“按照正常來說, 要發展到這個程度, 它至少得在海上轉十來個小時吸收水汽才對啊!”


    “不用太擔心, ”旁邊負責瞭望塔工作的工作人員一邊和他們說話,一邊把飲品和甜點送到他們桌上——這裏平時就是個景點, 既然是景點自然是少不了賣吃的地方了,“最近經常出現這種奇怪的天氣情況。不過放心吧,它來得快去得也快,基本上連上岸都不會上,就莫名其妙消散在海裏了——你們再在這裏坐會,看著吧,最多半天功夫


    ,這個也該消散了!”


    ……奇怪的天氣情況?


    方以唯和葉清陽對視了一眼,同時從對麵眼裏看出了疑惑:這不是正常的天氣變化?


    兩人都不是在海邊長大的,也不是自由港的土著居民,自然是看不出來這個變化的詭異之處,聽到工作人員這麽說,葉清陽視線一閃,就笑著湊上去了。


    過了一會,他迴來,臉上的疑惑不減反增:“按照他們的說法,忽然出現急速增長、又更快速地消散的颶風——這種奇怪的氣候變化是最近一個月才剛剛出現的,在這


    之前,自由港沒有出現過這種事。”他補了一句,“史料上也沒這種記載。”


    方以唯若有所思:“……難道和魂寵有關?”


    有些魂寵進階或者孕育後代時,會造成相當大的動靜來,如果此時正好是有一個和風暴有關的水係魂寵在自由港附近的海裏孕育後代,導致這樣奇怪的天氣,似乎……


    也說得通?


    但很快,方以唯推翻了自己的結論:“不對,如果是魂寵孕育後代,那形成的風暴應該是持續的,這種忽然消散……更像是失去了魂寵力量支持,如果真的是魂寵後代


    導致的話,那麽那個正在孕育後代的魂寵應該已經流產了才對。”


    而且……


    方以唯看向外麵陰沉沉的已經開始刮起大風的景色,猛烈的風把自由港建築物上懸掛著的旗幟都吹得獵獵作響。


    這次的風暴,明顯比錄屏上所展示的過去一個月中的任何一個風暴,都要來得強大。


    #


    海底,受海麵上形成的颶風影響,海底的亂流變得難以預測,顯得更加危險。


    溫然皺著眉頭:“怎麽會這樣……”


    “嗯?”奉戈湘南已經在內心想了無數遍“這什麽鬼天氣啊真想念約裏蘭卡四季分明”,聽到身邊的人好像在喃喃自語一樣說“沒道理會這樣啊……”,他疑惑地看了過去。


    “這個天氣……不對勁。”溫然感受到奉戈湘南投過來的視線,說道,他想了想,決定把自己這陣子所摸索出來的某些事告訴他,“我在海底養傷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本來,依照我的恢複能力,我早該離開這了才對。”


    奉戈湘南點點頭,從之前走過來的路上一些動作和魂力波動,他可以判斷出這個叫溫然的少年是一個水係禦魂師,而絕大多數水係禦魂師的特征除了攻速慢外,就是


    抗打擊能力特別強——如果換成遊戲說法,那就是血條特別特別特別長!


    迴血速度賊快的血牛!


    “但每當我準備往外沿海岸走的時候,海麵上就會在數小時內形成風暴,乃至颶風,席卷海麵,連帶海底下的暗流都混亂不堪。”溫然輕聲道,“我……我的泡沫屏障還


    無法做到在這樣的亂流中支撐不破,所以我隻能選擇退迴來。”


    然後,往往在他退迴到原先養傷的海底附近時,那些眼看著要暴雨洗禮自由港乃至其後沿海城市的颶風,就會在更短的時間裏消散。


    颶風通常是在海麵上形成發展,然後一路在各種溫差、氣壓等因素影響下往陸地前進——同時這一路它還會不斷吸收水汽壯大自己,直到登陸上岸之後,在沒有水汽


    補充、同時又被陸地的山嶺地形消耗了所有力量之後煙消雲散。


    可最近的颶風都實在是太奇怪了,還沒上岸登陸就消失了。


    溫然想不通這是為什麽,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阻止他往北域方向的海走去一樣。


    ——難道是追殺他的那些人的傑作?逼著他不得不掉頭迴自由港那邊海岸線上岸?


    溫然想了想,否決了這個可能:如果他們的力量強大到能夠操控颶風,那他早就沒命了,根本不可能活著跳海。


    那麽,是前麵有什麽能夠操控水或者風暴的東西,在阻止他前進?


    “你傷都沒好,就往更深的海底去?真不要命了?”奉戈湘南皺著眉頭道,“不過追殺你的人也是真厲害啊,居然能把一個水係禦魂師打成這樣……”


    溫然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多次試探之下,他已經摸索出了那一條安全線:


    在安全線內時,不會有颶風形成出現,一旦跨過安全線,氣旋就會出現並開始壯大,他往北麵走得越快、越深入,氣旋的擴展速度就越快,海底亂流也越強!


    ——他對奉戈湘南說謊了,他並不是頂著泡沫屏障走的,而是以肉身頂著海底巨大的水壓前進的。


    溫然也曾經不信邪,硬生生地頂著亂流往前,但越向前走,亂流就越恐怖,哪怕他在水底這個環境下幾乎無時不刻都能受到水源力的迴複效果,到後麵,依然頂不住


    亂流造成的破壞,不得不退迴來養傷。


    單就追殺他的那些人給他造成的傷勢,他跳海後三天就完全傷愈了,之後受到的傷,全都是來自亂流。


    溫然隻有在傷重的時候才會撐起屏障來讓身體緩過勁來恢複,一旦傷好,他就會收迴屏障——奉戈湘南也是碰的巧了,正好在他養傷的時候落下來。


    但也是這個原因,導致奉戈湘南以為他身上的傷勢都是來自於追殺他的人,根本不曾去想那些傷勢可能是其他因素導致的。


    不過,似乎也要感謝這恐怖的水壓和亂流了,若不是這樣自殘自虐一樣的手段,他也不可能在進階五環沒多久的現在,就到了五環巔峰,隻差突破瓶頸就能進入六環


    了……溫然在心底暗暗想道。


    然後,他因為剛才的閃念而愣住了。


    靠近就出現的亂流,遠離就消失,有時候退迴來不及時也會被暗流送迴安全線內……


    那個操控水和風暴的存在,或許並不是要阻止他往前,而是……在錘煉他的身體?


    “溫然?溫然?怎麽忽然發起呆來?”


    被連聲唿喚喚迴意識,溫然迴過神來。


    他的感知裏,水流的異動沒有停止。


    安全線變了。


    因為要幫奉戈湘南找他失散的堂弟,他現在並沒有離開安全線範圍,但是颶風卻出現了……


    而且這一次的颶風,比過去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更加強大。


    是那個存在決定進一步磨練他,還是……


    出現了什麽變數?


    #


    方以唯看著外麵的風暴出了神。


    自由港裏已經發出了紅色警報,提醒居民盡快進入建築物,不要在外逗留。


    一道棕黃色的身影從城主府那邊出現,閃電般衝入雲層!


    方以唯睜大了眼睛,那是這座城市的守護神一樣的存在:獅鷲!


    如果她沒弄錯的話,剛剛閃過的應該就是銀翼公爵克裏斯蒂安·布洛姆菲爾德的家傳魂寵,最古老的那一隻獅鷲王!


    獅鷲本就是誕生於狂風、暴雨與雷電之中的魂靈。


    但是,不行,這次的颶風恐怕並不是獅鷲的天賦所能夠影響的!


    方以唯說不清什麽,但就從來到自由港——更準確地說,是越靠近海,她就越能夠感知到某些東西。


    就像是冥冥之中一些以前她無法聽清楚、現在卻能夠聽得明明白白的東西清晰地出現在她麵前一樣。


    方以唯看到了風暴和氣流的動向。


    在她的眼裏,那些宛若流水一樣的線條遍布了整個世界,將自由港包裹在內。


    衝入雲層之中的獅鷲王在試圖用它的天賦力量影響氣流,讓它們散去。


    可蠻力是不可行的,必須要準確地影響到重要節點,才能夠破壞掉氣流……


    方以唯注視著天空,誰也沒有看到,在閃電劈過天空的那個瞬間,雷光下,她綠色的眼裏盈滿了漆黑的螢光。


    氣流的節點……宛若知曉某種天生就該學會的內容一樣,方以唯幾乎是在眨眼間就找出了那些氣流的節點。


    如果能夠影響到它們……


    #


    雲層之上,獅鷲王忽而看向瞭望塔的方向。


    它鷹一樣的眼裏,雲層仿佛不複存在一樣,映出了瞭望塔裏那個黑發女孩的模樣。


    沒有其他多的動作,它高昂地叫了一聲,這操控著雷電與暴風雨的魂靈向著恐怖的颶風發起了它的挑戰!


    #


    咦,氣流的節點,被破壞了?


    颶風……正在消散?


    方以唯愣住了,雖然現在還在下雨,但等到這一波被颶風帶來的水汽完全落下,這次風暴就過去了——離開得這麽快?


    “以唯?”


    葉清陽疑惑地看到身側的黑發女孩在發呆——她仿佛在想什麽入了神,沒有注意到他的唿喚。


    略略思考了幾秒,葉清陽就決定趁著她發呆的功夫,把最後一塊奶糕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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